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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六十九章 孤注一擲 文 / 蘇冪兒

    「剛剛居大公子吃了薄荷桂花糕,只怕是要出紅疹的,也不知要如何同御史大人和夫人交待才好。」齊賢道。

    居玄奕擺擺手,「無妨,只不過回去服一兩日藥罷了。」

    陶蕊心裡歡喜,仰著頭望向他,「都是為了蕊兒才吃的是不是?」

    居玄奕笑而不語,只是望向不遠處的亭子。

    那個身著粉色襦裙的女娃正站起來,白皙的面容,即使與她有所距離,也能見得那一雙月牙兒眸子彎彎的,溫柔如水。

    「五姐姐。」陶蕊忽然衝過去要拉住齊眉的手,糕點卻一下倒在她身上。

    「都是蕊兒不小心!」陶蕊慌亂的掏出絹帕擦拭著,淡粉的襦裙沾上了嫩綠晶瑩的糕點。

    齊眉笑了笑,微微俯身摸摸她的頭,「不礙事的,姐姐回去換一身衣裳,晚些時候直接去花廳裡,你和二哥二姐就好好領著兩位公子遊園。」

    「嗯!」陶蕊笑著點頭,但還是滿心抱歉。

    款款地行到居玄奕身旁,齊眉微微福身,居玄奕只覺一陣清雅淡甜的氣息伴著微風拂過。

    迎夏眼力見比原來好了許多,齊眉剛走出園子,馬車已經停在門口,被扶著坐上去,馬車緩緩行駛。

    車簾被風吹得掀起,馬車外兩個模樣俏麗的丫鬟擦身而過,是鶯綠和鶯柳。

    齊眉眸子動了動,探出頭看著她們,兩個丫鬟應該在花廳裡服侍著,眼下這樣匆忙的往清雅園趕過去也不知為何。

    換了一身湖綠的襦裙,髮鬢重新梳了一次,還換了一對乳白垂細花墜。

    「耳墜還用換什麼?」齊眉不解的從鏡子裡望向迎夏。

    迎夏歪歪頭,「之前的耳墜襯那件淡粉襦裙,而不襯小姐現在這身衣裳。」

    「小姐回府這麼些月大抵是沒發覺。小姐的氣色好了許多,不似之前那般蠟黃,白皙裡還透著些微微地潤澤呢。」迎夏笑著道,「剛剛小姐也沒注意,奴婢可是瞧得清楚,小姐把薄荷桂花糕遞給阮大少爺的時候,居大少爺隔了那麼遠,還看著小姐。」

    「別瞎說,隔了那麼遠,哪裡就是看的我了。」齊眉點了下她的額頭。「這個話可不許和別人說。」

    「奴婢知道。」迎夏吐了吐舌頭。

    這時候簾子掀起,子秋匆匆的進來,「小姐果然在這兒。先前奴婢去了花園裡找您,丫鬟說您回來了。」

    「是母親讓我過去花廳嗎?」齊眉問道。

    「不是。」子秋去把門窗都關了,讓迎夏在門口站著,才轉身低聲道,「剛剛老太爺吐血了。」

    「怎麼了?」齊眉訝異的問道。

    子秋搖搖頭。「老太爺的性子小姐也是知道的,聽得一些閒言便當真起來,氣得生生地吐血了,本是要去請大夫,可老太爺不許請,鶯翠姐姐和鶯柳姐姐便急急的回園子去煎藥。」

    「什麼閒言?」齊眉不解的問道。

    子秋把聽到的過程簡單的說了一遍。之前齊眉去送糕點的時候,特意讓她留了下來,聽著花廳里長輩們議事的動靜。子秋為人沉穩又大方,在丫鬟中口碑不錯,一直在簾子後和丫鬟閒聊,把花廳裡的爭論聽了個清楚,連齊勇站出來的話都聽到了。

    只不過聽到鶯翠和鶯柳要出來。子秋便忙回來了。

    「哪裡有侯爺能幫皇上代為批閱折子的?連奴婢都知道不可能,那個御史大人也不知道是哪裡聽的消息。」子秋蹙眉。

    齊眉頓了下。看著緊閉的窗戶,「說不定是真的。」

    「小姐?」子秋訝異的看著她。

    迎夏沒過多久便挑開簾子進來,花廳那邊派了小丫鬟請齊眉過去。

    看來事情已經商議完了,也不知最後的結論是什麼,剛剛聽子秋說長輩們差不多已經確認了是要寫血書,可齊眉卻總覺得不妥當。

    老太爺終究還是自己去一趟的好,寫血書是能引人注意,可隨後而來的影響也不知道會是好的還是壞的,若是皇上龍顏大怒說祖父逼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齊眉不過八歲的年紀,她無人可說。

    坐在花廳裡,長輩們眉間都舒展了不少,齊眉卻一直蹙著眉,心事重重。

    老皇帝本就看陶家不順眼了,若是真的誤解了意思,再讓有心之人添油加醋,陶府豈不是自個挖了個坑拉著整府的人一齊往裡邊跳?

