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聽他這樣一說,稍微沉吟一下,然後才輕聲的道:「我不會去和他做骨髓配型的,不過,你真的是林長風的兒子麼?」
「安,這件事情我已經跟你保證過了,我和林長風,除了那點血緣關係,就真的沒有別的任何關係了,」穆楓以為木槿還是因為他是林長風的兒子在犯愁,於是迅速的跟她保證著:「我曾跟你說過,我不會認林長風這個父親的,也絕對不會姓林的,我姓穆,我叫穆楓,跟林長風半點關係都沒有。」
木槿點點頭,只是笑了一下:「我沒有問你別的,我問的只是,你和林長風血緣上是不是真的父子關係?」
穆楓稍微猶豫了片刻,隨即點頭道:「嗯,這一點我無法否認,也不能逃避,雖然,我極其不願意和他拉扯上一星半點的血緣關係。」
木槿微微仰頭,深吸一口氣,她不知道上輩子做了是樣的孽,以至於這輩子要遇上這樣悲催的事情猷。
她要怎樣告訴穆楓,她極有可能是他的妹妹,至少是血緣關係上的妹妹?
她又要怎樣告訴穆楓,她不能和他結婚了,因為親兄妹結婚是***的,而她,的確沒有勇氣走到那一步去?
人世間的愛情有千百種,但是誰能告訴她,和自己的哥哥談戀愛,談婚嫁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和感受蕖?
「安,出租車來了,」穆楓伸手攔下出租車,示意木槿趕緊上車去。
「穆楓,你不用送我,」木槿即刻用手攔住了要跟她一起上車的穆楓,然後輕聲的道:「這麼晚了,你這兩天因為擔心我也沒有休息好,早點回去吧,我明天會去公司,別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談。」
穆楓見她堅持,也就沒有再勉強,何況木槿說得極對,這兩天他們都沒有休息好,何況,結婚的事情今晚談和明天談也都是差不多的。
木槿關上車門,朝穆楓揮揮手,搖上車窗,才對出租車司機說了自己所在小區的地址。
關於自己的身世,她已經不想繼續去挖掘,是不是林長風的女兒已經不重要,因為她和穆楓一樣,自始至終不會認那個父親的。
而至於和穆楓的婚姻,她卻是要慎重又慎重了,因為這可不是隨便的問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而那萬一,卻是她不能碰觸的***。
或許,濱城的確不是個適合她逗留的城市了,母親邵敏之已經尋到自己的第二春,即將開始自己新的生活,她是不是也該尋找自己的去向了。
記得在英國畢業時,教授曾給她推薦了好幾個國際大公司的職位,那時候她一心想要回國,都沒有做任何的選擇。
而今,她卻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教授再聯繫一下,然後,等母親的婚禮結束之後,她應該去另外一個國家開啟自己一個人的全新生活。
帶著這樣的想法,木槿回到家後並沒有真的就立即洗漱睡覺,而是開了電腦,首先是給自己的教授寫了一封郵件,然後又用msn給曾經的室友艾倫留了言,說自己很可能還會來英國,希望到時能去她家做客。
做完這一切,她伸了個懶腰,端了杯清茶站在陽台上眺望濱城的夜空,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經無數個夜晚,父親安崢嶸都曾站在這寬大的陽台上喝茶沉思。
父親已經死了幾年了,她至今不知道父親當時在沉思著什麼,不過,作為安崢嶸的女兒,她一直都為有那樣一個父親而驕傲。
轉頭回來,望著客廳電視櫃上掛著的父親的照片,她舉起手裡的茶杯,輕聲的道了聲:「晚安,爸。」
木槿因為制定了新的計劃,所以第二天一早她就起床了,在吃早餐時她主動撥了穆楓的手機,想要讓他上午去公司,因為她等會要趕過去,而且,她有些事情必須和穆楓詳細的商談一下。
關於他們倆的婚姻,關於他們倆的公司,這都不是小事,她要在母親婚禮舉行前就處理好,然後等母親婚禮結束,她才無牽無掛的走。
然而穆楓的手機處於秘書檯轉接中,她有些無奈,只能自己先去公司,心想這公司馬上就該開業了,穆楓怎麼著也不至於不來公司吧?
