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受,從來沒有如此的難受過。wwvm)
那些東西在胃裡翻江倒海時讓她難受,此時吐了出來,甚至連黃疸和血絲都吐出來了,可她依然還是無比的難受。
「安,」穆楓趕緊把自己的手絹遞了過去,又遞給她一瓶礦泉水道:「漱漱口,擦擦吧。」
木槿接過礦泉水喝了兩口,再吐出來,用穆楓的手絹擦嘴,手絹的味道捂在嘴上,她終於沒有忍住,還是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小時候,我有一個棒棒糖,我一直捏著,摀住,當寶貝的珍藏著,捨不得吃,捨不得拆開來看,就那樣藏著掖著,心裡總想著,這東西是不是跟酒一樣,放越久就越甜?猵」
木槿說到這裡,眼淚越發的洶湧下來,聲音有些兒顫抖的響起:「可是,當到了我真正可以吃的那一天,我把這珍藏了好多年的棒棒糖拿出來,剝開那精美無比的包裝紙,卻赫然發現,那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我傷心,我痛苦,我失望,我不知所措,我六神無主,一個被我珍藏了十年的棒棒糖,我居然,連嘗都沒嘗一口,就那樣消失了,我甚至不知道,我珍藏的棒棒糖是什麼味道?」
「就在我傷心失落痛苦難受的時候,突然從天而降一個閃著七彩光芒的棒棒糖,它那麼誘人,那麼好看,又那麼香甜,我終於沒忍住,雖然不知道這棒棒糖是誰丟過來的,雖然也知道撿到的東西也許有毒,但是,我還是忍不住送到嘴邊去吃了。嘯」
「這棒棒糖不僅好看,還非常好吃,於是,我就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了這塊棒棒糖,想著這輩子,就一直舔著這根棒棒糖過日子了,這也許就是我命裡注定的那根棒棒糖。」
「可是,誰知道,誰又會想到?這棒棒糖我剛吃了幾口,剛嘗到他美妙的味道,那個丟了棒棒糖的失主居然找來了,她說這棒棒糖是她的,她非要要回去?」
木槿說到這裡泣不成聲起來,整個人蹲在地上,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滾落下來,無助的聲音在晚風中顫抖的響起:「她的棒棒糖,她還沒來得急吃的棒棒糖,被我撿到了,被我吃過了,她居然,還是要要回去。」
「我知道這棒棒糖是她的,我知道撿到東西應該歸還失主,我從小就聽著雷鋒叔叔的故事長大的,我從小就知道人要拾金不昧,要路不拾遺。」
「可是,我這棒棒糖我已經撿了,已經吃過了,它真的美味無比特別好吃,我捨不得放手,我不知道怎麼辦,真不知道怎麼辦?」
「是把棒棒糖還給她呢,還是自私的把這自己吃過的棒棒糖繼續留下來誓不歸還?」
穆楓就那樣看著她,看著哭得一塌糊塗的她,他知道,如果不是今晚酒精作祟,木槿這樣理智的人是絕對不會失態到這個地步的。
她和石巖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點,即使她什麼都不說,可他也清楚的知道,那個林晨晞給她的壓力有多大。
他見她把他的手絹全都擦濕了,忍不住又去車上拿了紙巾過來遞給她,低聲的道:「安,有些東西是上天注定的,並不是所有的事情,你努力就可以的。」
她接過他遞上來的紙巾點頭,哽咽的聲音顫抖的響起:「我知道,我都知道」
穆楓在一邊歎息一聲,等她哭夠了,等她不再吱聲了,才默默的伸手把她拉起來,帶著她朝著他的車邊走去。
回去的路上,倆人都沒有再說話,穆楓直接開車去的群星廣場,因為他記得她曾說過她住那裡的。
車在群星廣場門口停下來,他下車繞過車頭去幫她開車門,又伸手把她扶下來。
木槿吐了,夜晚風大,她下車來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雙臂不自禁的相互抱著,想要保持一點點溫暖的體溫。
穆楓見狀,即刻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低聲的道,趕緊進去吧,小心著涼。」
