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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卿行君隨 二十九 文 / abbyahy

    白衣目的此時只為十五,她一離開,西陵守城就意味著失敗。

    西陵府邸因她而成為一片火海,在水牢裡看守她的唐門幾乎全都被燒死,沈家和霸刀死亡慘重,西北門地上全是被她一劍攔腰斬斷的屍體。

    這是七星盟三年來,傷亡最為慘重的一次,三年前,越城一戰慘死的百姓亦是整個大洲無法抹去的歷史,而這次,決不能輕易放她走。

    她一走,如何向今晚死去的西陵百姓交代。

    凌厲的劍氣將蓮絳帶向城門處,蓮絳雙手合著白衣手中的劍,用自己的後背抵著那門縫,「關門。崢」

    聽到他聲音,還留在裡面的兩個鬼狼護衛發出一聲長嘯,一人抵著一道門,慢慢的推動。

    「嘎吱!」

    聽到那門合上發出的沉重聲音,十五發出一聲尖叫,一下推開了沐色,飛奔向城門客。

    而跟出來的秋葉一澈亦試圖將她攔住,可她去就地一滾翻滾,避開他的攔截,然後跌跌撞撞的爬起來。

    「住手,都給我住手。」

    「不要關城門!」

    「胭脂!」從後面追上來的沐色,手中飛出幾道銀色,將十五腰肢纏住。

    不過十尺的距離,她卻如何也也無法前進。

    「不要關上城門。」

    「胭脂。」沐色再一次抱著她,在她耳邊道,「聽話,我們走。」

    他聲音虛弱,卻帶著撩人的蠱惑,輕輕的傳入她耳朵裡,她渾身不由一軟。

    「胭脂,我們離開。」

    他聲音再次傳來。

    懷中掙扎的女子,身子漸軟,那霜白的睫毛也緩緩垂下,似要陷入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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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裡面一直竭力攔截白衣的蓮絳突然聽不到十五的聲音,一種不詳之感從心底悠然而升,他顧不得白衣手中的劍,側身回頭看向外面,只見十尺之外,女子跪在地上,身子往後仰,全身無力的靠在沐色身上,如雪的長髮散落在雪地裡,雙眼半合。

    走吧!

    胭脂,就這樣離開。

    他心底默默念叨。

    雖然他痛恨沐色對她用這種方式,可此情此景,他寧願她就這樣被帶走。

    面具下的雙瞳,泛起淒美瀲灩的碧色,將她此時最後的樣子,刻在眼底。

    要陷入黑暗的十五,卻依然掙扎著試圖抬起眼簾,睫毛閃動,她吃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隔著飛雪,隔著那不過半尺寬的門縫,她看到一雙目光繾綣溫柔的碧眸,似艷陽下一彎春水。

