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原以為,自己這一次和石巖離開濱城去德國的柏林應該是悄悄的走的,因為他們都沒有打算通知其他人,只想著和奶奶劉琴吃一餐午飯就走的。
可誰曾想到,這一餐午飯居然這麼多人一起吃呢,用谷雪的話來說就是——
「我們用表哥的錢來幫表哥表嫂踐行,這叫得了便宜又賣乖!」
中午吃飯的人多,又恰好有谷雪在,大家一起說說笑笑的,倒是把離別的傷感給淡化了,好似她不是去德國治病,而是去德國旅行一般。
木槿和石巖是下午五點鐘的飛機,一行人不僅在一起吃了午飯,而且還都又把他們倆給送到了機場來了扃。
劉琴拉著木槿的手說:「木頭,我看你就沒病,估計是那醫院給弄錯了,你去德國好好的檢查一番,沒病就趕緊回來,我這老婆子一個人住石家大院太冷清了。」
木槿點點頭,低聲的安慰著劉琴:「奶奶,我知道了,去那邊還要做一個更深入更全面檢查的,只要檢查結果是沒病的話,我即刻馬上就回來,絕不在柏林多呆一秒。」
木槿這話劉琴愛聽,所以在木槿說完這話後,劉琴又從自己的脖頸上取下一條紅絲線來,而這紅絲線上還掛著一尊玉石做的佛像歎。
「人說男戴觀音女戴佛,」劉琴一邊把這佛像給木槿脖頸上套一邊說:「木頭,奶奶這佛像戴了三十多年了,當初還是石巖他媽從泰山幫我買回來的呢,現在就給你了,希望著佛主好好的保佑你,讓你從此以後都無病無災的」
木槿向來不信這套,她是現代化的知識分子,一切以科學為主,但凡是迷信的東西,她向來都是避而遠之的。
不過,劉琴給她這尊佛像時她倒是沒有躲開,甚至還彎腰低下頭來讓劉琴幫她戴在脖頸上,任由那尊佛像貼在自己的胸口。
她知道劉琴這並不是真的就指望著這尊佛像治好她的病,這只不過是一種寄托的形勢,一種讓自己心安的方式。
想三十多年前自己的婆婆吳悠給劉琴買這尊佛像時,也很可能是為了討好喜歡佛像的婆婆,而今,奶奶把這尊佛像送給自己,卻是想要讓自己平安健康的歸來。
谷雪在一邊看見了,不由得過來抓住劉琴是手臂搖晃著撒嬌道:「哎喲,外婆,你好偏心哦,把戴了三十年的佛像給了表嫂,那以後你給我什麼啊?」
劉琴瞪了谷雪一眼,故意板起一張臉道:「我什麼都懶得給你,誰讓你整天不著道的?你和喬子軒都說好要結婚了,這沒幾天又不結了,等你結婚後再說吧?」
谷雪即刻鬆開了劉琴手臂,懨懨的說了句:「那還是算了吧,我就不指望你給我什麼了,不,我是不打算要外婆給我什麼了。」
「你這丫頭,你看你」劉琴氣得不由得歎氣,這三個孫子輩的,真是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好不容易石巖結婚了,偏偏木槿又給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好了,媽,你就別去說人谷雪了,」方瑩在一邊低聲的勸著自己的婆婆:「你沒見心如正狠狠的瞪谷雪呢?谷雪這丫頭,這兩年已經懂事多了,她不和子軒那孩子結婚,也不是谷雪一個人的錯,子軒也有一定的責任。」