她點點頭,回頭望他,又想把她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還他,而他卻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輕輕的一壓:「明天還給我吧,我車上不冷。」
「謝謝。」木槿輕聲道謝,雖然只是一件外套,卻讓她在此時感覺到了一絲絲溫暖。
「客氣了,」穆楓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又朝她揮手:「趕緊進去吧,我先走了。」她再次點頭,隨即轉身,用手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套,低了頭加快腳步朝著群星廣場的樓道大門走去。
只是,走著走著,就看見一雙皮鞋停在自己的跟前,她只覺得煩人,於是朝旁邊走,可那雙皮鞋跟著朝旁邊移動,明顯的是故意來攔她的路。
她終於是火了,一肚子的怒氣沒地方發,於是忍不住抬頭就喊了聲:「你這人怎麼」
還沒有喊完,即刻發現那張熟悉的臉,此時正冰冷的盯著她,不,是盯著她身上那件西裝外套。
石巖晚上和自己的母親吃了飯就開車回來了。
而且那餐飯吃得並不好,母親因為生氣的緣故沒有吃多少,他也沒有任何的胃口,只是任由著自己的母親責罵自己。
他原本要留母親在濱城住一夜的,但吳悠因為生氣的緣故連夜租車回去了,林晨晞打了電話給他,他今晚顧不得去晨晞苑安慰她,他必須要先回家來安慰自己的妻子。
可誰知道,他急急忙忙的趕回來,家裡卻是一室的冷清,連她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不得不給她打電話,電話倒是通的,卻一直都沒人接聽,他有些無奈,知道她在生氣,可她不接電話,他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裡。
他除了知道安家,她另外的朋友,他居然沒有一個熟悉的,果真不是體貼的丈夫。
他小心翼翼的給安家打電話,假裝問安崢嶸的身體,想從邵敏之嘴裡試探木槿回去沒有的消息。
然而非常遺憾,邵敏之語氣非常自然的給他說安崢嶸最近身體還可以,話語裡並沒有透露出木槿已經回家去的信息。
於是,他就只能耐著性子在家裡等她,想著她沒有回安家,那怎麼著總得回家來住吧?她自己好像是沒有單身公寓的,而她在創科公司也沒有要宿舍。
左等右等,眼看23點都過了,木槿還沒有回來。
他終於是忍不住了,於是迅速的起身下樓,想著自己怎麼著也得開車去安家看一下,如果安家真沒有人,他得趕緊通知蘇北平幫忙找人了。
可誰知道,他這剛走出群星廣場的樓道,就看見一輛車在廣場外邊的路邊停下來了,然後副駕駛室車門被人推開,接著走下來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一顆提到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回去,正準備快步走向她,接下來卻又發現駕駛室的車門又被推開了,然後,走下另外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
穆楓!他認出來了,是穆楓,喬子軒的同學,和他也認識,在美國時偶爾在喬子軒聚會那也見過幾次,算是普通的朋友。
穆楓在創科公司當設計總監他知道,只是他沒有想到,木槿和穆楓居然走得如此的近,晚上剛和他生氣,轉身就又投了穆楓的身邊。
他火冒三丈,尤其是看見穆楓居然把外套給木槿身上披,他只覺得那外套格外的刺眼,好似一張宣揚著主權的臉,讓他看了非常的不舒服。
「把衣服丟掉!」他的聲音冰冷無溫的木槿頭上響起,低沉的嗓音是壓抑不住的憤怒。
該死的女人,她是有婦之夫不知道嗎?居然在深夜由別的男人開車送她回來,她自己沒有車開嗎?坐別男人的車就算了,甚至還穿別的男人的衣服,她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老公?
