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經理覺得這很難做,那麼沒關係,我們還是打110吧,找個更加能說理的地方,」木槿見那經理一臉的為難,即刻善解人意的開口。
胖經理聽木槿這樣一說,即刻知道如果不按照她們的要求辦,事情肯定就還會鬧大,於是趕緊走到白惠蓉的跟前。
「那個,石夫人,不好意思,你看還是讓你的侄女親自去把卡撿起來,然後給人道個歉怎樣?」胖經理小心翼翼的跟白惠蓉開口。
白惠蓉倒也是明白人,看眼前這場景,又看胖經理對吳悠的態度,還有主動過來找自己商量,其實也就是暗示她不要把事情鬧大了。
她向來懂得見機行事,於是點點頭,趕緊對自己的侄女道:「婷婷,你去把卡撿起來給人家吳女士遞回去,順便給人道個歉,今天的確是你不對。炱」
「我」白婷婷還想發怒,抬頭的瞬間卻接受到白惠蓉的眼神,讓她不要再鬧了,因為再鬧下去,事情大了,萬一傳到石洪峰耳朵裡,估計吃虧的還是她們姑侄倆。
白婷婷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窩囊氣,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踩下去,尤其還是當著這家店的店長和萬象城的經理的面。
所以,她從這經理手上接過這張金卡時就恨不得把這張卡直接給掰斷,其實她更加想掰斷的是眼前的吳悠和木槿稜。
吳悠和木槿安靜的站在那裡,就等著白婷婷把那張金卡拿過了,白婷婷手裡捏著金卡,一步一步的朝著她們走過來。
而白惠蓉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她也沒有想到自己三十年後和吳悠再見面,居然是這樣的一番場景,更加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還落了下風,自己的親侄女甚至還要去給吳悠賠禮道歉。
白婷婷終於走到吳悠和木槿的跟前,她手裡拿著吳悠的金卡,卻在要遞給吳悠的瞬間,迅速的抬起另外一隻手,兩隻手爪子金卡的兩端,稍微用力,直接把這張金卡掰成兩半去了。
「卡」金卡斷裂的聲音從白婷婷的手裡傳來,當即把在場的人全部都驚呆了,因為沒有人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白小姐這是打算陪我老師一張金卡嗎?」木槿的臉當即就冷了下來,看著白婷婷那張略微有些扭曲的臉,忍不住質問著她。
「賠,賠什麼賠?」白婷婷像個瘋子似的的喊著:「不就是一張破卡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白婷婷對著木槿喊完這句,即刻又對著吳悠喊著:「你不是萬象城的金卡會員嗎?把你的金卡拿出來啊?」
「看來白小姐的意思是不服從管理處的調解,」吳悠淡淡的開口,然後側臉看向白惠蓉道:「石夫人,你看現在怎麼辦?」
白惠蓉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侄女會如此的極端,居然把吳悠所持有的萬象城的金卡都給掰斷了,這一下也就等於是把事情給鬧大了。
不過,她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即刻就對那胖經理說:「李經理,你看能不能補一張金卡給這位吳女士?」
胖經理搖搖頭,非常為難的開口:「石夫人,這個恐怕不行,當初萬象城的金卡總共就製作了9張,每一張上都有持有人的姓名,裡面還輸入了持有人的身份證信息,這不是說補就能補的。」
「那怎麼辦?」白惠蓉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侄女闖禍了,今天的吳悠和木槿原本就得理不饒人,此時要讓她們就這樣算了肯定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胖經理一臉的為難,因為他剛剛已經很努力了,其實只要白婷婷把吳悠的卡遞過去,然後道聲歉也就完事兒了。
可誰知道白婷婷這人居然如此看不懂形式呢?