    她垂在身側的手,突然扣住腰間的銀絲,用力一拉。

    那銀絲嵌入她骨肉,刺骨劇痛傳來,讓她瞬間驚醒。

    而另外一隻手,放在腦後,撫著沐色的側臉,「沐色,放了我。」

    她聲音清冷,卻透著堅決。

    沐色一驚,他知道,十五強大的意識,再一次讓她從他的傀儡術裡掙脫出來,甦醒過來。

    「胭脂,求你了……」

    沐色亦跪在她身後,哀求道,「我們走吧。」

    十五撫摸著他側臉的手垂下,痛聲,「沐色,不要讓我恨你。」

    沐色渾身顫抖,他緩緩支起身子,驚駭的看著十五的側臉,看著她冷酷無情的眉眼,萬萬沒有想到他摯愛深愛的她,會說出這般話。

    十五推開沐色,從地上爬了起來。

    蓮絳眼底閃過一絲震驚,碧色的眼瞳裡倒映出那女子踉蹌朝他跑來的情景。

    失神震驚之間,劍一下從他掌縫間穿過,陰冷寒氣從白衣手心傳遞,沿著那薄軟的劍,瞬間凝在了劍尖,形成一點白光,立時就要飛向衝過來的十五。

    這一劍,負載了整個西陵七星盟的絕殺之心。

    而十五,受此一劍,必死無疑。

    蓮絳腦中一片空白,週身的血突然倒流,瞬間湧上他雙瞳,原本瀲灩的碧色變得陰森詭異,而他手心亦燃燒出一團紅色的火焰,猶如血池中盛開的紅蓮。

    「惡靈!」

    看著蓮絳手裡燃燒起的紅蓮業火,白衣發出一聲低呼。

    那包裹著劍的火焰,突然變成一張女人猙獰的臉,朝白衣撲了過來。

    白衣立時將劍用力一抽,左手橫切而出,一道掌風本能的打了過去。

    紅蓮業火化成一道血霧,蓮絳側首看了一眼白衣,眼底掠過一絲無畏的冷笑,轉身面向城門外,看著十五跑,然後扶住兩扇門一點點的將門合上。

    而白衣,卻全身冰涼的站在原地,忘記了抓住這個最好的機會,將蓮絳一劍刺死,卻是握著被紅艷烈火焚燒之後滾燙的劍立在原地。

    碧火結界早就散開,被結界擋住的人,紛紛不理解白衣為何突然收手,站在最近的柳家堡眼見蓮絳露出了空門,手中金色鞭子瞬間砸了過去。

    他偷襲的突然,一鞭飛起,卻是落下無數道金光。

    殺氣漫天而來,蓮絳正在合門,阻止十五進來,對背後的偷襲全然不知道。

    凌厲氣息擦過臉,白衣回頭,那金鞭逼身罩向蓮絳,他倒抽一口涼氣,沉聲,「碧瞳!」然後徒手接住了柳家堡主的金鞭。

    可那道道金光,他卻無法再替蓮絳攔截住,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它們強勢殘忍的落在蓮絳後背上。

    蓮絳幾乎被那強大的力量壓碎在了萬斤城門之上,那力道穿過他身體,連帶他臉上的面具都再次裂開一條縫隙。

    暗紫色的血從他嘴角溢出,從面具下點點滴落,可他仍然沒有放棄,扣住城門,用盡最後一點氣力,也要合上。

    「帶她走!」

    他大聲朝秋葉一澈吼道。

    而十五已經快一步奔到了城門前,扶住門一下跪在了蓮絳身前。

    她雙手扣住門,使勁的想要推開,想要將他從裡面拽出來。

    可那門不但沒有開,反而還在繼續合上。

    「跟我走!」

    看著他面具下滴落的紫色鮮血,十五無力的跪在門前,雙眼含淚的哀求道,「跟我走。」

    蓮絳看著她眼中滾落出的淚水,想騰出一隻手替她擦掉,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除了替她關上這道門。

