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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297:寧負天下,不再負她 文 / 美越

    花水也不反擊,只是敏銳躲避,似在與玄辰耍貓捉老鼠的遊戲,笑聲清脆地道,「辰,今日天狗食日,三界陰氣侵天,你的法力銳減,而我身為冥界魔物正與你相反法力大增,你根本殺不了我。[抓^機^書^屋」

    玄辰的灰眸陰狠瞇起,憤怒之意無需言表。翻湧的大水鋪天蓋地襲向花水,將她紅色倩影團團包裹在其中,瞬即化成堅硬冰川將她困在其中。冰川之類傳來卡吧卡吧斷裂的聲音,一聲巨響冰川瞬息粉身碎骨,花水狂笑著從中飛出。

    「辰,你也在逼我殺你。」無數的冰川碎片化為細密如雨的箭矢飛射向玄辰。

    流箭射向水中的兔兒,她想脫身已被漸漸凝凍的水困住身體動不得分毫。就在箭矢迫在眉睫時,眼前漫過一個黑影,將她從蓮池中抱了上來,飛向半空。

    鼻端纏繞著成熟男子的熟悉氣息還有那股奇異的藥香味,週遭腥臭的味道還是沒正遮掩住他身上溫熱的鮮血味。她一把拽住他的黑色袍衫,竟已被血浸濕。

    「你受傷了!」兔兒驚白了臉色,在他和宜暘的大戰中,不惜身負重傷也要保護蘇妃,若他知道蘇妃死在無憂手中,不知會對無憂做出什麼反應!會不會親手殺了他的女兒?

    「你沒事就好。」他卻只顧著查看兔兒,見她完整無缺總算鬆一口氣,轉而怒聲嗔道,「不是叫你好生呆在玄水宮,跑出來作甚!」

    玄水明宮被結界封印在保護之下,無殤身處宮外亂戰之中還不知蘇妃要借用食人鯉殺她之事。驀然他抓起兔兒那只重新長出來的手,明明沒什麼異樣還是被他看出了破綻。

    「是誰傷你!」惱恨的吼聲,帶著濃郁的關切與心疼和自責。

    「已經沒事了。」兔兒遙遙頭不想說。

    他一把擁住她摟入懷中,「是我不好,我應該陪著你。」

    兔兒抱住他的窄腰,貼著他的心口,終於無助地哭了出來,顆顆眼淚混著他身上的血黏在他的身體上,兔兒竟不知她的眼淚醫治了他身上道道流血不止的傷口。

    蓮池內忽然發出轟然一聲巨響,一陣地動山搖好像強烈的地震般似有什麼龐然大物破土而出,射出強大的力量將所及之處瞬息夷為平地,觸及的生命連帶花花草草頃刻全部生命凋零淪為孽龍出世的祭品。

    無殤趕緊撐起一個強大的結界,結界卻在那力量中如脆瓷般易碎,他趕緊將兔兒完整護在懷中。兔兒清楚聽到在無殤強力隱忍下還是發出一絲啞忍的悶哼,有溫熱的液體濺在她的臉頰上。

    「嚎————」

    一聲吼叫震得大地搖動,狂風再次驟起,腥臭席捲而來,如毒氣般迅速瀰漫整個大地,耳邊不斷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哀嚎哭叫,正有無數的性命在頃刻之間化為亡魂,成就孽龍出世的煞氣聚集。

    大地籠罩在一片陰鬱詭譎之下,嗚嗚的風聲如鬼哭狼嚎,淒哀絕鳴。漸漸的,風止了,漆黑的大地漸漸出現一絲光明。日頭在天際露出一絲月牙白,寂靜的風中不再惡臭刺鼻隱隱流動著一股淡淡清雅的蓮香。

    花水的笑聲更加清脆悅耳,還哼起一首好聽的歌,竟是當年狐皇白兒艷壓三界的芳菲桃花曲。「風吹桃花飄,月下楚纖腰。落花戲蝶蝶飛舞冬去春來花顏妖,水映伊人嬌,浮夢一生只為君顏笑……澈,我唱的好聽嗎?」

    她遙遙站在半空,俯瞰下界的無殤,他居然將兔兒保護的那麼好,她連一絲下手之機都尋不到。她的聲音徒然尖銳,「讓我殺了她!我便放過天下所有人!」

    「我寧負天下,不再負她!」沉重如發誓的聲音,震得兔兒的心口砰砰狂跳。

    「殺————」花水發出一聲劃破天際的嘶吼,歇止的狂風再度而起,連粗壯的大樹亦連根拔起,似要整個大地席捲上天空。

    兔兒從無殤懷中露出一隻剔透清明的眸子,望向蓮池之上那一條暗紅色的長龍,目光泣血的紅凶悍森怖,微闔著血盆大口似已飽足,花水傲然立在它盤踞的碩大身體上,紅裙張揚糾纏她紅色的髮絲如一隻世間最為凶殘的魔鬼,丹蔻色的手指如染了滿手的血腥,遙遙指著一片殘骸斷瓦的玄水明宮,笑聲如珠落玉盤。