何況這吳悠可不是一般的貴賓,她所持有的這張金卡就是萬象城開業之初所製作的那9張金卡之一,而這9張金卡的持有人,全部都是萬象城集團老總最為尊重的貴賓。
白惠蓉見這胖經理都說不知道怎麼辦了,心裡即刻知道了幾分,估計這吳悠因為當年設計了這座萬象城,所以被萬象城的老闆列為貴賓級別了。
但是,萬象城的貴賓又怎樣?她白惠蓉是濱城市委書記石洪峰的妻子,是曾經的白鎮山司令的女兒,她不相信她還怕了一個小小的設計師了。
於是,她態度略微有些強硬的對吳悠道:「不就是一張萬象城的金卡麼?既然婷婷掰斷了,那也沒有辦法再補給你了,大不了我給萬象城的老闆打個電/話,讓他以後再製作金卡時幫你製作一張就是了。」
「我這張金卡是開業之初所特製的,而且萬象城的老闆也不可能再製作一批這樣的金卡了,」吳悠淡淡的開口,冷冷的看著白惠蓉道:「我知道石夫人面子很大,但凡的濱城各大企業的老總都要給石夫人三分薄面,但是,我要向石夫人聲明一下,首先我不是濱城人,其次我也不是任何一家公司的老總,另外我只是外市一名普普通通的公民,所以——」
吳悠說到這裡停頓片刻,然後又面帶微笑的道:「所以,石夫人,不好意思,我不會給你任何面子,你損壞我什麼東西,就得賠我什麼東西!」
「我就偏不賠,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白婷婷像個瘋子似的喊看了起來,臉上因為激動的緣故臉紅筋漲的,好似非常憤怒的樣子。
「我們的確是不能把你怎麼樣,」木槿看著白婷婷淡淡的開口:「不過,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總還是有一個說理的地方,要不,我們還是打110吧,大家一起去派出所裡說估計要好一些。」
木槿說話間拿起手機又要打110,胖經理即刻過來就攔住了,然後低聲的對吳悠道:「那個,吳設計師,事情不要鬧得太大了,大家好說好商量,您說是不是?」
「好啊,」吳悠點點頭,看了眼白惠蓉道:「那石夫人,你看這件事情怎麼商量?要不,我們讓石書記過來看看,聽聽他怎麼說?」
白惠蓉聽吳悠這樣一說,臉色即刻就紅一陣白一陣,她在這外邊怎麼鬧都成,就是不能把事情鬧到石洪峰跟前去,因為她知道石洪峰的脾氣,是絕對不會縱容她的。
於是,她不理會吳悠,直接對著木槿開火:「木槿,你這究竟什麼意思?咱們好歹也是一家人,我好歹也是你的婆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一張金卡而已,值得你這樣不依不饒嗎?」
木槿只覺得白惠蓉這話說得有些好笑,白惠蓉平常從來就沒有把她當成過一家人,前幾天她去海悅城吃飯,恰好和白惠蓉碰上了,當時白惠蓉還把臉扭一邊權當沒看見她呢。
就在剛才,她還因為一件羽絨服和她爭得不可開交,什麼時候說過是一家人的話了?不完全是把她當成外人的麼?
於是,她看著白惠蓉淡淡的道:「蓉姨,首先,這張金卡不是我的,是我老師吳悠的,我沒有做主的權利,其次,剛剛的確是白小姐把那張金卡給故意掰斷的,這樣的行為原本就是惡意的,蓉姨是不是覺得這種惡意損壞他人東西的行為是正確的?」
白惠蓉沒想到木槿居然是一丁點面子都不給到她,即使她這樣點名了她們之間的婆媳關係,她也還是依然幫著吳悠。
她早就想到木槿是吳悠安插到她身邊來的人,看來的確是不假,想必這吳悠老了老了,還想對她殺個回馬槍,把石洪峰從她手裡搶回去。
只要想到吳悠很有可能會再來插足於她和石洪峰之間,白惠蓉只覺得血往上湧,於是也就顧不得自己市長夫人的面子,忍不住憤憤的道:「你們愛怎樣就怎樣?總之一句話,金卡不斷也斷了,想要我們賠,門都沒有,我今天就偏不賠了。」
那店長見白惠蓉這樣說,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因為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白惠蓉撒渾的一面,平時的白惠蓉都是優雅高貴的書記夫人。
白婷婷聽自己姑姑這樣一說,即刻就高興了起來,於是朝自己的姑姑身邊走了兩步,和並肩站在一起,像是要壯大自己姑姑的氣勢一般。
吳悠見白惠蓉這樣說,即刻就對胖經理說:「那不好意思,這一次我們的確是只能打110了,我的金卡不可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人給掰斷了,到時萬象城的老總知道我把金卡損壞了,還以為我不看重他送的禮物,不尊重他那個人呢。」
胖經理見事情鬧到如此僵的地步,也跟著頭疼起來,看了看白惠蓉姑侄倆,稍微猶豫一下,還是朝白惠蓉的身邊走過去。
「石夫人,我看還是不要繼續僵持下去的好,」胖經理低聲的對白惠蓉道:「這吳設計師可不是我們萬象城普通的貴賓,那是我們老總的貴客,你看先暫時放低一下身段,過去給她們道個歉,把這件平息了就算了。」
「道歉?」白惠蓉聽了胖經理的話冷哼一聲,又看了吳悠一眼道:「我憑什麼給她道歉?這個世界上我可以給任何一個人道歉,唯獨不可能給她道歉,她算個什麼東西?」
胖經理聽白惠蓉這樣說,即刻就不再啃聲了,他雖然胖,不過卻不笨,從白惠蓉這句話裡,他聽出了兩個信息。