等她到公司時,穆楓還真沒來,公司大門緊閉,而她偏偏沒有公司的鑰匙,於是不得已又掏出手機來準備再打穆楓的電/話。
可她還沒有來得及撥號,邵敏之的電/話卻打進來了,她趕緊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開口,邵敏之的聲音就驚慌失措的傳來了。
「啊槿,我在派出所裡,」邵敏之的聲音明顯的帶著倉惶和顫抖:「林晨晞那個女人告我三年前把她推入懸崖,說我當時想要殺她」
轟隆隆,木槿大腦裡即刻響起幾聲驚雷,當即就把她給驚呆在了當場。
三年多前,母親推林晨晞一事已經了結過了的,這三年多母親邵敏之一直都平安無事的生活著,她都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可誰會想到,林晨晞這個女人現在居然又把這件事情給掀出來了,她這樣做的目的是
她不由得回想起昨晚在石巖家裡,她從洗手間出來時聽見石巖和林晨晞的對話,隱隱約約中,好似林晨晞和石巖取消婚禮是在為她和穆楓讓路什麼的。
可是,不對啊,林長風明明跟她說她是他的女兒,先不管林長風的那份dna的鑒定是不是真的,至少,林長風的目的是一是為了他自己的骨髓配型,另外一個也就是為了保全石巖和林晨晞的婚事才對。
這些個事情的確是讓人頭疼,但是她已經沒有心情去頭疼林長風,林晨晞和石巖之間的事情了,她現在必須去忙自己母親的事情。
等木槿趕到派出所,邵敏之果然被抓起來了,鄧成和正焦急的等在門外,看見她過來,急急忙忙的對她說:「啊槿,你母親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成了涉嫌殺人的兇手了呢?」
「這個事情有些複雜,我會想辦法的,」木槿知道這事情跟鄧成和說不清,於是趕緊勸慰著他:「鄧伯伯,你先回去吧,這個事情你也幫不上忙,放心吧,我會盡量讓我媽早點出來的。」
鄧成和聽木槿這樣一說,又想想三年多前他都還不認識邵敏之,而且聽這裡的警察說邵敏之的事情還跟其前夫安崢嶸有關,貌似他也的確幫不上忙。
於是,鄧成和叮囑了木槿幾句,又讓有事給他打電/話,然後就趕著回去上班去了,
而木槿則迅速的進去見母親,邵敏之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見木槿來了,即刻就哭了起來,不停的說自己這下肯定完了,林晨晞那個女人太噁心了。
木槿安慰了一番邵敏之,又和警察瞭解了一下情況,警察說接到林小姐的報案,然後找了她母親邵敏之來做了筆錄,邵敏之也承認當時的確是推了林晨晞小姐,所以,就暫時把她給關起來了。
唯一的辦法當然是讓林晨晞撤案,不再追究邵敏之,而能讓林晨晞撤案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林長風,另外一個就是石巖。
木槿昨晚才跟石巖說了,以後不要再見面了,即使見了也當是陌生人,可誰能想到,今天母親就出事了呢?
她該怎麼辦?去找石巖還是去找林長風呢?
左思右想,前思後想,最終她決定不去打擾石巖,還是自己去找林長風,看能不能用自己的骨髓和林長風配型來換取自己母親的平安無事。
她來到三醫院時,意外的發現穆楓居然也在這裡,看見她過來,穆楓明顯的一愣,然後趕緊朝她走過來,把她拉到一邊,輕聲的問:「安,你怎麼來了?」
「我我來找林長風,」木槿扭頭看了眼林長風的病房,疑惑的問了句:「你怎麼也來了?他叫你來的?」
「不是,是他的助理打電/話給我的,」穆楓趕緊解釋著,接著又補充道:「林長風好像病危了,這會兒醫生在病房裡搶救。」
「病危?」木槿只覺得好奇,林長風為了他的女兒林晨曦,都還有精力來對付她的母親,這會兒又怎麼會病危呢?
正在疑惑,就看見林晨曦匆匆忙忙的從電梯裡跑出來,看見穆楓就緊張的問:「爸怎麼樣了?他沒事吧?」
穆楓即刻把臉扭向一邊,理都沒理她,而林晨曦也不生氣,完全是一副緊張自己父親的表情,即刻轉身又問病房門口的王助理和阿姨:「我爸怎樣了?搶救過來了嗎?」
「醫生還在裡面搶救,」阿姨看了林晨曦一眼,輕聲的回答著。
「哦,那就好,」林晨曦應了這麼一句,回頭又趕緊對身後走過來的林老夫人複述著剛剛阿姨這句話:「奶奶,我爸還在搶救,他肯定沒」
林晨曦的話還沒有落,就見病房門推開了,然後護士和醫生推著林長風出來了,動作幾乎可以用奔跑來形容,而且一護士還在大聲的喊著:「趕緊通知血庫送血上來,病房急需輸血,血庫如果沒有,即刻向社會發求血信息。」
「又要輸血?」林老夫人聽見這話氣得跺腳,老淚當即橫流下來:「我這麼大年齡都沒病沒災的,為什麼偏偏我兒子年輕有為,就得了這怪病呢?」
木槿心裡忍不住腹誹道:你兒子這是虧心事做多了,合該他這樣要死不活的,誰讓他都躺在醫院了還在合謀著害人呢?
