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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何以歸來 三十八 文 / abbyahy

    蓮降疼得厲害,似乎還有鮮血從頭皮中滲出,他也懶得再管,招呼了手,「你先下去吧。舒瞙苤璨」

    見蓮絳不再追問,艷妃緊握著的手終於放開,可起身時,雙腿發軟,一個踉蹌幾乎摔倒,而後背,也被冷汗打濕。

    她吃力的走到門口,又聽到蓮絳說,「都退下,別讓人守在門口。本宮想靜靜!」

    「是!」艷妃將門關上,然後看了一眼火舞。

    火舞自然不敢違抗蓮絳的命令,跟著艷妃離開,可見艷妃步履輕浮,她不由上前,「你怎麼了?枳」

    夜風吹來,艷妃只覺得渾身發汗,下意識的抱緊雙臂,哆嗦道,「陛下,剛剛在問:十五。」

    「什麼?」火舞瞪大了眼,「他想起來了?」

    「不!」艷妃咬著牙,「他不可能想起來。只是不知道為何問這樣問?知」

    火舞抬頭看了看月亮,「今晚不就是十五?或許只是巧合。」

    「或許吧。」艷妃走到拐角,「方纔街上出了什麼事情?」

    「有人刺殺殿下!但是被獨孤鎮主救了!」

    「查清楚。」艷妃也甚為疲憊,進了自己的房間。

    ======女巫的貓=======

    蓮絳重新坐了起來,他如何都睡不著。

    腦子裡全是夢裡的情景。

    他神色黯然,手放在腰間,可摸了半天,卻掏了個空。

    「藥呢?」他起身,將週身尋了一個遍,可都沒有找到那個紅色的瓶子。

    怎麼會,他明明放在身上的!

    這藥,這兩日,他幾乎片刻不離手。

    沒有藥,他怎麼能入睡,沒有藥,他怎麼能入夢!

    蓮絳赤腳下了床,四處尋找,卻發現,有兩粒落在了地上。

    他彎腰拾起,卻聽到後院方向傳來一聲低低的怒罵,「死人臉,上輩子是積了什麼德,身邊全是美女!」

    「窮酸德行!長得沒有老子一半好看,又窮!」

    「天理何在!那死人臉,怎麼不死!」

    「早知道,老子一圈打爆死人臉兩個眼睛。」

    蓮絳握緊手裡的藥,在屋子裡怔了片刻,也顧不得夜露深寒,赤腳循著那聲音走去。

    夜風寒涼,帶著滄瀾江水的濕氣吹在臉上,讓他渾濁的思緒清醒了片刻。

    他赤足下了樓,像鬼魅一樣跟著那聲音走,最後停在了後花園的角落。

    恰好看到獨孤鎮主由他的小妾扶著,一瘸一瘸的朝自己這邊走來。

    看到獨孤鎮主,蓮絳不由一愣。

    「咦……」罵罵咧咧過來的獨孤鎮主看到蓮絳也是呆了呆。

    眼前美人長髮裹身,面容寸寸如冰雪般剔透,盯著自己的眉目清冷帶著幾分審視,微抿著的唇,又帶著一份桀驁。

    這……這是一個男人啊!

    望著蓮絳的臉,獨孤鎮主痛心疾首,就差點上前拉著蓮絳嚎啕大哭。

    可他滿腔熱情都被方才週身的疼痛澆滅,心痛難耐的時候,更多是憤怒和質疑。

    「你們搞什麼?」

    他看著蓮絳,「玩老子很好玩啊!老子是貪圖美色,是男人都喜歡美色!但是老子不是像猴子一樣被你們玩!好歹老子救了你……」

    「不是做夢?」

    虛弱清冷的聲音傳來,他原本如覆寒冰的雙瞳此時溢著一絲流光。

    「廢話!」獨孤鎮主抬起自己幾乎被扭得變形的手,「你看這傷?是做夢來著的?」

    「她在哪裡?」

    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卻有著讓人無法忤逆的威壓和霸氣。

    那一瞬間,一種無形的壓迫負壓而來,原本靠近的獨孤鎮主下意識的後退,有些怔怔的望著蓮絳。

    「你說那死人臉?」

    蓮絳瞇眼,唇危險的抿起。

    獨孤鎮主見他抿唇的動作,先是一怕,後又馬上想起十五也是這個德行,頓時又火冒三丈,冷嘲道,「那死人臉,在後院和一個美人呢。」

    「你們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啊!」

    這一晚,獨孤鎮主頭都大了,拉著自己的小妾就離開。

    小妾微微頓足,目光看了一眼蓮絳,又回望了一樣方才十五和沐色所在的地方。

    蓮絳握著五十散的手,不由緊了緊,不知道是他緊張,還是他害怕,竟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朝獨孤鎮主所指的方向走去。