一,白惠蓉和吳悠認識,二,白惠蓉和吳悠之間肯定還有些過節,否則的話,她也不至於說出這樣的話來。
事情再一次僵持下來,那店長見胖經理也勸不好雙方,心裡跟著著急起來,說實在的,她這可是開門做生意,而不是讓人來這裡吵架的。
如果是平常普通的客戶,她早就讓她們去外邊吵了,可今天這客戶卻不敢得罪,濱城市委書記的夫人啊,所以,她也只能忍著。
胖經理見白惠蓉姑侄倆如此固執,也非常的為難,於是又對她們說:「那這樣吧,你們四人外加這家店的店長,一起到管理處辦公室去,我們再看看這事兒怎麼解決,成吧?」
「到管理處也一樣,反正我們是不可能賠這張金卡的,」白婷婷態度非常強硬的開口,然後還示威似的看著木槿瞪眼。
木槿見白惠蓉和白婷婷姑侄倆態度一直非常的強硬,於是沒有再等,直接拿手機撥打了110,簡單的把情況說了一下,讓派出所的馬上過來人。
胖經理見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何況吳悠和木槿明顯的不打算讓步,而他也不能真的就只看石書記的面子而不給吳悠面子。
濱城的派出所反應也尚算快,十分鐘後就趕到了,店長和胖經理簡單的把情況說了一下,然後派出所的人讓大家一起上車,去派出所調解。
因為派出所來的人只是普通的民警,所以並沒有把白惠蓉給認出來,而剛剛店長和胖經理也沒有點穿白惠蓉的身份,所以他們只當是四個普通的市民。
一行六人來到派出所,白惠蓉剛到即刻就要求見所長,因為她知道,到了這地方,光靠說理是不行的,關係才更加可靠。
雖然說在萬象城管理處她沒有多少特權,因為管理處的人要估計著吳悠和萬象城老總之間的關係,所以不能全部的站在她這一邊。
但是到了派出所就不一樣,吳悠和派出所的所長又沒有任何的關係,而派出所的所長卻不得不給她一個市委書記夫人幾分薄面,這也是當木槿堅持要打110時她沒有再攔住的原因。
民警見她神態和語氣都有些強勢,心裡即刻知道幾分,估計這是和所長認識的,即使不是認識的,估計也都多少有點權勢的,於是倆民警商量一下,即刻就帶她去了所長辦公室。
白惠蓉在派出所的所長跟前究竟是怎麼說的木槿她們不知道,因為她們在另外一間大的房間裡等著,而所長辦公室距離這個大房間還隔了一層樓呢。
大約二十分鐘後,白惠蓉回來了,不過她的身後卻跟著派出所的所長,而白惠蓉的臉上已經是非常平靜淡然了,就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派出所的所長走進來,看著木槿等人裝模作樣的問了句:「究竟是怎麼回事?誰來說說看?」
那胖經理和那店長對視一眼,店長即刻站起身來,把自己店裡中午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當然語氣還是稍微有些偏向白惠蓉姑侄倆。
「哦,也就是說把一張金卡不小心給掰斷了是不是?」派出所的所長故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即扭轉頭來對著吳悠和木槿說:「多大個事兒啊?還打我們110,真當我們這裡的民警沒事幹啊?」
「事情是不大,但是對方不肯賠,我們也沒辦法,」吳悠的語氣平淡中帶著堅定,一臉正氣的道:「我們只是要討回屬於我們的公道,損壞東西要賠償這的肯定的。」
「嗯嗯,這個我知道,東西損壞不賠不成,」派出所的所長即刻做出一副正義公道的樣子來,然後又看著那胖經理問了句:「對了,這位吳女士是持有你們萬象城的金卡是不?」
「是,」胖經理如實的回答,同時還是本著事實的補充了一句:「她所持有的這張金卡,是萬象城開業時所特製的9張金卡之一。」
「哎呦,不就是一張卡嗎?」派出所的所長大手一揮,然後看著木槿和吳悠道:「多大個事兒啊,損壞東西照價賠償不就得了?」
派出所的所長說到這裡又看著胖經理道:「李經理,你問問當初的制卡中心,這張金卡的成本價是多少,然後讓白小姐按照金卡成本價的三倍賠償給這位吳女士。」
「呵呵,原來這就是派出所的公正處理方式?」吳悠聽了這所長的話,不由得笑出聲來,隨即扭頭看著萬象城管理處的胖經理道:「李經理,我覺得你應該把這張金卡所享有的特權給這位派出所的所長說明一下,你說是不是?」
胖經理看了看著派出所的所長,又看了看白惠蓉那不斷眨著的眼神,其實他心裡非常明白,白惠蓉讓他不要多事,此時就這麼解決就算了。
說實在的,他其實也不想多事,更想盡快的把這樁事情給解決了,但是,他同樣也知道,持有這種金卡的人和萬象城老總的關係非同小可,是他這種拿工資的人得罪不起的。
雖然說市委書記的夫人不能得罪,但是他老闆的貴客也同樣不能得罪,否則的話,他這清閒的,卻又年薪不低的工作肯定就要丟掉。
於是,他還是依照事實對那派出所的所長道:「吳女士所持有的這張萬象城的金卡是萬象城開業之初的那9張金卡之一,這是我們萬象城的頂級貴賓,而這張金卡在萬象城消費可以打75折,這也就意味著吳女士買任何一樣東西都要比普通的客戶少付25%的貨款,」
