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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嚥不下玉粒金蓴噎滿喉 204:玄辰納天妃 文 / 美越

    金百燕似乎已看出一朵的心思,緩緩開口,輕聲道。「鳥王在世時,一直忌憚我,故而我學會了掩藏,一心向學從不修習法術立志成為一個有學識之人。每次為鳥王出謀劃策都不敢將最好的良策奉上,生怕惜才又妒才的鳥王恐我功高蓋主心生殺念。我很感激鳥王撫養之恩,近千年來為了報恩幫他出謀斬殺異己,奪得王位,做盡壞事。我是個罪孽深重的人,不敢蒙恩為王坐擁高位。我現在只想找個清靜雅致之地,就此隱居。不過還是感激狐皇王上的伯樂之恩。」

    一朵見金百燕執著於此,便不再強求。對金百燕揮揮手,他跪地謝恩便退下了。一朵有點頭痛,若不趁此時將鳥族收服一統渙散軍心,恐遭有心之人利用再與狐族為敵。

    這時候瑾瑜送湯藥進來,一朵便對瑾瑜說,「鳥族的事就交給你了,身為貓族之王擁有駕馭萬獸的能力,想來一統鳥族也不再話下。」

    瑾瑜正要拒絕,一朵趕忙又道,「老閹奴向來喜歡推三阻四,瑾瑜君上應該不會吧。」

    一朵將瑾瑜噎得啞口無言,好看的面皮一陣抽搐,摔下湯藥碗就往外走。

    「你去哪?」一朵喚了聲。

    「去鳥族!」

    「哦,好。」

    一朵喝完湯藥,繼續摟著點赤美滋滋睡覺。點赤則用一種她沒心沒肺的眼神看她,一朵撇撇嘴,給它一記爆栗。撫摸微隆起的小腹,靠在點赤背上。

    「這才是我的全部,養好我的孩子才是我的首要責任。」

    咂巴咂巴嘴裡的湯藥味,忽然發現,那藥居然是安胎藥!原來瑾瑜都知道了。

    後來聽人說,金百燕離開狐王宮在宮外的野地上撿了好幾天的頭髮。一朵知道,他在撿綺影的頭髮,一個已死的黃雀精,也不知能撿到幾根靈力殘存的髮絲。不過對於妖精來說,只要能撿到一根綺影靈力尚存的髮絲,一切便都有了希望。一朵忽然想到金百燕說的那句話。

    「執念太深之人又如何勸阻得住。」

    在他說綺影執念太深時,他又何嘗不是執念太深。後來在第四天時,金百燕離開了,自此妖界再沒有他的消息。

    一朵知道,金百燕一定撿到了綺影的頭髮,不然他不會默默離開。對於妖精來說,復活重生不是什麼天馬行空的癡人說夢,只要擁有秘術再擁有死者的一絲靈氣一切便都有了希望,當年花水上仙便借用她殘存的一絲靈力做到了。金百燕自己也說,一心向學,法術不見得多麼高深,學識定是博古通今,知道一些失傳的古老秘術也不為奇。一朵覺得應該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免留禍患,極琰也這樣提醒過她,當時一朵望向極琰眼底閃現的痛恨很有感慨。

    都說女人心似海深,男人的心又何嘗不如磐石般堅硬。不管如何綺影壞事做絕,終究逃不開對極琰的一片深情為誘因。在愛情中迷失方向的女子都是可怕的,做出任何過激的行為讓人痛恨的同時又覺得很可憐。

    像極琰這般溫潤如玉的人,都能做出不留禍根的狠絕。原來女子再怎樣深深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一旦男人狠下心腸不管性情如何溫順都會化作猛虎般凶殘冷血。就好像無殤當時要殺了她那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的目光,至今還是她的夢魘。

    一朵終究沒有做到殺了金百燕奪下他手中綺影的頭髮。對於一個癡情之人,毀掉他的最後一絲希望就如毀了他的整個世界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對此一朵深有體會,若不是萬事還有一線轉機,當初也不會那麼決絕刺向無殤的命門。何況對於金百燕復活綺影也只是猜測,或許金百燕撿綺影的頭髮只是為了最後留個念想,以慰幽居深山的孤寂。

    拋下與綺影的仇恨,站在女人的角度上,綺影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人!假若綺影不認識玥璣和青輝,玥璣也沒有野心勃勃為綺影出謀劃策,現在的綺影很可能還是鳥族王宮裡高貴的公主,踹著一顆深愛極琰的芳心深居香閨為君思。

    一朵對極琰疲憊地揮揮手,不想再見到他,他的狠絕總會讓她想到無殤的狠絕,時刻摧殘她身為女子負出深情反被傷害的悲哀。

    時間在指縫中安靜溜走,如握不住的指間沙,越想留住溜走越快。

    在一朵貪睡又懶散的情況下迅速又緩慢地度過了兩個月。懷孕五個多月的一朵,已身體笨重行動遲緩。為了安心養胎不被人發現她懷孕,她住的宮殿已清除所有閒雜人等,除了晴蘿和瑾瑜日日伺候,樹爺爺常常來探望,極琰偶爾來訪,其餘閒雜人等包括顏女一律不得入內。

