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昨天不是告訴了你,不要來了嗎?」穆易辰繼續吼著,絲毫不顧及有外人在場,他這麼吼,會讓沐雨晴很難堪。
「我擔心妍妍……」沐雨晴又急又氣,她自己還生著病,冒著被醫生護士罵的危險,跑過來幫他打氣,他不僅不領情,跟別的女人抱在一起,還不知悔過的衝她大吼大叫。
穆易辰衝到她的面前,把她推到牆壁前,抓著她的衣領,紅著眼睛,猶如一隻發狂的惡魔,「擔心她?你如果真的擔心她,以前就不會那麼對她,她還是個孩子,為什麼就不能讓著她點?你知道她有多可憐嗎?她從小就不能跟正常人一樣,又蹦又跳哭哭鬧鬧,她甚至連獨自外出的權利都沒有,別人的世界是那麼大那麼廣,而她的世界,就是一個小小的穆家,穆家的人,就是她世界裡所有的人,她都這麼可憐了,為什麼不能對她遷就一點,呵護一點?為什麼?」
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悲憤又衝動,痛苦又茫然,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兒,任性的發洩著自己的情緒。
「為什麼要衝我發火?」
犯錯的人不是他嗎,不是他跟別的女人摟在一起嗎?為什麼好像她錯了一樣,被他大聲的呵斥,大聲的埋怨?
「因為你笨,你心胸狹窄,你是庸俗而又愚蠢的女人。」穆易辰的英俊的面容,猙獰的如同如地獄走出來的撒旦,嗜血又可怕。
「對,是我笨,我蠢,因為我笨我蠢才會嫁給你,才會被你耍的團團轉。」沐雨晴甩開他的手,衝著他大吼。
她委屈極了,心繫穆妍的安危跟他的心情,才帶病平跑過來看一看,沒想到撞見自己的丈夫跟別的女人摟在一起,還莫名其妙的被做錯事的男人狠狠的罵一頓。
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流了下來,她雙手握拳,重重的推了穆易辰,大吼,「穆易辰,你混蛋!」
說著,就哭著跑開了。
高大挺拔的身子好像動了動,穆易辰閉了閉眼,一拳打在對面的牆壁上,瘆人的鮮血順著他的拳頭流了下來,他低垂著頭,像是一隻打敗仗的將軍,頹喪又挫敗。
葉翩然輕輕搖了搖頭,走上前,掏出幾張紙帕,幫他把拳頭上的鮮血清理乾淨,最後用幾張紙巾捂了傷口,緩緩的說:「你心裡有氣,不應該朝她發洩,看得出,她是一個單純的女人,她好像誤會什麼了,你去解釋一下吧。」
彎曲的身體直了直,穆易辰把捂著傷口的紙巾拿下來,扔進垃圾桶,恢復慣有的冷漠與淡然,「不必!」他說。
葉翩然輕輕的歎了口氣,唇角劃過一絲苦澀的笑,「這麼多年,你的脾氣一點都沒變。」
「我就是我,為什麼要變?」疏冷的口氣是隱隱的不耐。
葉翩然一點也不跟他計較,微微笑,「怎麼?因為擔心妍妍,心裡著急心裡氣,連我也要牽扯再內,成你的發洩桶?」
凜然的神色緩了緩,穆易辰看身邊的女人一眼,「不敢!」
「呵呵,在這裡有你穆易辰不敢的嗎?」葉翩然笑著說,口氣有幾分揶揄,見穆易辰冷著臉不說話,「好了,別生氣了,醫生說會盡力,就一定會盡力,你著急也不是辦法,來,去治療室包紮一下傷口,你也不想妍妍一出手術室就看見你受傷的樣子吧?」
穆易辰看她一眼,沒有說話,逕直推開玻璃門,朝著治療室走了過去。
沐雨晴一路哭著跑下手術樓,路過藥房門口的時候,迎面碰上了何翊,她想裝著沒看見他,直接跑過去,卻被何翊逮了正著。
「阿晴,你怎麼了?怎麼會哭?」
何翊提著大包小包,都是一些日常用品,好像剛採購回來。
沐雨晴吸了一下鼻子,甕聲甕氣的說:「沒什麼?」
「沒什麼會把眼睛哭的這麼紅?」何翊頓了頓,接著說:「是不是跟穆易辰吵架了?」
沉默,有時候就代表默認,何翊輕輕的歎口氣,把她拉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妍妍動手術,他最近心情很不好,希望你能多擔待他一點。」
他心情不好,就跟別的女人穿情侶衫,跟別的女人抱在一起嗎?
「妍妍的手術成功幾率有多大?」不想跟/何翊討論穆易辰,她轉折了話題。
何翊又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無奈又無力的說:「一半對一半吧,不是很有希望。」
啊?沐雨晴小小的驚了一下,以為多家醫院的頂級醫師會診,勝算會大一點,沒想到才百分之五十,想起穆妍那麼年輕漂亮的女人,卻要經受這麼大的挑戰,她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因為是先天性的,手術比較複雜。」說起穆妍的手術,何翊變得憂愁又傷感,「以前不知道她有先天性心臟病,覺得她既刁蠻又任性,動不動就擺大小姐脾氣,當我知道她從小就心臟有問題,從小不能正常生活時,心裡竟開始自責,她雖然刁蠻又任性,脾氣也不好,是她從小的生活環境造成的,不是她一個人的錯,況且她本質不壞,很善良,是我不好,沒有及時發現她的優點,在她健康的時候沒有好好的陪陪她。」
說到這裡,何翊又是一聲輕輕的歎息,「現在我只乞求手術你能成功,她能快點好起來。」
「你愛上她了!」沐雨晴看著他憂傷失落的樣子,突然說。
何翊微微一愣,隨即苦澀的笑了笑,「也許是吧,我也不敢確定,她現在躺在手術室裡,我自己都弄不清楚,對她是愛,還是同情。」、沐雨晴紅著眼睛笑了笑,是愛還是同情
情,只有他們兩個人心裡最清楚。
「你趕緊上去吧,待會兒妍妍出來看不見你,又該難過了。」
「嗯!」
何翊剛想轉身上樓,忽地對她說:「阿晴,穆易辰最近心情不好,剛才因為穆妍手術的問題,跟院長大吵了一架,他一直把穆妍的病,歸咎是自己的錯,充滿了自責,這幾日他幾乎都沒睡過覺,如果他有什麼地方做錯了,看在穆妍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