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休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聯繫吧。」禾雙雙對著樓下說道,她說完這些,便轉身往回走去。
沐嵐晨站在樓下路燈邊上,抬頭仰望著禾雙雙的背影。
整整一天內心的煩躁和苦悶,此刻似乎正在被清風吹散。直到禾雙雙回到了房間裡,再看不到她的身影,沐嵐晨才低下了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看來此刻又一朝打回解放前了。禾雙雙或許已經知道了國內發生的那些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沐嵐晨現在特別想要禾雙雙下來,聽他解釋解釋。雖然小優的死,確實和他脫不了關係,但是他就算不在意所有人誤會他,他也不想讓禾雙雙誤會。
可是,禾雙雙好像並沒有交談的願望。
沐嵐晨靠在路燈邊上,一時間竟像個委屈的大孩子。
禾雙雙回到了房間裡,往原本坐著的地方坐了回去。她看了看自己手邊的禮物,眨了眨眼睛。
角落裡,一個玻璃瓶子靜靜地躺在那裡。那個瓶子裡,裝著自己從那個孤島沙灘上撿回來的各種小貝殼。
對了,這個禮物……是她帶回來,準備送給沐嵐晨的。
禾雙雙探身拿起那個禮物,然後站起身來走到了露台邊。
不曉得他走了沒有,如果沒走,就趁現在把這個給他吧。
禾雙雙伸手推開了露台的玻璃門,然後走出去,低頭朝露台下面看過去。
果然,那個孤零零的路燈底下,沐嵐晨還沒有走——他身子靠著路燈,整個人看上去身影有些落寞。
「沐嵐晨?」禾雙雙開口,輕聲喊道。
沐嵐晨彷彿聽見了天籟,這一聲僅僅三個字,卻好似將他從深不見底的幽譚中撈了出來,將氧氣還給了他。
他抬頭看過去,禾雙雙站在高高在上的露台上,暖黃的燈光將她照耀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你等一下。」禾雙雙朝沐嵐晨招了招手,然後轉身回到了房間裡。
她將自己的睡衣換了下來,隨意套了身短褲和衛衣,然後重新紮了一下馬尾辮,這才拿起那個裝滿貝殼的玻璃瓶,往外走去。
路過客廳,禾母正在與人打電話,而禾父照舊在自己的書房裡忙著公務。
禾雙雙不想讓父母誤會什麼,並不想讓自己家人知道沐嵐晨在門外。她踮著腳,偷偷摸摸竄到了門口,然後用最小的動作換上了一雙平底布鞋,然後悄悄開了門,竄了出去。
門外不遠處,便是站在原地,半個身子處在黑暗中,半個身子被路燈照亮的沐嵐晨。
「你來這裡做什麼?」禾雙雙走上前去,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輕鬆。
沐嵐晨聳了聳肩:「今天聽母親說,你回國了。晚上突然想起你,就跑過來了。」
沐嵐晨說的都是真話,可這些話傳到了禾雙雙的耳朵裡,卻有些變味。她心裡又是反感了一下,覺得這個花花大少果然是改不了隨時泡妞的臭毛病——就連剛剛因他而死了一個鮮活的生命,都沒有收斂一下。
禾雙雙覺得,這個人或許真的不可相交。他們不是一類人,往後還是做點頭之交的好。
「哦,」禾雙雙伸出手,將手裡的瓶子遞了過去:「這個是帶給你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