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鏡子裡倒影出無殤俊美年輕的容顏,那漆黑如墨的長髮絲絲飛揚……鏡子中的影像,便是一朵親眼所能看見。[zhua機書閱
若她還是鮮活的身體,一定撲到無殤的懷裡又哭又笑,不能自抑興奮的心情。
他終於恢復了青春,不是貪戀他的俊美容顏,而是摧毀他的生命少了青春的枯竭,他的性命終於多了一份保障。
「她跟你沒有任何好事。」無殤睨著瑾瑜,表情似笑非笑,透著陰寒的冷鷙。
瑾瑜不爽道,「還沒捂熱乎,就被你搶走了。」
「若非我來晚了,連碰一下的機會都不給你。」無殤冷言道。
「尊上未免太霸道!」瑾瑜忿然咬牙。
無殤輕瞥一眼瑾瑜,修長的手指輕輕彈了一下鏡面,冰冷的口氣駭得一朵無處遁形,「兔子,你還想藏到什麼時候。」
「唔。被你看穿了。」
「你的氣味我再熟悉不過。」他的口氣透著幾分嚴厲幾分惱怒,「你的膽子愈發大了!在我恢復青春的那一刻,恨不得將你捏碎。」
一朵吐吐舌頭,瑟縮下脖子,小聲嘟囔,「我出來明明徵求你的同意了的。怎又怪我?」
他雖然怨她,氣她,心裡卻滿滿的暖暖的。她在他漆黑的眼底,看到了濃濃的關心。
「我讓婉蓮跟著你,待你四處轉轉便將你帶回去,我怎能讓你犯險尋救我之法。」他低聲呵斥,「豈料你竟犯險找靈鏡做交易!」他怒得眼底幾乎要噴出火焰來,「你知道我當時多害怕!生怕靈鏡要了你的性命。」
「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你看你現在都有力氣生氣了。」一朵笑聲逗他,他終於忍俊不禁。
那一笑,神采飛揚,俊美如初見時的溫暖少年。
「好啦,別生氣了,我現在很好啊,一根毫毛都沒少。只是暫時沒有自由而已。」
「你現在是很好!關在靈鏡裡,看你怎麼出來撒野。」他將鏡子放回祭台上,站在前面好整以暇地睨著一朵。
「怎麼?你打意讓我孤獨封印在靈境之中,獨自逍遙快活去?」
無殤繃著的一張俊臉,再一次忍不住笑了。漆黑如子夜寒星的眸子,漾起溫暖的柔光。「你捨命救我,不正為此?」
「你敢!」一朵哼道。
「家有悍妻,我豈敢。」他眸光寵溺,柔聲如水,「你我夫妻,公不離婆,你在哪,我在哪,怎麼會讓你孤獨。」
一朵噗哧笑了,「公不離婆?公不離婆,公不離婆……好一個公不離婆。我喜歡。只是我要在這裡封印十年……」
「十年的光陰,有我陪你,不會太久。」
「你要在這裡陪著我?」一朵驚訝。
「你不喜歡?」他拖著長音反問。
「當然喜歡了!」一朵蜜聲低語,臉頰燒紅。「你真好。」
無殤笑起來,撫摸光潔的鏡面,裡面映著一朵隱約的臉龐,「兔子,你為我付出那麼多……唯用我一生一世來償還。」
「我不要你的一生一世。」
無殤聲音一沉,「不與我一生一世,想與誰一生一世?」
一朵努努嘴,笑道,「我要你生生世世償還。」
無殤的手掌覆在鏡中一朵隱約的臉頰上,跳躍的燭火柔和了他臉龐堅毅的曲線,情意綿長的雙眸笑靨如春花綻放。
「我便許你生生世世。」
「尊上與王后情深意重,羨煞旁人。」芊九羨聲道,忘了一眼瑾瑜,她含笑低下頭。
瑾瑜的神色淡淡的,透著揮散不去的一抹輕愁。復而,他揚聲一笑,「尊上王后旁若無人你儂我儂,故意要我等妒忌。」
「這叫感情真似海深,君上你不懂。」小彩笑嘻嘻地靠在大殿柱子上,亦是滿目艷慕。
「你等只當未見便好。」無殤回首,冷眸掃視他們三人。
瑾瑜搖搖頭,喟然道,「色字頭上一把刀,當年冷厲陰譎的尊上也被剃去凌銳,化為繞指柔。」
「君上,這你就不懂了,說明我家一朵魅力無邊。」小彩趕緊出聲附和。有一朵在,他也敢揶揄尊上了。
無殤睨著小彩和瑾瑜,寸寸冰寒的臉色,終於嚇得小彩訕訕閉嘴,瑟縮脖子躲到大殿的柱子後面。
一朵開心地望著他們,心裡塞得滿滿的。大家有說有笑的在一起,真是莫大的幸福。只是不知,長樂現在怎麼樣了。
「尊上來了,我們的安全就又多了一份保障。」芊九道。
「看哪個妖孽誰還敢在大越國興風作浪。尊上還不收了他,廢他修為,打他個魂飛魄散!」小彩聲色亢奮。
「剷除貽害蒼生這種事,就交給尊上了。」瑾瑜伸個懶腰,方才擊退的水鬼廢了他不少力氣。「這裡只有一張床,還是為齋戒之人所備,我就不霸佔了。」轉身出門,他望著天上佈滿的璀璨星子,笑聲道了一句。「天涼好個秋啊。」