林長風推進手術室還沒幾分鐘,然後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一條縫,一個護士走出來,看著他們道:「血庫的血昨天就用完了,現在你們有誰能給林市長輸血的?林市長急需700的血,最好有兩個人給他輸血。」
王助理和林老夫人即刻就把目光投向了穆楓和木槿,他們倆曾為林長風輸過血的,所以這是現成的,根本不需要驗血。」
穆楓站在沒有動,而木槿站在也沒有動,對於林長風,他們倆可都不願意輸血給他,何況,林長風今天出現情況可跟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小峰,你就去給你爸輸一點血吧,」林老夫人終於走了過來,望著穆楓祈求著:「就算我們林家對不起你,就算你爸這麼多年來對不起你,可是他到底也還是你爸啊?」
「我說過我沒有爸,」穆楓堅持著自己的主見,側臉看著木槿,他得向她表明,他是真的不會認林長風的。
「穆先生,就算你不認林市長,你就當他是陌生人好了,可的你的血適合林市長,你是不是」
「我已經不打算捐血了,」穆楓迅速的搶斷王助理的話,同時冷冷的道:「王助理應該沒有忘記,我們前幾天才給林市長捐過血,你可以問問醫院的醫生護士,即使捐血,貌似至少要隔半個月或者是一個月以上吧?你認為我們的血是抽不完的嗎?」
王助理的臉微微一紅,捐血需要間隔時間他知道,而且穆楓在這之前已經給林長風捐血兩次了,現在人家不肯輸血。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於是,他又把目光盯在木槿身上,還沒有開口,木槿卻已經搶先開口了。
「我倒是可以給林市長捐血,」木槿望著林老夫人和王助理,淡淡的說:「不過,我得有個條件,只要你們答應我的條件,我不僅可以輸血給林市長,還可以和他做骨髓配型比對。」
「什麼條件?」林老夫人急急忙忙的開口問,接著又補充道:「只要你說出來,只要是我們辦得到的,我肯定答應你。」
「條件就是——」木槿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林晨晞身上:「林小姐去派出所把告我母親的案子撤銷,而且要給我寫下保證,永遠都不會再去告我的母親。」
「你做夢啊,」林晨晞想都沒想就回答了,然後憤憤的道:「安木槿,這世界上有你這種血型的人很多,何況,你的骨髓未必就適合移植給我的父親,所以,不要以為你和我爸的血型是一樣的就有什麼了不起。」
「究竟怎麼回事?」林老夫人在一邊聽得雲裡霧裡,然後又瞪了林晨晞一眼:「你沒事又去惹人家的母親幹什麼?你父親病重在住院,你就不能消停一陣子?」
「奶奶,這事兒怎麼能怨我呢?」林晨晞當即就喊起冤來,隨即氣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然後用顫抖的聲音訴說著:「奶奶,三年多前,我媽因為這個女人的神經病父親認錯人,然後跟這個女人的父親一起出車禍死了,可這個女人的母親不僅不覺得愧疚,居然因為和我爭一塊墓地,當時向我下毒手,把我推到懸崖下去了,我差一點就跟著我媽赴了黃泉,」
林晨晞說到這裡已經是泣不成聲了,她用顫抖的聲音質問著:「奶奶,你說,這個女人的母親是害我的兇手,我能去不去告她嗎?我能讓她逍遙法外嗎?」
「那你當年為什麼不告人家呢?」林老夫人只覺得無比的煩躁,現在她一顆心全都在自己兒子林長風身上,對林晨晞說幾年前的事情其實沒多大興趣。
「當年我爸原本也是準備去報案的,」林晨晞迅速的解釋著:「可那時這個女人還是石巖的妻子,她以和石巖的婚姻要挾石巖,說只要放過她母親,她就和石巖離婚,如果不放過她母親,她這輩子都不離婚,就那樣跟石巖耗著。」
林晨晞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猛的抽著鼻子,委屈至極的開口:「奶奶,那個時候,石巖為了擺脫她,也為了能和我結婚,於是便和我爸商量,最終達成協議,放過她母親,然後才得以和她順利的離了婚,換取了石巖的自由身。」
「既然當初答應了人家,那你就不應該再去告人家了,」林老夫人略微有些煩躁的開口,大手一揮道:「趕緊讓派出所把這樁案子給撤銷了,讓安木槿幫你爸輸血,你現在好好的也沒事,就不該去招惹人家母親了。」
