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對陸明浩道出事實,她當時是害怕過的,但又不忍心拿這件事騙他一輩子,瞞下了,她再面對他時只會覺得愧疚,良心不安。
她沒做好陸明浩不要她的準備,也好在陸明浩沒有介意什麼,她在心裡發誓,等她畢業後一定會和陸明浩全力以赴為公司付出。
沈顏向來不喜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但為了陸明浩的事業,這一刻她決定放棄自己最愛的美術專業,選擇令她頭大的金融學,只為將來她能在事業上幫到他。
吳慧藍來頤源居找沈顏的時候正值中午,強烈的太陽光刺得人頭昏眼花,沈顏身穿一件鵝黃色的碎花裙正準備出門。
沈顏覺得在領證之前有必要和陸明浩再見上一面,自從那天兩人分開後,雖然她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可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只因陸明浩最後交代過她,必須離雲墨辰遠一點,他對你這麼好是有目地的,千萬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依照雲墨辰的吩咐,沒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來頤源居,哪怕這個人是沈顏未來的婆婆,保鏢們的態度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鬆動。
兩人隔著鐵護欄對望,臉色都不怎麼好。
「沈顏,你想讓我兒子犯罪麼?」吳慧藍先是打量了一圈頤源居,在心裡嘖嘖讚賞兩聲,說出去的話帶著鋒利的刺。
沈顏看到她也沒了出去的興致,站在原地與她平視,那態度沒有半絲的退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就這麼想把自己嫁出去,難道是怕將來沒人要你?」吳慧藍鄙夷的看著她,眼角拉開,越看越心煩。
沈顏本就對陸明浩心生歉疚,如今被吳慧藍這麼一說更是無地自容,早先的伶牙俐齒到這會兒完全不管用了。
她嬌小的身形一僵,無措的站在那兒,目光漸漸暗淡下去,及腰的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整張臉,彷彿在刻意掩飾什麼,大熱的天她連馬尾也不敢扎,看起來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即便陸明浩肯娶她,但她心裡也過不去那道坎兒,沈顏心裡清楚。
只是,她這輩子如果不嫁給陸明浩又該怎麼辦,沒有他,她的未來會怎樣,沈顏大腦一片空白,連同她以後的人生,都是空的。
所以,她沒有辦法,只有嫁給陸明浩,未來的路才有一點方向感。
見成功打擊到了她,吳慧藍神清氣爽,大熱的天跑這麼遠的路也覺得值了,眼底的那抹嫌棄和厭惡愈發明顯,「陸明浩不會去的,死了這條心吧。」
為了兒子的將來,吳慧藍不介意做這個惡人。
沈顏聽後,全身上下激起一層冷汗,激動的大吼出聲,「他說會來就一定會來。」
「那好,我們就等著瞧,看看他是選擇你還是選擇離開那個家。」
這是吳慧藍離開之前給沈顏下的最後通牒,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無論她對吳慧藍有多不滿,可她終究是陸明浩的母親,她無法做到像吳慧藍那樣逼迫陸明浩在她們中間做出一個選擇。
更何況,橫在陸明浩和她中間的不止一個吳慧藍,最棘手的應該是雲墨清!
