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山洞隨潛直奔水潭,然後一個扎子扎進了水潭裡。她將自己沉到潭底,屏氣凝神,希望能冷卻自己腦中的胡思亂想,水中游魚本被嚇得四散,但隨潛沉在潭底後就一動不動,過了許久,魚兒們都接觸了危機感,又怡然自得地繞著隨潛游來游去。
隨潛自幼便在山中將師父的獨子,自己唯一的小師弟帶在身邊,照顧他都成習慣了。所以剛才才會那麼自然地替那男子擦手,現在想來才覺得有多麼地不合適。莫不是自己想小師弟了,所以才會有這樣奇怪的情愫?
隨潛胡思亂想,不得其法,最後無可奈何,只好抓了兩條肥美的魚便衝出水潭,空中一個折身,輕鬆落在水潭邊,身上的水嘩啦啦地往下滴。她用內力烘乾身上的衣服,甩了甩頭髮,往山洞走去。
回到山洞,才發現根本沒有鍋,如何熬魚湯?隨潛苦笑,只得又將魚烤了吃。將烤魚遞給男子的時候,隨潛還有些不好意思:「暫時沒法做魚湯,沒有鍋。」
男子低頭吃魚,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帶著笑意。隨潛看著他手中有些焦黃的魚,想到他如今身體不適,又猶豫著上前抓住他的手,說:「還是不要吃了吧,我……我去附近小鎮裡借個鍋回來給你熬湯。」
男子順著她的手放下魚,垂眸看她,說:「離這裡最近的鎮子足有三百里遠,一來一回,莫不是要天亮了?況且如今天都黑了,樹林裡並不安穩,就吃這魚吧。」
隨潛知他說的是實情,可那焦黃的魚讓她很不好意思,她自己說要熬魚湯的,偏偏顧著自己的小心思,忘了沒有熬魚湯的鍋。
「唉,你家在何處?我送你回去吧,往後幾天你還需得養傷,怎能天天吃烤魚?」隨潛想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提議要送他回家。
男子盯著隨潛,不語,適才的溫情脈脈已斂去,他又是昨天初見般的冷漠,淡淡道:「家在千里之外。」
隨潛微愣,條件反射地看了看四周:「你……一個人在深山練武?」
男子眼一睨,撇開臉不答。隨潛雖滿心疑惑,卻不便多問,想想自己也是家在千里之外,有些感傷,也沉默不語。
男子冷哼道:「若是嫌麻煩,大可自行離去,何必惺惺作態。反正我的傷根本與你無關!」
隨潛怔住了,隨即搖頭道:「你在說什麼,你的傷沒有好,我是不會走的。」
男子冷笑:「不必,走吧。」
隨潛看他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便溫言道:「我不會走的,你如今內傷未癒,不能動武,若是遇到壞人或是猛獸怎麼辦?」見他冷哼正要說話,隨潛搶先握住他的手,微笑道,「除非你內傷好了,否則我絕不走。」
這下輪到男子怔愣了,隨潛笑臉盈盈,卻是無比誠懇,言柔,情真,他很難再繃住臉斥她叫她走。他臉微微有些赧然,口氣軟了下來:「這又何必呢?你我無親無故,萍水相逢,擦肩而過便算,如此糾纏又為哪般?」
隨潛抿唇微笑:「有道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只怕你我不是萍水相逢,而是三生石……」話到此處,隨潛連忙一頓,再說下去,怕有調戲之嫌,可別又惹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