「我原本不想招惹她們的,」林晨晞依然委屈至極的喊著:「奶奶,你不知道,我和石巖為什麼現在都不結婚了?原來全都是這個女人在背地裡搞鬼,她居然又跑回去勾搭石巖,昨晚,我去石巖家,居然發現他們他們倆在一起」
「我沒心情理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林老夫人對林晨晞這個時候說她自己的個人事情非常的反感,略微煩躁的道:「你就不能替你爸著想?這會兒究竟是你爸的生命重要還是你個人的婚姻重要?」
「我爸的生命和我個人的婚姻都重要,」林晨晞毫不退讓的開口,然後又趕緊道:「要放過這個女人的母親可以,但是條件必須還要再加一個。」
「再加一個什麼條件?」林老夫人這會兒著急著自己兒子的生命,於是迅速的追問著林晨晞。
「我要石巖答應和我一周後舉行婚禮,」林晨晞一咬牙,終於把自己的條件說了出來,此時此刻,她已經顧不得林老夫人怎麼看自己了。
林老夫人聽了這話,只覺得這孫女心裡有病,於是冷冷的提醒著她:「石巖不在這裡,你的這個條件我不可能打電/話問石巖,而安木槿人家也不是石巖,再說了安木槿的母親關石巖什麼事?石巖憑什麼要答應你這莫名其妙的條件?」
「我不管,」林晨晞憤憤的道:「總之,不管你們誰打電/話給石巖,我就是要和他在一周後結婚,如果他答應了,我就去派出所撤銷案子,否則的話」
林老夫人氣得差點吐血,可又一點辦法都沒有,何況派出所的案子她也沒有辦法去撤銷,於是就只能用顫抖的手掏出手機來。
林老夫人當然沒有石巖的手機號碼,不過她有石老夫人的手機號碼,她迅速的撥打了過去,然後簡單的把林晨晞想要在一周後和石巖結婚的意思說了一下。
手機裡石老夫人的聲音極其淡漠的傳來:「林老夫人,我這麼大年齡了,當初連自己兒子的婚事都管不了,何況是自己孫子的婚事呢?至於晨晞想什麼時候跟石巖結婚,讓她自己去找石巖商量好了,我到時大不了去出席一下就可以了。」
石老夫人在那邊說完這番話就把電/話給掛了,很顯然對石巖和林晨晞的婚事已經沒有半點的興趣,完全敷衍了事的態度。
林老夫人碰了一鼻子灰,於是忍不住煩躁的對林晨晞道:「你自己和石巖的婚事你自己找他商量不就行了嗎?那天取消婚禮的事情是你父親決定的,我答應你,等你父親搶救過來,我就告訴他,讓他不要阻攔你和石巖的婚禮了,你愛跟他怎麼結婚就怎麼結婚,這總可以了吧?」
林晨晞聽了林老夫人的話也不生氣,只是冷冷的看著木槿道:「安木槿,你可以給石巖打電/話,就說你母親在派出所裡,只要他答應一周後跟我結婚,你母親就平安無事,不過,前提是,必須是我和他的婚禮舉行後你母親才能放出來。」
木槿猶豫著,她其實不想跟石巖打這通電/話,何況,她又有什麼權利因為自己母親的事情去逼石巖和林晨晞結婚呢?
於是,她看著林晨晞道:「林小姐,你和石總原本就是要結婚了的,婚禮取消好像是你父親的意思,我覺得只要你父親答應,石總他應該會和你結婚的,你這擔心其實純粹是多餘的。」
「多餘不多餘跟你無關,如果想救你母親,那麼就趕緊給石巖打電/話,」林晨晞非常煩躁的對木槿說。
「如果想救你父親,我覺得你也應該在此時讓步,」穆楓搶在木槿的前面回答,同樣冷冷的對林晨曦道:「安的母親在派出所裡暫時無生命之憂,而你的父親,現在可是爭分奪秒,如果你認為耗得起,那麼,我們就這樣耗著。」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在手術室門口,憤怒中的林老夫人用盡了力道,她用手指著林晨曦罵著:「虧你爸什麼事兒都想到你,平時都快把你寵上天了,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如此狼心狗肺的人,在關鍵的時刻,完全不顧自己父親的生命危險,居然還在那討價還價自己原本就看不見幸福的婚姻,你還有點良心沒有?」
林晨晞用手握住臉,原本剛剛停止哭泣的眼淚此時因為痛的緣故再次滑落下來,身體顫抖著,一副委屈至極的表情。
林晨晞只顧著臉的痛還沒有來得及反駁林老夫人,手術室的門再度被推開了,護士匆匆忙忙的跑出來,一臉緊張的對他們喊:「你們商量好了沒有,林市長等不起了,快點吧,如果十分鐘之內沒有新鮮血液輸進去」
「我我還是先幫他輸血吧。」木槿見護士那著急的樣子,又說只有十分鐘了,最終良心站了上風,她此時已經顧不得和林晨晞討價還價了。
木槿說完這句,即刻跟著那護士就迅速的走進了手術室,而穆楓稍微楞了一下追上來,也跟著進了手術室。
「你一個人的血不夠的,」穆楓對木槿說,然後又輕聲的道:「你輸三百就可以了,我輸四百吧,我是男人。」