自從吳慧藍來找過沈顏之後,最近兩天也不知怎麼回事,沈顏總是在刻意躲避雲墨辰。
渾噩的思緒清醒下來,尤其是吳慧藍的那番話點醒了她。
沈顏認為在過去她和姐夫的關係確實太親密了些,現在她要嫁人了,理應保持距離,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兩人共處一室,倒像是非法同居。
沈顏從來沒有懷疑過雲墨辰對她的好,這些年盡心盡力的照顧絕對是用盡全力的,這兩天一直不理不睬確實顯得有些太過於無情無義,可她實在沒辦法。
陸明浩的話她沒聽進去多少,但也不能做到完全無視,畢竟她和雲墨辰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或許是因為雲墨辰上次餵藥的舉動嚇著了她,亦或許兩人發生了那層關係,沈顏難以做到忽視,只得事事躲著雲墨辰。
雲墨辰何等精明,她的故意躲避他又怎麼看不出來。
只是顏兒,這樣你以為就能逃避某些事實麼?她不想再憶起他們那晚的蝕骨纏綿,他偏偏就讓她時時刻刻記住,他們是有過的。
她是他雲墨辰的女人,這已經成為無法改變的事實。
一種無聲的逼迫壓得沈顏緩不過氣,她的證件全部在雲墨辰手上,沈顏深知,她再想避開雲墨辰,這個時候也不宜說出離開之類的詞,故而惹他生氣。
雲墨辰的性格她清楚地很,喜怒無常,不生氣的時候什麼都好說,一旦翻臉她這輩子也別想翻身了。
三天,他們同住一個屋簷下,雲墨辰卻連沈顏的面也沒見著,每天他晚出早歸,要麼就是碰上她沒起床,從公司回來得到的就是她睡下的消息。
雲墨辰哪裡還坐得住,趕緊讓人去查了陸明浩這幾天的動靜行蹤。
他不會這樣放任她躲躲藏藏,有些事他可以幫她擺平,可有些事她必須負起該有的責任!
喲,姐夫,你是說你自己需要小顏顏負責麼?
為這丫頭,雲墨辰可是動了大心思的,怕自己的脾性控制不住,發火對她的病情不好,這天他特意請來沈顏的好友,姚景初,外加自己的兄弟秦濤。
雲墨辰從來不會把
外人往家裡帶,尤其這個地方還是他和沈顏的住所,無論什麼東西都講究得緊。
有時候,外人能襯托氣氛。
姚景初自然是迫不及待的點頭說願意幫雲墨辰這個忙,開玩笑,這是撲倒雲墨辰的機會,她會那麼輕易放過麼?
接到雲墨辰電話的那一刻,她簡直就不敢相信,甚至讓人咬了她幾口,就差樂昏過去了。
顯然,雲墨辰的這個做法是對的,姚景初一過來,那丫頭不再對他躲躲藏藏,甚至拖著病怏怏的身體一同在餐廳用了晚餐,期間他沒少和她套近乎,她倒也沒怎麼推脫,還幫他布了菜,四人的晚餐用的和諧而愉快。
許是覺得自己這兩天做得太過了,沈顏在言語上對雲墨辰有些歉疚。
本來今晚就是姚景初和秦濤不過來,沈顏也打算和雲墨辰好好談談,現在正好給了她一個開口的機會。
「那就這樣說好了,明天我在商場等你。」姚景初離開時無疑是非常興奮的。
也是,雲少主動邀請她去做客是她八百年修來的福分,她就應該趕鴨子上架,哪裡還有拒絕的道理?
這丫的,有個沈顏這樣的朋友真好!
「嗯!」沈顏站在大門外目送她上車,淡淡應承一聲。
「大哥,我也走了。」秦濤也是個成了精的,自然知道雲墨辰這樣安排的目的,今晚他倒是一改往日放蕩不羈的性子,說話做事都看著雲墨辰的臉色。
「改天兄弟們聚聚。」雲墨辰側目,正好看到沈顏臉上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心下寬慰不少,說出的話算是暗示給秦濤好處了。
這兩天,沈顏都關在這裡胡思亂想,是時候出去逛逛了,要不然她全身上下都要發霉了。
車子開動之前,姚景初特意對雲墨辰拋了個媚眼,「雲少,謝謝你的熱情款待。」
雲墨辰今天倒也不吝嗇,一改往日沉默的習慣,「嗯,有空來陪陪顏兒。」
姚景初差點沒樂的翻過去,以後,她是不是可以打著這個旗號每天來找沈顏,然後和雲少日久生情?
想想都覺得生活很美好啊!
