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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佳期誤,風雨杳如年(三) 文 / 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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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已經學著去掩飾,不願再讓人看清我的大喜大悲,可那一刻,分明是無可抑制的心跳如鼓。

    「大約半個月前吧!」初晴小心地打量著我的神情,忽而苦笑起來:「小妮子,不會動了真格了吧?」

    我強笑道:「怎麼會呢?不過……不過是個漂亮些的少年罷了,脾氣又壞,人又傻。」

    初晴點頭道:「嗯哪,脾氣是不好。我聽說有人持了寶釧來尋我,認得是你的東西,猜著是你闖的禍。當時……你又不在寧都,我也吃不準你能不能回來,什麼時候回來,便讓人去說,說你出門去了,一年半載的回不來……」

    心臟的部位如被人扯了一下,脆生生地疼痛。眼前忽然便蒙上了分別那日清晨的綠意濛濛,山靄隱隱。

    那個少年奔走於山徑,紅著臉向我喊:「一個月,我一定會來,你……你不許找別的男子,知道麼?」

    我的記憶也早就籠上了霧靄,他的容貌也日復一日地愈發模糊不清,只有一雙晶瑩澄亮的眸子,澱在春日淡粉色的明媚裡,從霧靄中折射著陽光般的璀璨華彩,牢牢銘刻在心底深處,夜深人靜時偶爾會鑽出,然後被我忙不迭地甩落。

    「他……後來走了麼?」我吃力地問,手指扳緊了軟榻的邊緣,呼吸間有怪異的凝窒悶疼。

    「開始沒走,硬往裡闖著,聲稱要見我父親,要問明你的去向,打傷了好幾名奴僕。我沒法子,讓人包了一大包的珠寶給他,說是你說的,若有人持寶釧前來,就贈這些東西給他。」

    「什麼?」我忍不住地驚呼,不敢想阿頊收到那包珠寶會有何反應。那樣癡傻自負的人,為情而去,怎堪忍受被阿堵俗物信手打發?

    見我神情,初晴也慌起來:「我後來也覺出不對勁啊!聽說他拿到那包東西,當場就將珠寶連同包袱一起甩下了台階,頭也不回就走了。他走的時候,臉都白了,手都在發抖。我猜著他和你應該情誼不淺,可不明白你怎麼連自己是誰,住在哪裡都沒說清楚。阿墨,我壞了你的事了麼?」

    「沒……沒有。」我自嘲地笑:「不過是……我做過的無數荒唐事中的一件。」

    初晴靜默了一陣,問道:「你現在覺得自己以往做的事很荒唐麼?」

    「或者,不荒唐吧?只是鬼門關前轉了一圈,許多事忽然失去了興致。」

    我懶懶地說著,無聲無息地別過臉,用袖子悄悄掩住眼睛,感覺那濕意緩緩在薄絹的面料上散開。

    夠了,夠了,不想流淚。

    前路步步危機,一不小心,便能踩下懸淵深淵,甚至牽累最疼我的三哥,一起摔個粉身碎骨,萬劫不復,哪能再有那等風花雪月的閒情逸致?

    「阿墨……」初晴抓過我另一隻緊扳住榻沿的手,小心地撫摸著,猶豫地說道:「不然,你告訴我他住哪裡,我去找他,和他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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