「你已經幫他輸了兩次血了,我輸四百吧,我身體好,沒事的,」木槿低聲的和穆楓商量著,此時,倆人居然忘記了剛剛統一的戰線,說了不給林長風輸血的。
手術室門外,林老夫人用手指著手術室的門,一臉憤怒的教訓著林晨晞:「看看,你連一個外人都不如,這個時候,正是安木槿籌碼最值錢的時候,可她聽說你父親只有十分鐘了,即刻就放棄了討價還價,首先是進去跟你父親輸血,而你呢?」
「我我的血不能輸給爸,」林晨晞迅速的辯解著,接著又快速的補充道:「如果能輸,我早就進去輸了,還用得著站這裡這麼久來耽誤到只有十分鐘的時刻麼?」
「你」林老夫人氣得喘粗氣,然後大手一揮道:「你下午就去派出所把那什麼案子給撤銷了,人家都去給你父親捐血了,你不能死抓住一點事情不放。」
「她只是捐血,還沒有和我爸做骨髓配對呢,」林晨晞在一邊冷颼颼的開口:「再說了,她做骨髓配型未必會成功的,醫生都說了,父母和子女配型成功的極少,我僅僅因為她捐贈了一點點血給我父親,我就要放過當初想要殺害我的兇手?奶奶,你覺得這可能麼?」
林老夫人聽了這話,氣得沒有言語了,何況當初木槿的母親想要殺害的人是林晨曦又不是她自己,她也沒有辦法替林晨曦做主,讓她不要追究想要殺害她的嫌疑犯。
於是,祖孫倆就僵持著,誰也不再理誰,而王助理和阿姨站在一邊也不知道怎麼勸祖孫倆人,只能是不啃聲裝著沒聽見。
林老夫人是稍微喘息了片刻才猛的想起什麼的,於是趕緊把阿姨叫過來,又迅速的吩咐她去醫院的便利店買點東西上來。
大約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被推開,護士扶著剛剛輸了血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的木槿出來,林老夫人趕緊迎了上去。
「安小姐,辛苦了,」林老夫人一臉的感激之情,又趕緊讓阿姨遞上剛剛去買的牛奶,同時用顫抖的聲音道:「我替長風謝謝你,謝謝你能不計前嫌的輸血給他。」
「我沒有不計前嫌,」木槿幾乎的本能的糾正著林老夫人的話:「我剛剛已經說了,我希望我母親平安無事的出來,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親人了。」
林老夫人為難的看著林晨晞,因為這件事情她做不了主,只希望這林晨晞經過剛剛一段時間的反思,能答應人家木槿的要求。
林晨晞的臉因為被林老夫人甩了耳光的緣故還紅腫著,她看了臉色蒼白的安木槿一眼,依然淡淡的說:「安小姐,對於你剛剛輸血給我父親的舉動我非常的感激,但是原則上的事情我不會讓步的,所以,如果石巖不答應一周後和我結婚,那麼,我是不可能去派出所替你母親把案子撤銷的。」
木槿聽了這話苦笑了一下,她一邊喝著護士遞給她的葡萄糖針劑一邊無奈的道:「林小姐,你這真的是強人所難了,眾所周知,石巖跟我什麼關係都沒有,他又怎麼可能會聽我的?又怎麼可能會為我母親做想呢?」
「他會不會聽你的,又能不能替你母親做想,這已經跟我沒關係了,」林晨晞聳聳肩膀,毫不在意的開口:「三年多前,因為你母親的事情他親自跟我父親保證過的,現在是他毀約在先,所以,你母親被派出所抓起來怨不得別人,要怨,你就怨石巖去吧。」
林晨晞說完這話,不再看木槿,乾脆走到另外一邊去了,明顯的,這件事情上她不會讓步,也不打算讓步。
木槿並沒有想到,三年多前自己母親免於刑事起訴中間有這麼多的事情,而今,那該死的石巖不肯娶林晨晞,而林晨晞卻又再次拿她母親做籌碼。
林老夫人看著一臉惆悵的木槿,不由得有些同情起她來了,於是輕聲的對她說:「安小姐,這件事情真的不好意思,等長風醒了,我一定跟他反應你母親的情況,然後讓他想辦法給石巖施壓,讓石巖答應和晨晞結婚,然後,希望你母親能平安無事。」
「謝謝!」木槿望著林老夫人,苦笑了一下道:「剛剛醫生已經抽了我的血去跟林市長做骨髓配對了,結果大約一周後會出來,不過,估計希望不大。」
「安小姐,結果是怎樣的已經不重要了,你能如此深明大義,我已經非常的感激了,」林老夫人說到動情處,不由得暗自歎息一聲:「看來家教真的很重要,你的父母一定都非常的優秀。」
「是,」木槿望了眼林老夫人,非常肯定的回答:「我父親安崢嶸是律師界有名的律師,而我母親邵敏之是社區居委會主任,他們倆很平凡,但是,他們是我最最親愛的人。」
木槿說完這句,又想到母親在派出所裡的哭聲,不由得煩躁起來,邵敏之把她從小養到大,現在母親出事了,她居然——束手無策!