木槿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石巖的話,只是愣愣的望著他,一副沒有弄明白他話意思的樣子。
這讓石巖更加的惱怒,以為她是故意裝瘋賣傻,於是迅速的伸手把她身上的披著的外套拉扯下來扔到一邊去。
木槿這一下是完全是回過神來了,忍不住快速的跑上前去,再次把慕楓的衣服撿起來,剛轉身,石巖又已經欺到了跟前。
「我讓你丟掉聽不懂啊?」石巖的聲音略微有些氣急敗壞的響起,還沒有哪個女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安木槿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極限。
「我為什麼要丟掉?」木槿完全無視他的憤怒,反而非常平靜的開口:「再說了,人家的東西又怎麼能隨便丟掉?我明天還要拿去公司還給他的,何況,我現在也冷。」
木槿說話間又把衣服朝身上披,只不過,衣服還沒有披到身上就再度被石巖給硬拽了過去,接著他的外套迅速的蓋了下來,穩穩的落都她的肩膀上。
「披你老公的外套,」他的聲音冰冷而又生硬的響起,抓住她的手腕,另外一隻手稍微用力,直接把慕楓的衣服給狠狠的扔到幾米開外的垃圾桶邊去。
「石巖,你是不是發神經了?」木槿終於憤怒的吼了起來,用力的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控制。
「我就是發神經了,」石巖也不理會她的怒吼,拽住她就朝樓道里拉,而木槿想要去撿慕楓的衣服,死活不肯跟他進去。
樓道裡有在等電梯的人,看見拉拉扯扯的他們倆,只覺得奇怪,木槿掙脫不了,偏偏電梯又快到了,她可不想被他拉進電梯,因為她擔心自己等下再下樓來,穆楓的外套就被人撿走了或者被環衛工人當垃圾給掃走了。
可石巖死活不鬆開她的手,木槿氣急,忍不住低下頭去,盯著他青筋暴戾的手腕,心一橫,張嘴就狠狠的一口咬了上去,其實只想要石巖痛,讓他鬆開她的手。
石巖的確感覺到痛了,他的臉明顯的繃緊,可他並沒有鬆開抓住她手腕的手,她憤怒,他越不鬆開,她就越用力的咬。
電梯來了,她的嘴還沒有鬆開石巖的手腕,而石巖就用這只被她咬著的手把她生拉活扯的給拉進了電梯,完全無視電梯裡其他人詫異的目光。
無論木槿怎樣用力,石巖一直都沒有鬆開抓住她手腕的手,木槿最終是牙齒酸痛著自己鬆開了咬住石巖手腕的嘴。
只是,她鬆開後,石巖手腕上全都是血,而她卻滿嘴是血,跟剛吃了活人的女鬼差不多,把旁邊的人都嚇得摀住了嘴。
好在電梯很快到了,石巖完全無視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腕,硬拖著木槿去了家門口,用鑰匙開了門,再把她拖進去,反手,用鑰匙鎖了門才鬆開了她的手。
木槿沒有再發脾氣了,也沒有再任性的去開門要去尋穆楓的衣服,因為她自己也被石巖那鮮血淋漓的手腕給嚇住了。
「你就是屬狗的,抓住什麼都咬。」石巖一邊拿出上次開了的那瓶茅台酒來準備給自己的手消毒一邊忍不住說了她一句。
木槿不吱聲,默默的過來給他幫忙,把茅台酒瓶子擰開,找了個杯子倒了點出來,又去找了棉簽,然後幫他清理被自己咬得很深的傷口。
的確很深,一個一個的牙洞非常明顯的在他手腕上,橢圓形的一圈,看上去跟個設計別緻的手錶似的的。
幫他清理了傷口,找出創可貼來幫他貼上,因為是環形的,所以交叉著貼了三張才勉強把這些牙洞給全部的遮住。
她把這些忙完,起身準備朝門口走去,石巖在身後幽幽的開口:「你準備帶著你的血盆大口出去嚇人還是出去吃人呢?」
血盆大口?木槿稍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她自己的嘴還沒清理呢。
趕緊走向浴室,在鏡子前站定,果然是血盆大口,整個嘴紅紅的,比麥當勞大叔的嘴巴還要誇張幾分,怪不得剛剛電梯裡的人都用看女鬼的眼神看著她呢。
她迅速的捧水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嘴,好痛,牙齒酸的好似要掉了一般。
明明,是她在咬他,可他為什麼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而她卻是痛得喘不過氣呢?
