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彩拽著兔兒就往外走,兔兒哪有力氣掙開一個男子,求救地望著玄辰,他伸臂攔住小彩。
「靈石乃上古神仙補天時的五彩靈石,帶有通天曉地之靈性。既已明曉兔兒之身份,又何苦找人印證多生是非。」
小彩當即眉開眼笑,「天帝大神便是承認了。」
玄辰灰色的眸光沉鬱如水,「為了她好,切勿聲張。」
小彩連連點頭,「不說不說,絕對不說出去。」擁住兔兒就在她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氣得玄辰面色更沉。兔兒揮舞小手一巴掌拍過去,「髒死了!」
「哎呦餵我的小一朵,你居然嫌我髒,當初你可是天天摟著我睡覺的!」小彩胡亂揉著兔兒的頭髮,「當初你總欺負我,現在也該輪到我欺負欺負你了,哼哼。小東西,嘿嘿。」
將兔兒的頭髮全部揉亂,小彩才滿意罷手,又將兔兒的頭髮胡亂地紮成小辮看上去就是個奇怪的爆炸頭。兔兒氣得臉色發青,牛喘捏拳,小彩樂得前仰後合,一手勾住兔兒的肩膀。
「小東西,生氣的樣子和以前一樣好看。」
兔兒氣得咬牙切齒,「瘋子。」
「哎呦。現在你比較像瘋子好吧。」小彩故意揪著兔兒的小辮立起來,順勢還用力扯了扯,痛得兔兒呲牙咧嘴,又一巴掌拍過去,「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你威脅我。」小彩故意沉下臉,眼底的笑意濃郁,纏著兔兒的頭髮在手指上又用力扯了扯,「如何不好惹?這樣嗎?」他又加了力道扯兔兒的頭髮,「這樣呢?還是這樣呢?哈哈……我看你很好惹嘛!」
小彩張嘴哈哈大笑,玩的不亦樂乎。玄辰無奈搖搖頭,舉步出門,長身玉立在門口,設個結界將屋裡的聲音全部阻隔。
兔兒見玄辰居然置身事外,徹底怒了。趁著小彩張嘴大笑的當,揚起拳頭猛揮過去,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居然活生生打掉了小彩的四顆門牙。小彩痛得哀嚎一聲,口中湧出殷紅的鮮血。
「啊———」小彩抹了一把口中的血,望著掌心脫落的四顆門牙無比痛心,「你個丫頭片子,這麼大力!」
兔兒吹了吹疼痛的拳頭,「我就說我不好惹。」
「你。」小彩捏緊掌心的門牙一陣哆嗦,「死性不改!暴力!」
兔兒揚起拳頭又要給他一拳,嚇得他趕緊摀住嘴站到一邊。兔兒得意地揚揚臉,氣得小彩一陣磨牙,「母女倆一個德行!」
「我說了我叫兔兒。不是你說的什麼一朵!我才六歲哪有女兒!」
「是是是,我認錯人了。」小彩又抹了一把口中的血,沒了門牙說話漏風發出「呼呼」的風聲。
「好啦,我要走了。」兔兒拍拍手,舉步往外走。
小彩想要阻攔又有些怕。他居然讓一個人界小丫頭算計了!那一記硬拳力道之大完全不似一個孩子,難道轉世投胎成凡人女孩的一朵,還有法力不成?這可是個大問題,得慎重,以免再被暴打一頓。
「那個一朵……」見兔兒射來狠辣的目光,小彩趕緊改口,「那個兔兒,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留下吃頓便飯明日再走吧。玄水明宮的御廚都是秘製菜譜,什麼燒花鴨栗子雞,什麼金錢吐絲鳳凰展翅,什麼三鮮瑤柱芙蓉大蝦應有盡有。」小彩見兔兒動搖,低著聲音繼續誘惑,「你不是最喜歡吃肉嗎?叫御廚給你做好多好多肉吃。」
兔兒抓了抓鼻頭,吃肉固然好,她也確實很喜歡吃肉。只是這節骨眼不是吃的時候,這種地方還是早些離開為妙。正要摒棄誘惑,跨出門檻時,小彩一把抱住兔兒,在兔兒耳邊小聲說。
「外面可多吃小孩子的妖精,天帝大神法力確實很高強,畢竟雙拳不敵四腳。你也知道,這裡是妖精的地盤,誰的地盤誰說的算。你先稍安勿躁,等明日一早,我親自送你們出去。」見兔兒嚇得臉色一陣陣發白,小彩竊笑一下,繼續威逼利誘,「妖界可是一個進來容易出去難的地方。唉,就要黑天了,正是妖精們腹肌難耐的時候。這可如何是好。連我都不敢離開玄水明宮半步。」
「天吶,這裡這麼危險。」兔兒抽口涼氣。
「是的,很危險!」小彩連連點頭,對門外的玄辰努努嘴,「你也不想你的哥哥被妖精吃掉吧?他是天界神仙,正是妖精修煉的最好食糧。你也應該懂得,身為天界王者,肯定好面子不會承認外面有危險,即便打不過群妖也會硬著頭皮往上上。到時候,你們只能成為妖精們的腹中餐了。」
「這可怎麼好。」兔兒頓時後悔不該來此處犯險。想到剛入妖界時看到的千奇百怪,還有玄辰的囑托告訴她別害怕,對小彩的話更加深信不疑。
