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已經起了身,低聲道:「小王爺別鬧了,皇上還得回去換身衣服,今晚過郡守府去。」他說著,上前去扶他。
他卻嗤聲道:「朕沒有興趣。」
常公公面露難色,卻聽元非錦笑道:「皇上,聽說有人會跳《凌波》來著,您真的不去麼?臣弟倒是想開開眼界。」
聞言,他的臉色微變,半晌,才笑著:「胡說,只有龍女才能跳的舞,何人能跳?」
我怔住了,只因他也說只有龍女才會跳。不知為何,那一刻,我竟脫口問:「皇上見過龍女麼?」
他直面著我,「見過」二字,淡掃過唇角。
我忍不住笑了,原來,他堂堂一個皇上,也會說謊。說什麼見過龍女跳《凌波》,呵,那怎麼可能。
「世上根本沒有龍女。」
「大膽!」常公公低喝著我。
元非錦的臉色亦是變了,壓低了聲音道:「阿袖,你瘋了不成?」
我沒瘋,我清醒得很。
他朝我走來,低柔一笑:「你是第一個會質疑朕的話的人。」
「因為您是皇上,他們不敢。」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狠狠地瞪了元非錦一眼。他的眸中一怒,卻是礙於場合,也不敢放肆。
他笑起來:「很好,你果然很有膽識。那你說,今夜《凌波》一舞真的會有人跳得出來麼?」
「會。」我說得毫不遲疑。
他略微一怔,伸手將我拉起來:「要知道,有時候逞強之人活不長久的。」
他的掌心的溫度傳過來,惹得我有些心慌不已。我只勉強點了點頭,今晚的舞者就是我,我自然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順勢取了我手中的熏香丟給常公公,轉了身道:「都退下,讓這丫頭伺候朕更衣。朕倒是想看看,傳聞中的《凌波》。」
「皇上……」
「哎,小王爺!」常公公忙拉住了元非錦不讓他上前來。
我有些侷促地跟在他的身側,與他差了半步的距離,抬眸,只能依稀瞧見他的側臉。輪空分明,俊美如斯。
他的大掌很溫暖,與他方纔的笑容一樣。
「你是郡守府的丫頭?」他突然問道。
忙搖頭:「奴婢是宮府的丫頭。」
「宮府。」他默默念著,倒是不再說話。
我想了想,抬眸問著:「若是無人跳得出《凌波》,您會如何?」
他不答,只道:「如今知道怕了?晚了。」
不知為何,聽到他的話,我想得意地笑。他真自負,而我,很有自信。
回到房中,瞧見要換的衣裳早已經被整齊地疊好放在桌上。怔了下,才上前去解他的衣衫,臉頰漸漸地發起燙來,這種事,我在宮府也是未曾做過的。
「緊張什麼?」他低聲問著。
我吸了口氣:「奴婢怕伺候不好。」
他的身子略微一動,只道:「你膽子那麼大,還怕給朕換身衣服?」
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怕著,也窘迫著。
將他的外衣解下,裡頭的褻衣很薄很薄,他精/壯的胸膛都清晰可見。我只覺得臉頰愈發地燙了起來,欲移開目光的時候,隔著薄薄的褻衣,瞧見他身上一道好長的疤痕,從肩頭一直蔓延至胸口處。我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氣,握著他衣服的手猛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