劉琴聽二兒媳這樣一說,即刻不說話了,只是歎息,正欲開口說她家的石磊,沒想到方瑩卻再次搶先開口了。
「媽,這會兒是送木槿和石巖呢,別的事情回去再說吧,」方瑩用手指了一下走過來的石巖道:「看看,石巖都把登機牌換好了,他們馬上要走了呢。」
石巖的確是把登機牌換好了,幾個大大的行李箱也已經辦好了托運,只留了木槿的一個小挎包在手上,裡面裝有他和木槿的手機證件等隨身物品。
「奶奶,我和木槿就先走了,」石巖走過來看著劉琴和姑姑嬸娘開口:「好在今天一切都還算順利,總算是能走成了。」
「哥,話千萬不要說得這麼圓滿,你這不是還沒登機嗎?」谷雪在一邊打趣的接過話來,然後開玩笑的說:「萬一等一下又發生個什麼事情」
「就你嘴巴臭,」石心如在一邊迅速的搶斷自己女兒的話,然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就不怕自己成了個烏鴉嘴了。」
石心如一句話,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木槿也笑著說:「其實谷雪這話也沒用說錯,經過上次的經驗,我們現在覺得,只要是飛機還沒有飛到空中,都還不能說是走成了。」
「看看,表嫂都開明啊?」谷雪在避開母親的瞪眼,然後跑過來攀著木槿的肩膀說:「我就說嘛,表嫂是天下最好的表嫂了,像她這樣的人,菩薩都會保佑她的。」
「得得得,你以前不說菩薩是迷信的麼?」劉琴在一邊接過話去,又笑著問谷雪:「既然你現在都相信菩薩了,那改天我帶你去寺廟幫你問問姻緣,幫你算一卦,看你和那喬子軒是不是有夫妻的緣分?」
「我才不要!」谷雪迅速的喊了一聲,然後鬆開木槿的肩膀就跑開了,眾人大笑,都回轉身去看著朝大廳門口跑走的谷雪。
木槿和石巖則在這時轉身朝vip登機口走去,他們不想把離別弄得太傷感了,而這樣的方式送別是最好不過的了,至少大家都是還是嘻嘻哈哈笑著的。
真的一切都非常的順利,他們倆過安檢,然後又登機,最終在頭等艙裡找到了屬於他們倆的位置。
雖然坐在頭等艙裡木槿還有些忐忑不安,深怕真的在起飛前一秒又發生個什麼事情讓他們這一次的出行停留下來。
不過這忐忑也總歸是忐忑,並沒有真正的發生什麼事情,所以直到空姐甜美是聲音響起提醒大家繫上安全帶以及航空自救知識,直到飛機在航道上滑行並順利的起飛,她那顆懸在嗓子邊的心才終於落了回去。
身邊的石巖並不比她輕鬆,其實也一直都還是有些提心吊膽的,深怕警局那邊有個什麼手續沒辦妥,然後有人來說他們暫時不能出境什麼的。
好在這種擔心也就只是擔心,並沒有真正的發生,所以飛機飛上天空後,他伸手過去抓住木槿的手,然後緊緊的攥緊在自己的手心裡。
「啊木,這一次,我們是真正的去柏林了。」他側臉看著身邊像他一樣鬆了口氣的女人,低聲的道:「我們總算是順利的出行了。」
木槿點點頭,側臉過來看著他,清澈的雙眸和他漆黑幽深的雙眸對視著,半響才低聲的道:「聽說柏林早就下雪了,不知道會不會很冷呢。」
不知道,他們誰也不知道,因為還沒有到柏林呢?