    「你回去吧,去崑崙,阿初他們在那邊等你。」

    「你不是說了,要和我一起走?」十五望著他,顫聲道,「你說了,要和我去龍門,要和我去崑崙,難道你忘記了?。」

    「對不起。」他虛弱回答她,「我不能陪你了。」

    十五指甲扣住那鐵皮鑲嵌的鐵石門,「你只要開門,開門,我們就能一起走了。和我走吧!」

    和我走吧。

    蓮絳看著十五,他想說:我想和你走,哪怕是去北冥,我都願意和你走。

    可此時,我走不了。

    若非我,你怎麼會一次次的陷入這種絕境之中,而我,又怎麼能讓你因我而再次停滯。

    苦澀蔓延在心口,彙集成絲絲縷縷的痛,那裡,又有一雙無形的手,狠狠的捏著他心臟。

    就如第一次,他們在大冥宮相見時。

    他笑了笑,用虛弱且歉疚的聲音道,「我不是防風。」

    他垂下眼眸,不敢直視她的淚眼,只得低聲,「對不起,我騙了你。」

    這種情形,他只能說出實話,希望她放棄。

    十五扣住門的指甲,頓時用力。

    她望著那面具下的藏著的臉,眼底閃過溫柔的光芒。

    她知道,他不是防風。

    早在幾天前,她就懷疑了,早在他一步一瘸的跟在馬車後面時,她就知道了。

    「那你是誰?」

    「我……」蓮絳搖頭,「我誰也不是。你我,只是無關之人,你走吧。」

    背後,攻擊再次襲擊而來,蓮絳一咬牙,用上最後一絲力氣要將門徹底合上,可十五卻突然伸出手,一下覆蓋在了她面具上。

    方才為了從沐色的傀儡術了甦醒,她強行用銀絲勒緊了骨肉,因此,她覆蓋在他面具上的右手,早就鮮血淋漓。

    西北門正是風口,夾帶著滿天飛雪的風,像鋒利的刀子捲來,撩起十五紛飛舞動的銀絲,切割者著露在風雪中的皮膚,那鮮血淋漓的手早被凍得僵直通紅。

    他抬起眼眸,感到自己的面具正被她取下來。

    面具緩緩滑落,露出那光潔秀美的額頭,和一雙勝過女子的黛眉,交織的睫羽下藏著一雙碧色的眼瞳,像水一樣清澈,像波光一樣瀲灩,像翠一樣濃郁。

    漫天飛落的雪在此刻,竟似夢境中無數次出現的白色紗簾,而紗簾之後,就藏著這麼一雙神秘美麗的眼睛。

    她手指一鬆,那面具從他臉上徹底滑落。

    那一瞬間,十五看到一個人,從墓地裡艱難的爬出,跟著漫山的腐屍,帶著玄鐵鏈子慢慢走到一方蓮台前。

    蓮台裡,慵懶的靠著一個身穿碧色衣衫的絕艷男子。

    白紗飛舞,明月高掛,她看到一個青衣少年緩緩推開高大的木門,步履沉靜的走來,然後跪下,雙手高舉頭頂,「長生樓,十五,拜見祭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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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裡管得了漫天煙火,哪裡管得了那些喊殺聲,她冰涼的手指,落在他那美人裂清晰的唇上,癡癡一笑,「蓮絳。」

    蓮絳震驚的看著十五,發現她正癡傻的看著自己,眼眸輕彎,裡面閃爍著明媚滿足的笑意。

    「你……」他啞聲,「你記得我?」

    十五手指落在他唇角,「你是我的夫君,我怎麼會不記得你!」

    「夫君?」

    蓮絳碧眸中亦浮起一絲氤氳,他怔怔的望著十五,卻不爭氣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十五認真的凝著他,然後用乾淨的語聲,道,「長生樓,十五,拜見祭司大人。」

    「十五……」

    蓮絳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喘,頭顱像被人用鋸齒切割般劇痛。

    十五笑著道,「蓮,跟我走。」

    那一聲蓮,像一雙手,輕輕的拂開那要將他吞噬的劇痛,他抬眸,亦癡癡的凝著她,「得卿所認,此生無憾。」

    他揚唇,莞爾一笑,端的花容天下。

    十五一怔,那門『轟然』一聲合上。

    「蓮!蓮……」

    十五豁然驚醒,跪在門前,用力的拍打著那冰涼的鐵門。

    可此門重萬斤,絲毫不為所動,連帶她的哭喊聲,都被生生阻斷,任由她如何歇斯底里,裡面都聽不到一個字。

    「蓮,蓮……」

    手心血肉一片,可她絲毫沒有停下裡的意思,一遍遍的呼喊著他的名字,「蓮,跟我走!求你,跟我走!」

    外面接應的馬在寒冷的風雪中發出一聲聲嘶鳴,秋葉一澈看著像瘋了一樣的十五,終究上前,一下將她抱住。

    哪知,她突的站起來,眼神瘋狂,「誰攔我,我就殺誰!」

    「胭脂!」

    「我不是胭脂!」

    她尖叫打斷,銀色髮絲貼著臉頰,搖搖晃晃在風雪中,聲音卻十分堅定,「我叫十五,永遠的長生樓,十五!」

    遠處跪在地上的沐色發出一聲無力的笑。

    胭脂,她的確不是胭脂了。

    秋葉一澈雙眼負痛的看著十五,顫聲,「十五……」

    「我要進去救蓮。」

    「好。」秋葉一澈上前,慢慢靠近十五,然後趁機一下點住她穴道。

    早就處在崩潰邊緣的她,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秋葉一澈順勢將她扶住,翻身上了馬車。