把自己的嘴巴洗乾淨,臉也洗了洗,神色自然了,走出來,又很自然的朝門口走去,還是想下去看看那件外套還在沒。
「你要是敢下去撿上來,我就敢從19樓丟下去,」石巖的聲音從客廳傳過來,他靠在沙發上斜瞄著她:「你不信就試試看?」
剛走到門口的她又停下來,稍微沉思一下,然後轉身回來,看著沙發上一臉怒氣的男人,終於歎息一聲,沒有再堅持自己的主見。
她慢慢的朝客廳的沙發走去,看著手臂貼著三塊創可貼的男人,猛然間覺得那三塊創可貼,就好似她和石巖還有林晨晞之間的三角關係。
她微微瞇了一下眼睛,只覺得難受,晚上吃了的東西全都吐了,剛剛又咬了石巖,弄得滿嘴的血腥味,此時愈加的難受。
頭有些暈,她知道是餓的,想要和石巖理論幾句,偏偏這個時候餓得一絲兒力氣都沒有,於是,直接放棄和他理論的想法,轉身,走向了廚房。
這麼晚了,一個人煮飯不太現實,於是只能拉開冰箱找東西,可除了還有一把乾麵條和幾個雞蛋一個西紅柿,居然就沒有別的食材了。
好吧,西紅柿煎雞蛋下掛面,這是她在瞬間決定出來的晚餐,不,是宵夜,因為已經晚上11點多了。
「多煮點,我也餓了,」石巖的聲音從廚房門口傳來。
她輕歎一聲點點頭,累得精疲力盡的她,已經沒有精力去問他晚上和他母親吃飯怎麼還沒吃飽的話了?
木槿自己原本並不喜歡吃麵食,而且她的廚藝的確非常一般,好在西紅柿煎蛋她還是會的,而白水煮掛面,貌似沒什麼技巧。
終於,半個小時候,她把兩碗麵條煮出來了,西紅柿澆蓋面,紅黃相印,看上去倒是有幾分賣相。
「好吃,」石巖用筷子挑了跟麵條送到嘴裡,或許有些燙,他吐了吐舌頭,倒是和剛剛拽住她拖她上樓的凶神惡煞大相逕庭。
木槿低著頭吃麵,或許是因為的確是餓了的緣故,一向不愛吃麵的她居然也覺得麵條也還是蠻好吃的,尤其是西紅柿炒蛋,真是太美味了。
兩大碗麵條,兩個人坐在餐桌邊,居然沒用幾分鐘就吃完了,石巖還把麵湯都給喝了,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木槿吃飽喝足,終於覺得有幾分力氣,簡單的把碗筷收拾一下,轉身就準備走進房間去,只是,剛到門口就被石巖叫住了。
「啊木,」石巖喊住正要關門的妻子。
「時間很晚了,」木槿略微有些煩躁的開口:「石大總裁,離婚的事情明天說成嗎?再說了,民政局這會兒也下班了不是?何況明天還是週六,民政局放假,即使今晚把協議簽好,明天也辦不成離婚證不是?」
「啊木,」石巖聲音忍不住提高了兩個分貝,略微有些生氣的道:「我不是要跟你說這個。」
「那你要說什麼?」木槿只覺得心煩,冷冷的看著他,嘴角扯出一絲譏諷道:「現在,我們倆人之間,還有什麼是比你急著要跟我離婚更重要的?」
「這個給你,」他從包裡拿出一個滿綠翡翠的玉鐲來遞給她:「這是媽買給你的」
「給你的晞晞公主吧,」木槿的聲音非常的淡然,看也沒看那玉鐲,只是面無表情的開口。
「啊木,你才是我的老婆,」石巖略微有些煩躁,伸手抓起她的手腕就要把那玉鐲給她手上套。
「我不要!」木槿用力的朝後抽著自己的手,嘴裡同時嚷著:「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會要的,就是我撿到的棒棒糖我也打算物歸原主了」
「什麼棒棒糖,這是媽給你的玉鐲,」石巖不知道她嘴裡在說什麼,她這強烈的拒絕態度讓他非常的不滿,於是強行的抓住她的手硬把那鐲子給她手上套,然後在用力的朝裡面推。
木槿的手不算粗,當時吳悠買時選的是中號,所以她戴進去並不算太困難,何況石巖那神經還用手把她的手捏小了呢。