車內,兩人又免不了一番口水戰。
「嘖嘖,你們這些小女孩兒心思就是單純!」秦濤一邊開車一邊鄙視姚景初那傻笑的樣兒,越發覺得礙眼。
「閉嘴啦,禽獸!我是看在雲少面子上才坐你的車的。」
「面子?呵,好啊,我不需要你看誰的面子,我也沒面子,現在就下車,給我走回去!」
突然的一個急剎車,緊接而來的車門被大力拉開,秦濤已經來到她這邊,從裡面拽她出來,然後再鑽入駕駛座,動作一氣呵成。
結果就是姚景初被拋棄在無車的富人區,頂著一肚子怨氣鬼哭狼嚎。
他們走後,院頤源居恢復寧靜,姚景初的性子大大咧咧,不管走到哪兒都有她的聲音,一時間沈顏還未從剛才熱鬧的氣氛中緩過神來。
見她心情還不錯,雲墨辰先開了口,三天未曾單獨相處,他甚是想念,「顏兒最近心情不好?」
他已經拉下臉來故意討好她,如果再置之不理確實有些不識好歹了。
沈顏容色微愣,目光集聚在他俊美的臉上,似是想到什麼,黑色的眸子閃過一抹狡黠,「姐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思量了片刻,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樣,「你——是不是有戀童癖呀?」
雲墨辰聞言,嘴角猛的一抽,身子如遭雷劈。
吐血呀!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怎麼說?」他咬著牙開口,差點沒被這丫頭的這個問題給氣得厥過去。
「姚景初是我朋友,你可別玩她。」她故意板著臉警告,模樣倒是嚴肅得很吶!
「原來姐夫喜歡年齡偏小點兒的女人。」
調笑的同時,兩人一起邁步往裡走,沈顏故意別開臉,眸光一點一點的沉下去,不禁在心裡默念,沈顏,別自欺自人了,雲墨辰這樣做都是為了能讓你開心,為什麼你總是在做一個不切實際的夢,總覺得他對你的好完全是因為姐姐?
其實她早就懷疑了,只是一直不敢去往那方面想。
或許真的只是她想多了而已呢,又該如何是好,她和姐夫豈不是更尷尬?
明顯的,沈顏的話意有所指,雲墨辰哼哼兩聲,臉都氣綠了!
他好心哄她開心,到頭來卻落得這副田地,真是夠了!
他該怎麼和這丫頭解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呢?
好在她也沒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突然湊近他,主動伸手挽起他的胳膊晃了晃,仰著一張小臉看他,嬌嗔道,「姐夫,再過一個星期就要開學了,如果你很忙的話就讓我自己去辦入學手續唄。」
此地無銀三百兩!雲墨辰很懷疑她的動機。
他也不點穿,而是微微仰頭看向美好的夜色,從面上可以看出他今天的心情還是不錯的,繼而直接無視她的請求,冰峰的唇瓣輕勾,「顏兒,明天天氣不錯,想出去玩兒麼?」
雲墨辰似乎看到了她明天出去後的那份雀躍,心裡也是期待得不得了。這丫頭向來愛玩兒,用這種方式討好她絕對能起到相應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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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殊不知,今時不同往日,她早已在心裡對他設下了防備。
四年的疼寵終究抵不過未婚夫的一句話。
沈顏聽後並沒有預期中的那份喜悅,堪稱俊俏的臉上反而籠上層層陰霾,拽著他胳膊的手漸漸垂下,整個人又恢復了之前的神色怏怏,像是受了什麼打擊,「不了,我最近累的很,也想在開學之前複習下功課。」
開學之後,她和姐夫或許就不會這樣親密的相處了,這種結果對大家都好。只是,現在,她要怎麼度過餘下的一個星期?
經過上次的教訓,她再也不敢和姐夫單獨出去耍了,更何況他們還有那層關係,這便是沈顏心裡無法解開的心結。
只要一見到雲墨辰,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們纏綿過的那天晚上,他伏在她身上瘋狂的索取。
對於她是一場噩夢!
雲墨辰墨色的雙眸在月光下閃過一絲冷光,微微瞇起,看向她的時候多了一絲探究,爾後邪肆的揚起唇角,笑得異常嘲諷,「沈顏,你這是在躲我嗎?」
有些事情還是說穿了好,他受不了!
