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的日子雖然平靜中帶著甜蜜,可再甜蜜的日子也會過膩的,何況木槿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無所事事呢。
而她向來就是個好動的人,整天在醫院裡,頂天了就是去樓下小花園散散步,這都還得石巖的批准,甚至是石巖陪著她才能去。
「你一個人不能隨便行動,」這是石巖給她定下的規矩:「走哪裡都得叫上我,我是你是隨從加保鏢。」
「如果我非要自己行動呢?」木槿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不屑的問了句:「那是不是就後果自負?」
石巖從頭到腳的把她打量一番,然後非常嚴肅的道:「安木槿,你倒是想後果自負,可關鍵是,真有個什麼事兒發生了,那後果你負得起嗎?祧」
她當即就不吱聲了,她自己的情況她多少也瞭解一點,雖然說這些個日子來,她一直都好好的,可腦部那顆小黃豆一直都存在她還是知道的。
「要不,我們再照個ct,看看腦部裡的那顆小黃豆化了沒有,」木槿小心翼翼的提議著。
說實在的,她雖然表面上裝著不在乎,可隨著孕期的逐漸加大,她心裡也還是免不了隱隱約約會擔心,因為這不僅僅是關係著她自己的生命,同時也關係著肚子裡兩個孩子的生命灰。
「你現在是孕婦,怎麼照ct啊?」石巖白了她一眼,「不知道ct的輻射有多厲害啊?你是成人你不怕,肚子裡兩個寶寶恐怕承受不起吧?」
「」
木槿當即無語了,她這是急糊塗了。
是啊,她這懷孕都25周了,這個時候去照ct,萬一那副作用來得快,即刻就讓她流產了呢?
想到25周了,她猛地興奮起來,不由得拉著石巖的手臂搖晃著:「老公,我都過了25周了誒。」
某男側目看著她,漫不經心的嗯了句:「我知道,怎麼了?25周要紀念一下嗎?」
嘴上漫不經心,心裡卻是猛的一跳,他有多久沒聽見她叫老公了?
平日裡她不是叫石巖就是叫臭石頭的。
老公兩個字,多動聽啊,他真希望她以後每天都叫他老公。
「去,」木槿放開他的手臂,沒好氣的說:「當然值得慶祝了,新生兒科的專家不是說了嗎,過了26周生下來就能夠」
「你的意思等過了26周就把那兩東西給提前取出來?」石巖迅速的截斷她的話,深邃的眸光閃爍著,那眼眸裡儘是笑意。
「誰說過了26周就取出來的?」某女終於是暴怒了,忍不住雙手叉腰睜大眼睛瞪著某個男人:「我要懷三年零六個月!」
「」
某男直接無語了,等某女氣息平靜了,甚至靠在床背上啃蘋果了才漫不經意的說了句:「據說我國古代的哪吒才是被他母親懷了三年零六個月出生的,人家生下來就腳踏風火輪,如果你也懷三年零六個月才把兩小東西生下來,那估計就是生兩哪吒了,到時四個風火輪還不得把這醫院給燒了,你確定,那代價你賠償得起?」
「」
25周過去了,26周也過去了,時間悄悄的滑走,一切都非常的平靜,想像中的事情也並沒有發生,木槿就連頭暈都沒有過。
「喂,石巖,你怎麼還不回濱城去啊?」一天午後,某女躺在沙發上實在無聊,忍不住朝正盯著電腦的某男低吼了一聲:「你整天呆在這裡,小心你的公司倒閉了。」
「倒閉?」石巖頭也沒回的繼續處理在電子文件,漫不經心的問了句:「誰說的啊?」
「我說的啊。」木槿理直氣壯的開口:「難不成這房間裡還有第三個人麼?即使有,現在也還不會說話不是?」
「烏鴉嘴,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誰烏鴉嘴啊?」木槿當即一瞪眼。
「我烏鴉嘴,」石巖不想和她就這個問題起爭執,即刻就自個兒承認了算。
丹麥的冬天白天特別的短,黑夜特別的漫長,上午九點多天才亮,下午四點鐘天又黑了。
