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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認錯 文 / 壞妃晚晚

    我抿著唇笑,總不能告訴她我夢見禹王和元承灝在橋上的事吧。其實,禹王長什麼樣我還不曾見過呢。

    宮女伺候著我起了身,汀雨又問我:「娘娘,昨日收拾出去的碎片上瞧見血了,您的床前也有。是您受了傷,還是……」後頭的話,她識趣地沒有問出來。

    我朝她瞧了一眼,只道:「皇上不慎割到了腳。」他那是自己摔了自己踩的,不過見他一拐一拐地出去,又覺得有些同情。

    汀雨只「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元承灝的事便不必她操心了。

    去郁寧宮的時候,忽而聽得裡頭熱鬧至極。進去了,才知原來是賢妃來了。忽而想起昨日聽聞太皇太后和皇后的話,莫不是她也知道了,故而今早來請安麼?

    棠婕妤和鄭貴嬪坐在她的身側說著話,我倒是覺得新奇了,這鄭貴嬪不是皇后的人麼?難道是看賢妃有了身孕,便巴巴地上來討好麼?

    「妹妹來了?」姚妃起身叫了我。

    眾人的目光這才朝我看下來,我只得上前給賢妃行了禮。她也不說話,只輕抬了抬手示意我不必多禮。棠婕妤看我的眼神分明的震怒了。

    想想也是,若換了我,我也會的。

    直到絲衣扶了太皇太后進來,皇后依舊沒有來。我也覺得奇怪,見鄭貴嬪起了身道:「稟太皇太后,皇后娘娘昨夜裡著了涼,今早才宣了太醫。」

    太皇太后點了頭:「此事哀家已經知道了。」她示意眾人坐了,才又轉向賢妃,「最近這天氣忽冷忽熱的厲害,賢妃如今有了身孕,可得謹慎著些。」

    賢妃忙點頭:「請太皇太后放心,臣妾會注意的。」

    太皇太后笑道:「前兒皇上還高興地來告訴哀家,說賢妃腹中懷的,定然是皇子呢!哀家聽了,心裡也高興,皇上也不小了,膝下是該有皇子帝姬了。」

    賢妃的臉頰升起了溫慍,淺淺地笑起來。

    眾嬪妃開始七嘴八舌開始說著奉承的話,說的什麼恭喜賢妃懷上皇子云云的。其實,有幾句真話誰也不知道。

    而我,獨獨覺得奇怪,元承灝突然和太皇太后說,賢妃懷的是皇子究竟是何意?賢妃懷孕不過個把月,肚子都沒有凸顯,他就知道是皇子了?

    搖搖頭,誰知道他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

    從郁寧宮出來,賢妃突然叫住了我。

    「妹妹回馨禾宮還有事麼?」她依舊換上那溫柔的笑來,跟在她身邊的棠婕妤看我的眼神裡依舊是不懷好意。

    我低了頭:「嬪妾倒也沒什麼事。」

    她笑著上前,又道:「都說妹妹你最有本事,皇上對你可真真是不同的。」她淡淡地說,可我聽出來了,她也是在暗指昨晚元承灝沒有過靈萱閣的事情。

    棠婕妤湊上來說了句:「娘娘可得小心了,如今娘娘身子不便,多少人想著法子把皇上騙進她們宮裡去呢!」

    騙?她可真會措詞。

    賢妃瞧了她一眼,低聲道:「本宮不便伺候皇上,皇上去別處也是應當。再說,妡昭儀原也是比本宮現有孩子的。」

    她倒是真不懼的,那件事又提了起來。

    棠婕妤低哼了聲道:「那件事怪不得娘娘,是昭儀娘娘自個兒不愛惜自個兒的身子,硬是要替那婢女受罰。看來昭儀娘娘也是心狠之人,不顧自己有孕之身,也敢替罰。」

    賢妃的臉色微變,低斥道:「不可胡說!」

    不可胡說?呵,賢妃想要說的,不也就是這些話麼?她大約以為,我想用自己的孩子拉她下位,我一個連自己的骨肉都不顧的女人,她如今倒也不敢怎麼得罪我。

    她懷孕了啊,也怕流產。

    我不說話,賢妃倒是又平了臉色,輕握著我的手道:「對了,方才聽聞皇后娘娘鳳體不適,本宮想著去關雎宮探望。想來妹妹也是要去的,不如和本宮一道吧,路上,也有個伴兒。」

    微微吃驚,她想探望必然不會出自真心。而我,根本沒打算要去的。皇后撥給我的宮女給元承灝重罰出了馨禾宮,此事,不管是誰下手,皇后必然以為是我使的計。她還沒找我麻煩呢,我怎麼會自己送上門去?要說做伴兒,誰能比棠婕妤更好呢?