    煙花徹夜未停,星光如同銀河幾年的銀沙,從蒼穹洩落,絢麗綻放,華麗到極致。

    可綻放後的煙花,卻落寞和孤寂。

    深冬,腳下的木質地板如覆冰寒冷,刺骨寒意鑽入他雪白足底,涼氣走過全身,讓他呼吸微微一怔,才恍然知道,原來,這真不是夢。

    身穿著黑色袍子的女子,撲在身著白衣面容如蘭的少年懷中,雙手抓著少年的衣襟,因為她帶著黑色的風貌看不見她面容,但是,那緊握的手指,已經出賣了她所有情感:那是一種極致的依賴!

    少年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托著她的後腦,低頭。

    煙花旖旎,月光如銀似水,滄瀾江的風帶著冰涼潮濕的風,吹來,她風帽滑落,落下滿頭銀絲,和少年栗色卷髮交織在一起,猶如一張精美的織布。

    少年的唇,從她眉心移開,輕柔而試探的,眷戀的虔誠的落在她唇上。

    而女子,微合著眼眸,沒有一絲抗拒。

    點點殷紅似線再次從額頭溢出,滑過他眉眼。

    猶如一條被人用刀從頭劈開所留下的傷疤,猙獰而觸目驚心。

    他如鬼魅立在暗處,不動深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將女子攔腰抱起,背行蓮絳離去。

    蓮絳亦快步跟隨,直到上了樓,看到兩人進了同一房間,他依然立在陰影處。

    對面的樓梯,艷妃裹著披風,週身都在發抖。

    方才突然放心不下蓮絳,欲悄然去看,卻發現蓮絳所在的門開著,而人竟然不在了。

    正欲出去尋找,則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慢慢上樓。

    雖然只是一眼,卻讓她如跌冰池。

    栗色如海藻般美麗的卷髮,如蘭的傾世容顏,閃身入了對面的房間。

    再往其後,果然看到了蓮絳。

    「這……」火舞震驚的站在艷妃身後,「他們,怎麼在這兒?」

    「我哪裡知道!」

    為了不讓蓮絳發現兩人的窺視,艷妃帶著火舞速度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艷妃坐在雕花榻上,雙手因為內心的恐慌而發抖,咬牙切齒,「她怎麼像鬼一樣陰魂不散。」

    「她走那日,是冷去探風。」火舞沉聲,「他們的人,的確是往龍門方向去了。按理……」

    「不管!」

    艷妃站起來,在屋子裡焦急的走著。頭上的帽子落了下來,一頭黑髮竟然全白了,在昏暗的光下看起來枯燥如稻草,「不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接近蓮絳!不能!蓮絳突然變成這樣……一定和她有關!這個賤人竟然跟蹤到這裡,一定有陰謀。」

    火舞震驚的看著艷妃突然變成這樣,又見她語無倫次,不由擔心道,「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艷妃一下湊過來,雙眼充血,「那賤人在這裡,我們才有事情!」說著,她一下激動的抓著火舞的衣服,「你看到今晚陛下那樣子嗎?他的頭顱在滲透血,還在問我,誰是十五?」

    「啊!」

    她大叫一聲,揪著火舞衣服的手更加用力,「我知道了!是那賤人搞的鬼!」

    「她……」火舞很少見艷妃這般失態,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賤人跟蹤我們道這裡!然後趁我們不備,勾--引接近陛下,企圖喚醒陛下的記憶……」艷妃喘了一口氣,神色又是驚恐,又是害怕,「就是這樣!那賤人什麼都不管了,她豁出去了,她就是要報復我。」