胖經理說道這裡停頓一下,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對派出所的所長道:「而且,這張卡的有效期是長期,也就是說只要吳女士活著,那麼她在萬象城購物都一直享有75折的優惠,而這中間的價值是無法去估計的。」
派出所的所長聽了這胖經理的話眉頭明顯的皺緊,對他的這番說辭和不識時務非常的不滿,忍不住略微有些煩躁的道:「現在說這些沒用,說實在的,就是卡的本身造價多少,按造價的三倍賠償就行了。」
「呵呵,所長這話說得就不像是調解了,」木槿在一邊把話接了過來,看著這派出所的所長開口道:「既然所長你這樣說了,那麼不好意思,我就只能打電/話問石書記了,看看他是不是這個意思?」
「打電/話問石書記?」派出所的所長聽木槿說出這樣的話權當是聽見了笑話,忍不住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你誰啊?是個人都能給石書記打電/話的嗎?還是你以為石書記他的手機是熱線電/話?誰都知道?誰能打?」
「我的確不知道石書記的手機號碼,」木槿如實的開口,毫不畏懼的看著這派出所的所長道:「不過,我老公知道,我想他應該隨時都可以給石書記打電/話的吧?」
「你老公?」派出所的所長眉頭明顯的皺了一下,忍不住追問了句:「聽你這語氣貌似你老公還多少有些來頭,你老公是誰啊?」
「我老公是石書記的兒子石巖,」木槿的語氣依然非常的平淡,並沒有覺得說出石巖來後自己的身份就升高了似的。
派出所的所長明顯的楞了幾秒,目光不由得朝白惠蓉瞟去,因為白惠蓉剛剛找他,只說有兩個婦人和她因為搶買一件衣服起了爭端,她的侄女衝動之下把人家的卡給掰斷了,卻沒有告訴他,這兩個婦人真正的身份。
他當然是明白人,即刻知道這不僅僅只是爭買一件衣服或者衝動之下掰斷金卡一事那麼簡單,估計中間還有不少的勾心鬥角。
豪門貴族裡向來是非就多,婆媳之間的關係據說也是非常的不容易相處,但是像這種在外邊公然吵架,甚至還鬧到他這派出所來的的確還是少見的。
於是,他即刻笑著臉打著圓場道:「得了,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們就好說好商量了,不要因為一點小事鬧得不快。」
「我們沒有因為一點小事鬧得不快,」木槿淡淡的接過派出所所長的話來,看了白婷婷和白惠蓉一眼,冷冷的道:「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把這張金卡原封不動的賠給我們,別的過分的要求我們也就不提了。」
「安木槿,你這什麼意思?」白婷婷終於有忍不住怒吼起來:「卡已經被我給掰斷了,我不可能原封不動的賠償給你的,就按剛剛所長的說的那樣,按照那張卡的造價的三倍賠償給你們就算是我們仁慈義盡了。」
木槿聽了這白婷婷的話並不動怒,她再次看著派出所的所長問:「所長,你是不是也覺得你剛開始說的那種賠償方式非常的合理呢?」
派出所的所長現在不敢隨便說話了,他稍微沉思一下,然後看著大家說呢:「這樣吧,你們自己先商量一下,我上樓去辦點事情,等會兒再下來。」
派出所的所長說完這話又看了木槿一眼,雖然他不認識木槿,但是安木槿幾個字他還是聽說過的,濱城大運城的主設計師之名他也還是多少有些耳聞。
雖然他不知道那個持有萬象城金卡的吳女士和這安木槿是什麼關係,不過從安木槿寧肯得罪自己婆婆白惠蓉也要維護著吳女士的事情上,他猜測那吳女士估計都來頭不小。
做他們這行的,雖然說是個所長,其實也就是一個不怎麼大的官,上面稍微有點來頭,有點勢力的人,他們都是不敢隨便去得罪的,否則的話,自己的官是怎麼丟的都不知道呢。
白惠蓉見所長居然在這個時候走了,心裡即刻不安起來,她看了眼自己還滿臉憤怒的侄女,趕緊把她拉到一邊,低聲的跟她商量。
「婷婷,要不,我們答應賠她那張金卡算了?」白惠蓉說話間又側臉瞟了眼不遠處的木槿她們,又低聲的道:「那個萬象城的老總,我想你爺爺出面去找他,估計還是能想辦法再弄一張跟吳悠那種金卡性子差不多的金卡的。」
「姑姑,你糊塗,」白婷婷瞪了自己的姑姑一眼,忍不住提醒著她:「這件事情不能給爺爺知道了,你忘記了,上一次你生氣回北京去,結果爺爺都生氣了,說你繼續這樣,最終就把他那一點點威信都給折騰光了。」
白惠蓉這才想起,的確是這麼回事,上一次她為了威脅石巖不能跟安木槿結婚,一怒之下上演了離家出走,回了一趟娘家。
那一次,原本以為石洪峰會追到北京來的,結果石洪峰理都沒有理她。
而她讓自己的父親打電/話給石洪峰,意思是讓石洪峰去北京接她回來,結果石洪峰直接回絕了自己的父親,弄得自己的父親一點面子都沒有,最終自己還不得不灰溜溜的回濱城石家大院來。
她在北京回來時,父親白鎮山就叮囑過她,不要再動不動就耍小性子了,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再說了,石洪峰真要跟她離婚了,她這個年齡,估計也不可能再找到一個比石洪峰更好的男人了。
父親的意思非常的明顯,她已經到這個年齡了,幾十年的媳婦好不容易熬成婆了,石巖的婚事,實在管不了也就算了,他要跟那個安木槿結婚就結婚好了,只要他們不是明著跟吳悠來往,只要他們表面上還尊重她這個後媽,她就忍忍氣,湊合著過了。