林老夫人聽她這樣說,也只是歎氣,回頭去看那早已經站在一邊的孫女,人家卻目光緊緊的盯著手術室門上的燈,完全是一副著急父親的表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們這邊來。
好在沒幾分鐘,穆楓又從手術室裡出來了,穆楓是直接輸血給林長風的,而木槿則是把血抽到血袋裡等下輸給林長風的,所以要快一些。
穆楓血抽得少一些,又是男人,走出來臉色只是略微有些泛白,並不像木槿的那樣蒼白無色。
「走吧,」穆楓拉了木槿的手,關心的問了句:「你沒事吧?」
「我沒事了,」木槿站起身來,看了林老夫人一眼,淡淡的道:「雖然我極其不喜歡林市長,但是如果我的骨髓和他配型成功,只要他能想辦法讓他女兒撤銷我母親的案子,我就把骨髓捐給他。」
「好的,我盡量跟長風反應你的這個情況,」林老夫人點著頭,見穆楓要和木槿一起走,忍不住又喊了聲:「小峰,你爸還在手術室呢,你就不能等他一下嗎?」
「林老夫人,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叫小峰叫穆楓,」穆楓回頭看著林老夫人,一本正經的糾正道:「而且,我也跟林市長說過,我沒有父親。」
穆楓說完這話,牽了木槿的手就朝電梯走去,對於身後的林老夫人以及林晨晞,他們倆都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你母親怎麼辦?」走出醫院,穆楓就著急的問著木槿:「要不,你去找找石巖,其實不一定要石巖和林晨晞結婚,石巖的父親畢竟是市委書記,他如果出面的話」
「我想石書記是不會出面的,」木槿迅速的切斷穆楓的話,苦笑了一下道:「而且,我相信,石巖也絕對不會因為我母親的事情去找他父親幫忙的,」
木槿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半響才又輕聲的道:「所以,我還是把希望寄托在我和林長風的骨髓配型上,我相信,如果我的骨髓和林長風的骨髓配型成功,林家不可能任由林晨曦這樣胡鬧下去的,而林晨曦也不可能對她父親的病情不理不顧的。」
穆楓聽她這樣一說,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在她母親這件事情上,他是真的幫不上半點忙,而且告邵敏之的人是林晨曦,要她主動去撤銷案子,的確不是誰都能辦到的事情。
倆人一起打車回的雙木建築公司,因為還沒有開業,辦公室雖然已經裝修好,但是還沒有工人上班,甚至連保潔員都還沒有。
「我打算在一周後開業,」穆楓把已經招到人員名單遞給木槿看:「保潔員一名,前台文員一名,助理設計師三名,這些都已經招到了,我已經通知他們下週一來上班。」
穆楓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望著木槿,想了想又說:「還有就是財務方面,你看是專門請一個人還是請兼職就可以了?」
「穆楓,我想去國外,」木槿把手上的員工名單放下,然後望著穆楓道:「我突然覺得我不太適合在濱城發展了。」
「去國外?」穆楓不由得楞了一下,望著木槿:「你的意思,這公司我們不經營了嗎?把它轉讓出去,然後去國外工作,或者乾脆移民去國外?」
「我的意思」木槿抬頭望著穆楓,輕咬了一下唇角,然後才輕聲的道:「我想一個人去國外,不是和你一起。」
穆楓就那樣看著她,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半響才弄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然後緊張的追問著:「安,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你一個人去國外?那我們的婚禮呢?」
木槿望著他,望著一臉驚惶的他,半響才用顫抖的聲音哽咽著:「穆楓,我們不可能結婚了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為什麼?」穆楓一把抓住木槿的手,緊張到整個人都在顫抖著:「安,出什麼事兒了?如果只是因為你母親」
「不是因為我母親,」木槿迅速的接過他的話,然後勉強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望著穆楓,輕聲的道:「穆楓,這件事情跟我母親沒有半點關係,我只是突然覺得我們倆不適合結婚,我只是突然覺得其實,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你在說什麼鬼話?」穆楓略微有些氣急敗壞的喊了起來,雙手死死的抓緊她的手,在沙發跟前蹲下身來,望著木槿,焦急而又無促的喊著:「安,我不明白你這是怎麼了?難得真像林晨晞說的那樣,你忘不了石巖,你和他還有往來?」
「這件事情跟石巖沒有關係,」木槿難受得都快要哭了,可她到底沒有讓自己哭出來,只是深吸了一下鼻子,又把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逼退了回去。
「好了,穆楓,總之是我的錯,公司我可能不能參與經營,但是股份我不會撤走,」木槿說到這裡站起身來,略微有些殘忍的對還蹲在沙發跟前的穆楓說:「至於我們倆的婚事真的很抱歉我對不起!」
說到這裡,她對穆楓微微鞠躬,隨即轉身朝公司門外跑去,而眼淚卻在跑出公司大門的一瞬間不受控制的滾落了下來。
穆楓,這個待她最真誠的男人,這個從來未曾欺騙過她的男人,這個她以為即使和他沒有激烈的愛情,但是依然適合過搭伴過一輩子的男人。
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和他結婚,甚至在知道他是林長風的兒子後都還是願意和他結婚!