    「你冷靜一下好嗎!」

    火舞一把將她推開。

    艷妃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許這一推,真的用力,艷妃跌坐在地上半天沒有反應。

    火舞憂心,上前將艷妃扶了起來。

    哪知道艷妃臉色突然恢復了平靜,眼底寒光陣陣,唇邊揚起深長的冷笑,「好……這是她自尋死路。」自語了一會兒,她附耳到火舞身邊說了幾句。

    火舞微微蹙眉。

    見火舞遲疑,艷妃冷笑,「這是為了整個月重宮!那女人什麼來歷,難道你不知道。否則,怎麼解釋,她出現在這裡。」

    火舞沉了片刻,出了房間,看到蓮降還如石雕般立在暗處。

    待她走近,發現蓮絳臉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猶如一條刀疤。

    「陛下,外面風涼,請回去休息吧。」

    蓮絳未動。

    火舞想到艷妃的話,道,「西岐那邊來信,催促殿下早些回到月重宮,明大早我們需要趕路。」

    「月重宮。」

    蓮絳如夢初醒,抬頭盯著沐色的房間,眼底掠過一抹寒光。

    三鏡異動,月重宮有人闖入。

    這是父親信中的原話。

    「你回去吧。做好準備,明天早上出發。」

    火舞不敢忤逆,但是又不放心蓮絳站在此處,只得後退幾步,遠遠的站著。

    蓮絳低頭看著手心裡那兩粒五十散,全數吞下,轉身上了樓。

    等行了幾步,火舞發現,蓮絳進了自己原來的房間,手裡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又走出來,最後停在了艷妃的房門前。

    艷妃在屋子裡依然六神無主的走來走去,心中擔憂蓮絳是否能聽明白火舞話中的提示。

    正思忖見,她突然看到門前一個身影,那熟悉的影子讓她渾身一凌,轉身進了內室,合衣躺在床上。

    果然,門開了,蓮絳走了進來。

    艷妃閉目裝睡,不明白蓮絳怎麼晚上會過來,不等她想透徹,已經感到蓮絳立在了身前,正盯著自己。

    屋子裡漆黑,但艷妃卻被蓮絳的眼神盯得全身發毛。

    她在想,到底要不要醒來,朝蓮絳行禮,可她心中卻又期待和好奇蓮絳來這裡做什麼。

    無形的壓迫氣息傳來,艷妃只感覺到蓮絳蹲在了床邊,又將她乾枯的白髮捧在了手心裡。

    「怎麼頭髮亂了?」

    黑暗中他的聲音虛弱而低沉,還帶著幾分空洞。

    感覺到蓮絳正用梳子替自己梳頭時,艷妃渾身悚然,一下想起昨晚馬車裡,蓮絳那詭異的舉動。

    「咦。你頭髮怎麼沾著煙花沫,你是不是亂走了?」

    低沉的聲音裡已經有了一絲怒意,艷妃只感到頭髮被用力一扯,「本宮允許你亂走了?你怎麼能背著本宮去見別人?」

    艷妃一下坐了起來,驚恐的看著蓮絳。

    蓮絳見她醒來,也是一愣,坐過去,一下拉住她的手,聲音無比溫柔,「藍禾曾說過,最完美的描色人偶,是只聽從主人命令的。」他冰涼的手指捧著她的臉,低低的笑道,「放心,本宮會盡所能將你做成完美!只要你聽話,不亂走,不亂跑,不離開,靜靜的站在本宮身邊,本宮會滿足你需要的一切。」

    「否則……」他勾唇,笑得陰森,「本宮將你一截截的斬斷,丟入傀儡池!再重新做一個。」

    「來,躺下!」

    他聲音又帶了一絲誘哄。

    艷妃週身寒涼,不知道蓮絳是不是夢遊,又不敢叫醒他,只得躺下。

    蓮絳也合著衣服躺在她身側,手摸著她的白髮,道,「別像今晚那樣,讓本宮看到你別人在一起。否則,砍了你的手腳!」

    和別人一起?

    艷妃瞬間想起了方才沐色和十五的情景。

    艷妃仰躺在床榻上,側身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雙眼盯著房頂,內心的不甘和恨意交織成淚水,從眼眶中滾落。

    在這一瞬,她終於明白了那日蓮絳蹲在雪中,那凝著她的眼神。

    他不是在看她,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她也終於明白了,當時火舞那句:但願,他真的是對你說的!

    明白了,為何他突然這麼溫柔,為何明知道她從來不穿白色,卻送來兩套白色的衣服,明白了他為何要將她頭髮染白。

    蓮絳從頭到尾就醒悟道,他留住不那個女人!

    所以,一開始就計劃了要將她做成描色人偶留在身邊。

    他他要的是一個不會離開他的十五,哪怕是一個人偶!

    「呵呵呵……」

    黑暗中,艷妃眼中閃過一抹藍色,那包裹著紗布的左手開始變化。

    藍禾最後五年將所有東西都傳授給她,她比任何都瞭解什麼是描色人偶。

    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活人!和傀儡無異!只是,傀儡會變異,會聽從命令。可人偶,連命令都聽不懂,只是人偶!

    而蓮絳正一步步的對自己這麼做!

    耳邊悄無聲息,他似真的在疼痛的折磨中昏睡了過去。

    艷妃仰望著頭頂:蓮絳,我為你傾盡一生,卻如此負我!

    ------------------女巫ソ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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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貓還在爆發後的頹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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