    眾人也只以為一朵與梁毅和雪神大戰元氣大損,需要安心靜養。眾人也猜想,狐皇被重創已魂歸離恨天,狐族漸漸有了些許恐慌,當聽到一朵住的宮殿不時會傳出一朵歡快的笑聲,流言不攻自破。

    這兩個月,極琰雖來造訪,一朵並未見他,極琰也知趣在院子裡站一會也就走了。

    聽瑾瑜說極琰的傷口傷的不是要害卻被戾氣感染很難癒合。一朵為此不是很擔心,身為千餘歲的狐王,極琰不會有事,何況還有晴蘿無微不至的照顧。

    九月的秋風帶著絲絲涼意,泛黃的色彩暈染了夏季的蒼翠,莫名給人一種蒼涼之感。院子裡的丹桂開得荼蘼,橙紅色的花團錦簇壓得枝椏沉甸甸下垂,濃郁的芬芳撲鼻而來。

    一朵還是比較喜歡春季的百花齊放,生機盎然神采煥發,總能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感覺,不似秋天這樣戚涼,經常被文人騷客拿來感歎世態的炎涼。恍惚間,模糊的記憶裡想起了一句話。

    「你若喜歡,我便讓玄水明宮四季如春……」

    那聲音漸漸飄遠,恍如夢境般不真切,連帶著那雙深邃幽冷的眼眸亦在記憶中漸漸模糊,只餘下一個大概輪廓深刻腦海。有的時候,刻意想要記住的偏偏容易忘記,刻意想要的忘記的又偏偏記得。

    雖然想忘記與他之間的點點滴滴,還是想要記住他的臉的。他離去的時間並不長,卻已覺得好像隔著千山萬水般遙遠,他的音容笑貌恍若幾個世紀沒再見過,竟有些記憶模糊了。

    一朵覺得應該是懷孕的緣故,她這個軀殼身體現在已經行動困難了,腦子裡除了吃也變得不那麼靈光。人界有個說法,一孕笨三年,不知妖精懷孕要笨多少年。

    撐開窗子,趴在窗欞上,看著丹桂的花團在微涼的秋風中搖曳生姿,像極了女子羞澀時的泛紅雙頰。一朵正看的歡喜,極琰一襲白衣勝雪出現在丹桂樹下,如晚霞般橙紅的花團映著他那一襲白衫,格外的好看。

    極琰溫柔的眼中漾起歡喜的笑容,卻在一朵慌忙關上窗子後漸漸凝固消散化為滿目滄涼。一陣清風拂過,揚起他飄逸的白衣微微浮動,給人一種孤落的感覺。

    一朵透過窗戶花紋,忽然覺得極琰的孤單有種讓人心疼的感覺。在極琰身邊出現一抹粉色紗裙,那個總是為極琰端藥倒茶不時披上披風的女子,安靜的毫無怨言地默默付出著。

    一朵想給極琰和晴蘿多一些時間,或許在她不出現在他們的空間中能締造一段好姻緣。

    她在以祝福的心態逃避著極琰。

    極琰看出了一朵的刻意迴避,漸漸的也羞於主動登門來叨擾一朵的靜養,便也鮮少來一朵的寢殿探望了,就是來了也從不進門。

    這兩個月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也沒有發生什麼讓人歡喜的事。

    一朵讓瑾瑜去尋阿牛下落,始終一無所獲。阿牛好像從妖界憑空蒸發了般,連行蹤詭秘的貓族密探都尋不到絲毫蹤跡,玄水明宮也查探過仍是毫無線索,只怕已不在妖界了。

    瑾瑜猜測,或許阿牛已遭遇不測,一朵始終不信,不見阿牛屍體就一定還活著。

    一切似乎都太安靜了,靜得讓人不安。

    自從上次安排花水上仙和玄辰見面後,玄辰也再沒來找過她,好像他們之間的交易從來沒有過,白白讓她撿了回魂珠的便宜,這完全不像玄辰的性格。若說唯一與玄辰有關的一件事,就是玄辰納天妃這件事了。

    這本不是什麼大事,身為天帝納妃子就好像皇帝選秀一樣平常。何況眾所周知,三千多年來天後娘娘並未為玄辰誕下子嗣綿延香火,納天妃也是遲早的事。若說早先沒有納天妃也是顧及天後娘娘龍族公主的身份,畢竟玄辰登基以來背後最強大的靠山是龍族的擁護。

    關鍵在於玄辰納的天妃是妖界孔雀族的一位公主,據說還是天後娘娘親自下的懿旨。

    這件事在妖界很轟動,幾千年來天界妖界井水不犯河水,可以說有一種老死不相往來的趨勢。忽然迎娶妖界的一位公主,是要通過玄水明宮的,而蘇妃娘娘的原來身份正是龍族公主,這件事也便輕易通過了。官方沒有明文干涉,身為子民自然也沒有權利反對甚至提出異議。

    孔雀族便在一片祝福與艷慕聲中,憑借這位直接飛昇成仙為天妃的孔雀族公主的裙帶關係一併雞犬升天了。什麼七大姑八大姨但凡沾親帶故只要是孔雀族的,都搬去了天界。為了感激天後娘娘的浩蕩洪恩,孔雀族特意將本族的至寶「孔雀淚」作為公主的嫁妝獻給天帝,雖然不足以報答天恩,不過這是孔雀族最寶貝的唯一一樣東西了。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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