她原本想著,只要穆楓不認林長風做父親,那麼,她和他就完全可以無所顧忌的結婚,他們倆完全可以當林長風那人早就死了或者根本就不存在。
然而,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她還是想得太過美好了,以至於當林長風告訴她那樣一個消息時,才讓她如此的措手不及。
她已經無心去深究林長風那份dna鑒定是否是真的,因為她沒有足夠的勇氣,她只能用邵敏之推理的方式告訴自己,那是假的,絕對是假的,她怎麼可能是林長風那種人渣的女兒?
她沒有勇氣再去和林長風做一個dna的親子鑒定,同樣,她也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和穆楓結婚,因為,她僅存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所以,對於穆楓,除了對不起,還是只有對不起!
骨髓配型的比對要一周才能出來,而木槿把全部的賭注都壓在了這上面,所以她沒有去找石巖,只是去派出所安慰自己的母親邵敏之。
「媽,我在想辦法,肯定不會讓你去坐牢的,」她這樣對暫時關在派出所裡的邵敏之說:「不過,這一次有些麻煩,可能要過十天左右的樣子,所以,你暫時在裡面呆幾天,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
給母親保證了後,她又給自己的師兄黃睿之打電/話,黃睿之知道這個消息後大吃一驚,趕緊追問究竟是怎麼回事?當年林家不是沒有去報案的麼?
木槿就說這一次報案的人不是林長風,而是林晨曦本人,而林長風病危在住院,估計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黃睿之聽了這話在那邊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這件事情當初是以石巖和她離婚換取邵敏之的自由,如今林晨晞翻老賬,估計還是跟她和石巖的婚禮取消有關,讓木槿盡量從這方面下手,也就是想辦法促成林晨晞和石巖的婚事。
木槿掛了電/話,只覺得鼻子酸酸的,三年前,她從來不曾想到,某一天,她會親自去奔波林晨晞和石巖的婚事。
不過,她並沒有採取師兄的建議,她依然把希望壓在自己和林長風的骨髓配型上。
她相信,如果她不能提供更好的有利於林家的條件,林長風肯定是會站在林晨曦那一邊的,沒準還非常支持自己的女兒這樣做呢?
至於石巖,她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臉去找他,三年多前,他之所以願意用他的婚約換取邵敏之的平安無事,那是因為他原本就想要和她離婚,原本就想要擺脫她。
而今,她已經不是他的妻,他也早就擺脫了她了,所以,她憑什麼要求人家石巖用他的婚姻去換取她母親的自由。
再說了,當初石巖寧願犧牲掉他的婚姻,那是因為他和她婚姻原本就是他不要的,而今,石巖是鑽石王老五,他的婚姻是天價的,她又憑什麼要求人家用天價的婚姻去為她母親的平安無事保駕護航?