她當時從北京回來,在飛機上想到自己三十年來的辛酸苦辣,想到自己五十多歲了最終還被石家人嫌棄,想到辛辛苦苦養大的石巖一點都不聽自己的話,想到自己同床共枕三十年的男人為了一個兒媳婦居然要跟自己離婚,她就不由得悲從中來,哭了個一塌糊塗。
回到石家大院後,她原本也還是打算按照父親的意思安安靜靜的在石家大院過日子,想著安木槿反正也不會插手來管這石家大院的事情,她也就還是能當石家大院的女主人。
她當然不會喜歡安木槿,不過也不打算和她變成仇人的關係,就想著像一般的熟人那樣,安木槿偶爾回石家大院來了,她也就還是像以前那樣客氣而又疏離的對待她就是了。
可誰知道,她回到濱城,侄女白婷婷就告訴她一個驚人的消息,安木槿得了阿爾茨海默病,很快就會變老變醜了,而且,安木槿還沒有跟石巖辦理結婚證。
她原本以為用這個病可以阻攔得了石巖和安木槿的婚事,可誰想到依然還是沒有阻攔得了,最終,安木槿和石巖,居然還是結婚了。
關於這段婚姻,她原本就沒有看好,因為她相信這樣的婚姻是經不起考驗的,她甚至可以預料,不出三年,石巖就會拋棄又老又醜的安木槿的。
原本她應該慢慢的等著看好戲就可以了,偏偏自己的侄女性急,居然在石巖和木槿辦理結婚證時去找了民政局婚姻登記處的人,想要為難他們倆人。
而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被石洪峰父子倆都知道了,他們父子倆就全都認為是她在後面搞的鬼。
前晚在石家大院,她和自己的侄女在石家人面前沒有討到個好,而且石洪峰再一次不顧三十年夫妻的情分警告了她,讓她非常的難過。
今天她帶著自己的侄女白婷婷來逛萬象城,原本就是想藉著購物來發洩心中的不快,可誰知道,居然還能遇見木槿帶著吳悠逛街。
她在看見木槿和吳悠站在一起時就氣不打一處來,雖然說吳悠是石巖的生母,可外界知道的人並不多,而她在外界,才是石巖正大光明的母親,是安木槿正大光明的婆婆。
按說兒媳婦應該陪著自己的婆婆,偏偏安木槿還陪著吳悠,而且還在和自己的侄女爭一件羽絨服,她當然站在自己的侄女一邊,對於這樣的場面,肯定是當仁不讓的。
只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當時她只是想要幫侄女把那件羽絨服要過來,想要滅一滅吳悠和安木槿的威風,長一長自己的面子。
可現在,吳悠和木槿的威風沒有滅掉,她自己的面子卻在搖搖欲墜,不要說長面子,就是要保住面子幾乎都不太可能了。
於是,她望著自己的侄女,半響才著急的問了句:「那現在怎麼辦?她們死活不肯讓步,非要讓我們賠,我們」
「賠什麼賠?」白婷婷瞪了自己的姑姑一眼,然後沒好氣的說:「姑姑,你是不是年齡大了?現在居然開始膽小怕事了?你當年的膽量到哪裡去了?」
白惠蓉即刻不啃聲了,她現在的確是不能跟當年去比了,當年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不顧一切,而今她卻再也不能不顧一切了,甚至做任何事情任何決定都要顧左顧右,顧前顧後的,生怕失去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白婷婷見自己的姑姑沉默不語,即刻又安慰著她說:「放心吧,姑姑,沒事的,這派出所的所長不可能不估計到姑父的面子,他這個時候離開,肯定是上去給他的上司打電/話,大概是要商量一下,我想等會兒他再下來,肯定就會很『公正』的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的,而且我們的面子肯定會給足的。」
就在白婷婷姑侄倆在一邊低聲交談時,那胖經理又走到吳悠和木槿的跟前,小心翼翼的跟她們商量著:「吳設計師,安小姐,這件事情不出都出了,你們看要不想個折中的辦法,總得解決不是?」
「那李經理覺得什麼樣的辦法比較折中呢?」吳悠看著眼前這位萬象城的經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語氣很平和的問。
胖經理稍微楞了一下,然後又賠著笑臉道:「金卡的隱形價值的確是不能估計的,但是總還是要估計出一個價值來不是?要不,事情就解決不了。」
「那李經理的意思是這金卡要估個什麼價好呢?」木槿在一邊淡淡的把話接了過來。
「這個」胖經理用手撓撓頭,望了望站在一邊的店長,小心翼翼的問了句:「吳設計師在你家店消費了多少?」
那店長搖搖頭道:「吳女士今天是第一次來我店買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消費呢,不過她以前在別的店消費過多少就不知道了,再說了,這人的購物是不定的,今年消費少,沒準明年消費就多了呢?25%的折扣,怎麼去估算啊?」
胖經理聽這店長一說,也覺得估算很難,再說,白婷婷掰斷一張金卡,真讓她拿幾十萬出來賠吳悠,那白婷婷跟白惠蓉肯定也是不幹。
「我還是那句話,我只想要回我那張金卡,」吳悠在一邊淡淡的把話接了過去,看了不遠處的白惠蓉和白婷婷一眼,又對胖經理說:「石夫人的老公是市委書記,石夫人的父親是北京某軍區司令,權勢無比,我相信一張金卡於石夫人來說,其實也就是小菜一碟,還不至於賠不出來的。」
