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不是你背後慫恿的，那麼你告訴我，阿寧那筆巨額違約金，是怎麼拿得出來的？」
沐嵐晨一聽，心裡咯登一跳。
果然來了……他就猜到，自己老媽會懷疑這個。
「……是我給的。」
「我猜也是。」沐梅冷哼一聲：「如果不是你背後撐腰，他沒有這個膽量提出解約。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你起碼是事先就知道的。」
「……」沐嵐晨低下了頭。
那些事情，他真的不知道。可是此刻，他卻不能解釋什麼。
「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阿寧如果做出這些事情，會對雙雙和禾氏造成怎樣的影響。而既然你事先知道了阿寧即將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你又讓它發生了，說明你對禾氏目前的狀況早有預謀。」沐梅聲音平淡，彷彿在說著天氣一樣輕鬆：「而你又早在幾個月前，就暗中插手禾氏，動用自己的人脈暗中幫助禾氏，這大約是你在調查和計算禾氏的資產底線，並且維持著禾氏臨界於倒閉和不倒閉這樣一個微妙的平衡——畢竟，禾氏如果真的完了，就沒有價值了。」
沐嵐晨長長歎了一口氣。
以沐梅的角度，這一切都符合情理，是個靠譜的推斷……
「而今天，你在媒體面前曝光，讓所有人知道了你插手了禾氏的事情。」沐梅拍了拍報紙，繼續說道：「我想，你大概是要出手了吧……所以，說吧。你的目的，到底是禾雙雙，還是禾氏。」
沐嵐晨皺著眉，保持沉默。他的沉默，只是因為不能說……可在沐梅的眼裡，這一切就變成了默認。
沐梅搖了搖頭：「兒子，我不懂你的想法。雙雙這麼好的姑娘，她是哪裡得罪了你什麼嗎？你要這樣下手，把她逼到絕境？」
「我沒有！」沐嵐晨終於忍不住，爆喝一聲。
他愛她！
他就連觸碰她的勇氣都沒有，怎麼可能……怎麼捨得逼迫她？
沐梅一挑眉：「那就是……你看上了禾氏。」
沐嵐晨閉口不言，不再解釋。
誤會吧。隨便誤會吧。
這一切，他擔下來，隨便誤會吧。
畢竟，讓母親誤會他想收購禾氏，總比讓母親知道……阿寧和那個男人繼續保持聯繫好。
前者，只會讓母親責怪他一陣子。
後者，會讓母親心寒。
沐梅輕歎一口氣，站起身來，準備往自己房間走：「算啦，你翅膀也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奇怪。禾氏……還是很有價值的。只是，你做出這樣的一個局，無非是想把禾氏逼到不得不投靠你，而你能以一個很好看的價格收購它。」
沐梅說著，又多看了沐嵐晨一眼：「不過，老媽有句話得勸你——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價格定得合理些，態度放和氣些，收購了禾氏之後，對禾氏的老員工好一些……」
沐嵐晨抬頭，看向此刻依舊滔滔不絕的母親，忽然恍惚一笑：「媽。」
沐梅聲音一頓，看向自己的大兒子。
沐嵐晨表情很淡，唇角的笑容微微泛苦。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如果，我是因為愛上了禾雙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