所以,對於柏林,他們現在是一片茫然,就好像前方是大雪飛舞著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吳悠知道石巖和木槿要飛德國時已經是中午了。
因為昨天感冒發燒去醫院掛點滴回鴻運賓館就晚了,回到房間吃了藥泡了個熱水澡就窩在被窩裡等著發汗退燒。
也不知道是泡了熱水澡的原因還是因為掛了點滴打了退燒針的原因,總之,她捂在被窩裡的確是出了一身的汗,以至於睡衣都全部的濕透了。
這樣的結果當然是半夜醒來換了一身睡衣,然後還把被子給翻過來蓋上再睡,這下倒是好了,頭也不昏了,一身也不酸痛了,燒也退了,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著了。
正是因為身體舒服了,所以就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等她從床上起來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五十多了,準確的說是快到下午一點過了。
昨晚為了不被人打擾,她特地關了手機,所以醒來後,她也就忘記了開手機,而是迅速的奔向洗手間洗漱,因為她的胃已經在鬧革命了。
也是,這些年來,她的胃一向都不是很好,雖然沒有到胃潰瘍的地步,不過胃炎還是有的,尤其是飲食不規律時,胃就時常的痛。
所以,她起床後首先想到的是趕緊出門去找個地方吃東西,而不是去管自己的手機有沒有開,或者有沒有人找自己什麼的。
何況,她現在人在濱城,找她的人除了石巖夫婦就沒有別人了,而程浩翔前兩天回g市去了,只說讓她回g市打電/話給他,然後倆人商定自駕游的事情。
吳悠是在西餐廳等套餐時開的手機,她開手機的目的是想打個電/話問問警局,她還要在濱城呆多久,還有白惠蓉綁架她的案子是不是已經立案了?
然而,她開了手機卻即刻跳出好幾條提示短信出來,不外乎是秘書檯告訴她有幾個未接電/話,其中有三個是來自名叫石巖的先生,另外一個是來自名叫程浩翔的先生。
這幾條短信後是一條石巖發過來的短信,短信的內容是說木槿已經把白婷婷的潑硫酸案件和白惠蓉綁架她們的案件都全權委託給黃睿之了,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呆在濱城了,開庭時她可以過來。
而短信的最後是告訴她,他和木槿下午就要飛柏林了,原本想要和她一起吃午餐的,可她的手機關機了,所以,就只能用短信向她告辭了,說到了柏林再和她聯繫。
吳悠看完這條短信再看看手機的時間,下午一點四十分,而石巖說他是下午五點的航班,而飛機是提前四十分鐘停止辦理登機牌,那她只要在下午四點二十前趕過去,應該都還能趕上送送她們。
於是,吳悠並沒有著急,想著自己吃個午飯也就半個小時的樣子,而她從市區坐出租車去機場最多也就四十分鐘,所以她有足夠的時間趕往機場的。
吳悠把時間算得很好,所以她吃飯時還慢悠悠的,也沒有給石巖回短信說她要去機場送她們,心裡只想著要給石巖和木槿一個驚喜。
按照吳悠這樣的算法,她趕到機場其實時間還有寬裕,如果一切順利,她趕到機場也就還不到三點半的樣子。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有句話叫著計劃沒有變化快,所以,她的時間算得再好也沒有用,有時候臨時冒出來個什麼人就能把你的計劃給打亂。
吳悠是在走出餐廳門口時遇到石洪峰的,有句話叫冤家路窄,而她覺得自己和石洪峰根本不算是冤家,可他們之間的路還是如此的不寬。
昨晚她感冒發燒去醫院看個急診能碰到石洪峰,今天她隨便找家不怎麼出名的西餐廳吃個午飯,居然也還是能碰到石洪峰。
石洪峰顯然也沒有想到會遇到吳悠,所以在看見吳悠時明顯的楞了一下,然後又熱情的招呼著她:「吳悠,還沒吃飯吧?來來,我請客,我們一起吃。」
「我已經吃過了,」吳悠實話實說,只不過她的語氣顯得過於的客套生疏,聽上去倒好像是故意說自己吃過的推口話。
「吳悠,我只是請你吃頓便飯而已,」石洪峰趕緊解釋著,接著又無比真誠的補充道:「我沒別的意思,今天上午工作太忙了,所以這會兒才下來吃午飯,這剛好遇上了,就一起坐下來吃個飯成不?」
吳悠覺得石洪峰這人的話有些好笑,她知道他沒有別的意思,他堂堂一個市委書記,又是已婚身份,要有別的意思豈不是麻煩了?