    ======女巫的貓==========

    一輛黑色的馬車飛快的前進,所過之處,一片塵埃。

    車裡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子,白色的睫毛落在蒼白虛弱的臉上,長髮從榻上垂落,鋪面了整個小榻。

    她緩緩睜開眼睛,雙瞳沒有絲毫光芒的盯著搖晃的馬車頂棚,瞬後,她眼底突然閃過一絲驚悚,卻發現自己渾身不能動彈。

    感到是馬車在前行,她發出一聲驚叫,「停車,停車!」

    馬車裡秋葉一澈聽到十五醒了過來,上前,將她扶起來,把她安置靠在榻上。

    「秋葉,馬車去哪裡?」

    十五臉色蒼白,驚恐的盯著秋葉一澈。

    此時她沒有帶面紗,一張臉,和她十一年前初見時,一模一樣。

    有著尋常女子沒有的那種冷麗,唯有一頭白髮,鑒證了時間的確過去了這麼多年,也鑒證了,他們曾經錯過了這麼多年。

    「馬上就要到龍門了。」

    秋葉一澈望著十五,語聲裡有著一絲難言的悲桑。

    「龍門。」

    十五抽了一口涼氣,「放我下車。我要去救他。」

    「胭脂!」秋葉一澈赫然打斷她,「好不容易才從西陵逃出來,難道你就要這麼回去?」

    說著這裡,馬車突然停下,他掀開簾子,周圍是茫茫黃沙,漫天飛舞。

    龍門天氣和西陵截然相反,此時已經接近夜晚,一輪淺淺的明月掛在天邊,照亮了整個荒漠。

    夜裡寒風蕭瑟,十五看著黃沙,神色一怔,這說明,他們離開西陵已經快一天了。

    上來迎接她的是,是多日不見的流水,流水看著她,當即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阿初呢?」

    「睡著了。」

    十五坐在馬車裡,點點頭,沒有說話,目光看向西陵。

    秋葉一澈下車,旁邊的隨從牽來兩匹馬,「王,該回去了。」

    十五恍然的看著他,才想起,他如今是大雍皇帝,本不該出現在此處,卻是該回去了。

    秋葉一澈沒有回答侍從,目光至始至終的凝著十五,道,「胭脂,我能帶你去一個地方嗎?」

    十五點了點頭。

    她被扶上馬,秋葉一澈牽著馬,慢慢走在前方,兩人繞過龍門客棧,最後落在了一處斷垣殘壁處。

    月光清幽,這一處顯得格外的荒涼,十五有些茫然,看向秋葉一澈,哪知,他抬頭望著那斷牆,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胭脂,這是我,第一次遇到你的地方。」

    十幾年前,紅衣少女一手抱劍,一手提著酒壺,挑眉對下方一群男人道,「想碰本姑娘,得問了我手中這把劍!」

    她長髮飛舞,耳後別著一朵薔薇,明媚而張揚。

    就是那一刻,那一抹紅,像一滴血,落在他心頭,成了永遠無法抹滅的心頭痣。

    「都過去了。」十五靜靜的回答。

    秋葉一澈心中一痛,點頭,「是,的確過去了。」他強扯出一絲笑,側首望著十五,「元宵,孤的第一個孩子要出生了。」

    十五迎著他的目光,前塵萬事,如今想來,卻已是波瀾不驚。

    「恭喜你。」

    「我希望是一個女兒。」他道。

    「為什麼?」十五開口,瞬間意識到這個問題有些突兀。

    秋葉一澈並沒有回答,看了十五許久,忍不住伸手撩起她一縷白髮,「這些年,你受苦了。」

    「不,我很開心。」十五凝著他手中的銀絲,「這一生,我終於,找到了蓮絳。」

    龍門與秋葉一澈相遇,竟然錯過蓮絳九年。

    所以,此時的她,一點都不憎恨八年來棺木中受的苦,若非那樣,她如何能遇到如此天下無雙的蓮絳,如何能生下那麼可愛的兒子。

    秋葉一澈喉嚨漸苦,「胭脂,回北冥吧,再也別踏入大洲了。」

    「嗯。」十五點點頭,可目光卻看向西陵。

    「你難道還要回西陵?」秋葉一澈震驚的看著十五,「你去救了他,找到他又如何,你始終要離開大洲,而他是南疆的祭司,他的大冥皇帝,而且他是一個純血統的大洲人,他根本不能進入北冥。」