「芊九去伺候君上。」芊九盈盈一禮,跟著退了出去。
「我那個……哎呀,我去打探打探婉蓮行蹤,這丫頭居然失蹤了。」小彩說著就往外走。
「她在封印處遇襲,我已派人送她回妖界。」無殤冷聲道。
「婉蓮遇襲?誰會埋伏在通往妖界封印處襲擊婉蓮?」小彩駭然道。不禁有點小小失望,若當日是他回妖界通信,他受了傷就可以名正言順回妖界陪小無憂啦。
小彩悄悄退出大殿,將殿門掩緊。坐在殿外台階上,望著深黑寂冷的起伏殿宇,不知小無憂現在在做什麼。
「看來,花水果真藏匿在人界。埋伏在通往妖界的封印處,正是想一探虛實,試探靈鏡殿是否真的有引她出洞的埋伏。」一朵的聲音裡兀地多了一絲笑意,「不如我們將計就計。」
「如何將計就計?」無殤挑眉,笑著問一朵。
「花水現在一定以為我在靈鏡殿,根本沒有擒她的埋伏。有你在,我也不再懼她。將她引來靈鏡殿,到時將她剷除。」
「就憑我們?」無殤挑眉問。
「就憑我們。我相信,一定有辦法。」一朵無比肯定。
「不惟一個好辦法。」無殤唇角揚起一絲淺笑,目光深邃,讓人一眼看不穿。
「既然你也覺得好,我們就行動起來。將花水引來靈鏡殿,我與她當面對峙。」一朵掩飾住心底的小心思,又道,「這麼多年了,我們倆也該好好談一談了。」
無殤的眼底浮上一絲陰涼。「玄辰與天界眾位神仙正忙於修復三界封印,修復期間不可耽擱,否則封印將難再修復。不如再等一等,聯合玄辰再動手。」
「三界封印洞開,不少異類混跡人界作亂為禍。花水將其操控為己所用,大肆索要童男童女為活祭。再耽擱下去,不知多少無辜毀在花水手中。」
無殤慢條斯理道,「封印修復完畢後,異類再不可擅入人界,便可將花水孤立在人界,彼時將她剷除便多了一分勝算。」
「你……」一朵心頭一寒,「到底怎麼想的?」為何,他不急於剷除花水?
難道?他對花水餘情未了?
「我倒想問你,怎麼想的。」無殤不答反問,寒眸犀利地睨著靈鏡。
「我能怎麼想!」一朵慌了起來,「剷除她,我們都能安全了。她不會放過我和我們的孩子。還是說,你捨不得?」
想到當日花水操控孽龍在玄水明宮為禍,他雖然身體虛弱保護她逃離,確實未曾對花水出必殺技。一朵越想,心裡越酸,越不舒服。
「渾話!」無殤低喝一聲,「我承認之前對她難以割捨。在我決意剜心捨棄那份血脈相連時,便已對她絕情。或許,那時還對她尚存一絲憐憫,也只是憐憫而已。走到這一步,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當她因恨墮落回魔道,對她的那一絲憐憫也化為烏有,只剩毒恨。」
「兔子,」無殤指著自己的心口,「這裡雖已沒有跳動的心臟,空空的這裡滿滿裝著的都是你。」
「小白……」一朵觸動心靈,雙眸潮濕。
「我不會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女人一分,也不允許我的女人再為我付出任何。現在你封印在靈鏡中,正是最好的屏障。」他深深望著鏡子內的一朵,笑道。
「小白,你要做什麼?」一朵一驚。
「我什麼都不做,我會在這裡陪著你。只是,我不希望你再為我做任何事。我不許你再為我犯險。」他將靈鏡摟入懷中,冰涼的鏡面沒有一絲溫度。
「我都成鏡子了,還能做什麼。」一朵笑了笑,強力掩飾。
「你想面見花水,難道不是為了從花水那裡索回我的心臟?」他居然一眼邊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一朵語結難言。
「我寧可無心!」他長長歎息一聲,「我只想一心一意待你,才會將那顆存有別人的心捨棄。我恨透了那樣的自己,斷然不會再回到從前。你可懂得?」
「可是……」一朵咬住嘴唇,艱難出聲,「我想你活下去。即便如先前那般搖擺不定……至少你是健康的,活著的……能有一段真心相待的美好,我滿足了!回到從前又有什麼不好。靈鏡為了所愛,化成我的樣子以我的身份陪在羽瑄身邊十年,她都甘之若飴。我也寧願退而求其次。只要你好,我便也好了。」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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