手鐲終於還是被石巖給硬套上去了,石巖看著那滿綠翡翠在她瑩白的手腕上,不由得笑了一下道:「還別說,你戴上挺好看的。」
木槿趁他不注意,迅速的用另外一隻手去扒拉那剛戴上的玉鐲,不知道是不是她勁太小的緣故,剛剛石巖給她套進去了,她這會兒偏偏扒拉不出來了。
「啊木!」他再次抓著她還在用力的手,忍不住歎息一聲道:「啊木,夠了,時間這麼晚了,別折騰了行嗎?趕緊洗洗睡吧。」
木槿點點頭,看看他,終於沒有再硬去扒拉那玉鐲,石巖放開了她的手,輕聲的道:「趕緊去浴室放水吧,我們倆該洗澡了?」
「我們倆?」木槿瞪大眼睛盯著他,顯然沒有弄懂他話裡的意思。
「我的手被你咬傷了,」他把手伸到她的跟前,厚顏無恥的開口:「我這傷口不能沾水,你得幫我洗澡。」
「洗澡?」木槿稍微一愣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惡狠狠的反駁了句:「石巖,你能不能再無恥一點點?」
他見她因為惱怒的緣故臉紅筋漲的臉,忍不住笑出聲來,無恥之極的點頭:「這個建議不錯,要不等你幫我洗完澡我就把更無恥進行到底?」
「滾!」木槿大手一揮,拉過門來就要關上。
她人已經累得不行了,眼看都零點了,她再不睡覺估計撐不住了,自己都懶得不想洗澡了,還幫他洗澡,他是她什麼人啊?
石巖用腳把門抵住,當然不給她關上的機會,然後可憐兮兮的道:「安木槿,車撞了人都是要賠償的,你這人咬了人,理所當然的要賠償不是?幫我洗個澡委屈你了麼?」
「我又不是搓澡工,」她非常不耐煩的開口:「再說了,想幫你洗澡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找她們去啊?」
「你捨得麼?」他嬉笑著臉擠了進來,戲謔的看著他。
「我有什麼捨不得的?」木槿語氣淡淡的開口:「你原本就不是我的,捨不得的那個人也輪不上我不是?」
「啊木,」石巖終於收斂起自己的嬉笑,走近兩步望著她,低聲的道:「我的手真的不能沾水,你就不能幫我擦擦背麼?」
「我可以幫你擰把毛巾,」木槿終於妥協,時間這麼晚了,她不想繼續和他僵持下去,於是淡淡的道:「去浴室等著,我去幫你把睡衣拿過來。」
木槿說完這話即刻轉身走出門外朝客房走去,今天下午明明沒上班,可今天卻比任何一個時刻都累,此時她真的只想倒在床上就睡過去算了。
石巖住的客房很簡單,拉開衣櫃,她找到他的睡衣拿出來,又彎腰下去拉開抽屜,想要幫他拿條四角褲。
然而,拉開抽屜她才發覺,這抽屜裡襪子內褲全都雜在一起,好傢伙,號稱有潔癖的人,原來也就『整潔』到這個地步。
她雖然是他的妻子,但是卻沒有心情幫他整理,愛怎麼亂怎麼亂,在一堆雜亂中撿起一條四角褲,轉身就朝主臥走去。
等她走進浴室,石巖已經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她和他做了兩個多月的夫妻,早就不知道裸誠相見過多少次,此時也懶得假裝羞怯,直接給浴缸裡放了熱水。
「給,」她把擰了一把的毛巾遞給他。
「你幫我洗,」他耍無奈,厚顏無恥的開口:「老婆就該幫老公洗澡,何況你還咬傷了我呢。」
「我咬到你的手腕又沒有咬到你的手,」木槿當即就火大了,忍不住提高分貝道:「愛洗不洗,其實你只要不泡澡不沖澡,自己用手擰毛巾完全可以,你是手腕不能沾水又不是手不能沾水,真是的,得寸進尺了不是?姑奶奶我還不侍候了!」
木槿吼完這句,『砰』的一聲把毛巾丟浴缸裡,濺起無數的水花,而她則轉身就朝浴室門外走去。