所以木槿最近幾天情緒越來越不好,因為她想要散步,可白天的時間那麼短,而外邊又冷,他連著三天沒有帶她下樓了。
「石巖,你還是趕緊回濱城去吧,」木槿又換著方式開口:「我這兒根本沒事,每天白天的時間都這麼短,整天都在睡覺,睡覺能有個什麼事兒呢?」
「我不可能丟下你們母子三人不管的,」某個一直埋頭處理電子文件的男人終於回轉身來,起身來到她身邊,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啊木,我既然答應你冒險生寶寶,那麼我必須陪在你身邊,不能讓你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木槿知道石巖這人向來言出必行,他既然這樣說了,那他肯定會這樣做的,所以她要勸他一個人離開這裡,幾乎不太可能。
不,是根本就不可能。
「那要不我們倆一起回去?」木槿試探著的開口:「你看,丹麥雖然好,可這到底是冬天啊,何況馬上就過年了,我們回濱城去過春節好不好?」
「不好,」石巖當即就否定了她的提議,然後伸出手臂把她擁抱在懷裡,下顎放在她肩頭,薄唇在她耳邊吐著熱熱的氣息。
「啊木,你現在的情況肯定不能坐飛機,那太危險了,而丹麥距離濱城那般的遙遠,除了飛機就沒有別的交通工具了。」
「再說了,即使真的還有什麼別的交通工具,你認為你還能去坐麼?」
「這幾天之所以沒有帶你下樓去散步了,一個是室外的溫度的確是太低了,因為前幾天下了一場雪,另外一個就是你已經步入27周了,你肚子的負荷越來越大,醫生說最好讓你不要隨便走動,哪怕是下樓梯也不成。」
「可我想回濱城了,」木槿說這話時,鼻子也酸酸的,眼眶刺刺的,聲音有些哽咽著:「濱城這個時候還春暖花開著呢,白天和夜晚的時間也差不多,氣候也好,房間裡連暖氣都不用開,進門和出門用不著換衣服」
木槿是真的想家了,她以前在英國留學那幾年都沒有這般的想過家,或許是因為整天太閒的緣故,她現在想家想得特別的厲害。
「要不我讓媽過來陪你?」石巖小心翼翼的提議著。而他嘴裡的媽,其實是指木槿的母親邵敏之。
「不要,」木槿當即就回絕了:「我媽那人現在喜歡跳廣場舞,愛熱鬧,讓她來這裡,人生地不熟,整天關在房間裡,她不憋壞才怪。」
「再說了,等她辦好簽證來這裡,我估計孩子都生下來了呢。」
「那沒辦法,」石巖聳聳肩,有些無奈的看著她:「那我們倆還是就呆在這裡吧,你這都27周了,即使你能懷孕到三十二三周生,也就只有五六周的時間了不是?」
「可生下來也總不能馬上就回國去吧?」木槿白了他一眼。
「當然不能馬上回去了,」石巖一本正經的回答著,然後又笑著耐心的給她解釋著:「可這生了孩子你在哪都一樣,坐月嘛,不管你是在哥本哈根還是在濱城,不都得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難不成坐月的人還去鳥語花香的地方散步?」
「」
這倒也是,木槿終於不再和他討論回國的事情了,既然只有五六周了,那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哥本哈根的豪華病房裡比較好。
只是,丹麥的黑夜如此漫長,白天又如此的短暫,以至於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睡覺有什麼不好?」石巖這樣安慰著她:「以前柏林的腦科專家讓你不要劇烈運動?而你睡覺是完全沒有運動,這對於你和孩子,都將是最安全的。」
「」
木槿對某石頭的話再次無語了。
人家專家說不要劇烈運動,可沒有說她不能運動啊,如果她整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睡覺中度過,那豈不是和豬差不多了?