「沒有!」
兩個字回答得乾脆有力,沈顏掌心噙著一絲冷汗,更加說明了她的心虛。
她受不了了,受不了和他繼續在同一個屋簷下,受不了每天還感受他給的關懷。
本來她差不多已經從那種黑暗中走出來了,就因為陸明浩要求和她領證,她內心越發愧疚不安,而會讓她產生這種情緒的,只有雲墨辰。
只要看到雲墨辰,她就無時無刻不被那天晚上的畫面糾纏,像是惡魔一樣,她已經快被逼瘋了。
回答完畢,她作勢要比他先一步上樓。
雲墨辰冷然,橫出一條臂膀擋住她的去路,如冰針一樣的眼神鎖著她,像是一頭發怒的野獸,失控的嘶吼著,「那你這是在幹嘛,每天反鎖著門,把我當賊一樣防著,遇到困難就來找我,一旦找到大靠山就棄之?」
「沈顏,你把我雲墨辰當什麼?」
說到底,他怎麼也照顧了她四年,四年的盡心盡力就是換來這樣的結果麼?
這種結果讓他怎麼甘心,這個丫頭現在連見他一面都不肯,究竟是存了多大的決心呵!他每天都徘徊在她臥室外,凌亂的腳步聲,動靜頗大,相信這丫頭是知道的。
他這樣做無疑是暗示某種情感!
因為不忍心她受太大的傷害,他憋著自己的感情,做了最大的讓步,無非是想給她時間好好想想清楚,而這種讓步不是給她和陸明浩機會的。
沈顏聽聞怔住,心愈發慌亂無措,雲墨辰這樣說無疑勾起了她那晚的罪惡和愧疚,她真的要瘋了!
雲墨辰後面一句話,讓她疑惑,她把他當什麼,能當什麼?
在雲家,雲墨辰雖然寵著她,但很多人根本不把她當回事,暗地裡欺負她,她哪裡有權利說什麼?
集聚在心裡多日的怨氣聚成一條源泉,頓時淚如雨下,她討好般的上前,垂著的頭彷彿有千斤重,伸手拉了拉雲墨辰的衣角,解釋的話說得有些牽強,「姐夫,你想多了,我只是想靜一靜,這兩天情緒不太好,怕一激動會惹您生氣。」
即使以後,她真的不能再面對姐夫,也不能做個無情無義之人,兩人可以適當的保持距離,但是她做不到和姐夫成為永不相見的仇人。
雲墨辰繃著一張鐵青的臉,忽而笑出聲來,陰陽怪氣的口吻,「是嗎,沈顏,你還真能替我著想啊。」
他已經在暗示自己的感情了,他不相信這丫頭不懂,她這樣做是打算躲著一輩子麼?這一次,他絕不能由著她胡來!
毫無疑問的,兩人再次不歡而散。
院落裡很快傳來汽車發動引擎的聲音,沈顏傻在原地目送那輛白色的跑車離開,不由鬆了口氣,也好,姐夫走了,她也只有這樣才能潛入雲墨辰的房間尋找自己的證件。
白天的時候傭人們都看著她,她不敢下手,加上這幾天雲墨辰都很準時的回來,她更沒機會下手,唯有故意疏離惹怒他,然後逼走他,她才能有恃無恐的潛入他房間。
她不敢開燈,怕驚擾到傭人在餐廳收拾的傭人,沈顏邁著貓步上了樓,然後鬼鬼祟祟的潛入雲墨辰的書房,這裡的環境她不是很熟悉,畢竟才住過來幾天,想要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肯定會有難度。
半個小時下來,她幾乎抹黑翻遍了整個書房,還是沒有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沈顏急得在原地直喘氣,她單手支撐在書架上,眼眸四處晃動,試圖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由於心裡上的壓力和恐慌,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水,神情有些乏力。
書房裡突然大亮,男人高大的身形倚在門框上,神情慵懶而邪肆,彷彿他們剛才的爭吵根本沒發生過。
「找什麼,這麼黑能看見?」他問,冷眼瞧著她蒼白如紙的臉。
沈顏心想姐夫能這麼快殺回來,十有*是知道了她要做的事,還不如坦白從寬,也比這樣心驚膽戰的好。
地上散落的資料她還沒來得及處理,有些抱歉,她不敢看他的臉,不用想肯定也知道很臭,只得杵在原地,咬了咬唇吶吶道,「姐夫,你把證件還給我好不好?」
雲墨辰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的反映,冰一樣的眸子掃過掉落在地的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冷笑一聲,「這就是
是你剛才在飯桌上討好我的目的吧。」
他今晚就覺得這丫頭不對勁,先是刻意討好,隨後又故意惹怒他,他才不要一時氣憤上了她的當,所以半路殺了回來。
「我和陸明浩約好後天去領證。」
雲墨辰聽聞,只覺得天地間都震撼了,他緊繃的身軀漸漸乏力,犀利的眸光忽而多了一絲悲涼。
既然她這般無情無義,他就用不著再心疼她!
