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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卿行君隨 三 文 / abbyahy

    使者面向管家,管家為難,「使者有所不知,前幾日老爺娶了一個小妾,今晚突然消失了。舒琊殘璩才開始我們以為她逃跑了,可是屋子裡什麼都缺,就連一件衣服都沒有帶走。怕是……怕是遭遇了不測。」

    使者如鬼魅般立在暗處,看了一眼還在大哭的獨孤鎮主,歎了一口氣,「告辭。」

    說完,管家只感覺到身前一陣風,對方便消失不見了。

    風中殘留著怪異的味道,讓人不適。

    待人離開,大哭的獨孤鎮主才起身,擦了臉上的淚水,憋了憋最,對管家道,「你可聞到那使者身上的味道?楫」

    管家點點頭,低聲,「是腐爛的味道。」

    獨孤鎮主微微瞇眼,「是將死之人**的味道。」

    管家垂首諮。

    「對了,既然拿到弒殺令,那該派人『行駛』使命,好好跟著使者。」

    =========女巫ソ貓===========

    這個夜,似乎特別的漫長,頭頂月光像水一樣落下,照得遠處的滄瀾江像一條銀色的腰帶。

    夜露寒冷,江面過來的風有些刺骨,十五和沐色並肩坐在樹下,靠在十五懷中的阿初,再次呼呼大睡,不愧睡神之名。

    為了不留下痕跡,十五不敢燃火。

    望著遠處的滄瀾江,沐色問,「胭脂你害怕嗎?」

    十五一怔,想起曾經有一個人指著東邊,如天神告訴他:十五,不要怕。

    「不怕!」十五抱緊懷裡的孩子,亦望著月光下沉靜的江水,「我只是覺得內疚,每一次都要把你置於危險。」

    沐色垂眸,那睫毛似黑色的蝴蝶般,妖媚的匍在他臉上。

    「其實,我很喜歡這樣。」他輕聲道,「我喜歡,與你同進退,同生死。」

    「但現在,我們相當於四面楚歌。」看著江水,十五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南嶺這套路怕是不能走了!我們只有想辦法穿越滄瀾,從南疆繞道。」

    想到南疆,十五不可遏制的抖了起來。

    他曾說:你若敢靠近滄瀾,必殺無疑。

    那冷漠無情的眼神,讓利刃一樣將她凌遲。

    但是,她選擇的路,若要生,必須進入南疆。

    「好。」他乖巧的回答,看著十五下意識的縮了縮,他伸出手,將十五抱在懷裡,「冷嗎,胭脂?」

    他手放在她腰間,緊緊的握著,姿勢說不出的曖昧,十五本能的想要拒絕,可抬頭,瞬間對上了他漂亮的紫眸,那眸子像有魔力一樣,讓她無法開口,無法推拒,無法拒絕,甚至難以挪開與他的對視。

    胸口的弦再次被波動,在這一瞬間,她忘記了寒冷,忘記了那刻入她腦海中的碧眸,忘記他那顛倒眾生的容顏,甚至於,她覺得自己像中毒一樣,沉溺在這紫色的眸光之中……

    「睡吧,胭脂。」

    懷中的女子再一次閉上眼睛,他低頭,漂亮的薄唇,停留在她眉心。

    「你對她種了情蠱?」

    暗處,一個破碎的聲音傳來,響起的瞬間,就被江風吹散。

    他寬大的繡袍包裹著懷裡的女子,安靜的坐在樹下,聞聲,才懶懶的掀起黑蝶似的睫毛,紫色的眸子裡折射出陰森妖異的光芒。

    視線中,一個綠色的身影踏著月色款款而來,立在了離他僅十尺的地方。

    那個女子面容清秀,一雙眼眸帶著與生俱來的憂鬱,深深的凝著樹下那傾國傾城的臉龐。

    「她腦子裡對著那個人有深刻的執念!執念記憶不除,你的情蠱再厲害,只會讓她心緒紊亂,卻不會徹底的愛上你。」

    沐色眼眸微瞇,沉聲,「與你何干!」

    那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女子眼眸一閃,欲靠近沐色,卻見他絕麗的臉上露出一份殺意,止步不敢動,「今晚來了好多人,現在連夜在搜尋你。」

    「是麼?」紅唇輕抿,慵懶的聲線帶著惡魔般的華麗,他五指張開,幾枚銀絲瞬間纏住女子的四肢,其中一條直接纏繞上了她白皙纖弱的脖子。

    那女子面色瞬間蒼白,慌忙跪在地上,摀住心口,起誓,「我願效忠於你。」

    他笑容殘忍,如玉的食指輕輕一勾,那銀絲唇角將女子的脖子勒出一條血絲,「你的價值。」

    「我比任何人都熟悉南疆。我能帶著你們繞道離開,去你們想去的地方。」

    「憑什麼讓我相信你的衷心?」

    銀絲在收緊,女子之感覺到只要對方手指稍微一動,她手腕就會被切斷。

    「公子聰明如斯,怎麼會看不出我身上並沒有殺氣。再者,我中間若有不軌,公子的傀儡術,殺我不過舉手之易。」

    銀絲接觸到她身體的瞬間,在迎上他妖異紫瞳的瞬間,她完全敞開的內心,沒有絲毫防範的中了他的傀儡術。

    那一刻起,她死,是傀儡。活著,還是他手下的傀儡。

    「你很虛弱。」沐色手指一鬆,銀絲從她身體上撤離。

    「是。」女子癱跪在地上。

    他收回了目光,緊緊的抱著身前人,將額頭擱置在她髮絲上。

    那神情,像是一個孩子抱著自己最心愛的玩具,滿足,而快樂。

    「你叫什麼名字?」

    他聲音輕輕傳來。

    跪在地上的女子渾身顫抖,有些驚愕的望著沐色,半響之後,悲滄滑過她眼底,她苦澀一笑,「綠意。」

    他終究不記得自己!