「我以後生下來的寶寶估計是豬寶寶,」木槿自言自語的嘀咕著:「我整天帶他們倆睡大覺呢,以後他們倆估計除了睡覺什麼都不會了。」
石巖聽了她這嘀咕著的話不由得就笑,輕聲的對她說:「得,誰家的孩子剛生下來不是以睡覺為主啊?你以為人人都生哪吒呢?」
「何況我們倆的寶寶注定要早產,而早產的孩子必定是要放保溫箱的,你見保溫箱裡哪個孩子不是以睡覺為主的?」
「」
好吧,這塊臭石頭不肯帶她離開這哥本哈根,所以無論她抱怨什麼,他能說出這地方好來,哪怕這地方的冬天其實遠沒有那麼好。
也好在有石巖在這裡,以至於這般漫長的黑夜才不會顯得那麼難熬,因為晚上的時候,他一般都會守在她的床邊,給她讀安徒生的童話。
安徒生的童話她都看完了,可她看的時候沒有讀出來,所以她靠在床上就對石巖說:「石頭,給你的兒子閨女讀童話吧,讓他們知道他們這會兒是在童話的故鄉呢。」
於是,某五好丈夫即刻就拿了安徒生童話集過來,翻到昨晚讀過的地方,繼續著今天的童話故事。
當然,五好模範丈夫不光是給肚子裡的寶寶讀童話故事,同時也還每天精心研究孕婦書籍,關於孕婦多少周應該注意的事項,他遠比孕婦要清楚得多。
而孕婦的飲食也是重中之重,雖然丹麥白天的時間太少,可他依然按照嚴格的一日三正餐一宵夜的制度給她做飯菜,從來不以天亮或者天黑來實行早中晚三餐。
有道是心寬體胖,何況還是孕婦,而且還是沒有機會,或者也可以說是不能運動的孕婦,天天這樣不計後果的吃著,她的身體要不長成圓鼓鼓的,跟西遊記裡的豬八戒差不多才怪。
好在是住在醫院的病房裡,倒是為木槿省下了不少的孕婦服裝,她其實只需要問護士要加大號的病服就可以了。
隨著孕期加大,產檢也就越來越頻繁了,婦產科醫生知道她的情況後,幾乎每天都要到她病房裡來詢問她的情況,然後叮囑她多休息走路盡量慢點什麼的。
而量體溫,量血壓,聽胎心這些事項更是每天早中晚的必修課,從來不曾斷過,醫生護士外加石巖,對她都是特別的緊張。
「我都快成國寶級的了,」木槿笑著對石巖說:「你們是不是緊張過頭了?我現在什麼情況都沒有,正常得很,唯一有的就是腳開始腫了,貌似,這和腦子裡那顆小黃豆沒多大關係吧?」
石巖忍不住就瞪她,他能不緊張嗎?
她腦子裡那顆小黃豆,無異於就是定時炸彈,誰知道什麼時候就發作了?
木槿的腿腳是三十周後開始逐漸的浮腫的,婦產科醫生說這是正常現象,一般孕婦都會有這種情況,建議她多泡泡熱水腳就可以了。
三十周過去了,三十一周也過去了,三十二周也來臨了,石巖每天幾乎都是把心提到嗓子邊過著的,晚上他也幾乎不敢怎麼睡著。
「啊木,這都三十二周了我們,把孩子提前生了吧?」石巖小心翼翼的望著木槿,猶豫著把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
其實過了三十周時他就和腦科專家聯繫過,甚至是詳談過,腦科專家說三十周以上的寶寶完全可以提前取出來了,放保溫箱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於是他就曾旁敲側擊的給她提過,沒想到被她一口給拒絕了,她說她現在好好的,頭不暈也不痛,沒什麼不妥的地方,為什麼不能讓孩子在她肚子裡再呆兩周啊?
於是,他又依從了她,每天提心吊膽的陪著她,以前是每過一周他都暗自鬆口氣,要做一個記號。
可三十周後,他是每過一天他都會暗自鬆口氣,然後在孕婦日記本上做個記號,寫著,倆寶寶又和媽媽共同度過了快樂的一天。
孕婦日記是木槿提議寫的,當然他也沒有反對,因為兩個處在病房裡的人,整天空閒的時間又太多,而能做的事情又太少,不看書寫日記做什麼?