    賢妃也不顧我應不應,逕直拉了我轉身。

    棠婕妤的嘴角淺笑著,抬步跟上來。

    汀雨的臉色似乎有些擔憂,她躊躇著,卻聽棠婕妤道:「你家主子過關雎宮去,不必伺候著麼?」

    汀雨應了聲,這才匆匆跟上來。

    ……

    關雎宮內,宮女見賢妃進去,怔了下,忙跑進去稟報。

    不一會兒,見淺歌親自出來相迎。

    賢妃只問:「娘娘如何?」

    淺歌低頭而答:「娘娘方才歇著,聽聞賢妃娘娘來了,忙差了奴婢出來請。」

    賢妃點了頭,也不說客套話。我與棠婕妤一前一後跟著,入內的時候,瞧見鄭貴嬪坐在皇后的床邊陪著說話,我才想起淺歌方纔的話來,到底還是假的。

    不過看來,葉家姐妹也不需要在乎這些真假了。

    皇后半倚在軟墊上,我們上前行了禮,她咳嗽了幾聲,朝淺歌道:「還不扶

    賢妃娘娘起來?如今賢妃娘娘有了身孕可得小心伺候著,若是在本宮這裡出了事,皇上和太皇太后頭一個怪罪的,可就是本宮了。」

    淺歌欲抬步,卻見菱香已經上前扶了,一面小聲道:「不勞淺歌姐姐了。」

    鄭貴嬪笑言:「瞧皇后娘娘急的,賢妃娘娘又沒下跪什麼的,怎的就會出事情呢?」

    「本宮可也不敢叫她跪的。」皇后說著,輕笑起來,「都別站了,都坐吧。」

    她們說的,不就是我在慧如宮「流產」的事情麼?

    都坐下了,才聽賢妃又道:「臣妾聽聞娘娘病了,特地來探望。太醫怎麼說?」

    皇后又輕咳了幾聲,道:「不過就是些臥床休養之類的話,本宮正無聊著,倒是你們都來了。」

    棠婕妤忙道:「嬪妾與賢妃娘娘聽貴嬪娘娘提及的時候,還擔憂著,如今見了娘娘您,這心才算放下來呢。」

    皇后笑了,目光瞧下來,落在我的身上,她也不說話。倒是鄭貴嬪笑道:「昭儀娘娘怎的也不說話?讓嬪妾以為你來這裡,倒是不願意的。」

    吸了口氣,我只起了身,跪下道:「嬪妾是沒臉見皇后娘娘。」頭深深地低下了,讓皇后來點破,不如我自己先認錯。汀雨也跟著我跪下了。

    「娘娘這是……」鄭貴嬪不禁站了起來。

    皇后皺了黛眉:「這是做什麼?還不扶你主子起來!」她喝斥著汀雨。

    汀雨忙起了身來扶我,我怎麼能起?依舊跪下,謙卑地開口:「皇后娘娘賜給嬪妾的宮女……」說被元承灝罰了出去,倒顯得我在挑撥帝后關係了。若說是伺候不好我,那便是指責皇后沒有眼光。

    我正上下不得,皇后倒是開了口:「墨荷的事,本宮已經知道了,她既是冒犯了皇上,本宮知道你也救不了她。這又有什麼關係,那也是本宮的人,出去不會做事,丟的還是本宮的臉。」好一句她的人啊。皇后似乎意識到說錯了話,忙又轉口,「看看,怎的倒是說起這個來了。大家高高興興的,可不說這個。還不起來?」

    她都如此說了,我忙謝了恩起身。

    賢妃盈盈笑著:「娘娘真是大度。」

    皇后微微撐起了身子,這才開口:「本宮是皇后,還知道何為母儀天下。」她在用身份壓她,告訴她,即便她真的誕下皇長子,也得喊她一聲「母后」。

    賢妃的臉色有些微微難看,卻也還是笑道:「如此,是西周之福。」邊說著,便起了身,「太皇太后囑咐著臣妾要多加休息,臣妾便先回宮了。」

    菱香扶了她走,她卻又停下,回眸道:「明日臣妾就不過郁寧宮去了,想來娘娘的病也就好了。」

    皇后的眼底閃過一絲怒意,也不發作,只淡笑一聲以作掩飾。

    我忙跟著告退,到了外頭,才聽棠婕妤小聲道:「娘娘,皇后娘娘真病了?」

    賢妃只道:「皇后的事輪不到你我議論,走吧。」

    棠婕妤又朝我看了一眼,才跟上賢妃的腳步。我在關雎宮的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抬步跨下台階。

    今日賢妃引我來,不過也是為了牽出墨荷的事。此事皇后雖然嘴上不表態,我亦是不知她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如何。總之,日後還是需小心的。

    回去的路上,隔著一片花圃,遠遠地倒是瞧見元承灝。

    他只顧抱著懷中的女子,倒是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我。看著,似乎在笑。我看不清那女子的臉,卻是瞧見跟常公公立於一道的宮女無雙。

    這倒是叫我吃驚了,竟是年嬪啊。

    那最不會討好人的年嬪,被元承灝在光天化日下這麼抱著,也難怪要將臉埋得如此低下了。

    看來他腳上的傷是小事,才下了朝呢,就興致勃勃地帶著嬪妃來逛御花園了。我也不過去,逕自繞道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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