胖經理聽吳悠這樣一說,心裡即刻咯登了一下,於是又朝白惠蓉姑侄倆走去,來到她們身邊,小心翼翼的道:「吳女士堅持要她那張金卡,石夫人,你看如果你有辦法能在我們老總跟前說上話,我覺得還是想辦法把那張金卡賠給吳女士的好。」
「我們憑什麼要賠?」白婷婷聽了胖經理的話就不高興起來,忍不住冷哼一聲道:「再說了,剛剛那所長不說了嗎?要賠可以,就賠那張卡的」
「石書記,這邊請!」門口傳來派出所所長的聲音,恰好打斷了白婷婷正發飆的話。
房間裡的人全都是一愣,大家面面相覷後又都抬起頭來看向門口。
幾秒之後,門口出現兩個男人的身影,一個正是剛剛離開的派出所所長,而另外一個則是——
濱城市委書記石洪峰!
石洪峰的到來,無疑讓房間裡的幾個剛剛還在交頭接耳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而白惠蓉的臉在瞬間煞白如紙,因為她做夢都不曾想到,這個派出所的所長居然會給石洪峰打電/話。
其實派出所的所長不是打的石洪峰的電/話,而且一個派出所的所長,也不可能有市委書記的手機號碼。
派出所的所長打的是市委的電/話,讓前台轉市委書記辦公室。
而電/話轉到市委書記辦公室時,接電/話的恰好是石洪峰的秘書,那時,剛好石洪峰在辦公室裡,所以,秘書即刻就把這件事情轉告了石洪峰。
石洪峰聽秘書說某區派出所的所長來電/話,白惠蓉,白婷婷姑侄倆和一位叫安木槿的小姐外加一位姓吳的女士因為一張卡起了爭端,這會兒都在派出所裡面,即刻就趕了過來。
姓吳的女士,石洪峰在來的車上心裡隱隱約約的想著有可能是吳悠,因為石巖和木槿明天要去德國,估計吳悠是過濱城來看他們倆的。
當然,他更加希望不是吳悠,這樣的話,他也就不用和吳悠面對面。
這麼多年來,其實他最擔心的就是和吳悠再次面對面的碰上,怕她那雙清澈透明的眼睛。、
那雙眼睛大而明亮,有時候什麼都不說,就那樣看著你,都會讓做賊心虛的你遁形。
三十年前,那時才三十歲的他,最不敢看的就是她的眼睛,現在,時隔三十年後,他依然不敢見她,更加不敢看她的眼睛。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走進房間的一瞬間,他即刻就看見了站在木槿身邊的吳悠,然後才看見站在不遠處的白惠蓉姑侄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石洪峰的臉陰沉著,明顯對於此時的一幕非常的不高興,因為站在這裡的不是自己曾經的愛人就是現在的家人。
「店長,我覺得你這個時候應該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著石書記說一遍,」吳悠看著那家店的店長,語氣平淡的開口:「畢竟這事情是在你店裡發生的,如果由我們來說,有人可能會覺得我們添油加醋了。」
石洪峰聽見吳悠這樣的說話明顯的皺眉頭,添油加醋,貌似,三十年前,他和她離婚前的爭吵,他就曾說過她說話添油加醋什麼的。
那店長其實看見石洪峰時已經嚇得腿都軟了,石洪峰的人她當然是沒有見過,不過石洪峰時常出現在新聞聯播裡,所以她也就時常在電視裡見到。
不遠處的白惠蓉在不斷的給她使眼色,那意思她當然非常的明白,是讓她說話時盡量的照顧著她的方向,把責任推給吳女士和那位安小姐。
如果是平時,她當然會照顧著白惠蓉面子,畢竟是市委書記的夫人,可這會兒,她卻是不敢了,因為她並不傻,已經看出了這幾個人之間的關係不尋常。
一個派出所的所長都不敢隨便亂斷道理的幾個人,這就說明誰也得罪不起,而派出所的所長不敢得罪的人,她萬象城裡一個小小的店長,斷然是不敢隨便去得罪的。
於是,她便把今天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如實的敘述了一遍,最後才說:「原本管理處的李經理下來,都說了讓白小姐把卡退還給吳女士的,可誰知道,就在吳女士伸手接卡時,白小姐卻突然把這張金卡給掰斷了。」
店長說完這話,即刻把那張掰斷的金卡遞給市委書記石洪峰,然後又小心翼翼的說了句:「就是這張金卡。」
石洪峰看了這張卡,陰沉著的臉上眉頭在瞬間鎖緊,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白惠蓉和白婷婷姑侄倆,隨即冷冷的道:「損壞人家的東西該怎麼賠就怎麼賠,要麼自己想辦法去幫人家辦一張一模一樣的,具有同樣折扣和尊貴象徵的金卡,要麼就按照吳女士在萬象城的購物計劃,每以後吳女士在萬象城購物都只付75%的款項,剩下25%的款項由你們姑侄倆付款。」
「喂,這」白婷婷剛喊了兩個字,白惠蓉即刻就伸手把白婷婷的嘴巴給摀住了,同時使勁的朝她使眼色,讓她不要再吼叫了。
石洪峰的臉色一直冰冷黑沉著,見白惠蓉姑侄倆不啃聲了,這才扭過頭來看著萬象城管理處的李經理道:「等下把白惠蓉女士的銀行卡和信用卡都記下來,再把吳悠女士的資料登記在冊,同時在萬象城的各收銀台發一張通知,即以後凡是吳女士來購物,只能按照單據上的75%收費,剩下的25%在白惠蓉女士的卡裡扣除。」
