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到這句話,有種想哭的衝動,真想問問珍珍她表哥,畢業幾年了,有行醫執照嗎?我一個正常的人,怎麼能看出我精神不穩定膩?
正在我對珍珍表哥的能力產生質疑的時候,我忽然感覺腳被人在桌子底踢了一下。
我抬頭茫然地看了一眼珍珍表哥,就見他正微笑地看著我。
我心裡起了嘀咕,珍珍站在旁邊,剛才肯定不是她踢的,那只剩下坐在我對面的珍珍表哥了,但他沒事踢我幹什麼?
正在我心裡犯疑的時候,感覺腿上又被人踢了一下。
我有些直愣地看著珍珍表哥,搞不懂他為什麼總用腳碰我,難道這也是試探病人反應的一種方法?還是這傢伙想勾引我?
「別緊張,精神放鬆一點,當做普通聊天就好了。」珍珍表哥微笑著對我說,但是我咋聽這話都不自在。
被人用一種審視到底是不是精神病的眼神看著,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
我配合地點點頭,剛要開口說話,忽然感覺什麼東西在桌子底下,又拽了我褲腳一下。
我心裡一驚,本能地低頭朝著桌子低看去,就看到一抹黑色的影子,一下子鑽進珍珍表哥的白大褂裡。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感覺四肢發麻,一股冷意瞬間蔓延全身。我雖然沒有看清楚那個東西長啥樣,但是,我知道,我肯定又碰「好朋友了」。
我直起身子,看著珍珍表哥,還沒等他開口,就有些緊張地問他:「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不正常的事?或者身邊總有一些奇怪的事發生?」
珍珍表哥聽到我的話,錯愕了一下,剛才還在手中轉動的筆,也停了下來,跟珍珍對望了一眼。
我看到珍珍眼中的擔憂,更重了一些。
珍珍表哥把筆放在桌子上,順著我的話問:「你說的奇怪的事,指的是什麼?」
因為知道桌子底下有東西,聊天的時候,我的眼神總是不自覺的往桌子底下偷瞄。
沒想到,還真被我看到了,只見一直黑紫細小的胳膊從桌子底下又伸了出來,我嚇得連忙把腳往後一撤,同時快速的彎下腰去想要看清個究竟。
那個東西反應也迅速,幾乎是我彎下腰的同一瞬間,就再次沒入珍珍表哥的白大褂中。
我背後一陣冷汗,坐直了身子緊張地看著珍珍表哥,猶豫了一會,也顧不了太多了,向前探了下身子,看著珍珍表哥說:「我說的奇怪的事,是指一些超自然的東西。你沒有感受到什麼不正常嗎?」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她有病吧?自從出車禍以後,總是這樣神神叨叨的。」珍珍在一旁聽了,著急地說。
她表哥也怔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大驚小怪。然後,很職業地看著我微笑,問:「你遇到過超自然的東西?」
我看了看珍珍,又看了看她表哥。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說是,現在在神經科,那肯定會被他們認為,精神出問題了。
可看目前的情形,珍珍表哥被「好朋友」跟上了,他表哥還不知道,怎麼說,我都不能坐視不管。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珍珍表哥的問話時,忽然安靜地診室內,響起一聲怪異的「咯咯」笑聲,讓人聽了一陣毛骨悚然。
我驚恐地發現,笑聲是從桌子底下傳出來的,我的腿開始抖個不停,壯著膽子,低下頭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在作祟。
我怕再次驚動他,故意放慢動作,慢慢的,一點點的低下頭去。
珍珍跟她表哥,看到我舉止怪異,也都好奇地跟著我向桌子底下看去。想看看,我到底想幹嘛?
這一次,那個東西,居然沒跑,就直直地坐在桌子底下的地板上,衝著我「咯咯」地笑。看到我在看他,居然伸出他細如樹枝一樣的黑胳膊,動了動嘴唇,衝我吐出幾個字來:「媽媽抱抱。」
「媽呀!」我聽到他喊我媽媽,還讓我抱抱,頭皮發炸,忍不住驚叫一聲,被他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到現在,我才看清,桌子底下的,這個東西,原來是一個鬼嬰!
