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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用完飯,陶府裡一如往常的寂靜,各個園子裡的人都在小憩。
齊眉換好了衣裳,子秋扶著她,「小姐的腳還疼不疼了?」
「早不疼了,尋常的走起路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齊眉笑了笑,子秋這才舒口氣,接過迎夏遞來的大盒子。
「可都安排好了?」齊眉再三問著子秋,深閨裡的小姐不方便出去,一些事無奈不能親力親為。
子秋點點頭,「小姐放心。」
把迎夏留在了東間,齊眉和子秋往月園行去。
為了不惹人注意,特意和子秋走近道,也沒有坐馬車,路上花的時間正好,入了月園,大太太正要醒過來。
新梅掀開簾子道,「大太太,五小姐來了。」
「齊眉來了?」本來還有些睡意朦朧的大太太一下清醒過來,看著齊眉被子秋扶著進來,不由得搖搖頭。
這孩子也開始不讓人省心,腳傷也不好好養,三天兩頭往她這兒或是清雅園跑,看額上沁出點兒汗,只怕還是走過來的。
齊眉和子秋福了禮,大太太責怪起來,「你怎麼也不好好在屋裡待著,今日天氣好,這時候午睡一下你精神也能好些。」
說著又數落子秋,「這幾日一直想叫你和迎夏來說說,五小姐腳崴了,雖然是好得七七八八,可這沒好的二三分是最要命的,一個不注意再崴了的話可怎麼是好。」
「母親。」齊眉走到大太太身邊坐下,「齊眉是有要事。」
「能有什麼要事?」大太太說得心裡有了氣,「你啊。得仔細自己的身子才好。」
齊眉努努嘴,子秋把大盒子遞到大太太面前,大太太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母親,您看看這盒子,是常青拿過來的,說要送給您。」
大太太不知道這小女兒葫蘆裡是在賣什麼藥,大好的歇息時辰卻幫個長工送東西,怎麼想都尤為奇怪。
雖然心裡有惑,大太太還是由著齊眉把大盒子捧到面前,打開後飄散出來的味道讓大太太頓了一下。
這個味道隱隱有些熟悉。
齊眉的眼眸亮晶晶的。大太太只看一眼,不自覺的伸手捏兒藥渣,湊到鼻子跟前仔仔細細的聞。「常青送藥渣給我做什麼?」
好幾個月的功夫都在老太太的園子裡用飯,這個味道好似是之前在自個園裡用飯才有的。
大太太頓覺得不尋常起來,「這個到底是哪裡來的?常青做什麼要送這個給我?」
「這個我也不知,常青拿過來的時候臉色很差,慌慌張張的話也說不清楚。我看著他可憐,他嘀嘀咕咕又說起巧雪,也沒聽清楚在說什麼,我剛接過盒子,他就不見了人影。」
「巧雪?」大太太抓住了重點,自從前段時日老太太罰了巧雪跪了差不多一個白日。巧雪也就自然的沒再來服侍她。大太太腦裡的靈光一閃,狠狠心,把藥渣送到嘴裡。正好在這時候大老爺過來看大太太,一進屋子就瞧見大太太不知道把什麼東西往嘴裡塞。
大老爺幾步走到面前,捉起大太太的手,「你這是幹什麼?就是餓了也不能什麼都吃,這東西黑乎乎的。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齊眉福身給大老爺福禮。
大太太把盒子放到一邊,起身把軟榻讓給大老爺。大老爺點點頭,袍子掀起些穩妥地坐了上去,眼睛還是盯著那個大盒子。
「這是藥渣。」大太太聲音已經有些微微地顫抖。
這個辛辣中帶點兒苦味的味道,她一嘗就想起來了,從巧雪來了她這兒,每日飯菜裡都有這個味兒,藥渣,那這就是藥。
再想起她那段時日身子每況愈下,而去了老太太那兒用飯又一下子好起來。
大太太身子哆嗦起來。
看著大老爺的目光帶著不可置信。
齊眉忙站起身,順著母親的想法下去,定以為是父親做的,巧雪本是父親身邊的丫鬟,又是父親送過去的,看母親的眼神,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齊眉在事情徹底誤會之前過去攬著大老爺的胳膊,「父親,巧雪是您身邊的丫鬟吧?原先也不知為何被祖母罰跪,今日聽著下人在說,巧雪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大老爺微微蹙眉,點頭道,「卻是我身邊的丫鬟,原先做事挺伶俐的,也不知怎地就惹了你祖母,若她不是個聰明能幹的,我也不會聽了你二姨娘的把她送到你母親身邊。」
大太太緊繃的身子緩和了幾分,旋即目光沉了下去。
「二姨娘?」齊眉似是不解。