    一個名字,對他來說,有何重要呢,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

    「我只走一條路!」他沉了片刻,「永遠碰不到蓮絳的路。」

    綠意望著沐色,「公子如今如此強大,要殺蓮絳並不難…唔……」沒有說完,一枚銀絲穿透了女子的胸口,那位置,只離心臟分毫。

    「是綠意越軌了。」

    女子慌忙解釋。

    「噓!」面容清美的男子臉上退去了方纔那份邪氣和嫵媚,如蘭一樣靜美出塵,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要吵到胭脂和阿初睡覺了。」

    綠意沉默,又聽他風一般輕的聲音傳來,「我只殺胭脂痛恨之人。」說完,對方抬眸,遞來一個警告的眼神,「你最好不要惹胭脂生氣。」

    綠意摀住胸口,默然起身,退回到了暗處。============

    天色微亮,滄瀾江上竟然起了陣陣霧靄,十五睜開眼睛,發現身上蓋著沐色的衣服。

    她驚慌的正要喊,卻看到霧靄中,沐色抱著阿初,手裡擰著一包東西回來。

    小東西穿著粉嫩的衣服,卷髮遮住裹著紗布的眼睛,另外一隻眼睛水靈靈的,被裝扮成了女孩兒的摸樣。

    小蓮初精神很好,正低頭和沐色說什麼。

    「你們去哪裡了?」十五小聲的問。

    「阿初說餓了。」沐色笑了笑,將包裡的東西遞給十五,「裝扮一番,走吧。」

    「半個時辰之後,要去南疆。」他紫瞳看了看十五,「你我現在的樣子太顯眼了,一出現保準兒被抓。」

    說完,又抱著阿初席地而坐,掏出一張地圖遞給了十五,指著上面的路標,「從這而走,能繞開南疆衛軍的巡邏,也能避開月重宮和長生樓。往前行走兩日天,從此處過,再次跨江。」

    「嗯。」十五點點頭,非常贊同沐色的安排。

    唯一不好的就是耽誤時間,但是現在別無他法。

    整個大洲都出了弒殺令,她們走到哪裡都會被追殺。

    「還有你的枴杖,太顯眼了,得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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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沐色裝扮成貴婦人,牽著阿初,由十五這個侍女扶著走向渡口,而讓十五驚異的時,沐色一切都安排的相當的周到,還僱傭了另外的家奴。

    上船之前,隨身攜帶之物都被搜擦,而且渡口站著許多身著藍裝,腰帶短刀的男子。

    在這些人和昨晚離開獨孤府殺死的人裝扮一樣,看樣子,七星盟在這裡加派了防守。

    沐色讓『家奴』遞了一塊通關文牒,除了奴僕被搜身以外,她們很順利的帶著孩子上了船。

    因為臨近新年走穿的買貨物的人特別的多,十五早早上船,坐在了二樓的房間裡,敞開了一絲縫隙,打量上來的人。

    「這船不簡單啊。」十五歎了一口氣,沐色隨著她目光看著上來的幾個男子,落在中間一個灰衣遮住容貌的男子身上時,亦不由沉了臉色,「七星盟的使者。」

    「還有……」十五指著遠遠又來的幾個人。

    來的幾個人,是女子,其中一人全身裹著黑紗,但是旁邊的女子,十五和沐色都熟悉——火舞。

    沐色目光黯然,看向十五,發現十五已經關好了窗戶,默然的坐在床邊,看著吃飽了又呼呼大睡的阿初。

    她眼神溫柔而痛苦,沐色靜靜的立著,知道她此時看著的並非阿初。

    而是在阿初身上看著另外一個人。

    「有人來了。」沐色輕輕開口,目光看著最後上船的人。

    「什麼人?」

    十五坐在床邊,輕輕的問。

    沐色聲音低沉,「一個背著紅色桃花傘老太婆。」

    「景一燕?」

    十五倒抽一口涼氣,撲到窗邊,果然看到一個老太婆杵著枴杖,佝僂著背,一瘸一拐的上走在甲板上。

    而那老太婆,背上就有一把十五當年太熟悉的紅色油紙傘。

    當年,越城,碧蘿帶著這個桃花傘出現,若非當時有蔓蛇花護體,蓮絳早就死的魂飛魄散。

    而現在,蓮絳體內早沒有蔓蛇花。

    十五隻覺得渾身冰涼,呼吸都開始紊亂起來。

    她又看了看天,竟是艷陽高照。

    沐色不曾見過十五如此慌亂,不由走過去,拉住她,才發現她週身冰涼刺骨,雙手都在發抖。

    「你怎麼了?胭脂。」

    十五搖搖頭。

    「你是擔心她帶走阿初?她帶不走的。」

    「不是。」十五顫抖,「帶走阿初,不過是她的一個手段。她的目的,很可怕。」

    身下晃了晃,船開始啟動,十五到底放心不下,「你看著阿初,我出去一趟。」

    「胭脂……」沐色拉住她,紫眸中有一份沉痛,「你……你要小心。」

    有些話他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

    那把紅色的傘透著詭異陰邪的氣息,沐色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把傘是用人類鮮血製作,而且並非一般人的鮮血。

    這把傘,對常人來說,只是一把普通的傘,但是,對某些人,或者某個傘,卻是致命的武器。

    不是不問,而是不敢問。

    他不敢問:胭脂,你是在為那個人擔心嗎?

    他不敢問:胭脂,你到底多愛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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