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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江山誰主(54) 文 / 壞妃晚晚

    她聽了.略皺了眉道:「也不知玉兒睡了不曾.可別一見下雪了.又調皮得出來玩.」

    「宮人們會看著她的.姐姐不必擔心.」安慰著她.

    她只抿唇一笑.也不再說話.

    桌上.放著的兩個酒杯都已經斟滿了酒.我也不喝.只抬眸.朝殿上的男子瞧去.他的臉頰有些微微的紅.我不知他今夜喝了多少.看他還坐得住.想來該是沒有醉的.

    芷楹郡主說.這種酒.給他三杯他就能醉了.

    想著.不免想笑.

    他卻突然朝我看來.見我在笑.那俊眉擰了起來.依舊直直地看著.

    將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轉而.看向元非錦.他看著便知不曾飲過酒的.只那放於他面前盤中的吃的倒是讓他吃得差不多了.

    他抬眸看過來.見只我一人.顯得有些驚訝.打了個手勢.指指我身邊的空座.隔得這麼遠.我也不好告訴他.

    歌舞已經停了.伶人們緩緩地退出去.

    這時.聽禹王突然開口:「方纔見昭儀娘娘悄然出去.臣還以為是皇上給臣等準備了一個驚喜的節目.以為娘娘是下去準備給臣等跳一支舞的.」

    我略怔了下.叫我跳舞.虧禹王想得出來.好歹我如今是元承灝的昭儀.叫我上去給他們跳舞.豈不是讓元承灝很丟臉麼.

    景王忙道:「七弟真是想的多了.昭儀娘娘身份何等尊貴.如何能在這裡跳舞.」景王看著我笑.說我身份尊貴.他是在嘲笑我麼.

    卻不想.元承灝笑言:「倒不是不能跳.」

    吃驚的抬眸看向殿上的男子.元承灝.你不會真的要我跳吧.

    他不看我.只道:「只是朕的昭儀怪異的很.喜歡赤足而舞.否則.朕早讓她獻醜一曲了.」他的目光緩緩看向禹王.笑道.「七叔不是真的想看吧.」

    咬著唇.那次的事情.他還記得那樣牢.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臉上燙起來.我不覺低下了頭.

    那一次.我在房內赤足而舞.元承灝以為我是等著安歧陽來.還大叫著說我想著和情人私會.

    西周女子的腳.除了夫君.是不得讓其他的男子看見的.否則.就是砍了去.亦是不能挽回名聲.那.是和守宮砂一樣重要的貞潔.

    目光.看向對面的禹王.見他的臉色尷尬.元承灝都如此說了.他若是還想看.便是公然和皇上搶女人了.這樣的罪名.誰也擔戴不起.

    飲了一杯酒.他譏諷一笑:「沒想到娘娘還有這樣的嗜好.」

    我……

    看向元承灝.他憋著笑.似乎快要忍不住了.我咬著唇.他那半真半假的話.倒是叫我尷尬了.他身側的皇后更是臉色煞白.那是氣憤的.

    不解釋.也不能解釋.可是心裡是有氣的.

    偏他還要說:「七叔見笑了.原本這種事.是不該拿出來說的.只朕若是執意不讓她跳.怕七叔誤解是朕小氣.」

    「皇上……」太皇太后忙開口.「皇上是喝多了.」連太皇太后也怕他將更多的「房事」脫口而出.他是皇上.雖無人敢言.卻到底是不好的.

    他認真地點頭:「朕今日高興.」

    從慶蕪殿出來已近酉時了.太皇太后留了元承灝說幾句話.底下眾人紛紛出得慶蕪殿來.

    姚妃因為記掛著姝玉帝姬.與我道了別.便匆匆回儲鈺宮去.我扶了蘅兒的手走下台階.聽得賢妃的聲音傳來:「呵呵.本宮真是想不到妹妹單獨與皇上在一起還能如此大膽的.」

    皇后扶著淺歌的手走下來.聽得這話.不覺開口:「賢妃還是大驚小怪了.妡妹妹大膽的.何止這個.」她譏諷地說著.臉上還掛著看似溫柔的笑.

    我想笑呢.她是指我和元承灝的「床事」麼.那日我不過隨口一句話.她竟還真的照學了.皇后真是個可憐之人.就那麼怕留不住元承灝的人.

    賢妃有些疑惑地看了皇后一眼.她自然不動皇后的意思.而皇后.也不會與她細說.

    看她從我們身側走過.我才淡笑一聲道:「賢妃娘娘多慮了.那些不過是皇上隨口編的話罷了.可信不得真的.」

    她聽了.似是高興.這才一笑:「本宮就說呢.妹妹如此識大體的人.怎會做這些事.」說著.吩咐了菱香回宮.

    她見了我倒是從容.也不提皇后那穗子的事.

    我忽而.又想起馮婕妤來.想起傍晚瞧見她那難看的臉色.

    「娘娘.」蘅兒小聲叫著我.我這才回了神.搖了搖頭.去想她作甚.