「謝謝石書記,不過我真的已經吃過了,」吳悠依然還是淡漠的語氣,然後又補充了句:「我沒有說假話,這裡的服務員剛剛才把我吃過的餐盤收走。」
吳悠說完這話,即刻側身就要朝門外走去,她才不願意和石洪峰多呆片刻,因為石洪峰的身份太特殊了,她可不想因為自己在餐廳門口和石洪峰說了幾句話就跟著出名。
只是她剛剛抬起腳步,石洪峰即刻又對她說:「既然你已經吃過了,那我們一起喝杯咖啡吧,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說。」
「」吳悠這一下的確是有些無語了。
她和石洪峰都三十年不聯繫了,三十年不說話的人,現在都已經陌生得不能再陌生了,還能說什麼呢?
「我沒有時間,」吳悠迅速的拒絕著石洪峰,見石洪峰臉色微紅尷尬著,又趕緊補充著:「我是真的沒有時間,石巖和木槿下午飛柏林,我這會兒要趕著去機場送他們。」
「什麼,石巖和木槿下午飛柏林?」這一下輪到石洪峰驚訝了,不由得追問著:「你是什麼時候聽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也是中午才看見石巖發給我的短信的,」吳悠還真沒想到石洪峰居然不知道這件事情,她以為石巖應該告訴自己父親了。
「臭小子,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都不跟我說一聲,」石洪峰忍不住嘀咕了句,然後又趕緊對吳悠說:「那你先別走,等我會兒,我吃飯很快的,然後我們倆一起去機場送送他們。」
「這」吳悠稍微遲疑一下,然後還是迅速的拒絕著:「那什麼,還是算了吧,我自己下去攔出租車去就行了,石書記的車我可坐不起。」
吳悠說完這話,發現餐廳已經有人朝他們這邊看了,於是迅速的轉身朝門外走去,不顧石洪峰在後面還喊了幾聲吳悠。
西餐廳樓下是繁華的鬧市街頭,這地方平時出租車其實也不少的,只不過這會兒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等了十分鐘居然還沒有等來一輛出租車。
旁邊有個同樣等不到出租車的人選擇了去坐公交車,他說沒準前面的三岔路口塞車了,因為那地方最容易撞車,而現在的車主們一旦撞上就誰也不肯讓步,所以站這等出租車有時候半個小時都等不到呢。
吳悠只覺得自己倒霉,旁邊賣報紙的人說,她下來之前還一連過了好幾輛出租車呢,就是她到路邊之後,出租車就沒來了。
她聽了這話更是生氣,想著自己在餐廳門口遇到石洪峰耽誤了幾分鐘,如果不是耽誤那幾分鐘,沒準她早就坐上出租車奔機場了呢。
出租車一直不來,她又怕一直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而現在已經是兩點四十分了,她還真得要抓緊時間了,否則真趕不上了呢。
於是,她即刻放棄了攔出租車,迅速的朝著不遠處的地鐵跑去,和出租車比起來,地鐵的確不是很方便,因為下車後還要走長長的一段路。
不過和出租車比起來,地鐵卻佔了路上沒有紅綠燈不塞車的優勢,而她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她得抓緊時間才是。
鬧市區的地鐵口和其它地方的地鐵口不一樣,這裡的地鐵口外是一大地鐵商場,人在裡面轉來轉去都能轉暈,所以吳悠在這地鐵商場裡也差不多走了十幾分鐘才走進真正的地鐵車站裡。
等她坐上地鐵時,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她長長地鬆了口氣,想著地鐵到機場也就五十分鐘的樣子,她應該還是能趕上送石巖和木槿的。
地鐵的確是不塞車,而且和她預計的時間差不多,她在地鐵站下車後,也的確才三點五十分左右。
她非常高興,急急忙忙的沿著指示牌朝航站樓走去,卻在上護手電梯前因為跑得太快把一名七十歲左右的大媽給撞了一下,那大媽當即就倒在地上。
吳悠只覺得非常的鬱悶,她的確是跑得有些快,手臂的確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那大媽的衣服,可也不至於一下子就把大媽撞翻在地上吧?她有那麼大勁嗎?
