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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65第一百六十五章 何以歸來 文 / abbyahy

    蓮絳衣衫單薄的立在西邊懸崖處,赤足踩在積雪上,雙眸怔怔的望著天幕中羽毛般的大雪簌簌落下,慘白的臉上有一份落寞和淒清。

    他一路過來,從正泰殿,跑過了那晚他印象中走過的每一個地反,週遭白雪皚皚,竟沒有絲毫痕跡。

    那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的白髮女子,那個表情隱忍最後被他氣得惱怒回瞪的女子,那個膽大妄為咬他一口的女子,似夢中霧靄雲煙,醒來,了無痕跡。

    是真的在做夢麼?

    他將手放在胸膛,想起當日,心狂亂跳動的聲音,猶如鼓一樣強勁有力,那血,是烈火焚燒沸騰翻滾辶。

    背後響起輕盈的腳步聲,他並沒有回頭理會,反而是抬起玉足,往前一跨。

    「陛下。」女子驚恐的尖叫聲從背後傳來。

    他腳停在空中,回身看著女子,紫衣黑髮,容顏如雪,有一種讓天地失色的光華澌。

    那女子飛奔到他身前,一下抱住了他的腰,死死的將他往回拖。

    那麼一刻,他突然想起墜落山崖時,那白髮女子對他說,「放手!」

    他低頭看著跪在腳下的女子,伸出手勾起她的下顎,審視她美麗的臉。

    「艷妃,小魚兒的藥吃了嗎?」

    艷妃望著他妖冶的臉,點了點頭「喝了。()」腦子裡卻是有片刻的茫然,似乎沒有料到蓮絳會此景問小魚兒。

    若是沒記錯,整整三年,他都從未主動提及過那孩子。

    他勾起妖嬈的紅唇,美人裂仿似無形的巫蠱一樣魅惑著她,那聲音亦慵懶低沉,「那他喜歡喝嗎?」

    艷妃神色一怔,眼底茫然更深,哪知頭上那雙碧眸嫵媚一挑,卻是輕笑出聲,道,「果然。」

    那一笑,卻不是嘲笑,而是一種篤定且愉悅的笑。

    像落花墜如泛著陽光的水池裡,波紋瀲灩,泛著明媚的光澤。

    那笑,從他眼瞳裡盪開,漾至唇角,絢爛無比。

    這一瞬間,艷妃震驚在了他這個笑容中。

    「陛下,您有三年沒有笑了。」

    艷妃眼中噙著淚,開心的望著蓮絳。

    「是麼?」

    他依然笑著,看著她的目光審視中多了一份探究。

    「是的,這臣妾遇到陛下之後,第一次看到您笑。」

    他望著她的臉,眉目溫和,慵懶的聲音帶著如水般的溫柔,「這不是本宮第一次笑。」

    那晚,他笑了很多次。揶揄的笑,偷偷的笑,得意的笑,得逞的笑。

    「怎麼會?」艷妃哪裡懂蓮絳的內心,依舊沉浸在他動人的笑容中,「這明明的臣妾第一次看到陛下笑呢。」

    三年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等待和守候。

    卻在這一夜,他的雙眸終於倒映出了自己的樣子,終於,對著他展露那顛倒眾生的笑。

    「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姐妹?」他笑,語氣卻多了一份認真。

    「沒有……沒有。」艷妃渾身陡然僵在雪地裡,一絲絲恐懼像甦醒的蛇在她身體裡蔓延,然後凝聚在心間。

    蓮絳眼底笑容凝住,那瀲灩的雙瞳如寒冰沉定,折射出冷冷的光澤,他托著她下顎的手悠的用力,卻是將她推開,跨步離開。

    艷妃倒在雪地裡,腦子裡反反覆覆是蓮絳那句話: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姐妹?

    三年來,他常常幾月不會對她說一句話,但是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會揣記心中,細細揣摩。

    再抬頭,蓮絳已經離開,背影輕快沒有先前那份沉痛。

    蓮絳走到了南宮苑,影衛見到他孑是一愣,快速的跪在地上迎接,他卻抬手,示意不要出聲,悄然的走進了屋子裡。

    兩盞琉璃燈立在屋子裡,隔著屏風的縫隙,剛好看到小魚兒抱著一個東西坐在了窗前的小榻上。

    長髮像瀑布一樣流淌在小少年的肩頭,他面容白皙,雙眸憂鬱的看著窗外的雪,不時的發出壓抑的咳嗽聲。

    被褥裡的小青突然探出頭,興奮的扭著腰身,小魚兒回頭看著門口的蓮絳,驚了片刻,低聲,「陛下。」

    「怎麼還沒有睡?」

    蓮絳走到窗前,坐在了小魚兒對面。

    小魚兒望著蓮絳,黑色的大眼裡有淚光閃動,卻是咬著唇沒有留下來

    這是爹爹消失後,三年來,娘娘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睡不著。」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小魚兒了,不再是那條被十五和蓮絳同時捧在手心裡呵護小魚兒了。想及此處,小魚兒下意識的抱緊手裡的東西,渾身輕輕顫抖。

    「藥喝了嗎?」

    「不愛喝。」

    小魚兒垂下頭,以為蓮絳要生氣,卻不想他反而揚眉一笑。

    蓮絳微微喘著氣,他清晰的記得那女子離開此處說:如果他不愛喝,就不要逼他罷!

    「艷妃說你不愛喝,就不用喝。」

    「怎麼會?」小魚兒眼底有一次嘲弄。

    「三天前的深夜,她不是這樣說過嗎?」他笑開,「她還親自餵你藥了。」

    小魚兒一愣,抬起手摀住額頭,額頭有些疼,「她很久沒有來了。」

    他怎麼不記得那個女人三天前來過。

    那女人,幾乎也不踏入此處,只是每日準時命人來守著他喝藥而已。

    而且,兩天前,那女人竟然命人連續送來兩次藥!

    「沒有?」蓮絳神情有些恍惚,似整個人都被潑了一盆冰水,從頭冷到了腳,方纔所有的欣喜和激動,瞬間化為烏有,「怎麼會沒有?她一頭白髮,連睫羽都似染了霜,但是眼眸很亮……你怎麼會不記得?」

    「陛下真是在意艷妃娘娘啊。」小魚兒聲音帶著幾分冷嘲,抱緊懷裡的東西,冷聲,「但是,她的確沒有來過。」

    看著小魚兒堅定冷漠的深情,蓮絳最後一點希望,再次化作泡影。

    他相信這個孩子說的話,可是,他不信那晚所發生的一切真是他高燒做的夢。

    整個人如被抽去靈魂的木偶,頹廢的坐在旁邊,屋子裡一時間,靜默,誰都沒有說話。

    半響,他終於注意到小魚兒手裡的東西,「你手裡是什麼?」

    「是……」小魚兒忙將手裡的東西藏起來。

    這東西,安藍姐姐說過,不能讓蓮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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