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嵐晨看見禾雙雙,那顆一直懸在半空的心,這才微微落定。他常常舒出一口氣,目光一直緊緊盯在禾雙雙臉上,似乎想要看清楚禾雙雙現在是否還好。
「沐嵐晨?你怎麼……」禾雙雙抬頭,看見了沐嵐晨,頓時有些驚訝。
禾母聽見禾雙雙喊出這個名字,也抬頭看了沐嵐晨一眼。她心思微動,目光在自己女兒和沐嵐晨身上游移著。
禾雙雙感覺到了自己母親的目光,便攬著自己母親的肩膀,輕聲說道:「媽,你去找劉姨吧。」
禾母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這裡。
「你來這裡做什麼。」禾雙雙送走了母親,頓時感覺身心疲憊。她四肢發軟,坐到了病房外的椅子上。
聽見禾雙雙強撐著堅強的聲音,沐嵐晨心疼成一片。
他上前兩步,伸手拉起禾雙雙,將她攬進了懷裡。
「你幹什麼……」
「沒事的,沒事的……」不理會禾雙雙微弱的掙扎,沐嵐晨將禾雙雙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他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聲音裡帶著治癒的力量:「給你十分鐘,你可以軟弱一會。」
禾雙雙身子一震,然後僵硬的肩膀漸漸軟了下來。她安靜地將頭埋在了沐嵐晨的胸口,而後閉上了雙眼,任憑自己內心的壓力釋放出來。
沐嵐晨感覺到懷裡的女人漸漸軟了下來,於是雙臂將她困得更禁,結實的臂膀給予禾雙雙力量……
漸漸地,他感覺到,自己胸口的襯衫上,逐漸潮濕了一點點……
「……怎麼會這樣,」禾雙雙帶著鼻音的脆弱聲音,自沐嵐晨的胸口傳出:「是我的錯,我快害死禾氏了……爸爸突然心臟病發作,當時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本能讓人喊救護車來……」
「沒事的,沒事的。」沐嵐晨輕聲安慰。
「現在想想,喊救護車來簡直就是一件大錯特錯的事情!禾氏外面這麼多的記者,誰都看見救護車進來又出去了。恐怕用不了多久,禾氏又會多一個新聞傳出來。」
「別想那麼多……沒事的。」
「……要是被董事會知道,爸爸突然病倒了,禾氏就完了!完了……」
「有我在,沒事的。你放心。」沐嵐晨輕輕拍打著禾雙雙的後背,輕聲安慰她。
禾雙雙不知為什麼,越是聽見沐嵐晨輕柔的安慰聲,眼淚便往外湧出得更多。彷彿自己一身盔甲瞬間潰散,整個人將自己最柔軟的內在暴露了出來。她將頭狠狠埋在這堅實的胸口裡,放縱自己嗚嗚哭了出來。
眼淚越來越多,淚水在沐嵐晨胸口的襯衫上逐漸洇成一片。沐嵐晨的心跳沉穩,在禾雙雙耳邊響著,似乎是一種鎮定劑,讓禾雙雙原本瀕臨崩潰的神經,漸漸安撫下來。
沐嵐晨抬頭往四周看了兩眼,然後低頭請問:「一切都安排好了嗎?」
禾雙雙吸了吸鼻子,輕輕搖了搖頭。
她哪裡來得及安排?只是將爸爸送到了醫院,就連醫生的話都沒有聽進去多少。
沐嵐晨騰開一隻手,掏出了手機。
「小劉,來xx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