    有宮女自我的身邊匆匆而過.接著.見侯在殿外的錢公公急著跑進去.不覺回眸看了一眼.聽得元非錦的聲音傳來:「娘娘.楹兒怎麼了.」

    回身.以為他已經與景王出宮去了.不曾想.倒是還沒有.

    忙開口:「多喝了幾杯.本宮留她在寢宮裡休息了.阿蠻照顧著.不必擔心.」

    他皺了眉:「喝那麼多作何.我過馨禾宮去接她出宮.可不能擾了娘娘休息.」

    朝他的身後看了看.疑惑地開口:「你父王呢.」

    「不知怎的.我說楹兒許是喝醉了.還在宮裡呢.父王卻只說在宮門口等我.」他顯得有些不滿.

    回想起芷楹郡主耳根邊的那片紅色.我知道景王是為何不待見照顧女兒了.只是對著元非錦.有些話.我不能說破.

    他似

    似是想起什麼.忙道:「娘娘先回去.我追上去和我父王說一聲再過去.」說著.小跑著下去.

    我欲走.聽得身後傳來錢公公的聲音:「皇上您慢點兒.」

    回頭.見錢公公扶了他出來.另一側.也有一位公公扶著.到底.還是喝醉了麼.

    他走過來.見了我.突然拉住我的手.硬是將我拉上御駕去.落了簾子.他卻是叫著去馨禾宮.

    我吃了一驚.忙扶住他:「皇上醉了還是回乾元宮去歇息.」芷楹郡主還在我的寢宮裡呢.他若是去了.也沒地方睡了.

    他卻是自個兒正了身.笑道:「朕沒醉.醉的人不是在你馨禾宮麼.朕正好過去看看.」

    訝然地看著他的樣子.真的不像是喝醉了酒.

    他又道:「太皇太后話太多了.朕不想聽了.就裝醉出來了.」

    呵.虧我以為他真的醉了.原來如此.

    不覺開口:「皇上可真會演戲.」簡直爐火純青.

    他也不惱.依舊笑著:「你不知道太皇太后說的什麼.她語重心長地說.朕年輕.精力旺盛.可也得注意分寸.有些事.在房裡做了也算了.可別還說出來的.」

    他越說我的臉越紅.這……這叫什麼事.

    「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朕聽得煩了.又不能說不聽了.」他將我拉過去.

    我推開他.皺眉道:「太皇太后才教育了皇上.皇上出了慶蕪殿就又往臣妾宮裡去.皇上待臣妾真的不薄.」

    他點點頭:「順道還看楹兒的.」

    一時間語塞.這一來二去的.看郡主怎的就成了順道了.

    「皇上今兒去哪宮嬪妃那兒.」抬眸看著他.

    「馨禾宮.」他看著我道.

    我忙開口:「芷楹郡主還在臣妾的床上.」

    他不以為然地笑:「急什麼.非錦會帶她走的.」

    氣結地看著他.原來他都看到了.看到元非錦與我說話.

    到了馨禾宮.他大打發了錢公公回去.叫拾得公公出來扶他.才入內.他已經健步如飛.元非錦也跟著從外頭進來.

    阿蠻聽得動靜.從裡頭出來.行了禮.才道:「娘娘.郡主不曾醒過.」

    元承灝大步入內.手背碰了碰她的額角.起身問:「怎的不餵她喝碗醒酒湯.」

    阿蠻朝我看了一眼.我忙道:「哦.臣妾急著回.倒是忘了.」芷楹郡主將柏侯煜認作了安歧陽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

    他也不說責怪的話.元非錦已經上前.俯身欲抱芷楹郡主起來.卻被他一把攔住了:「你傷勢初癒.怎能抱她.朕叫人送你們出去.」

    「皇上.臣弟可以的.」他堅持.

    床上之人卻忽然叫了一聲「岐陽」.眾人的臉色微微凝重.她半睜開眼睛.看清楚了床邊之人.忽而笑:「哥.我看見岐陽了.岐陽……」那聲音.又小下去.眼睛.又重新閉起來.

    我倒是想起安歧陽的帕子還在我的身上.忙塞入她的懷中.

    元承灝突然問:「她一直如此麼.」

    元非錦一片愕然.搖著頭:「不.不曾如此的.」

    不曾如此.不是因為不傷心.而是她不想讓別人提她擔心.今日.喝了酒.又以為看見了安歧陽回來.才會觸動她最脆弱的神經.

    這些.我都明白.

    用了我的轎子送他們兄妹出去.

    元承灝突然叫住元非錦.他探出頭來.聽元承灝開口:「好好保重自己.」

    元非錦忽而垂下了眼瞼:「臣弟會的.也請皇上保重龍體.」

    望著那轎子遠了.我才輕輕拉著他的衣袖:「皇上進去吧.」

    他「唔」了一聲.轉身入內.

    在床沿坐了.他忽然道:「今日.北國柏侯王的二王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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