「玄水明宮是絕對絕對的安全。」小彩拍拍胸脯,「有我在,有無憂在,又有天帝大神在,誰敢欺負咱們。」
兔兒贊同地點點頭,「也是誒。」
「所以說,住下吧,一日住不夠就兩日,兩日住不夠就三日。」小彩拍著兔兒的肩膀語重心長,「放心,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有我住的就有你住的。」
兔兒頓覺小彩很鐵哥們,用力點點頭。
小彩燦爛的笑容下掩著竊喜,敲了敲門口的結界,玄辰揮手收下結界。小彩攬著兔兒的肩膀,抹了一把口中溢出的血,對玄辰笑嘻嘻道,「天帝大神,兔兒說想住幾天。」
「我說住一晚。」兔兒糾正。
「大神也順道住下吧。」小彩清了清嗓子,「咳咳咳,若大神實在住不慣妖界,我也不好意思強加挽留。大神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妖界污濁……」話未說完,被玄辰淡若清風一笑打斷。
「住的慣。」
「咳咳咳,住的慣那便一起住下吧。」
無憂一直沒回來,兔兒和玄辰就在小彩的安排下在玄水宮的偏殿住下了。兔兒總是不經意就想起無憂傷心欲絕的眼淚,心口一陣發燙傳來揪心的刺痛難忍。礙於小彩總是坐在對面看自己,好像看不夠似的,不然早就偷偷溜出去看看情況了。她們只是不認識的陌生人而已,為何才見一面就對無憂這般掛心?或許就像那個誰說的,有眼緣吧。
心裡總惦記著無憂,肉也吃的不香,倒是小彩胃口大開將一桌子珍饈美味全部捲入腹中。玄辰看了眼吃的滿嘴油星的小彩,搖搖頭。
「大神想說什麼?」小彩有些不滿起來。
「沒什麼。」玄辰優雅放下筷子,他什麼都沒吃,只是陪著兔兒意思意思。神仙不食五穀,即便吃也喜一些清湯寡味的食物。
「誰都不喜歡被否定,石頭也一樣。」小彩據理力爭。
「只是覺得你的吃相……」玄辰看向聊賴的兔兒,「和之前的她很像。」長相也很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彩丟下筷子,摸著飽撐的小肚腩,「我覺得這個動作都像她。」望著兔兒嘿嘿一笑,「她給我的熏陶太深了。」雙手托腮趴在桌上,「大神覺得這個動作像不像?是不是很像?」
玄辰有一瞬的失神,若小彩不是男兒身,真的以為小彩就是一朵了。
兔兒聽不明白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又望了一眼門外,問小彩,「無憂是你們的妖王?」
小彩點頭。
「是你的主子?」
小彩想了想,點點頭。
「她爹死了,你還這麼樂呵。」村上出去做府裡下人的人回來說,做奴僕要以主子之喜而喜,以主子之憂而憂,才是一個好奴僕。
「她爹早就死了。」小彩沒好氣翻個白眼,「都死了好幾年了!」呲著牙來回抽口氣,「你看你給我打的,說話都漏風,你賠我門牙。」
兔兒瞪他一眼,「再惹我打掉你所有牙!」
小彩趕緊閉緊嘴,悶悶的一臉委屈,嘀咕一聲,「就知道欺負我。」
「哥哥,到底怎麼回事?我有些不懂。」兔兒問向玄辰,見玄辰垂下眼瞼似不想說,捂著心口央求道,「哥哥,我心裡好難受,不知為什麼。」
玄辰眉心悠然一抽,拉著兔兒坐在榻上給她倒了一杯熱茶,「不懂就不用去想,你只要記住,你只是一個人界小女孩,什麼事都與你無關。你只要開開心心就好。」
「真的是這樣嗎?」兔兒明亮眼中閃動的狐疑,讓玄辰心口一縮。她開始懷疑這些事了,終有一日會想弄個明白。帶她來妖界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那些舊人就該成為過去不再相見。
「當然是這樣,你只是個人界平凡女孩。」玄辰輕聲安慰,總算解了兔兒的心疑。她低下頭喝茶,雖不再問,可心裡還是有點放不下,無憂傷心哭泣的臉總是在腦海裡徘徊。
夜裡也睡的不安穩,耳邊一直有淒淒哭聲,不輕不重淡淡縈繞耳畔揮之不散。翻開被子坐起來,就好像受了強大的蠱惑,跳下床輕輕推開門,順著那哭聲尋去。
這麼大的玄水明宮,兔兒很輕易就找到了落花宮,好像早就認得路似的。仰頭望著高高門匾上的三個鎏金大字,心頭閃過一絲鈍痛。推開虛掩的門,裡面的哭聲更加真切。
落花宮的院子裡開滿火紅火紅的大朵花團,清冷的月輝下如血光般艷麗。一步步靠近大殿,心口好像擂鼓砰砰跳個不停,總有一種急切的感覺,那感覺就好像回家就能看到娘做了一鍋的粉條燉肉。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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