    「澈,我毀了你的妖界,你的玄水明宮。」

    無殤抱著兔兒長身掠起,在那昏茫的天際之中,一襲黑袍遮面的無殤傲世故里,這位睥睨天下的王者此刻靜得駭人。孽龍的問世似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並不震驚,只是駭然花水居然知道孽龍出世需要天狗食日的天時。只怕還與他曾數次感受到強大詭異的狐皇之力相關,曾經一朵是狐皇時,天道降下魔魂與之力量相衡。魔魂已葬身忘川河下,而今便降世孽龍與那強大的狐皇之力相衡。

    「玄水明宮?」花水一字一頓咀嚼這四個字,「在你將你的心剜出來送給我時,玄水明宮便已不復存在!」

    無殤望向下面毀於瘋狂之中的巍峨黑色殿宇樓閣,大地上諸多的生命都在倉惶逃竄,或被狂風捲走或慘死在飛石之下,遍地殘屍到處殘骸場面極為淒慘恍如十八層地獄。他摀住兔兒的雙眼,不想她看到這些。他薄削的唇角勾起一絲殘佞的冷笑,聲音沙啞如鬼魅。

    「正合我意。」玄水明宮正是他們的名字合併取名,如今毀於一旦也正是他們之間所有牽繫盡數斬斷,又有何惋惜。只是可憐了他的子民,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花水慘笑一聲,「你到底要傷我到什麼程度才肯滿意!我從你的身上居然看不到一絲留戀!我還躊躇什麼!」顫抖的聲音,帶著劇烈的心痛,「澈,你已無心,你還能堅持幾時。」

    「能挺一時是一時,只要我活著,休想傷她毫釐!」

    花水心痛到了極致,發出一聲咆哮,駕馭孽龍掃起龐大的龍尾攻擊無殤。「我便讓你死的更快一些!」

    「你帶兔兒先走!」玄辰飛身來護,隨著日光漸漸放大,他的力量也在一點點歸體,道道水柱抵下孽龍的龍尾,化為冰柱為劍飛刺而去。

    此刻宜暘也已浴血而來,週身如無殤一樣亦遍佈血痕卻透著酣戰一場的痛快,俊美的臉頰上猶自帶著未乾涸的血跡,揮舞寬厚的冥王之刃,協同玄辰一起襲向花水。「身為冥界之魔物,膽敢在此作亂為禍蒼生,身為冥王豈能放任不管。」

    遙遠的茫茫倉野,因為天狗食日而耽擱行程的龍族之兵也已趕到。羽瑄縱身飛來,懸立在半空,他雙眸通紅似有隱約的淚光。在趕來妖界之前,他已清楚感覺到了玉磬的龍玉已碎。他雖和家妹分隔已久,但她的性子,他還是瞭解,冥界舉兵來索拿她正法為老冥王報仇,氣節高傲的玉磬一定會選擇自斷性命不落入他人之手受辱。他終還是來晚了!

    花水駕馭孽龍回擊玄辰和宜暘,她則化出無數的彼岸花花瓣為暗器射向無殤和兔兒。無殤早已疲憊不堪,方才又受了孽龍問世時的重擊,躲避未免吃力。飛揚的鎖魂鞭依舊透著霸氣萬千的攝魂之力,卻已似強弩之末。

    羽瑄週身金龍盤旋,化為無數的細小游龍,一個個吞噬花水射出的暗器飛刃,與玄辰和宜暘合力,倒也可以暫時控制局勢。

    孽龍的龍尾一掃,激起一個巨浪向玄辰襲去,一片水聲巨響,高聳的宮牆在水中轟塌。

    「今日我遇神殺神遇魔殺魔!」花水厲聲大吼,忽然調轉孽龍的攻擊,瀰漫浩蕩的大水襲向無殤和兔兒。

    無殤忍痛抱著兔兒躍起,躲過了大浪,緊接著又襲來一個大浪,沖塌了蓮池旁的無花宮。在孽龍的攻擊下,那巍峨肅穆的宮殿如一個簡易搭建的草屋般輕易便被夷為平地。

    無殤奮力揮舞鎖魂鞭,黑色的游龍燃燒著火焰吞噬孽龍激起的一陣陣水浪,瀰漫而起的白色霧氣將整個玄水明宮籠罩,迷濛了人的視線,再也看不清楚那放天昏地暗的打鬥……

    無殤帶著兔兒遠離蓮池,才稍顯疲憊地在一處落下短暫休息。高高在上的王者,即便受傷力竭,依舊透著俯覽天下的霸氣,不容人褻瀆。他面色蒼白卻含著笑意,輕聲問兔兒可有事。

    兔兒木然搖搖頭,一切發生的太快太多,一時間還無法完全接受。

    「孽龍問世,不知多少生靈塗炭。」無殤憫惜一聲,那些死去的都是他的子民,卻遭受了這樣的災難。

    「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你……想開些吧。」兔兒深深低下頭,「事出有因,花水上仙終究想殺的人是我。」

    「你不要這樣想!是她太極端誤入歧途,不關你的事。況且,天意如此,即便不是花水推波助瀾,孽龍終究要應天命而降世。就好像……」當年的魔魂,是從狐皇身體內分離出來的怨煞之氣,當年天父只是單純的以為可以幫白兒的娘擺脫吸食魂魄的**,不想卻鑄就了魔魂的降世,反而讓狐皇的力量變得愈加貪婪需要魂魄,連天界的蟠桃都不能滿足。擁有強大力量的他們,誰也不知道,一不小心就鑄造了什麼樣的惡果。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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