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不好說?你看她對楚大夫多好,輕聲細語,關懷備至,就跟我娘對我爹一樣。」
方慧微歎:「這就是你潛姐的軟肋了,多情又不自知,常常對人太過親切,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啊。」正如方靜那丫頭形容的一樣,對誰都微笑溫和,細心體貼,難免容易讓人產生錯覺。
「啊?」海明珠搔搔腦袋,想不太明白。她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想不明白的就不想了,她撇撇嘴,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誒對了,今日我們就要啟程返回了吧?昨天……」海明珠噤聲,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昨晚潛姐出去過,也不知她事成了沒有?要是沒能留下來,咱這次可就白跑一趟了。」
方慧眉頭微擰,她也不知道,隨潛神神秘秘的連她也沒說,回來的又晚,一大早就與寒湘一起,她沒有機會問,心下也有些著急:「隨機應變吧,看她那樣,估計是沒有問題了。走,先吃早飯去,那些事等一下再說。」
吃完早飯,寒湘又磨蹭了一會兒,給方慧把了脈,看了傷,囉囉嗦嗦囑咐各種注意事項。然後又給海明珠把脈,可惜海明珠身體健康,沒什麼好說的,就說一些醫生的保健提醒,海明珠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後還想給隨潛把脈,隨潛微笑搖頭,拉起他讓他回去休息,說他眼底已經有黑眼圈了。看情形他是沒法磨蹭了,站在隨潛面前低著頭拿腳尖碾地上的泥沙,就是不肯走。隨潛歎氣,道:「寒湘,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寒湘猶猶豫豫地看了她一眼,又連忙垂下頭,搖腦袋。隨潛道:「若沒有那麼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寒湘一聽她要走,連忙拉住她的衣袖,:「別走……」海明珠雙手環胸,看戲看得津津有味,方慧沒好氣地瞟了她一眼,伸手,拖走。隨潛哭笑不得地看他:「這是怎麼了?都這麼大了,還像小時候一樣愛粘人?」寒湘蜜色的臉漸漸變紅,他嘴巴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麼,可惜實在太小聲,饒是隨潛也沒聽清,只好低下頭問:「你說什麼?」「你走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寒湘稍微大點聲重複了一句,腦袋卻垂得很低,幾乎要貼到胸上去了。隨潛微愣,這話似曾相識,她看他那扭捏羞澀的樣子,心中警鈴大作。她抽回了自己的衣袖,退後兩步,平靜道:「我暫時不走的,我要留在這裡。」寒湘因她的動作臉上一僵,剛才的紅潤一下子退得乾乾淨淨,幸而他的膚色如蜜,看不太清楚變化。他慌亂地兩手交握,不斷絞著手指,惴惴不安。最後他說:「那……那就好,我先回去了。」不等隨潛答覆,他抓起放在一邊的竹簍,頭也不回地跑了。
隨潛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眼底一片憂色,她到底又做了什麼,錯惹一片芳心?
隨潛一回到營房,就看見海明珠戲謔地迎上來,笑得詭異:「潛姐,艷福不淺啊,這位楚大夫醫術高明,人又溫和乖巧,娶進門定然又是一名溫柔賢惠的小夫郎。嘖嘖嘖,您還認識這樣的人不?介紹幾個給小妹我啊,羨慕死我了。」隨潛淡然一笑,道:「你若喜歡楚大夫,改日我給你說說媒去。」海明珠一愣,眨巴一下眼睛,不高興了:「潛姐,我雖然笨,但也明白朋友夫不可侮這個道理,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啊。」隨潛回頭看她,認真道:「我不是開玩笑的,你若真希望楚大夫,我願意幫你問問他的意思。你別誤會,我與寒湘沒有什麼,只是兒時的一些情誼罷了。」
「啊?」海明珠真的傻眼了,她回頭看向方慧,方慧笑了一下,扭頭收拾她的東西。海明珠還要再問,卻見一個兵士從外面走了進來,對她們說:「三位,元帥有請,請到中軍帳營。」三人對視一眼,隨潛先開口回答:「好的,多謝長官相告,我們立刻就去。」那兵士聽完點點頭,轉身出去了。海明珠跳上前摟住隨潛的脖子驚訝道:「潛姐你好厲害啊,居然能讓師元帥親自出馬,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啊?」隨潛一笑:「什麼法子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我們快去吧。」「好,走,會會那個傳奇元帥去!」海明珠高興地一蹦三丈高,率先出了營房。方慧走到隨潛身邊,含笑打量了一下隨潛,然後就背著手走了,隨潛聳聳肩,跟著出門。剛走一步,想了想,倒回去了。
海明珠和方慧在營房門口等她,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她慢條斯理地出來,海明珠剛要抱怨,可隨潛一抬頭,傻了:「你……你是誰啊?」隨潛一笑,絕色脫俗的面容在晨光中更加的出眾,她知道她們吃驚什麼,卻還故作不知:「我是誰?明珠你怎麼更笨了?」說罷,吃吃笑著往前走去。海明珠長大嘴巴,傻傻地看著隨潛緩步朝遠方中軍帳營而去,方慧比海明珠更鎮定些,她之前見過一次隨潛的真容,但是那晚的她更加的詭媚一些,猶如致命的魔,而現在的她,氣質高貴,如九重天尊貴的神。她吃驚的不是她的容貌多出眾,她吃驚的是她現在才發現,隨潛的容貌與皇上是多麼的相似,難怪母親一點兒也不懷疑隨潛的身份,這樣的面容,有誰敢說她不是皇帝的親生女兒?她拍了拍海明珠的肩膀,道:「那才是她真正的面容,走吧。去見師元帥。」
三人進了主帳營,單膝跪下,起身道:「豐州糧倉方潛、方慧、海明珠,拜見師元帥。」
營帳內坐著六個人,師聖心坐在主位,她左側坐著三個人,右側坐著兩個人,都是中年人,個個精神飽滿,目光如炬,她們全都把目光聚集在這進來的三個人身上。師聖心面容沉靜,垂眼看向三人,最後把目光停在隨潛身上,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