木槿聽石巖說把孩子提前取出來,當即就不高興了,忍不住反駁著他:「臭石頭,你就總想寶寶提前生下來是不是?看你那齷齪的思想?為了寶寶,你就不能多忍幾天麼?」
「我想讓寶寶提前生下來是為了你和寶寶的安全作想,」他義正言辭的反駁著她的話,隨即又曖昧的問了句:「我們倆究竟誰的思想更齷齪?我只不過是讓你提前生寶寶,可你居然能想到那個地方去。」
木槿忍不住就瞪他,然後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表情看著他:「不行,三十二周雖然也可以提前生了,但是孩子在肚子裡不是比在保溫箱裡更好?我現在什麼事兒都沒有,當然要繼續懷著寶寶了,等他們自己來敲門出來時才生他們。」
「什麼?」石巖大吃一驚,忍不住驚呼出聲:「安木槿,你的意思是要懷到足月?」
「如果能懷到足月當然更好,」木槿一本正經的回答,隨即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實在懷不到足月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是不會提前把他們取出來的,總之,一定要他們自己來敲門要求出來了才生他們倆。」
石巖拿木槿沒辦法,這女人執拗起來就是一根筋,她認準一個方向朝前走,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她來,何況他還不是牛。
於是,他又去跟婦產科醫生商量,把木槿的情況再次重申一遍,然後要求婦產科醫生安排護士隨時守著她,同時手術室隨時準備好,負責接生的婦產科專家24小時都必須在崗位,因為誰也不知道安木槿究竟什麼時候會提前生產。
木槿的情況醫院當然非常的重視,腦科專家也曾過來和婦產科醫生會診過,在婦產科專家這邊做好接生準備的同時,那邊腦科專家也做好了搶救大人的措施。
自三十二周開始,守在木槿病房的人就不止石巖一個了,而增加了一個特別護,這個護士一般兩三個小時進來查詢一次,一旦她出現什麼異常情況,即刻會通知手術,然後會在十分鐘之內進入剖腹產手術。
相比較於醫生護士和石巖的高度警備狀態,木槿倒是要輕鬆多了,她覺得自己沒事,除了因為肚子太大走路都看不見自己的腳尖要石巖攙扶走之外,其它的一丁點兒事都沒有。
三十二周悄悄的過去了,三十三周也過去了,三十四在眾人的提心吊膽中滑過
三十七周終於來臨了,原本緊張的醫生和護士都暗自鬆了口氣,因為木槿已經安全的進入了待產期了,而這個時候生下來的孩子,其實就算是足月的了。
醫生護士石巖暗自鬆了口氣不緊張了,木槿自己到時緊張起來了,她拉著石巖緊張的問:「萬一寶寶晚上來敲門怎麼辦?」
「還有,孩子的衣服什麼的你都買好了沒有?」
「對了,尿不濕你買了嗎?還有待產包什麼的?」
「還有還有,奶粉奶瓶呢?」
木槿的緊張倒是讓石巖好笑起來,他趕緊安慰著她:「放心吧,這醫院什麼都有,待產包什麼的醫院自然會提供,孩子剛生下來醫院也有衣服給他們穿的,而且我在網上買了一堆的嬰兒衣服用品回來,都已經交給護工洗好消毒過了,奶瓶醫院商場裡就有,寶寶生下來去買都來得及的,奶粉醫院有提供的,寶寶什麼都不缺的。」
木槿肚子裡的寶寶是在她懷孕三十八周來敲門的。
那是早上的七點多,天還沒有亮,趴在木槿床邊的石巖突然被木槿用手給拉醒了。
「石頭,我褲子拉濕了,」木槿說這話時一臉的尷尬,她這麼大人了還尿濕褲子,真夠丟人的。
「啊?」石巖也沒想到,迅速的起身,一邊幫她找褲子一邊還責備著她:「真是的,你想上廁所也不知道叫我?」