木槿從派出所走出來,外邊白花花的太陽非常的刺眼,她用手揉捏了一下額頭,然後慢慢的走向公家車站台。
其實平時她都是攔出租車的,可因為今天不趕時間,而且,這會兒,她居然不知道自己該走向哪裡,於是便上了公交車。
有幾年不曾坐公交車了,猛的坐上去,這才發現原來公交車上居然都裝了車載電視機了,而此時,電視機裡,一名女歌手正在憂傷的唱著:我們之間的愛重得像空氣/越想逃離卻越沉迷/而回憶太擁擠我無法呼吸/只能擁抱著空氣
她已經出國很久,過去也不愛關注八卦,所以並不清楚這個女歌手是誰,就連這首歌曲,她都覺得那般的陌生。
只是這歌詞,卻讓她莫名的鼻酸,眼眶裡有刺刺的痛傳來,恍然間好似在剝洋蔥一般的難受
木槿和林長風的配型結果是六天後出來的,而這六天,木槿哪裡都沒有去,什麼也沒有做,每天除了去派出所看望自己的母親,便是在家裡安靜的等消息。
當然,這六天她把手機關了,家裡座機的電/話線也拔了,因為不想穆楓找到她,不想倆人再見面時徒增傷感。
而穆楓曾有兩次來過她的小區,由於她跟小區的保安交代過,最近一周不接受任何人的來訪,所以穆楓也就進不來。
因為她比較著急配型比對的結果,所以她第六天上午她就迫不及待的打電/話去醫院查詢結果,而那邊的醫生告訴她估計要下午晚點才能出來。
於是,這一天她又耐心的等到傍晚,然後主動打電/話過去,因為她把手機關機了,醫院也打不通她的手機,而她一般是需要打電/話時才把手機打開的。
電/話一接通,醫院裡的醫生就非常遺憾的告訴她,林長風和她骨髓配型比對只有五個點,不適合做骨髓移植術。
她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呆住了,雖然也曾預料過是這樣的結果,但是依然抱著一絲希望。
而今,希望破滅,這不僅僅是林長風骨髓移植術的希望破滅,更是她母親能否平安無事的希望破滅。
木槿抬起頭來望著他,清澈如泉的眼眸在昏暗的樓道燈下顯得格外的清亮。
她嘴唇蠕動著,半響才輕聲的道:「石巖,我在等你。」
她該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她最最親愛的母親,她能讓她去坐牢麼?
這一周,石巖的日子過得很平靜,他已經停止了去關注安木槿,因為她求他饒了她,他總不至於把她往絕路上逼吧?
而林晨晞好似也真的消停了,這一周也沒有再來找他,甚至,連電/話都沒有打一個給他。
這天晚上有個商業派對,他當然也在被邀請的行業,只不過今晚的他和往常不一樣,因為沒有帶任何的明星名媛名模等作為女伴,而是孤身一人前往。
最近兩年,人們已經習慣了石巖的臂彎裡掛著各式的明星大牌等,今晚他孤身一人前往,倒是讓人大跌眼鏡,不由得猜想他是不是被林晨曦妻管嚴了?
不過,大家即刻又聯想到,他和林晨晞的婚禮已經取消了,貌似林晨晞都還沒有嫁給他呢,又何來的妻管嚴?
於是,有好事者很快就打探到了更勁爆的消息,據說石巖和林晨晞的婚禮是林晨晞的父親林市長要求取消的。
而更加勁爆的消息則是,林市長之所以讓女兒和石巖的婚禮取消,是因為石巖最近兩年的花邊新聞太多了,據說林家想要悔婚。
眾人聽了這樣的消息後一片恍然,怪不得石巖不帶女伴了呢,估計還是怕林家悔婚吧?
對於眾人詫異的目光,石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就連創科集團的老總跟他開玩笑,他也只是淡淡的應了句:「厭了。」
派對結束得有些晚,他或許是因為心情煩躁的緣故免不了又跟人多喝了幾杯,以至於走出酒店時覺得頭有些暈,好像停車場的車突然間都沒有了輪廓似的。
好在蘇北平一直在外邊等他,見他出來趕緊迎了上去,伸手把他扶著來到車邊,又拉開車門把他扶進車裡去。
「石總,以後少喝點,酒多傷胃,而你原本就有胃病,」蘇北平一邊把胃藥遞給他一邊忍不住關心的勸著他。
他沒有吱聲,只是接過胃藥和溫開水,皺著眉頭把藥吞了下去,隨即誇了蘇北平一句:「你小子,現在倒是越來越會來事兒了,居然連胃藥都幫我帶車上了。」
蘇北平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說,我不幫你帶誰幫你帶啊?你以為外邊那些女人會在乎你的身體麼?她們只在乎你的錢好不好?
石巖當然不知道蘇北平在心裡腹誹著他,吃了胃藥後他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到群星廣場樓下時蘇北平才叫醒他。
吃了胃藥的他胃並不怎麼難受,頭雖然還是有些暈,但也不至於到不認識路的地步,於是大手一揮,讓蘇北平早點回去,而他自己則乘坐電梯上樓。
在19樓出的電梯,拐過彎來遠遠的就發現自己家門口坐著一個人,他只覺得奇怪,忍不住走快兩步,然後揉揉眼睛,這才確定家門口的確有人,而這個人居然是——
那個跟他說見了面也當是陌生人,讓他饒了她的女人——安木槿!
木槿抬起頭來望著他,清澈如泉的眼眸在昏暗的樓道燈下顯得格外的清亮,她嘴唇蠕動著,半響才輕聲的道:「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