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宮御書房
皇上此刻正坐在書桌前愁眉不展,這幾日朝堂之上對於突蒙的態度,群臣又分為兩派,一派主戰、一派求和,這正愁著呢,皇后就過來請安了。
「皇上,我為您燉了些紅棗蓮子湯您趁熱喝了吧。」皇后一邊說著一邊將湯端了過來。
「皇后有心了,放那吧。」皇上這會什麼胃口都沒有,他隨意朝桌上指了指,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
皇后貼心地走到皇上身邊,輕輕替皇上按了按太陽穴說道:「臣妾知道皇上憂心國事,但是也要注意龍體啊。」
皇上點了點說道:「其實朕確有一事想與皇后商量商量?」
「皇上請說。」
「這幾日早朝,群臣都因突蒙國的外交事宜爭得不可開交,不知道皇后有什麼看法?」
「皇上,**不得干政,臣妾不敢妄言。」皇后謹慎的答道。
「就當是夫妻間聊聊家常,朕只想換換腦子。」皇上輕瞇著眼說道。
「臣妾愚鈍,只知如今國泰民、太平盛世這尋常百姓家必定是不願再起戰事的,更何況之前太子栽了那麼大個跟頭,也損耗了不少的國力財力啊。」皇后語重心長的說道,其實她的想法跟太子一樣,決不能讓慕容綾帶兵出征。
「你不想替太子報仇麼?」皇上反問道。
皇后搖了搖頭說:「皇上您是天子,應該胸懷天下,怎能爭一時的義氣而枉顧天下的百姓呢。」
「皇后說得甚是。」其實皇上的內心早就傾向於求和,聽皇后這麼一席話就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他想了想又說:「這與突蒙求和,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和親,皇后可有好的人選?」
皇后緊鎖著眉,深思了半響說道:「只有紫寧公主!」
「雪兒?就沒有別的人選了麼?」皇上略顯驚訝地看著皇后,這慕容雪一直都很討人喜歡,這突然要將她遠嫁到突蒙,這皇上還真有些捨不得。
皇后點點頭說:「皇上,雪兒過了年就要十六了,這剛好到了婚配的年紀。您的公主裡年紀合適的就三個,其他兩位公主年前您都已經口頭允了婚事了,所謂天子一諾千金怕是改不得了。」
皇上有些為難地說道:「只是這雪兒是德妃的心頭肉啊,這讓朕如何開得了口。」
聽皇上如此說來,皇后立刻紅了眼眶,細聲說道:「皇上,臣妾的女兒當年也是為了江山社稷才遠嫁桑雲,現如今……」說著眼淚水都流了下來。
皇上自知失言,忙安慰道:「是朕失言了,惹得皇后傷心,其實,靜兒的事朕也很難過。」
皇后略略擦拭了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其實臣妾並不是難過只是感觸罷了,這些都是靜兒的命,她既然生上帝王之家就要有這份擔當。皇上,您也一樣身為天子,凡事要以江山社稷為重啊。」
「嗯。」皇上輕輕點了點頭:「難得皇后有如此胸懷。」
「皇上,其實您也無需太過擔憂,突蒙此次雖然強悍但對與我們總是忌憚著的,不然此次也不會有意放過太子,而且肅親王鎮守邊關這麼多年也一直是固若金湯,此番我們何不就讓肅親王作為送親大將軍,一路將雪兒送入突蒙。這肅親王對雪兒一直都是疼愛有佳,我們就讓他替紫寧公主立個威,也給我們天朝立個威,如果他們敢對我們的公主不好,我們定不輕饒。」皇后說著眼中閃過一個靈光。
皇上突覺眼前一亮,欣喜的說道:「果然是個恩威並施的好主意,皇后此次真是替朕分憂了呀。」說著立馬對門口的李德平說道:「李德平,傳朕的口諭,招肅親王入宮覲見!」
…………
肅親王府
自打從宮中回來慕容綾就一直獨自待在書房,宋蘭心在合衾殿等到了夜深了也未見慕容綾進房,覺得有些蹊蹺就往書房尋人去了。她在書房門口並沒看到南宮鶴和貼身伺候的家僕,就知道定是慕容綾不想被人打擾,把人全支開了。