「我沒來得及,」木槿依然一臉的窘迫,肚子太大,坐不起來,只能躺著把身上濕了的褲子脫下來,然後任由石巖幫她把褲子給穿上去。
「是不是孕期太大壓著膀胱了?」石巖幫她把褲子穿上,正用手拉過被子來要給她蓋上——
「我我又拉濕了,」木槿的臉越發的囧,望著石巖,哭笑不得的開口:「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尿,它說出來就出來了,我控制不住。」
「這」石巖看著她那剛剛穿上還不到兩分鐘又濕了的褲子,想了想說:「我讓醫生來幫你看看吧,昨晚好像沒吃什麼利尿的東西啊?」
「該不會是腦子裡的小黃豆在作怪?」木槿想了想對石巖說。
「小黃豆會影響到膀胱嗎?」石巖看了木槿一眼,有些不確定的道:「那,我先找婦產科醫生,然後再找腦科專家吧。」
石巖說完這話,即刻又到衣櫃裡給木槿找了大大的褲子出來給她穿上,等把她弄好,這才按了呼叫器。
護士在三分鐘之內趕到,進來就著急的問了句:「怎麼了?有什麼情況嗎?」
「她尿濕褲子了,」石巖略微有些尷尬的給這名護士姐姐介紹著:「才不到十分鐘的樣子,就尿濕兩次了。」
「我看看,」護士說話間掀起木槿的被子,一把拉開她的褲子檢查了一下,隨即瞪了石巖一眼道:「你這丈夫怎麼當的?這種情況還不第一時間通知我們?這是羊水破了,孩子馬上要生了,趕緊送手術室」
「」
木槿在的情況其實是可以順產的,因為羊水破了,子宮也在逐漸的打開,而且兩個孩子的胎位也非常的正,完全適合順產的條件。
如果是別的孕婦,這樣的情況肯定會選擇順產,當然,醫生也會建議孕婦順產的。
可木槿不行,她的情況太特殊了,而順產免不了要使很大的勁,這也是婦產科專家和腦科專家都不願意她去冒險的。
這一次,木槿倒是很聽話,當石巖在剖腹產手術單上簽名時她沒有再反對了,而是乖乖的躺在床上,任由護士把她推進了手術室。
她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把孩子給懷到足月了,就算是不能順產,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該冒的險她都冒了,現在最後一步,那危險她卻是不會再去冒了,她希望孩子平安無事的生下來,她同樣也希望自己平安無事的活下去。
我要跟兩個寶寶和石巖生活在一起,我們一家四口要回到濱城去,要回到那個小青瓦的石板房去住,那是他們的家。
她要帶著兩個孩子回家!
木槿被送進手術室去了,石巖一個人在手術室門外坐立不安的走來走去,著急的神色清晰可見。
木槿很堅強他知道,很勇敢他也知道,可現在這一步,不是堅強和勇敢的問題,因為她要做剖腹產手術。
她腦部的那顆小黃豆,不知道會不會在她做手術的時候就醒過來,或者,那顆小黃豆早就醒過來了,只不過她一直沒有察覺到而已。
如果小黃豆早就醒過來了,那麼,這個時候做手術,會不會加劇那小黃豆的惡化?
如果真的是這樣、
「哇哇哇」手術室裡傳來新生兒嘹亮的哭聲,而這聲音就恰好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木槿生了,這是他的第一反應,他甚至有股衝動,想要即刻衝進手術室裡去,想要看看她現在的樣子,想要看看她好不好?
當然,最終他沒有這樣做,只是雙手死死的抓住手術室的門檻,聽著裡面此起彼伏的嬰兒哭聲,最終激動得在手術室門框前蹲了下來。
他用手摀住臉,眼淚還是從指縫裡滑落了下來
她的孩子,他的孩子,他們倆的孩子,終於是——
生下來了!