「是,」李經理即刻應了一聲,心裡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媽呀,這到底是市委書記啊,人家處理事情這叫個公平,當真是一點偏頗都沒有。
石洪峰幾句話把這件事情處理完了,然後又轉過身來看著吳悠和木槿,又非常誠懇的道:「吳女士,安小姐,你們看這樣處理合適嗎?」
「這樣處理的確比較公平,」吳悠淡淡的開口,隨即又看向那店長道;「那好吧,卡的事情處理完了,我現在想問問,那件我們看好的羽絨服能賣給我們嗎?」
店長是何等精明之人,市委書記剛剛處理事情完全沒有顧忌到自己的家人,可謂公平公正,她此時當然也就不能再有任何偏頗,理應按照原則辦事。
於是,店長看著吳悠和木槿說:「按照店裡的規矩,原本是我們店會員優先,但是按照金卡的級別,萬象城金卡又比我們店的會員金卡有優先權,同時你們倆也是先看上這件衣服的,所以,這件衣服理應賣給你們。」
白惠蓉和白婷婷就站在那裡,一聲都不敢啃,因為石洪峰就站在這裡,這會兒她們是絕對不能使出所謂的市長夫人的特權來的。
「好了,事情就這樣解決了,」石洪峰回轉身來看著派出所的所長,和他握了握手,同時淡淡的吩咐了句:「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不需要給我打任何的電/話,本著最公平最公正的方式解決就行了。」
「是,」派出所的所長和石洪峰一起走出這個房間,還一再的給石洪峰保證著:「石書記,放心吧,你剛剛大公無私的處事原則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了,以後一定以你為楷模,絕不偏頗任何人」
吳悠和木槿見石洪峰跟派出所的所長走了,倆人看了萬象城管理處的李經理一眼,隨即也朝門外走去。
那李經理和店長看了一眼臉上紅白交加跟調色盤一樣的白惠蓉姑侄倆,對視一眼,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也迅速的朝門外走去了。
白惠蓉姑侄倆等眾人走完了才走出這個房間的,剛走出派出所的大門,白婷婷就氣得哇哇的大叫了一聲。
「安木槿,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個該死的女人!你這輩子都休想有好日子過。」
白婷婷的聲音喊得很大,臉上因為憤怒的緣故極度扭曲著,看上去好不猙獰。
白惠蓉看見白婷婷那副面容都給嚇住了,忍不住趕緊用手捂著她的嘴,低聲的勸著她:「婷婷,不要再這樣喊叫了,而且也不要再去找木槿的麻煩了,我擔心」
「擔心擔心擔心,」白婷婷迅速的搶斷白惠蓉的話,忍不住狠狠的道:「姑媽,你就是膽小怕事,整天都在擔心,而你走到今天這一步,也全都是因為你的擔心,我看你再繼續這樣擔心下去,你的老公很可能就又去給吳悠當老公了。」
白婷婷這話當即就戳到了白惠蓉心裡的痛,她今天在那房間裡站著,石洪峰走進來,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她一眼,就好像和她根本不認識一般。
而石洪峰對吳悠呢?不僅處理整個事件都偏向吳悠,而且最後還問吳悠他這樣處理公不公平,這純粹就是在討好吳悠和安木槿。
今天這件事情鬧到派出所裡來,原本她還想著派出所的所長看在她是市委書記的面子上給她幾分薄面,會幫著她把吳悠和安木槿給隨便處理就行了的,而她還可以在吳悠跟安木槿面前展露一下自己市委書記夫人的威風和特權。
可誰能想到,事情最終演繹到這個地步,居然是石洪峰親自來處理這件事情,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石洪峰卻是一丁點面子都沒有給到她,而且還讓她和侄女白婷婷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
木槿和吳悠再次回到了萬象城,那店長親自把剛剛那件羽絨服奉上,還一再的給她們道歉,說給她們帶來了不便和麻煩,請她們原諒,同時還請她們以後有空常來。
當然,至於這件衣服的折扣,店長還是按照萬象城金卡會員的資格給吳悠打了75折,至於剩下的25%她是不是要問白惠蓉要,這個木槿她們就不清楚了。
下午的時間原本是用來逛街的,偏偏因為遇到白惠蓉姑侄倆,所以整個下午都浪費掉了,最終買了這件衣服,還沒有走出這家店,石巖的手機就打來了。
因為說好晚上一起去吃晚餐,所以石巖提前預定了山水人家的包間,木槿和吳悠走出萬象城時,石巖的車已經停在路邊等她們了。
「兩位美女,今天有什麼收穫啊?」石巖下車來幫她們開後車門,同時還慇勤著的問。
「就買了一件羽絨服而已,」木槿把那件羽絨服遞給石巖看了一眼,接著又補充了句:「這是媽幫我買的。」
「嗯,那你幫媽買了什麼禮物沒有?」石巖見吳悠兩手空空的,眉頭本能的皺了一下,他記得有吩咐木槿幫吳悠買東西的。
「原本想幫媽買來著,可我們還沒來得及去逛街,你不就打電/話來了?」木槿上車時白了石巖一眼,這能怪她麼?