宋蘭心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去,這一推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刺鼻的酒味,只見慕容綾一個人坐在軟榻之上自斟自飲,已微微有些醉了。宋蘭心趕緊快步上前將慕容綾手中的酒杯攔了下來,關切地說道:「王爺,您別再喝了,您都已經醉了。」
慕容綾一把搶過宋蘭心手中的酒杯,怒吼道:「讓本王喝,本王沒醉,本王煩著呢。」
宋蘭心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慕容綾,竟有些害怕,略略退後了兩步,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慕容綾,她不知道王爺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進了一趟宮就變成這副模樣了。慕容綾看到一臉惶恐的宋蘭心,知道自己失態了,他微微低著頭輕聲說道:「心兒,你就別管我了,我心裡難受。」
宋蘭心深吸了口氣,輕輕坐到了慕容綾的身旁說道:「那就讓臣妾陪您一起喝吧。」說著就給自己倒上了一杯,一飲而盡。
慕容綾突然失控般將宋蘭心抱住,傷心地說道:「心兒,父皇說要把雪兒嫁給那修羅可汗,今日和親的國書就會發往突蒙了。」
「什麼?」宋蘭心大驚:「怎麼會這樣,之前不是說會讓您帶兵攻打突蒙麼?怎麼突然變成和親了?」雖然宋蘭心也並不願慕容綾帶兵打仗,畢竟那是有危險,但是她深道這是肅親王的責任也是他宏圖偉業的第一步,她只需默默地支持就行了。其實從主戰到求和只不過是皇上的一念之差罷了,只是讓宋蘭心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偏偏是雪兒呢,宋蘭心此刻的心情複雜得很。
「這段日子群臣似乎都有和親之意,而父皇本身也不願再起戰事,他說身為天子要為天下蒼生考慮,不可意氣用事。」慕容綾平靜地說著眼中儘是的憂傷。
宋蘭心盡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像慕容綾一般,她需要堅強,半響她默默地說道:「其實,皇上這麼想也無可厚非,畢竟老百姓都是不願打仗的。更何況之前太子兵敗,死了那麼多的戰士,老百姓都怕了。」而且以暴制暴的方式宋蘭心同樣是不贊同的,在這一點上他跟皇上的想法是相同的。
「那為什麼一定要是雪兒,還非要讓我做什麼送親將軍,真是太可笑了,就真刀真槍的上戰場,我慕容綾會怕他修羅!」慕容綾怒不可揭的吼道。
宋蘭心心中一驚,看來皇上也是想通過肅親王向修羅示威,看慕容綾這個樣子到了突蒙只怕也不會給修羅什麼好臉色看,只怕皇上也正是這個用意吧,這恩威並施不乏是個好主意呀。宋蘭心輕靠著慕容綾說:「王爺,你們生在帝王之家,婚姻大事又怎能自己做主呢,雪兒此次遠嫁能不能過上好日子,還要靠您啊。」
「我?」慕容綾疑惑的看著宋蘭心,宋蘭心點點頭接著:「您鎮守邊關多年,修羅對您始終是個忌憚,此番雪兒嫁入突蒙您可與他約法三章。」
慕容綾冷笑道:「看來父皇讓我送親只不過想讓我牽制修羅罷了,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始終都只是他的一顆棋子。」
宋蘭心輕撫著慕容綾的頭緩緩的說道:「王爺,您身為皇子怎能說出這樣的話呢,您醉了。」這種話她聽得也就罷了,這要是被有心之人聽見那可是大罪啊。
慕容綾不屑的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只是難受。」
「那心兒給您唱首曲子,哄您睡覺可好?」宋蘭心一邊說著一邊將慕容綾的頭輕放到自己的腿上,輕撫著慕容綾的頭髮,輕哼起了民間的小曲,慕容綾聽著那動人的旋律不自覺的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