    可是這樣的後果她陶齊眉能想到,在官場上打滾多年的父親幾人不可能想不到。

    思來想去,齊眉始終無法安心,可她又無處可說。

    今日的月色倒是尤為好看,酉時已過,大抵是事情有了眉目,阮家人和居家人也未急著離去,賞了會兒月才向老太爺幾人告辭。

    老太爺的身子被府裡的事情折騰得又差了幾分,但他頭一回聽著勸,好生休養了幾日。

    老太爺終是坐不住了,再白白休養下去,這個事只怕就會被這樣糊弄過去了。陶府堂堂的將門之家,任由小人這般肆意凌辱,當成市井一般來去自如,老太爺越想越覺得愧對祖宗,胸中一口郁氣難以抒發。

    終是在八月初一的時候寫下了血書,與陶府被搜的時間也只隔了幾日,但老太爺覺得度日如年。

    天還是漆黑的,老太太正看著丫鬟服侍老太爺服藥,眉間儘是郁色。

    「為何要走到這一步?寫血書的後果誰也無法預料啊。」老太太心有不解,看著老太爺虛弱的模樣更是心裡都難受起來。

    齊眉過去扶著老太太坐下,幫她揉著前額兩側。

    「你不懂,今日出了絹書,就這麼過去了。難保下次不會有別的絹書,無論平寧侯所說的話有幾分真實,單看他做法那樣囂張。皇上即使沒有直接授意,那也是默許了。」老太爺睜開眼,說不清是懊悔還是忿恨,「皇上這是要斬草除根,除了我們這忠心了百多年的陶家。」

    齊眉感覺得到老太太的身子一震。

    「這次搜不到,下次呢?」老太爺苦笑起來,而後眸中儘是堅定的神色,「這個事我們不能悶聲過去,修血書一封直接在眾臣面前呈遞給皇上,讓眾臣都知曉在陶家身上發生了怎樣的事。」

    「這樣皇上定要有個交代,礙於群臣的議論,短時間內也不可再動陶府。」

    「可這般大的陣仗……」老太太心裡泛起涼意,「成功了便能保得陶家安全,不成……只怕株連九族。」

    大老爺猛地站起來,眉眼間是從未有過的沉重,齊眉都能看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此番前去,手裡拿著的已經不是父親鮮血寫成的血書,而是背負著陶家上下百多號人的性命。

    大老爺現下的壓力,無法想像,也無從可知。可這條路不得不行,不行就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老太爺說得對,這次是絹書,下次能有什麼誰都防備不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昨夜老太爺已經在準備著,齊眉整晚未睡,到了三更天就起身去了母親的園子裡,母親亦是徹夜難眠,見著齊眉過來,索性帶著她一同去了清雅園,園子裡一直沉寂著,老太爺那一番話,令得沒有人再出聲。

    老太爺端著自己親手寫下的血書,唇色蒼白得有些滲人,他慎重至極,逐字逐句的檢查了幾番。

    齊眉鼻間飄過淡淡的血腥味,看著那儘是祖父鮮血的宣紙,心裡不由得酸楚。

    祖父抖著手遞給面上儘是肅穆神情的父親,「交由你去呈遞,御史大人和大學士與你交好,定能幫著說些什麼。你還要記得我們陶家再是看似落寞,但我和你祖父的威嚴和功勞並不會隨著這些而消散,我麾下的死忠將士你是知曉。」

    祖父這番寶刀未老的言語說完,敵不住失血的虛弱,跌坐在軟榻上,祖母只顧得在一旁抹淚。

    跟著大老爺走出屋子,老太太眼眶儘是紅色,語氣沉重,「伯全,現下你父親走到這一步,為的是什麼你也清楚。無論你們有沒有後招,都只能說是孤注一擲。」

    「母親您放心,兒子心中有數,父親的血斷不會白流!」大老爺收好血書,坐上了馬車。

    齊眉站在遠處,看著馬車消失成一個點,轉身的時候,天際越過一絲白光,太陽正要升起來了。

    到了午後,大老爺卻還未回來。

    已經遲了一個時辰,茲事體大,不知曉朝堂之上今日是怎樣的場景。

    身在陶府的人無從知曉,齊眉只能幫著母親一起安慰焦灼的祖母,雖然她手心也儘是汗珠。

    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局面,和齊眉脫不了干係。

    當時絹書是她親手抱走藏到二皇子身上,而前世的絹書當場就被平寧侯搜到,她憑著記憶讓平寧侯的奸計並未得逞。

    齊眉開始想,她的所作所為讓陶府幾年後的局面被提到了現在。總是要面對的,幾年後的陶府定然是比現在的陶府要落魄太多,現在孤注一擲,並不一定全無勝算。

    在宮門外陶府派了小廝去看著,在老太太幾乎要親自去宮門口的時候,小廝回來了,「大老爺隨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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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今天沒辦法加更了,一直趕著早點回來tat照顧爸爸一天,實在是不能提起回家。

    明天休息,一定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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