我被他嚇得不輕,見了這麼多次鬼,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小的鬼。
腦袋還沒有成年人的拳頭大,黑瘦乾癟的一個小東西,坐在那裡,伸著跟雞爪子一樣的小手,讓你抱,看得人一陣心驚肉跳。
那個鬼嬰看到我跌坐在地上,居然臉上露出詭異地笑容,手腳並用地向我爬了過來,動作快的嚇人。
我一見那鬼嬰爬到了我的大腿上,魂兒都快嚇飛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伸手抓過他就往旁邊一丟,鬼嬰一下子,讓我甩到了牆邊。
那鬼嬰從地上骨碌著爬起來,然後,坐在牆邊就如嬰兒般哭了起來,那尖細瘆人的嗓音,衝擊著人的耳膜,讓人從心底產生一種難以言明的恐懼感。
我捂著耳朵,不敢去聽。這個時候,珍珍驚慌失措地走到我身邊,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看到我有些發抖,緊張地問:「怎麼了瑤瑤?你別嚇我啊!」
我見珍珍緊張地看著我,不想讓她太擔心,放下捂著耳朵的手,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然後偷偷地把防魂體手錶打開,防止嬰靈會報復我。
珍珍表哥看到我異常的反應,也起身走了過來,面色凝重地看著我,對珍珍說:「精神確實
異常,這樣的得盡快治療。」
這時,就見剛才還在牆根啼哭的嬰靈,哭聲嘎然而止。
然後,快速地爬到珍珍表哥的腳邊,攀著珍珍表哥的大腿,動作靈敏地爬到他的後背上,用他那又黑又細的胳膊,摟著珍珍表哥的脖子,從珍珍表哥的肩膀探出頭盯著我看。
那雙鬼亮駭人的小眼睛裡,看不到半點嬰孩的天真,反倒蘊含了無盡的怨恨,讓人看了腳底直冒寒起。
「看來是車禍後,精神受了刺激,我先給她開些藥,按時服用。然後你定期帶她來我這裡,應該沒多大問題。」珍珍表哥說完,就重新走到桌子後坐了下來,拿起筆就開始給我開藥。
我看到那個鬼嬰跟個小猴子一樣,趴在珍珍表哥的後背上,安靜得讓人心裡直發毛。
珍珍表哥開好藥單,遞給了珍珍,讓她按著單子拿藥,順便叮囑了一下用量。
就我今天的表現,換誰都得認為我有精神病,我也不想辯解了。藥抓回去,頂多不吃就是了,然後定期配合一下治療,爭取早日回歸「正常人的世界」。
只要不把我隔離,他倆愛咋治療就咋治療吧。
只是看到那個鬼嬰始終趴在珍珍表哥的後背上,我開始為他表哥擔心。
在快離開的時候,我拿起桌子上的筆,在珍珍表哥桌子上的日曆上,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然後很認真地對她表哥說:「這是我的手機號,我認識一個跳大神的朋友,專門解決超自然事件。你要是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或者有不對的地方,就給我打電話。我手機號,珍珍那裡也有。」
珍珍表哥聽了以後,雙手插在白大褂裡,點頭說好。雖然他答應得很痛快,但我心裡清楚,他把我的話,根本就沒聽進心裡去。
我跟珍珍離開醫院的時候,那個鬼嬰也沒有跟出來,一直就趴在珍珍表哥的後背上。
珍珍一直把我送到家裡,好心地叮囑我要按時吃藥,不要有心理負擔啥的,然後愣是看完我吃藥,才回去的。
送走了珍珍,我心裡一陣叫苦,沒病都給整出病來了,看著藥盒,我也是真心地醉了。
晚上陸冥回來的時候,我迫不及待地把今天去醫院的事跟他說了一遍,陸冥聽到我被人當成了精神病,笑得肚子直疼。
我一陣無耐,就沒覺得這事有啥好笑的,置於把他笑成那樣麼?
等他也笑夠了,我問他:「我今天在醫院裡碰到一個鬼嬰,就一直趴在珍珍表哥的背上,你說是怎麼回事?」
陸冥聽了皺了一下眉頭,說:「按正常情況分析,一般打過胎的人,身上都有嬰靈作祟。凡是被墮胎的嬰兒,陽壽沒到,陰間是不收它的。徘徊在陽間,無處可去,一般就依附在父母身上。你看到的那個鬼嬰,多半是這種情況。」
聽了陸冥的話,我很是驚訝,半晌才回過神來,問:「那要真是你說的這種情況,珍珍她表哥,會有危險麼?」
陸冥搖了搖頭,說:「應該沒多大事,只不過鬼嬰沒出世就死了,多少會對父母有所怨恨的,附在父母身上,會影響到父母的一些運勢。像你看到的,那個鬼嬰在珍珍表哥身上,那多半是她表哥不想要這個孩子,鬼嬰才會跟著他。」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想著珍珍她表哥一輩子,可能天天都背著個鬼嬰,光想想都恐怖。
我跟陸冥又閒扯了一會,忽然想起今天答應珍珍,這兩天帶陸冥出去,跟她見一面的事,便跟陸冥說了,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