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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權衡 文 / 壞妃晚晚

    楊將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王爺還是回吧,今兒皇上和王爺都在,別叫小王爺為難了。」楊將軍也是在提醒他,裡頭兩個,於他來說,都是難以取捨的。倒不如,他不要出現。

    元非錦咬著牙站了好久,終是憤憤地衝了出去。

    我感激地看了楊將軍一眼,他還是站在了元承灝這一邊,知道他在意小王爺。

    景王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難看,我不知道元承灝和他說了什麼。等了會兒,也不見元承灝出來,我忙進去,見他依舊半躺在床上。見我進去,朝我淺淺一笑。

    「皇上怎麼……」

    「朕病了,自然要有生病的樣子。」他說得理所當然。

    太皇太后的一句托詞,他倒是當真了。

    隔了會兒,有人進來請他回宮,他倒是不再拒絕。我有些奇怪,他笑道:「反正朕的聖旨要加蓋了太皇太后的鳳印才算生效,朕索性回宮養病,這段時間,讓景王替朕處理了那些政事。」

    震驚地看著他,這……這種事,景王縱然心裡想著,又怎麼敢?

    他洞悉我心中所想,開口道:「朕說,不介意再多留非錦幾年,他可是景王世子。」

    心頭一震,我知道,這種話他也就說說,他不會傷害元非錦。可,景王不知道。

    我真正佩服起元承灝來,景王涉政,那麼太皇太后勢必坐不住了。他是想,引起太皇太后與景王的不睦。

    權力在元承灝和景王之間,太皇太后心裡,必然會有所依的。

    楊將軍親自送了我們回宮,乾元宮裡,卻並沒有瞧見常公公的身影。我只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常公公不在,那麼雲眉呢?是否也不在馨禾宮?

    這些,意味著什麼,我心裡自然是明白的。

    皇上寢宮內,太皇太后端正地坐著等我們進去。

    侍衛扶了元承灝入內,太皇太后到底是吃驚了,絲衣忙扶她起身:「皇上怎麼了?」

    景王從容而答:「回太皇太后,大夫說,皇上這是心裡鬱結,才會病了。」

    太皇太后哼了聲,大聲道:「去給哀家宣太醫來!」她是不信元承灝竟真的病了。

    景王也不攔著,只道:「臣將皇上送回來,就先回了。臣告退。」

    太皇太后也顧不及他,有些氣憤地回身坐了。我有些侷促地站著,此刻也不敢說要回去的話。怕一說,太皇太后想起我來,就要給我治罪了。

    太醫來了,在殿外候著。

    元承灝突然開口叫:「常渠。」

    「那奴才,哀家叫人給關起來了。」

    他倒是不懼:「朕只習慣他伺候的。」

    太皇太后冷笑著:「皇上犯錯,就是那些奴才教唆的,如此混賬,必是要嚴懲的!」

    他笑著:「朕連要個奴才都做不得主,也罷,朕身子不適,皇祖母也說了,歇朝幾日。朕已經和六叔說好了,讓他暫時幫朕處理政要。」

    太皇太后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皇上說什麼?」

    他不以為然道:「皇祖母急什麼,六叔在京也不會久,就這麼些日子而已。」

    「皇上這是引狼入室!」她激動得快要忘了我還站在邊上。

    「這話怎麼說?」

    「皇上就不怕他篡權!」

    他忽而撐起身子反問:「朕還有權給他篡麼?」

    「你……」太皇太后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指著他的手不住地顫抖起來。

    絲衣忙扶住她,小聲勸:「太皇太后息怒,皇上還小,不懂事。」

    元承灝卻還要說:「姑姑還是先扶太皇太后回去,朕也乏了,要休息。」

    太皇太后哪裡肯走,敲敲桌面,怒著開口:「胡鬧!此事哀家絕不同意!」

    他也不和她爭辯,只朝外頭道:「來人,去把常渠給朕找來。」

    我看了看太皇太后,她也不再說要嚴懲常公公的話了,她是默認了。

    他又問絲衣:「朕想問姑姑,何為冠禮?」

    絲衣怔了下,終是答:「男子二十弱冠,當行冠禮,也做成年禮。」

    「可是西周男子都需行之禮?」

    「是。」

    他點了頭:「皇祖母,您說姑姑的話對麼?」

    太皇太后的臉色有些鐵青,良久良久,才悶悶地「嗯」了一聲。我這才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二十弱冠,他明年就弱冠了,行了冠禮,皇上就要親政了。