「來不及逛街?」石巖聽了木槿的話忍不住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啟動車時還不由得提醒了她一句:「你們倆整個下午難道都在聊天?把逛街的事情給忘記了?」
「正確,」吳悠替木槿把話接過去,然後非常維護木槿的說:「我們下午的確是在聊天,聊太久了,以至於最終把逛街的時間都給耽誤了。」
石巖聽自己的母親這樣一說,也並沒有多想,想著木槿和吳悠原本就是師生關係,以前倆人的交情就極好,現在又成了婆媳關係,估計就更好了,有很多的話要說也是人之常情。
他們一行三人趕到上水人家時剛好是晚上七點鐘的樣子,正是飯市高峰期,好在石巖提前訂了包間,所以並不影響到他們三人用餐。
吳悠原本是不知道木槿患了阿爾茨海默病的,不過石巖在前幾天打電/話告訴她要去德國時簡單的說了一下,所以她也就算是知道了。
「木槿,你這病究竟找幾家醫院確診過?」吳悠吃飯時忍不住問木槿,因為她總覺得木槿不像是個有病的人。
「我在一家醫院查過血,不過卻拿著這個檢驗結果把整個濱城的醫院都跑遍了,每家醫院的專家都說這個結果極像是阿爾茨海默病。」木槿看著吳悠,如實的說。
「一家醫院做的檢查?」吳悠本能皺眉,半響才又自言自語的說了句:「會不會這家醫院的檢查儀器出故障了呢?」
「這個應該不會吧?」木槿看了石巖一眼,又看著吳悠說:「醫院裡檢驗科的醫生那可是要負責的啊,我這都檢查這麼久了,醫院裡的醫生也沒有來電/話說當初做我的檢查時出現什麼故障了啊?」
「我也只是猜測,當然,這種可能性極低,」吳悠看木槿那神色,接著又安慰著她道:「好了,別想那麼多了,明天不是要去德國了麼?反正到德國那邊還要做一個全面檢查的,到時真有什麼」
吳悠說到這裡又非常難受起來,深吸一口氣,又重重的歎息一聲,然後才伸手過來握住木槿的手背道:「木槿,真有什麼,記得給我來電/話,我一定在最快的時間趕過來。」
木槿點點頭,反握著吳悠的手,鼻子不由得一酸,眼眶裡有刺痛傳來,溫熱的液體不受控制的湧上眼簾。
她做望星星的動作,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眼眶裡溫熱的液體不要流下來,好半響穩住自己的情緒,才對吳悠點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木槿的聲音有些哽咽,望著自己的恩師兼婆婆,再次深吸了一下鼻子,這才笑著道:「放心吧,我的心裡極其堅強,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所以,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吳悠點點頭,木槿是她的得意門生,這孩子在某些方面反應有些木,總是慢半拍,不過在遇到困難時的確很堅強很樂觀,不是那種遇到困難就退縮的人。
「好了,媽,」石巖在一邊把話接了過去,輕聲的對吳悠許諾著:「放心吧,我會一直陪在木槿身邊的,不管前方的路是崎嶇坎坷還是黑暗險灘,我都會和她手牽手一起走,任何的困難我都會和她一起面對,絕不會讓她一個人去獨自戰鬥。」
吳悠聽石巖這樣說,即刻放心了不少,她心想,兒子在感情方面到底不像石洪峰,他能在木槿身處絕境時不離不棄,已經非常不易了,所以她對兒子的態度非常的欣慰。
吳悠以為,石巖說的任何困難他都和木槿一起去面對就是今生不會拋棄木槿,即使木槿又老又醜他也還是把木槿當成是他的妻子,會跟她白頭偕老走一生的。
然而,直到後來,她親自趕到德國,直到看見那樣的石巖,她才真正的弄明白,什麼叫著和她一起面對,什麼叫著不讓她一個人去獨自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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