    十五抿唇一笑,然後閉上眼睛,遮住眼底那種決然,沒有回答。

    「胭脂……」

    「不用擔心我。」十五朝他笑了笑,「你該起程了,否則,你無法趕在元宵之前回到大雍。那是你第一個孩子。」

    秋葉一澈欲言又止,「我相信你能分清輕重,不會做傻事。」

    十五點點頭,秋葉一澈才放下一顆心,將她扶下馬,自己翻身上去。

    他盯著白髮蒼蒼的女子,「胭脂,再見。」

    「你忘記了?」十五挑眉,「北冥和大洲,永遠不會再見。」

    苦澀湧在心頭,秋葉一澈點頭,「保重!」揚起馬鞭,他踏著黃沙飛奔前進,不敢回頭。

    他怕一回頭,那些前塵往事就會將他吞噬掉。

    枯樹下,侍衛早就等候,看到他來,紛紛上馬,朝大雍方向飛奔而去。

    夜晚陰寒的風向利刃切在臉上,秋葉一澈感受著寫刺骨的痛,才覺得,今晚一切都不是夢,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是醒著。

    他錯過了一個最美好的女子,他欠了她一生,而他無以還報。

    他能做的,就是送她到龍門,到他們第一次相識的地方。

    「我沒有告訴你,為何我想要一個女兒。」

    「因為,我將給她取名為胭脂。」

    「我將傾盡一切給她自由,給她一切,她所期待的幸福。」

    十五看著秋葉一澈遠遠消失的背影,最後一次喊他的名字,「秋葉。」

    秋葉,再也不見。

    「狼叔!」

    十五喚了一聲,很快,一個男子走了過來,恭敬的立在十五身前。

    「即刻帶著小公子起程,一路直到崑崙。」

    「夫人不走?」

    狼叔吃驚的看著十五。

    「七星盟必然還會追來,為了以防萬一,我攔後。還有……」她聲音透著讓人不敢忤逆的睥睨霸氣,「到了崑崙,直接進入皇陵結界。公子等不得。」

    「是!」狼叔點點頭,轉身飛快朝客棧飛奔而去。

    稍後,流水卻抱著阿初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兩人目光對視,流水眼中滾下淚來,走到十五身前,「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你這一去,不定歸期,但是無論陷入什麼絕境,你都要想著阿初,一定要活著回來,一定要帶著祭司大人一起到北冥。」

    十五乾淨的看著流水,「我一定會帶他去!」

    三年前第一次看到流水,她就確定此女子聰慧伶俐,卻在此時,她果然已經看出了自己必然回到西陵去救蓮絳的決心。

    她不但要救回蓮絳,還要帶蓮絳離開。

    流水咬著牙,解開了十五身上的幾個穴位。

    其餘幾個,是被沐色所封,流水沒有能力解開。

    但是十五卻能使上力氣,她伸手將阿初抱在懷裡,低頭用臉貼著孩子像極了蓮絳的臉。

    「娘。」

    小蓮初睜開了漂亮的眼,目光盈盈的看著十五。

    「阿初,你回北冥等我,好不好?」

    「娘親要去哪裡?」阿初反手抱著十五的脖子,軟糯的聲音帶著幾分害怕。

    十五取出它脖子裡掛著的同心鎖,到此時,她才清楚,這鎖上的碧玉,竟然是三年前她滴血為誓的那塊。

    「我去接你爹爹。」

    「咦?」小蓮初眨了眨眼睛,「去接爹爹做什麼?」

    十五笑了笑,「去接你爹爹回家。」看著孩子似乎有些茫然,她又笑著補充,「是蓮絳。」

    「好啊。」小蓮初開心的拍了怕手,在十五臉上親了一口,「阿初一定在北冥等娘親和爹爹回家。」

    ---------女巫的貓--------

    ps:貓爹趴在城牆上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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