    想必之前,太皇太后定是用種種理由推脫,比如,天子不能與百姓同日而語云云。

    元承灝用景王相逼,這一招,真是又狠又準。

    「讓景王涉政的事免了。」太皇太后又提醒了他一次。

    他笑道:「此事,朕既開了口,就不能出爾反爾。就兩天,讓他幫著看看奏章,禹王封地不是一座橋塌了,奏請朝廷需要撥款麼?朕想,不如就交給景王處理了。」

    瞧著他,他還真是什麼好處都不放過。想來禹王那邊開了大口,他不

    想撥款,又不好拒絕。此刻交給景王再適合不過了,同樣是王爺,景王是不會多給禹王好處的。而元承灝臥病為借口,倒是將這棘手的事拋了出去了。禹王心裡記恨的,只會是景王,而不會是元承灝。

    太皇太后這才覺得上了當,此刻,卻也說不出什麼。

    皇上,是她一手培養的,這般攻於心計,她該欣慰還是如何,怕是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我很慶幸太皇太后沒有空顧及我,倒是元承灝開了口讓我回宮去。出來的時候,瞧見常公公,太皇太后倒也只是關了他,並沒有責罰。我的心這才放下了些許,那麼,雲眉也該沒事。

    獨自回去,行了一段路,似乎聽見身後有人。尚未來得及轉過身,身子已經被人狠狠地拖進一側的花叢,緊接著,那聲音傳來:「如果不想明日傳出昭儀娘娘私通他人的事情,就不許叫!」我的嘴被人摀住了,那人接著道,「《凌波》的秘密……嘖嘖!」

    驚愕地僵直了身子,這個聲音我雖聽得不多,可很快能分辨得出來是誰。

    他大約以為我不敢亂叫了,這才緩緩地鬆開捂著我嘴的手。

    轉身,看著身後之人。

    景王。

    他堂堂一個王爺,將我拉來這裡,想要知道的,必然不會是一點點的事情。而我單只是好奇他方才說的,關於《凌波》的秘密。

    笑著開口:「王爺也知道《凌波》?」

    他正了身,才嗤聲道:「那秘密,除了媚/惑皇上,還能有別的麼?」

    緊握的手微微放鬆了些許,我就知道他是唬我的。微微一笑,我轉身欲走。身後之人不慌不忙地開口:「本王的話還沒有說完。」

    我並沒有停下腳步,他說沒說完,和我都沒有關係。

    「娘娘以為本王嚇唬你麼?本王想要給你按上一個私通的罪名,很簡單。」他想威脅我。

    我笑著,不為所動。

    他的話,我相信。

    可,他卻不知元承灝並沒有碰過我,就算他現在能製造我和一個侍衛在一起,元承灝也不會相信的。因為,我手臂上的守宮砂會為我證明我的清白。

    他似乎有些怒了,大步上前來,沉了聲道:「皇上喜歡的人,果然是有幾分志氣的。」

    「多謝王爺誇獎。」我淡淡地答。

    他很是不悅,好似我冒犯了他的威嚴。我只是覺得好笑,我又不是他的人,我沒必要聽他說話。我現在急著回馨禾宮去,雲眉的事,我必須先和她說說。

    「皇上和太皇太后在宮裡說了什麼?」他終是開門見山地問了出來。

    我沒有回頭,只笑道:「原來王爺想知道這個?皇上想托王爺處理政要,太皇太后正發火呢,皇上也不想退讓。本宮現下出來了,王爺若是想要知道更多,就得煩勞你自個兒去打探了。」

    這些,應該算是實話吧。

    悄然瞥了一眼身後的男子,他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我走了,他也沒有再喊住我。

    我想,景王是想要試探看看元承灝是否真的存心想要叫他幫忙。或者說,他想知道元承灝是真傻還是假傻。

    深吸了口氣,元承灝思慮得那般周全,是不必我去擔心的。

    回了馨禾宮,雲眉遠遠地迎出來,拉著我緊張地開口:「二小姐可回來了!可把奴婢嚇死了!」

    我進去,一面問著:「太皇太后為難你們了麼?」

    「沒有,太皇太后只帶了常公公走了,急著找皇上回宮呢!還說不得伸張。」雲眉回憶起來,還有些緊張。

    我鬆了口氣,她又急著問:「太皇太后沒有為難您吧?」

    我搖頭,眼下皇上才是最重要的,太皇太后即便是要跟我算賬,也會押後了。不過到那時候,也不必跟我算賬了。

    雲眉扶我回房,貼心地問著:「二小姐可要休息?還是要吃點什麼?」她邊說著,邊行至桌邊給我倒茶。

    「雲眉,不必忙了,我有話和你說。」

    聽得我的語氣有些嚴肅,雲眉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下,忙回身對著我。

    我笑了笑,將她拉過來:「皇上下旨將你許配給了楊成風將軍做側室。」這,只是告訴給她聽的事實,而不是要徵求她的同意。

    雲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半晌,才又笑道:「二小姐您別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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