吳悠看著在地上哭喊著的大媽,皺著眉頭問了句:「大媽,你摔到哪裡了?」
「我摔倒我摔到腿了,」大媽遲疑一下,然後用手抱住自己的腿大聲的喊著:「我的腿扭傷了,你得送我去醫院檢查我的腿。」
「」吳悠這一下的確是有些無語了。
以前也曾看過新聞,說什麼現在摔倒的大媽不能去扶什麼的,如果非要去扶,應該提前先照相留下證據才能去扶什麼的,她還覺得太過誇大其詞了。
不過,這會兒,從這大媽如此誇張的表情和動作看,她覺得拍照再扶大爺大媽的行為完全正確,既做了好事,又為自己留下了可後退的證據。
吳悠到底也是一名大學教授,同時還是有名的建築設計師,平時也上網看書看報看新聞什麼的,所以這大媽此時的行為倒也是沒有把她給嚇住。
於是她對那還坐在地上的大媽淡淡的道:「大媽,要送你去醫院可以,不過前提是咱們得把責任給分清楚了,據說這地鐵站裡是有監控錄像的,如果真是我把你撞倒摔傷腿的,我自然得負責,如果不是,不好意思,那只能麻煩你自己去醫院了。」
「你這是你這是把人給撞倒了還不認賬是不是?」那大媽聽了吳悠的話惱羞成怒起來,忍不住大聲的喊著:「你這什麼意思?只想著把人給推倒,卻不想負責,我這腿給扭傷了,你要不送我去醫院可以,不過你得賠錢給我,我自己去醫院。」
因為這大媽的聲音大了去了,而地鐵剛好下了一批人下來,於是從這個出口走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站了下來,大家都圍著她們倆看。
吳悠眉頭微微皺緊,看著這混不講理的大媽,又看著越圍越多的乘客,終於有些不耐煩的道:「好吧,這事兒看來不找警察我是說不清楚了,這樣吧,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情好不好?只要警察看了地鐵裡的監控視頻證明的確是我把你撞倒的,那麼,我就賠你錢好了。」
吳悠說完這話,即刻掏出手機就要撥打報警電/話,沒想到那大媽倒是慌了,即刻站起來對她說:「好了好了,你也別打報警電/話了,這多大個事兒啊,警察那麼忙,人家顧得過來嗎?你賠我一百塊錢吧,我自己去醫院開點藥擦擦就好了。」
「我憑什麼要賠你一百塊錢啊?」吳悠看著已經好好的站在自己跟前的大媽,忍不住譏諷的道:「你剛剛不是腿扭傷起不來了嗎?這會兒是怎麼起來的啊?」
周圍的人聽了吳悠這問話,忍不住笑出聲來,都用鄙夷的眼神看著這大媽,很明顯,大家都看出這大媽剛剛是訛人的了。
這大媽臉一紅,然後又憤憤的道:「剛剛我的確是把腿扭傷了,只不過不是很嚴重而已,但這不代表我的腿傷就是假的,而且我這是肌肉拉傷,傷在裡面是看不見的,你必須得賠錢給我。」
吳悠聽了這話都懶得理會她,冷冷的說了聲:「得了,你要想要錢就打電/話報警,經過警察處理,然後認定我需要賠錢給你,那我肯定一分不少的給你,如果不報警,那不好意思,我是一分錢都不賠你的。」
吳悠說完這話,即刻轉身就走,真是的,她原本時間就緊,偏偏還遇上這假摔訛人的大媽,又白白耽誤她十幾分鐘,她都不知道能不能趕上呢。
原本吳悠是可以趕上的,因為她從地鐵口走出來也還才四點過五分,按說也還有十五分鐘,偏偏她是第一次坐地鐵過來,所以對路線不熟,於是又在路上問了兩次路。
而這一通耽誤,等她趕到候機樓時已經是四點十五分了,距離換登機牌結束也就只要五分鐘了,如果石巖和木槿還沒有去過安檢的話,那她還能趕上見一見他們。
這樣想著,她即刻快步的朝著候機樓的大門口跑去,只可惜,她剛跑到候機樓門口,就和一個從候機樓裡跑出來的女孩子給撞上了,而且還是頭碰頭的撞上。
「哎喲,」吳悠不由得喊了一聲,然後用手揉捏著自己的額頭,嘴裡還不停的道歉:「對不起,我這是跑得太急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方也在吳悠道歉的時候同時道歉,當然也在用手揉捏著自己的額頭。
