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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家的一聽這話便知不好,但卻不信蘇禮真的能瞭解行情,兀自強撐著說:「回姑娘的話,咱們府裡的吃食哪裡是外面攤子上比得上的,且不說這魚都是上好鮮活的,裡頭的配料也都精緻上等,就連那面都是買了上好的精面而後自家做出來的。那攤子上的,誰知道他那是什麼魚,裡頭又到底擱了多少肉的。」
蘇禮從桌上拈起半夏抄回來的價錢單子,直接丟到她面前道:「那你自己看看清楚,這上頭的價錢,暫且不說這一碗餛飩到底能用幾兩魚肉,你那魚頭魚尾還能煲湯,澄面洗出去的麵筋也能做菜。就算是按整條魚的價錢,其餘材料也都按最貴的算,你自己看看才要幾百個錢,不過是二三百文最多了,那一兩銀子是怎麼算出來的?」
「這……」王元家的一時語塞,竟吭吭哧哧地說,「這魚肉小餛飩,從拾掇魚到弄面皮,多少花費功夫,姑娘也該體諒一二……」
「這更是說得沒邊兒了去,難道家裡請你們這些人,都不給工錢還是什麼,要從我這裡剋扣不成?」蘇禮知道這回要是不壓住她們,那自己以後肯定是更加要被各處欺負的,所以絕不能手軟,昨個兒半夏來回說,蘇禎那邊不過才用了四兩五錢銀子,偏偏自己這裡多,所以她心裡更加彆扭,難道我就是個冤大頭的模樣,任憑你們宰割不成。
王元家的見自己說錯了話,便只說:「這些個都是總管事娘子弄得,與我並不相干,我也不知道那許多,上頭定下的價錢,我便不過是照著做罷了。」
「你不知道?那用不用我去問問祖母,她前些日子吃得那些餛飩,花了幾兩銀子?」蘇禮件她越來越心虛的模樣,自己反倒不似剛才那般厲聲。
王元家的抬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還沒等回話,外頭就有人挑簾子進來道:「喲,四姑娘這裡倒是熱鬧,午膳可用好了,大太太請您用過午膳過去一趟呢!」
蘇禮見是大太太身邊兒的大丫頭采萱,便笑著說:「半夏,快給采萱姐姐看座,上茶。」又扭頭對采萱笑著說,「左右打發個小丫頭來便是,哪裡用得著勞動姐姐親自跑一趟。」
「四姑娘太客氣了,我便不坐了,院子裡還一大攤子事兒呢,您等下記著過去。」采萱說罷起身就要走。
「姐姐且等我一等,我這邊已經吃完了,咱們一同過去也是個伴兒。」說罷就著半夏端來的茶略一漱口,理理衣服便徑直走了,把那王元家的晾在屋裡也不去理會。
不想走近大太太的屋裡,就看見廚間的總管事魏山家的正垂手站在一旁,蘇禮心想,難道她還敢來惡人先告狀不成?
她先上前去給大太太行禮:「見過大伯母。」
「禮兒來這邊坐。」蘇林氏招手將蘇禮叫到自己身邊說。
蘇禮坐下以後。裝作剛看到下頭還站著人的模樣。一拍手說:「原來管事娘子在這裡,我剛才派了人去廚間送銀兩。卻回來報說管事娘子不在。可巧竟是在這裡遇上了。」
魏山家的見大太太投過來的目光不善。忙道:「哪裡敢勞動姑娘們,我一早不就派王元家的去取了。那婆子。又不知道去哪裡混了。」
「快別提她了。我們姑娘剛被她氣得夠嗆。午飯都沒吃幾口。」半夏在一旁接言道。
「這是怎麼了?」蘇林氏忙問,「下人婆子們不聽使喚便打發人來告訴我,看我收拾她們。氣得自己不吃飯這怎麼行。」
「伯母不用操心,沒什麼大事。」蘇禮忙瞪半夏一眼,又假意掩飾,「今兒個早飯用的晚,中午便沒什麼胃口罷了。」
「禮兒我看你就是外道。」蘇林氏抱怨一句,扭頭去問半夏,「不用瞧你主子的臉色,只說來給我聽。」
半夏到下頭去施禮道:「回大太太的話,今個兒中午傳飯的時候,我家姑娘見王元家的去,便叫進去問問那個魚肉小餛飩,說是在老太太屋裡頭吃過,明個兒早晨想吃。開頭還說的挺好,後來不知怎的,那王元家的說一碗餛飩要一兩銀子,還說是上頭訂的價錢,她也沒辦法……」
大太太一聽這話就惱了,一拍桌子道:「把上月禮兒房中的單子拿來我看。」這一看不要緊,看了後更是火冒三丈,一疊聲地罵,「你們這群混婆子,仗著都是幾輩子在家裡伺候的老人,便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單是撿那老實安分不願生事的姑娘欺負,今個兒要不是我叫禮兒過來,怕是還要被蒙在鼓裡,任由你們在底下胡亂欺負人呢!」
魏山家的一聽這話,忙分辨道:「大太太,這事兒裡面是另有隱情的,您且聽我細說。」
「有什麼隱情,魏家嫂子,我看你真是不要那幾輩子的老臉了,還敢讓我家奶奶聽你細說,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大奶奶身後的采萱呵斥道。
「這都是我親眼看到的,你還敢狡辯,禮兒剛來了不到半月,任她怎麼吃能比我的用度還多?更何況照我平日裡看著,她胃口不大吃的還都是清淡的菜,哪裡就至於這樣。」大太太還是餘怒未平,直接吩咐道,「你也別跟我說什麼了,你們底下這麼欺負姑娘們,要不是被我發現,人家還要以為是我苛待侄女,就算以後弟弟弟妹回來明理,那也要覺得我治下不嚴,我可跟你們丟不起這人。來人,給我拖下去打四十板子,然後革去職務,攆出園子不許再進來。」
「大太太,大太太饒命啊!」魏山家的見這是來真格的,才真是慌了神,忙哭嚎著告罪,「老奴知錯了,大太太饒了這一遭吧。」
大太太只做沒聽到,蘇禮本就氣她們盤剝自己,雖然覺得四十大板有些重了,但畢竟是大太太親口吩咐的,自己現在開口求情反倒顯得不識抬舉,便只低頭喝茶,也不言語。
「我娘是當年老祖宗陪房過來的,沒有老祖宗的令,誰要罰我我也是不服的……」眼見著人就要被拖出門去,魏山家的見求情已經沒有,便只好扯著嗓子喊了這麼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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