頭一次,雲墨辰在她面前露出平日少有的本性,雙眸猩紅的遞向她,喘著粗重的氣息,那模樣恨不得動動手指就立即解決了她。
這一刻,他是恨著的。
沈顏看著他眸光裡閃出凶狠殘暴的痕跡,心都跟著抖了幾下,一種極為不安的情緒從心尖兒冒開。
「沈顏,其實,我忘了告訴你,我碰過的女人是沒辦法嫁給別人的。」他在辦公椅上落座,神情恢復清冷,仿若剛才的一切是一場來去匆匆的暴風雨。
「……」
沈顏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眸看向他,臉上的血色盡褪。
姐夫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男人,照顧了他四年,剛才的他是她從來沒見到過的,恍然間,沈顏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看清過雲墨辰。
「沈顏,你還真不害臊啊,十八歲就想嫁人了。」他又說,話裡的意思隱晦不明。
沈顏眼底猛的酸痛起來,全身的血液彷彿凝固了,像看著惡魔一樣的看著尊貴如帝王般的男人,竟然麻木的開了口,「我從認識陸明浩的那天開始就等著這天,姐夫,你不明白青梅竹馬的感情,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愛。」
她是在提醒雲墨辰,她是有未婚夫的!
「給老子閉嘴!」
說實話,雲墨辰這一刻是想直接衝過去將她撕了!
「你沒告訴他那件事?」
「說了,但我沒說是你,他——不介意。」沈顏像個鴕鳥似的站在那兒,低著頭訴說著某種事實。
雲墨辰極其憤怒的暴了句粗口,「屁!」隨後單手指著她的鼻尖,心,酸酸的疼,「沈顏,他不介意就說明他不愛你。」
誰會不介意,要知道他當時有多憤怒,殺人的心都有,可是,他還是不能放了她!
「你胡說,他明明就很愛我。」
雲墨辰覺得這樣下去肯定會瘋掉,他從來捨不得對她用強,難道這些苦這些罪就得他受著麼,他不怕苦不怕受罪,唯獨受不住她這般有恃無恐的拿刀插他的心窩。
在她身上,他開始不淡定了,過早的暴露了自己的底線。可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沒了退讓的理由,也好,省的他每天為這事憋屈。
「沈顏,我也不妨告訴你,我看上了你,所以,你這輩子只能做我的女人。」
簡單的一句話,對沈顏來說如同晴天霹靂,她看著他,那種眼神彷彿從來不曾認識過他,胸口如遭重擊,幾乎承受不住大腦襲來的那種熟悉的眩暈感。
身子終而承受不住這種打擊,重重的摔了下去。
果然,她的懷疑沒有錯,雲墨辰對她不再是親情上的那種關心。
她真是傻呵,還以為他是因為對姐姐的內疚才對她這麼好,原來她也只不過是他看中的一個女人而已。
所以的情感終於爆發,雲墨辰伸手接過她的同時除了心痛,更多的卻是鬆了一口氣,也好,也好!
