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可不是你能吃的!你……」樹爺爺有些話幾欲脫口而出,卻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一朵從頭到腳打量樹爺爺,也沒看出樹爺爺跟妖精有什麼區別。問道,「樹爺爺,你什麼時候成仙的?我怎麼不知道!」
「這個……在你出生之前就是了。小仙而已,呵呵……小仙而已。」樹爺爺乾笑幾聲,繼續拿著蟠桃在阿牛眼前晃啊晃。
「那你怎麼還在妖界呆著?上天多好,騰雲駕霧的多悠哉。」一朵不解。
「這個……人老了,念舊,捨不得走。」樹爺爺抓了抓眉頭。
「真的只是念舊?」一朵覺得這個理由沒啥說服力。
「蟠桃果真好吃?」阿牛居然已經饞得口水吧嗒吧嗒直流,一把搶了蟠桃啃了起來。
商公公此時帶人一擁而上,直接壓著一朵上轎。
「阿朵……等下等下……嗯,吃完蟠桃……我就救你……」阿牛啃的正酣,口齒不清地喊了聲。
一朵氣得咆哮,「死阿牛!你家的元帥親戚,一定是天篷——」
「一朵花,抗旨不尊,是砍頭的重罪。入了宮還有一線生機,你且安心去,樹爺爺會想法子救你出來。」樹爺爺也很無奈。接著,低聲喃語一句,「怕是你的劫數,逃也逃不掉……」
顏女靠在梧桐樹上,姿態嫵媚,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嬌聲道,「家姐,後山有塊依山傍水的風水寶地,妹妹念在你我姐妹一場,會掘好墳墓等你回來安葬。」
顏女心下篤定,像白一朵這樣沒腦子沒長相又沒啥法力的兔妖,觸怒尊上招致殺身之禍乃是遲早之事。何況還是在爾虞我詐風詭雲譎的後宮,似乎已預見白一朵被剝下兔皮死無全屍的淒慘結局。
一朵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奔下轎子撕爛顏女笑得花容艷麗的臉。怎奈,侍從已抬著轎子起身,轉瞬間住了一千年的兔子洞便遠遠落在身後。撇撇嘴,眼淚就落了下來。
附近的小妖聽到風聲,一路奔走相告,還不待一朵玄水明宮,她被妖王.八抬大轎接進宮的事便已傳遍整個萬妖山……
玄水明宮。
這位年輕的妖王似乎很喜歡黑色,黑色的宮門,黑色的地面,就連殿宇也全是黑色。上面只是簡單地繪製了些金色的花紋圖騰,以此彰顯王者的尊貴與霸氣。一朵心下犯嘀咕,八成他的心也是黑的。
轎子停在一所宮殿門口,侍從「請」她下轎,一路拖著她直入內殿,最後押著她跪倒在殿中。
自打出生以來,她從未跪過任何人。心下不服,掙扎起身,卻被侍從用法力鎖住身形再無法動彈,最後只好順從。挑起眼皮偷瞄這間房,原來房間裡就不光是黑色了!橙黃色的紗幔,翠綠色的流蘇穗子,絳紅色的鑲金鏤空雕花大床兩側是銅鶴燈台,還有幾盆精心栽培開得鮮艷的牡丹……奢華富麗,花香怡人,一看便知這是女人的房間。
「啟稟尊上,白一朵帶到。」商公公對著橙黃色的紗幔後,行禮叩拜。
「嗯。」自紗幔後傳來男子慵懶的聲音。
侍女恭敬上前,撩開紗幔。榻上春光無限,當下一覽無餘。
妖王側臥在榻上,赤著身子僅披一件玄色金龍雲紋薄衫,懷裡靠著一位衣不遮體柔若無骨的嬌艷美人。俊男美女濃情蜜意的旖旎場景,當真是一副極養眼的春宮圖。
「尊上,這就是您新選上的女子?那雙眼睛倒是有幾分光彩。」美人一對如水般瀲灩的眸子,上下打量一朵一番,眼角當即上調,口氣也隨之添了幾分鄙薄之氣。接著,美人好似發現什麼稀罕玩意兒般,無比驚訝地指著一朵身後那條雪白的大尾巴,訝聲道,「她身後拖著的那是什麼?尾巴?居然還有尾巴!適意的麼?」
美人仰頭望向妖王,一副臣服在他威嚴之下的卑微柔弱模樣。
一朵咬了咬牙,大驚小怪。小心翼翼提起雪白的裙爆將身後的尾巴嚴嚴實實蓋住。
妖王修長的手指,指了指一朵,神情慵懶,似不在意的一句話卻讓週遭的氣憤變得壓抑異常。
「兔子,居然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