「kelly的家屬,」手術室的門被拉開,走出來倆懷裡抱著剛剛出生的嬰兒的護士,看見蹲在地上的石巖,倆護士都忍不住奇怪的盯著他。
見他沒有反應,護士不由得又喊了一聲:「kelly的家屬,你夫人生了,雙胞胎,一男孩一女孩。」
石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護士在喊他,他平日裡和木槿都是說中文的,以至於他把木槿的英文名kelly都忘記了。
「哦,」他趕緊站起來,匆忙中用衣袖臉上的眼淚擦掉,然後才趕緊的問:「kelly怎樣了?她現在好嗎?她腦部裡那顆小黃豆沒發作吧?她不需要什麼搶救吧?」
「」
倆護士有些無語了,一般剛當爸爸的人最關心的第一句不都是問我的孩子怎麼樣嗎?更有甚至是直接上來抱孩子。
而這位主兒,開口閉口問的都是孩子的母親,好似沒看見她們倆懷裡抱著的孩子一般。
「kelly很好,醫生正在幫她縫針,她因為打了麻藥此時在沉睡,整個生孩子的過程非常的順利,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一護士懷裡抱著孩子,不過還是非常耐心的回答著石巖的問題。
石巖這才笑了,只不過眼眶依然還濕潤著,他伸手接過護士懷裡的寶寶,看著閉上眼睛不看他的孩子,想也沒想,揚起手就在孩子屁股上象徵性的拍了一巴掌。
「你兩個折磨人的小東西,」石巖嘴裡罵著自己的孩子,臉上卻帶著哭泣後的笑容。
倆護士更加的無語了,這世界太大,果然是無奇不有,這在手術室門口打剛生下來的寶寶的爸爸,的確是十分少見,即使她們當護士的,也很難見到一個。
石巖當然不知道這倆護士心裡對自己的腹誹,一手抱著一個孩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臉上的笑容一直不停,跟個傻子似的。
「你就是個傻子,」木槿醒來後對趴在自己床邊的男人說:「孩子在睡覺,我也在睡覺,你完全可以在這個時候趁機打盹一下啊?一直睜著眼睛坐這裡,你是鐵打的?」
石巖就樂呵呵的笑,用毛巾擦拭著她那額頭上隱隱約約的汗珠,低聲的解釋著:「我興奮,太興奮了,這不,過於興奮的人哪裡睡得著?」
「」
當然,石巖心裡的話沒有說出來,她在睡覺,孩子也在睡覺,這個時候他肯定不能睡,他要守護著她們,讓她們母子三人睡得更加的安穩。
最重要的是,他希望她們睡醒後睜開眼第一眼就能看見他,她們需要什麼,他能及時的為她們服務,再沒有比照顧他們母子三人更重要的事情了。
「是不是應該給濱城打電/話報喜了?」木槿小心翼翼的提醒著某個還沉浸在初為人父的喜悅和興奮中的男人。
「的確是該報喜了,」石巖點點頭,隨即又看著她說:「可我想等你照了腦部ct再打」
「我照腦部ct跟報喜有直接關聯嗎?」木槿直接搶斷他的話,然後沒好氣的說:「我孩子已經生下來了,而我並沒有什麼不妥,這就說明,腦子裡那顆小黃豆,估計也就還是在安靜的睡覺,那就讓它繼續安靜的睡覺好了。」
「」
貌似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只不過在沒有照腦部ct之前,他還是不能百分百的放心,畢竟木槿是冒險生的孩子。
木槿的腦部ct是三天後照的,石巖親自把她送到ct室裡,他比她還要緊張,在等待她拍攝ct的過程中,他整個人手心裡全都是汗水。
ct結果下午就出來了,石巖拿著這片子左看右看也沒看懂,而下面的字是英文,翻譯過來好像是說木槿的頭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不明物之類的。
他怕自己給弄錯了,還是即刻拿了這片子去找腦科專家,然後腦科專家看了片子也非常震驚,忍不住看著她問:「你太太懷孕前照頭部ct了嗎?那個時候她腦部裡的小腫瘤還在不在啊?」
「不知道啊,沒有照ct,當時都沒想到要讓她懷孕」石巖把木槿的情況又從頭到尾如實的給這腦科專家講述了一遍。
「現在的情況是,她腦部的小腫瘤已經不見了,」腦科專家笑著對石巖說:「恭喜你,不管這小腫瘤是在她懷孕前消失的還是在她懷孕後消失的,總之,她現在平安無事了,你也不用再擔心了。」
「謝謝」
「什麼,你說我腦子裡那顆腫瘤不見了?」木槿睜大眼睛瞪著石巖:「是不是這醫院的ct壞了?還是,那專家沒有把片子貼到燈箱上看啊?」
「」
石巖對木槿的猜測無語至極,ct能壞麼?每天那麼多人照ct,輪到她就壞了?等她照了後那ct又自然就好了?