吳悠聽見是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不由得抬起頭來,這才發現,真的是一個年輕女孩子,而且這個女孩子還長得有幾分面熟,好似她年輕時認識的一個人。
吳悠正在疑惑,候機樓的大門裡又跑出一個中年婦女來,這婦女一邊跑嘴裡還一邊喊著:「谷雪,你跑那麼快做什麼?小心高跟鞋又崴了腳」
這一下,吳悠就覺得這聲音更熟悉了,雖然三十年不曾聽到過,可她曾經的小姑子石心如的聲音,即使時隔三十年之後,她也依然還是能一下子就聽出來的。
石心如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沒有再說了,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女兒和一個中年婦女對面站著,而她們倆人都在用手揉額頭。
石心如也是三十年沒有見過吳悠了,不過依然還是一眼就把吳悠認了出來,她曾經的大嫂,她曾經最崇拜的人——吳悠!
吳悠只覺得這有些太過戲劇化了,她今天到鴻運賓館附近的西餐廳吃個午飯能遇上石洪峰,打個出租車能遇上塞車,坐個地鐵還能遇上傳說中訛人的大媽。
而這好不容易都到候機樓門口了,跑個步都能和人頭碰頭的撞上,這都不打緊,居然還撞上的是前小姑子的女兒的頭。
吳悠到底還是先反應過來,她揉了兩下額頭淡淡的對那女孩子說::「對不起,我剛剛的確是太過著急了,所以跑得有些快,你沒事吧?」
「我沒事,」谷雪趕緊回答著,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對不起啊,我也是跑得有些急,所以那啥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那我進去了,」吳悠朝旁邊讓了讓,準備側身朝候機樓的大門口走去。
「石巖和木槿已經走了,」石心如這才開口,看著吳悠道:「剛剛走,你這會兒進去,已經見不到他們了。」
吳悠原本要快步走的腳步停了下來,看著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石心如,淡淡的點點頭道:「謝謝,那我就不進去了。」
吳悠說完這話,即刻就要轉身往回走,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劉琴就在方瑩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吳悠也是三十年沒有見過劉琴了,在她的記憶中,劉琴是個善談的人,或者準確的說是個談判專家,總能抓住對方的弱點,而且能一針見血的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她最後一次見劉琴還是三十年前她和石洪峰離婚的前夕,那一次是劉琴來找她談放棄探望孩子權利的一事。
其實和石洪峰離婚的事情很好談,石洪峰跟她開口提時她就答應了,關鍵是孩子的問題,他們倆談了好久都談不妥。
最初她是堅持要孩子的撫養權的,當然是要不過來,於是只能退步,然後是要求共同撫養孩子,石家人也不同意,說孩子他們一方撫養,不需要她支付任何的撫養費。
最後是孩子的探望權,這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肯讓步的,不管石洪峰怎樣跟她說,她都不讓步,堅持每年至少要探望孩子四次以上。
最終是劉琴來找她談的,劉琴一開口就是跟她道歉,說她沒有把兒子教育好,這是她作為一個母親的失敗,讓自己的兒子傷害了吳悠,她萬分的愧疚,覺得都沒臉見她了。
劉琴道歉之後是說到她和石洪峰的婚事,當然主要是說石洪峰不對,不該在有婚姻在身時出軌,然後弄出這麼大的事情來,現在居然不得不以離婚去娶那女孩子收場。
談完這些,劉琴在委婉的說到了孩子的事情,關於石巖,為何不讓她撫養,不讓她支付撫養費等等的問題。
