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勾唇一笑,「行,但是我有條件。」
「條件?你有什麼資格講條件?」風盡大怒,這個無恥女人,竟然如此狡猾,簡直貪得無厭。
「呵~」魅神色未變,卻已經料定,風盡說的任務必然沒有經過祭司准許,因此這個任務非常有風險。
既然風盡敢冒這個風險,勢必會想盡一切辦法,如今找到她,斷然不敢拒絕她的要求。
「好,你說。」
「我出棺時那副鏈子。」
風盡大鬆一口氣,「明日我便給你帶來。至於任務,我到時候會說。」說著,又將紗布替魅裹上,只露出一雙眼睛。
走時,卻不忘提醒,「火舞執管這長生樓,你如今惹了她,日子不會好過。你要知道,這裡死個人,和死條狗無異!」
長生樓,命賤如狗!
十五垂首,見床下那具白骨之中,鑽出一條小青蛇,竟然攀著她墜地的長髮,爬上了她肩頭,吐芯扭身,怎麼也不肯下來。
這蛇於屍骨中長大,卻是喜歡十五身上那股腐屍味道。
果然,一日兩餐竟都是火舞送來,卻皆是酸餿味,連風盡的藥湯裡,都被人加入著亂七八糟東西,別說吃,看著就想吐。
看著藥罐裡蠕動的爬蟲,在火舞震驚的眼神中,十五一聲不吭的喝掉。()
深夜寂靜,十五從寒冷中醒來,天空一片清幽,不見一絲月光,今日新月,卻不見風盡的任務。
躲在十五耳後的小青蛇也醒了過來,十分不滿的用紅色的眼珠瞪了一眼十五,扭了扭身子又睡去,哪只十五取下一件黑色的袍子,套上面紗,如風一樣掠了出去。
「桃花開,桃花落,桃花盡了,笙歌沒……」
這個歌聲飄渺,然而棺中被封八年,她聽力異常,卻是將這歌聲盡數聽在耳裡——這是當年顏緋色留下的《山河賦》。
心跳如雷,那風華絕代的男子對她說,「胭脂,你替我去西岐尋一個和你年紀相仿的少年,將這枚木簪子交給他。」
那是一隻刻著蓮花的桃木簪子。
南疆聖地,西番蓮萎靡盛開,紫藍爭艷,而一方池子裡,白蓮盛開如雪,池子邊卻側身坐著一個懷抱琵琶的綠衫人。
那人長髮如墨,如流水洩在肩頭,發尾扣上一枚翠綠玉環,清美雅致。
綠色紗衣旁,放著一雙不染纖塵的鞋子,那人竟脫了鞋襪,將雙足放於冰涼蓮池中。
玉足撥弄水波,纖指撫過琵琶琴弦,那聲音宛如天籟,「此生執著什麼?你若問我,我答奈何,終是笙歌落……」
可就在此時,那琴聲戛然而止,那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隨即放下琵琶,走過寒池,盤腿坐於中間。
十五屏息從暗處走去,目光掃過那琵琶,最後落在池子中人——心中頓時大驚。
那是一張宛如丹青畫出落的絕世容顏,卷長的睫毛輕搭在白希皮膚上,安靜如小息的蝴蝶,完美的鼻翼下,紅唇如凝,嘴角一抹血漬讓整張臉多了一份妖邪。
最震驚的上,這張臉,竟和當年那人如此相似。
十五呼吸一凝,悄然下水,那蓮池水寒冷刺骨,幾乎站不穩,但是卻未驚動那人,顯然,那人定是受了重傷。
走過去,只覺那容顏太過妖媚,趕緊垂下頭,伸手卻解他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