還有腦科專家,既然被稱之為專家,那就是權威的象徵,連他們這種外行都知道片子要貼到燈箱上看,人家專家不懂?
她說話用不用動腦子的?
「是誰在編我們倆的故事?」石巖皺著眉頭問:「怎麼會給你編出一個腦部有腫瘤來?把我給嚇得,這都老了十歲不止,害的你還離家出走甚至要跟我離婚。」
「胡楊,」木槿悶悶的開口,「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虐死人不負責的後媽,她不把我們倆折騰一番,那丫心裡就是不爽,她就見不得人好。」
「那我們的故事不讓她來編了,」石巖大手一揮,豪情萬丈的說:「我覺得我們的故事還是我們自己來編的好。」
「那行,我們就把那丫給直接架空了算,」木槿當即就高興起來,一下子跳到石巖的身上,雙手掛在他的脖頸興奮的道:「老公,你我肚子好痛」
「啊,」石巖雙手托住正往下掉的女人,臉色嚇得比她還要蒼白,驚慌失措的喊著:「啊木,你剖腹產才三天,怎麼能直接從床上跳到我身上來呢?你應該在床上躺著才是啊。」
「哦,」木槿忍著痛,等石巖把她放到床上,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檢查傷口,這才一邊用紙巾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吁噓著:「剛剛是誰讓我跳起來的?」
「好像」石巖用手撓撓頭,略微有些尷尬的道:「好像是你自己,我們的故事不是我們自己在編了嗎?跟那虐死人不負責的後媽無關。」
「對對對,」木槿點著頭,等那痛逐漸的消失了才又說:「我這剛執筆還不怎麼會寫,後面我們全寫甜蜜的,寫我們倆幸福天天短,恩愛萬年長。」
「好!」石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他現在是十足的妻奴,老婆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天下幸福的日子都大同小異,無外乎男人寵著女人,女人愛著男人,倆人彼此相親相愛,連架也不會吵,因為總一個人會遷就著另外一個人。
石巖和木槿現在的生活就是這樣,木槿說什麼是對的,石巖即刻就說嗯,那的確是不錯的。
木槿如果說好吃不過中國菜,石巖一定會說,天下美食在中國。
木槿如果說天上的月亮是方的,石巖——
石巖當然不會附和著她說那月亮的確是方的,不過他會說,嗯,看上去好像是有點菱角
這樣甜蜜的日子,木槿開始幾天還過得有滋有味,可才過了一個星期,她完全可以自由行動時,卻已經膩味了。
「喂,胡楊,你趕緊出來編我和石巖的故事,」木槿對著空中某個地方喊著:「胡楊,你趕緊出來啊,我再也不要自己編故事了,我快要甜膩死了。」
只可惜,空中沒有回應,那虐死人不負責的後媽,趁被這石頭和木頭架空的機會,早偷偷跑到爪哇國看童話故事去了。
木槿沒有辦法,只能繼續編自己和石巖的故事,可她卻不再編那甜蜜得膩味的故事了,於是——
「石頭,我們來給倆孩子取名字好不好?」木槿抱著女兒哺乳的同時問正在給兒子沖奶的男人。
木槿原本是有母乳的,可她這兩個孩子食量很大,所以她的母乳根本就供應不上兩個孩子,於是就不得不添加奶粉做補充。
「好啊,你想給倆孩子取什麼名字?」石巖即刻來了興趣。
「我覺得叫女孩叫石安然,男孩叫石無恙,」木槿笑著對石巖說:「安然無恙嘛,你覺得怎麼樣?這名字取得好吧?」
「好是好,」石巖想了想說:「只是不夠響亮。」
「那你給取個好聽的名字,」木槿白了他一眼,還敢嫌棄她取的名字。
「我覺得男孩叫石呼風,女孩叫喚雨比較好,」石巖得意的看著木槿說:「呼風喚雨,又響亮又好聽還夠威風的。」
「好,那就叫石呼風石喚雨好了,」木槿當即就投了贊同票,覺得石巖到底還是比她的文科學得好,看看,這名字取的多新穎。
對於兩個理科生給自己龍鳳胎取的名字,後媽胡楊只能無語之極,她隨便想個名字,也比這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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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親們,明天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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