大老爺耐心的解釋,「你二姨娘說你母親太忙,身邊的丫鬟又少了一個,那時候費心的事又多,反正我身邊也不缺人服侍,巧雪又是我那兒最好的,我便才把巧雪送了過去。」
大太太把盒子拿起來,遞到大老爺面前,「老爺,這個是巧雪那裡拿過來的藥渣,看這滿滿一盒,我是吃了有多久。」
大老爺不明所以。
齊眉起身退到一邊,大太太小聲的把事情和大老爺說了一遍。
大老爺滿臉震驚,「宛白為何要這麼做?是不是有哪裡弄錯?」
「是齊眉拿過來的。」大太太說著看過去,齊眉只說常青來求她,並未把事情全說出來。她自是不能把自己推到浪尖,這樣大的事,她只能在背後推動,她不是長輩,說什麼都會有人懷疑,若說常青一早把事情都和她說清楚她卻瞞著,就算只瞞了一晚那也能被人拿來說錯處。
機會大概就只有這一次,齊眉不能有半點疏忽。
很快地常青被大太太秘密叫了過來,子秋是跟著過去找他來,與齊眉對視了一眼,看來路上都交代清楚了,齊眉微微點頭。
大老爺坐在一邊臉色陰沉。
常青很快地弄清楚了狀況,看了眼五小姐,對方的眼神裡透著鼓勵。常青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常青也不敢來找您,只能把盒子托給五小姐,說是送給您的,想來想去都只有這樣的法子,若是大太太您對這個藥渣的味道沒有印象,那常青也只能帶著巧雪逃跑,就是不知還有沒有活路。」
這樣一來,為何去找五小姐的緣由自是也直接說了,本就是情理之中,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人有二話。
一個長工走投無路之下,自然只想得到對他哪怕有一點點好過的人,而這人除了去看過倪媽媽兩次的五小姐就再無其他。
讓常青去找大太太和老太太,他也沒那個膽子。
倪媽媽的事情常青猶豫著要不要說,齊眉咳嗽了聲,常青索性眼一閉心一橫,全都說了出來。
大太太聽得全身氣得發抖,「若是你直接來找我,只怕這藥渣就真沒了,聽著巧雪是不願意站出來說的,若不是你想得周到把這個藥渣騙著拿出來……不知會鬧成什麼樣。」
大老爺嘴唇也哆嗦了起來,他從不知道女人之間的鬥爭會這樣要命,而且主角都是他身邊的人,想著宛白平時雖是幾分囂張,卻也沒做過出格的事情,結果竟是暗地裡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
「做這樣的事她能得到什麼?」大老爺忿恨的拍著桌子。
大太太想著這些年,眼眶紅了一圈,「還不是為了身份,為人母,做多做少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大老爺一下也明白了,重重地歎口氣,「我還有事,這些你去和母親說,查清楚了若是真的,你們來決定要怎麼辦。」
證據端到了面前,也不願完全相信就是真的,怎麼說也度過了這麼些年,要說沒有感情那也是假的。
大太太捏緊了盒子,重重地一蓋,看著齊眉一直站在一旁再沒出過聲,大概是被嚇到了,本以為只是長工想盡辦法送點兒心意,卻不想竟然鬧成這樣。
大太太摸了摸齊眉的腦袋,柔著聲音,「難為你了,別怕,不關你什麼事。」說著深深地吸口氣,努力平復心緒,「其實仔細想一想,你祖母著手準備的竟然是這個,難怪花滿樓的事情過後,你祖母又總說要放一放,不然府裡又要鬧騰。」
「放什麼,如今我才明白,忍了多少年,之前九月的事,我以為心結解開了自己舒坦,忍字頭上一把刀。」大太太目光凶狠起來。
是齊眉從來沒見過的眼神,前世今生,母親都是溫柔良善到極致,說得好聽了是這樣,說得直白了,太過良善可不就是懦弱。
忍字就是舉著刀讓別人捅自己的心。
最後受傷的永遠都是自己。
「顏宛白在哪裡。」大太太冷聲問著新梅。
直呼二姨太的名字,新梅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大太太重複了一遍後新梅才忙福身,急急的讓人出去打聽,不光是齊眉,大太太身邊貼身的丫鬟也從沒見過主子這樣寒眉冷目的模樣。
新梅很快地回來,說了幾句。
齊眉跟著大太太上了馬車,月園離清雅園並不遠,母親素來都是步行過去。
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清雅園,大太太手裡緊緊地捧著盒子。
丫鬟把母女兩迎了進去,剛進門就聽到二姨太一串笑聲,「蕊兒確實是長大了不少,現下訂親的話會不會太早了些?」
大太太站住了腳步,齊眉也跟著站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