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一聲充滿憤怒的爆吼,從小七的身後傳過來,轉身一看,全身一抖,不該出現的人怎麼往往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何翊路過她的身邊,她很想伸手拽住他,告訴他,你現在已經不是阿晴的男朋友,不要在她跟他愛人你濃我濃的時候打擾她,可,手指剛觸到他的衣角,只感覺一陣勁風從身邊吹過,何翊像是一隻敏捷的豹子一樣衝了過去。
小七暗叫一聲大事不好,大哥要吃虧!
說時遲,那時快,何翊衝到穆易辰的面前,拽過來他,抬起緊握的手臂,就要往他英俊帥氣的臉上打,可,沒有想像中,帥哥被打,轟然倒地的聲音。
在何翊的拳頭離穆易辰的俊臉不到十厘米的時候,他的憤然揚起的手臂,狠狠的抓住了何翊的拳頭,剛剛溫柔下來的唇角,瞬間凝成冷硬的弧度,碧潭般的眼睛,散發出銳利的光芒,「誰讓你過來的?」冷冷的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
咬著牙齒,眼睛裡充滿恨意的何翊,想要把拳頭從他的掌心抽出,用了蠻力,只是徒然,「誰讓你親她的?」
話音落下之時,一向溫潤的眼睛,煞然紅了,那是他愛了四年,守護了四年的阿晴啊,他那麼愛她,珍惜她,怎麼能容忍別的男人對她動手動腳?
「她是我太太!」
一字一字,緩緩的,堅定的,對外宣誓著主權!
她是我的太太,我的女人,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也沒資格來管。穆總裁一向霸道慣了,只要是自己喜歡的東西,甭管是誰的,甭管價值是多少,他都會用自己的手段搶來,就更別說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屬於自己的東西,就是親手毀掉,也絕不會拱手讓給別人,這是他的驕傲,他的原則!
「不,她是我的!」
何翊瘋狂的吶喊,好像要把心裡的痛苦,鬱悶,悲傷統統都喊出來。
緊抿的唇角,微微的翹起,揚起一個嘲諷的笑,穆易辰後退一步,與何翊拉開距離,然後抓了抵在牆角,垂著頭一言不發的沐雨晴,冷冷的說:「告訴他,你是誰的女人?你晚上躺在誰的身邊睡覺?」
旁觀的小七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穆易辰,這麼暴力,這麼……黃,不過,好男人氣概,好有型哦,帥哥就是帥哥,連生氣時說出的話,也是酷酷的,惹人遐想。
沐雨晴緩緩的抬頭,淡然的目光在穆易辰跟何翊的身上掃了一眼,掙開穆易辰的手,冷冷的說:「我就是我,我不屬於任何人!」
「阿晴阿晴,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好好珍惜你,叔叔阿姨不是來了嗎?他們在哪裡,我要向他們揭穿這個男人的真面目。」
說著,何翊雙手攀上沐雨晴的肩膀,緊緊的握住,指甲陷進沐雨晴肩膀的細肉裡,西掐的她生疼。
冷寒的目光盯著何翊的上手,穆易辰臉上的表情陰沉不定。
沐雨晴閉了閉眼,忽地睜開,神色帶了幾分疲憊,聲音低沉暗啞,「何翊,見過摔碎又被重新粘好的花瓶嗎?花瓶粘貼的再好,也已經有了裂痕,也已經不是當初完好如初的樣子,就像我跟你的關係,你離婚,我離婚,我們重新在一起。可,重新在一起,就真的能回到從前嗎?我跟別的男人同床共枕了幾日,你真的可以釋然嗎?我做不到,在你跟其他女人有染之後,我還能愛你如初,何翊,我真的做不到!」
緊握在她肩膀上的手,漸漸的鬆弛,一點一點,無奈,無力又恐懼!
回不到從前了,她已嫁,他已娶,雖都是迫於無奈,可事實就是事實,發生就發生了,沐雨晴在跟其他男人有什麼之後,他何翊真的可以無所謂嗎?答案是,不能!
他的女人,只能屬於他自己,不管身體,還是心!
何翊清楚的明白了,在得知他為了錢跟其他女人上床之後,她的反應那麼激烈。原來,被人背叛的滋味,是這麼,痛苦!
完好的心,像是一刀刀被凌遲,一點一點,蝕骨連心,血肉模糊!
他端詳著她的臉,她可真好看,明眸皓齒,華美端莊,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看,可,她的好看,卻不是給他看的,他的美麗可愛的阿晴,已經被他親手埋在記憶,一去不復返。
「阿……」他顫抖著嘴唇,想要再叫一次她的名字,可是那兩個被喚過無數次的字,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沐雨晴突地背過身體,微揚了頭,淡淡的說:「你走吧!」
是不是失去了才知道可貴,是不是不擁有,才看能看出對方的可貴,溫潤的眸子裡寫滿了悲傷,瘦弱的脊背,帶著幾分淒涼的絕決,兩個曾經發誓要生死相偎兩個人,到頭來,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你要幸福!」
咬著模糊不清的字音,努力說出最後一句祝福的話,何翊踉蹌的轉身,搖搖晃晃的向著來時的路走去。
無比熟悉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沐雨晴緩緩的回頭,清麗秀氣的小臉,掛滿了淚水,「再見,何翊,你也要幸福!」她在心裡默念。
「幼稚!」緊抿的嘴角,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清冷的眼睛,蔑視了掃了一眼流淚的女人,大步向前,向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身子順著微涼的牆壁緩緩下滑,小七趕忙上前扶住她,「阿晴,你沒事吧?」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努力看清楚身邊的人,眼淚流進嘴裡,是苦澀的味道,「小七,我是不是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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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替她抹去眼角的淚,「怎麼會傻?嫁的這麼好,連我也開始妒忌你了。」
唇角劃過一絲苦笑,想起父母跟親戚都還在,藉著小七的胳膊努力站起來,胡亂的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強裝著笑意說,「走,跟我看看去爸媽吧,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住慣酒店!」
她生活一團糟,感情更是一團糟,但現在都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應付好父母,不能讓他們為她再操心,一切,都等父母跟親戚們走的時候再說吧。
說不能讓父母操心,她果然沒讓父母操心,等再次見到父母以及眾位親戚的時候,她挽著穆易辰的手臂,略施粉黛,巧笑嫣然,怎麼看,怎麼都是幸福美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