夜,很沉。
昏暗的房間內,男人像是習慣了這種暗色,那雙宛若星辰般的眼眸直直的盯著昏迷不醒的人兒,心,有了悔意。
或許,他逼得太緊了,進度太快了些,她接受不了也再所難免。
可是,他就該忍著自己的這份情,等她真正的察覺可能天地都毀滅了,索性,要痛,一起狠狠的痛一次。
沈顏像是走進了一個暗無天日的深淵,沒有盡頭,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她無助顫抖的抱緊了身子,全身冷汗淋漓。
忽而,她尖叫一聲,「啊……姐夫,不!」
男人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近乎蠻橫的壓上她嬌軟的身軀,毫不溫柔的撕開她單薄的睡裙,那一刻,她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沈顏,聽著,我忘不了你姐姐,所以你必須做她的替身。」黑暗中,男人惡聲警告,全身上下像是結了一層冰,冷得令人髮指。
她想起身,卻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除了撕心裂肺的大喊找不到其他辦法,「不,姐夫,你喝醉了,放開我,放開!」
「放開你,呵呵,誰又來放開我,啊?!」
然後,她就哭了,很痛苦的那種,幾近一種懇求,「姐夫,嗚嗚……我幫你找個女人好不好?」
「你是她妹妹,和她的性格很像,我就要你。」
男人開始吻她,啃著她的脆弱的頸脖,強烈的男性氣息灌入鼻尖,夾著粗重的喘息聲傳來,又一次索取再次上演。
「不,姐夫,你不要這樣……我求你了。」
「跟著我不比陸明浩好麼,我能給你最好的生活。」
「姐夫,你看看清楚,我
是沈芙的妹妹,你曾經答應過要照顧好我的,怎麼能這樣對我?」
「姐夫,姐夫……我求你了……嗚嗚……」
「啊——」
一聲嘶吼從沈顏口中喊了出來,她從床上猛的彈起,才驚覺是一個夢。
黑暗中,她重重的喘氣,細密的汗水從毛孔滲透出來,嬌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抖得厲害。
沒有姐夫的陪伴,沈顏這才發現這座別墅裡有多空蕩詭異,她掃視了一圈蕭瑟的房間,一雙黑色的眸子滿是驚異,幾乎出於一種本能,她驚呼,「姐夫,姐夫……」
「顏兒做夢了?」男人從浴室裡出來,打開燈看到的是她驚恐無助的神情,心都要疼得碎掉了。
他趕緊扔下手裡的毛巾,大步上前,試圖靠近她,剛才的呼喊他不是沒有聽到,唯獨不知道她做了臉紅心跳而驚懼的夢。
雲墨辰僅僅以為是自己剛才的話嚇著了她,讓她產生了恐懼,殊不知,她已經徹底排斥了他的親近,他們再也回不到最初。
他近一步,她的身子就往被子裡縮,盡量和他隔出一點距離,抱著雙膝,那麼無助痛苦,彷彿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姐夫……嗚嗚……我求你了,求你了……」
頃刻間,雲墨辰無力了,似是沒了辦法,他背對著她坐著,點燃一根煙猛吸了起來,許久之後,在她微弱的哭泣聲中,啞著嗓音開口,「沈顏,我們來打個賭可好?」
「賭什麼?」她諾諾的看著他的背影,其實有些不忍的。
她記得,姐夫從來不抽煙,起碼在她面前不會,現在肯定是氣壞了!
即使姐夫對她做了那種事,四年如一日的照顧她無法忘懷,可以說在她心裡對雲墨辰存在著一份永遠無法償還的情義。
「我賭陸明浩不會要你。」男人沒回頭,只是默默抽著煙。
「不會的,他要和我去領證。」沈顏吼著,其實心裡也不確定了,心緊揪在一起,久久不能鬆懈。
自從吳慧藍過來找她,她就更不確定了。
她突然覺得,哪怕陸明浩願意娶她,他們也回不到當初。
「呵,領證?沈顏,你不怕他背負一條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就儘管去吧。」
這算是威脅麼?
雲墨辰已經想到了更好的辦法牽制住她,總之,這個女人的命運完全捏在他手裡,要不是因為她是沈顏,他會這樣步步忍讓,事事順著她,顧及她的感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