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
弱水大腦一片空白,愣愣望著頭頂剎那間身姿絕麗的女子,半天反應不過來。
對方的口氣,說的那麼坦然,那眉目間的笑容,絢麗而刺目。
「胡說,祭司大人怎麼可能是你夫君,你簡直就是胡說?」
「他是我夫君,許你承認?辶」
十五懶得再理弱水,她向來討厭沒有大腦的女子,多說一句,都覺得浪費自己口舌。
止水劍一晃,弱水保持著怒吼的口型卻週身被點穴,僵直在地上。
十五環顧四周,自己原來的衣服不知去了哪裡,穿的幾件中衣也因為蓮降的熱情而『光榮殉職』澌。
「蓮降……」走到門口,十五又喚了幾聲,卻仍舊沒有人應,目光冷厲回到弱水臉上,黑色的眼瞳一閃。
屋子裡琉璃燈雪亮,蓮降靠在軟榻之上,衣衫半敞,風盡坐在旁邊,手裡持著幾根銀針。
風盡將銀針放在燈下,反覆查看,「身體除了因為新月而出現反噬,並沒有其他削弱和中毒跡象。但是,你剛剛吐血怎麼回事?」
蓮降緩了口氣,剛剛錐心的疼,已經消失,身體亦恢復了正常,唯有如雪的容顏透漏出幾分病態的蒼白。
「已經不疼了。」他坐起來,起身要走。
「等等,你還有銀針,怎麼這麼著急?」
他伸手抓起胸口那把銀針扔在地上,低聲笑道,「十五在等我。」
「十五?」風盡盯著蓮降,這才發現他脖子上又點點抓痕,頓時瞇眼道,「那女人可真大膽。」明知道自己受了詛咒,還去迷惑靠近蓮降。
蓮降尋著風盡的目光,手指摸向自己的脖子,那的抵死纏綿中她留下的痕跡,不由勾起那漂亮紅唇妖嬈一笑,「本宮的夫人,自是大膽都狠。」
那語氣,滿是寵溺。
「我勸你還是放棄,那女人無心,根本不會安分呆在你身邊,守著你一輩子。」
蓮降回頭,目光如刀,狠狠落在風盡身上。
「她如果真有心,若真的愛你護你,就不會讓你受傷吐血。」
「本宮吐血,與她何干?」
「你今晚是不是和她近身了?」風盡迎著蓮降的目光,反問。
蓮降碧眸殺意翻捲,紅唇微抿,十分不悅。
「我說的沒錯吧。這是你第一次吐血!尚秋水死前對她下了詛咒,她若和男子近身,對方就會心絞吐血而亡。她明知道自己受了詛咒,卻和你親近。蓮降,無心則無情,你怎麼就輕易相信她。」
「住嘴。」蓮降冷冷打斷他,「若非看在外公的份上,你早就死過幾次了。」
說完,懶得在理會風盡,轉身上樓,可剛到門口,卻看見房間的門豁然敞開。
他怔了片刻,許是自己剛剛太痛,走的時候沒有來得及關門。
夜風如此大,自己魯莽沒有將門替她關好,若是將她驚醒了該如何是好?他急忙的走過去,身體擋住風口雙手扶門,可是,卻半天沒有關門的動靜。
屋子照樣凌亂不堪,風仍舊鑽了進來,卷其地上的雜物,其中一個瓶子滾過他腳邊。
他第一頭一看,是一個食指大小的白玉瓶子,蓋子被打開,一股沁人心扉的香氣撲面而來——是軟經散的解藥。
屋子裡的屏風變成碎片倒在地上,上面還有劍氣的痕跡。
握著瓶子的手下意識抖,不知為何,風盡的話突然湧上心頭,絲絲縷縷的寒氣在心間繚繞開,又帶起陣陣劇痛。這種痛與方才親近十五的完全不一樣,好似有刀劃過。
疼得更加銳利,他慢慢的走向床那邊,在昏暗的光線中,看到一個女人側身卷躺在地上,姿勢有點怪異。
他頓時大鬆口氣,忙上前道,「你怎麼睡在了地上?」
可剛彎腰,要去抱住女子的手頓住了。
看到對方臉的瞬間,他踉蹌後退一步,險些跌倒,可還是將旁邊的花架子給撞翻,直接倒在琉璃鏡上,發出刺耳的破碎聲響。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不是他夫人!
「十五?」蓮降慌忙看著屋子,大聲的喊道,「十五?」
自己的聲音,在屋子裡顯得格外寂靜,他顧不得腳下那些碎渣,踩在上面就衝到了門口,朝著院子裡大喊,「十五,十五?」
那聲音,焦急而迷茫。
怎麼會,他才剛剛走一會兒。
他扶著欄杆,一邊走一邊喊,心道,她一定是去找什麼東西去了。
聲音很快驚動了他人,連安藍和小魚兒都醒了過來,眾人紛紛上樓,看到被點穴捲縮在地上,衣服被拔得只剩下中衣的弱水時,都大吃一驚。
「你這女人怎麼在這裡?」安藍厭惡的看著弱水。
蓮降似乎也突然反應過來,手一揚,抄起冷護衛身上的劍,刷的一下刺中弱水穴位,鮮血汩汩湧出,弱水痛的幾乎暈過去,可身體去能動彈了。
弱水面色失血,可憐楚楚的望著蓮降,發現他碧色雙瞳顏色更加深濃,好似一個要將人吞噬的深淵。
「屬下也不知道,有一個女人她……她點了我的穴,將我衣服偷了去,拿著止水劍跑了。」
「難怪?」風盡抱著手臂冷冷一笑,「今晚來替她看傷時,她問我解藥和她的劍在哪裡,原來她是在策劃逃跑。怎樣,我說的沒錯吧,沒有心的女人,你留不住。」
「殿下,十五定是有事才離開到的,她不會走遠的。」
旁邊的冷岔開了風盡的話,安藍也順勢接口,「是啊,顏哥哥,小魚兒也在這裡,她會回來的。怕是……」
安藍看了看周圍,道,「怕是她覺得餓了,出去找吃的。」
「你們不用為她說話,本宮知道她去做什麼了!」蓮降開口,聲音卻寒冷的嚇人,將手裡的劍往地上一拋,轉身走了出去。
他哪裡不知道,她去做什麼!
她就是想去找那個白袍人!
十五,既然愛我,那為什麼,還要為別的男人拋下我不顧?
「顏哥哥?」
安藍下意識的拉住蓮降,卻發現他手冰冷。
「將那個女人帶下,把她經脈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