「離婚後,你就是一個單身女孩子了,現在這個社會,離婚的女人都很少,何況你還帶著個拖油瓶,這對你以後尋找另外一半絕對沒有任何的好處,只會有更多的不便。」
這是劉琴的原話,而這話聽上去好似都站在她的角度為她做想一般,而這樣的話石洪峰也曾跟她說過,所以她聽著也就只是木然,並沒有多少感動。
「不讓你支付孩子的撫養費,是為了你以後的生活做想,」劉琴這樣對她說:「吳悠,你想想,如果你再婚了,每個月還要給這邊的孩子寄生活費什麼的,你的丈夫會怎麼想?你以後的孩子又會怎麼想?你不能只為石巖做想,你還得為你以後的家庭做想是不是?」
對於劉琴這話,她當時依然還是沉默,因為這樣的話,石洪峰也曾說起過,只不過句子和語氣不一樣而已,劉琴是站在理性的角度說出來,而石洪峰是站在感性的角度說出來的。
最後,劉琴才說到孩子探望權的問題:「當然,作為孩子的生母,即使和孩子的父親離婚了,你也還是有探望孩子的權利,這一點,我不否認,也不能否認。」
「但是,吳悠,有些個事情你心裡有數,白家心裡也有數,惠蓉現在基本上是失去生育能力了,所以,她希望自己有個孩子,而這個孩子不可能是從外邊去撿回來,所以,就只能是洪峰的孩子。」
「我也知道這樣的要求非常的過分,但是,吳悠,你人還這麼年輕,才二十七歲,以後的路還長,有很多的時間去實現你的理想,你的目標,以及,重新開始你的愛情和婚姻。」
「所以,吳悠,我們或許很自私,但是你得想清楚,你是堅持要孩子的探望權還是要你多幾年的人生自由?」
吳悠是從劉琴的話說到這裡才多少弄明白了一點的,讓她放棄探望孩子的權利不是石家的意思,而是白家的意思。
當時的白鎮山是威望很高的司令,偏偏白惠蓉流產的確是她用手把白惠蓉推倒的,所以,無形中,她就成了罪魁禍首。
白家的意思很明顯,她害死了白惠蓉一個孩子,那麼她就得把自己的孩子賠償給白惠蓉,所以她和白惠蓉之間,不是她讓出自己的婚姻就可以的,還必須要讓出自己的孩子。
吳悠不記得當時自己究竟有沒有答應劉琴放棄孩子的撫養權,因為那時她人到底還年輕,同時也被劉琴給說懵了,稀里糊塗的覺得劉琴還是在為自己做想。
總之,第二天一早,她就和石洪峰去了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然後,她就再也沒有回去探望過石巖,而石家人也沒有再來找過她。
同樣,她的事業也並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雖然她當時為了療傷去了西北,可總的來說,她的在事業上也還算是一帆風順,甚至後來還功成名就了。
三十年來,她的確是把石家人給忘記了,即使後來石巖在大學裡找到了她,即使她和石巖後來一直在偷偷的來往著。
可她也就是只關心著自己的兒子,想著要補償兒子這些年來的虧欠,卻從來未曾想過要和石家的其它人有任何的牽連。
所以,這會兒偶然間遇到劉琴,她也就只是楞了一下,然後毅然決然的轉身,邁開步子就朝著地鐵站的方向走去。
「吳悠,」劉琴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甚至還帶著顫抖,「吳悠,對不起,當年對不起!」
吳悠原本正走著的腳步停滯了一下,不過她卻並沒有回過頭來,只是身體僵硬在那裡幾秒,然後又邁開腳步繼續朝前走去。
時間已經過去三十年了,對不對得起,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的人生,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和石家除石巖跟木槿之外的任何人有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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