愛洗不洗,反正髒的那個人不是她,何況她又沒有潔癖,她此時只想到床上先躺會兒,等石巖這廝擦了澡再起來洗澡了。
木槿是真的睏倦到了極點,走進臥室就直直的倒在床上,心裡只祈禱著石巖那廝動作能快一點,她也想洗澡後睡覺了。
然而,睏倦到極點的人,這一倒在床上,兩分鐘沒有就直接給睡著了過去,以至於石巖擦完澡出來,走到她的床邊,她都沒有聽到腳步聲。
石巖看著就那樣橫躺在床上的女人搖搖頭,他還指望著她給他擦澡呢,結果這女人脾氣大的根本就不理他。
不理他也就算了,他勉強自己折騰好了,可她倒好,這澡都沒洗呢,自己卻在這睡過去了。
當真是輸豬的,他忍不住在心裡腹誹她一句,這吃飽就睡,還真是一點都不含糊,身上穿著上班的衣服,能睡舒服嗎?
他忍不住用手去推她:「喂,啊木,起來洗澡啦,洗了澡再睡。」
「嗯,」她的手在空中亂揮了一下,顯然是對他此時推她不滿,翻個身去,繼續睡,完全沒有起床的意思。
他輕歎一聲,他就是命苦,這安木槿天生屬豬的,總是要人侍候,得,今晚明明他是受傷的那一個,為何到最後,還是他來侍候她呢?
他伸手,三兩下把她身上的外套給脫下來,又把長褲和襪子都給她脫了,剛想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卻明顯的聞到她身上又微微的酒味。
她喝酒了?酒味這麼淡,估計喝不多,想必是跟穆楓一起吃飯時喝的。
該死的,她這和他還沒離婚不是?她居然就在外邊招蜂引蝶了?
想到晚上穆楓給她披外套的那個動作,就讓他莫名其妙的煩躁,看著床上睡得一臉無辜的女人,他很想把她搖醒審問她一翻。
可看她睡得那樣熟,又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他終於打消了這個念頭,又看了眼被他脫掉著裝極少的她。
小腹幾乎是不受控制的一緊,身體某個地方不爭氣的腫脹起來。
「該死,」他忍不住低低在詛咒了一聲,迅速的拉過被子給她蓋上,然後,鬼使神差的在床另外一邊躺了下來。
週六,不用上班,木槿直接睡到中午才起床,這才發現,自己昨晚居然連澡都沒洗就睡覺了。
至於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飛,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石巖那男人給脫了的,她也懶得去跟他計較。
昨晚沒洗澡,今早當然要洗一下才行,否則一身汗膩膩的不舒服,所以她迅速的去衣帽間找了衣服直奔浴室。
是在放水時才發現手腕上那個滿綠翡翠的玉鐲的,她這才想起是吳悠昨天下午在萬象城買的,昨晚石巖硬給她戴上去的。
她昨晚沒有扒拉下來,那是因為沒得法,今天她用浴室裡的沐浴露抹在手上,然後再稍微用力,玉鐲得以順利的取了下來。
洗澡出來,石巖沒在家裡,餐桌上有做好的飯菜,估計是他做的,他只是手腕不能沾水,他的手還是沒事的。
吃了飯繼續睡,準備下午開車回安家去,因為今天是冬至節,她得回去陪自己的父母過節。
下午五點鐘,她正準備出門,石巖卻回來了,看見她即刻就說:「今天是冬至節,奶奶讓我們回去吃飯,」
她點點頭,即刻跟他一起下樓,在電梯裡給父母打了個電話,說晚上不回去了,要回石家去過冬至節。
到了地下停車場,這才發現石巖的車沒開回來,估計是昨天給林晨晞開了還沒還給他,也不知道他上午出門開的什麼車。
反正他車多,木槿回頭又想,她記得他好像還有越野車來著,只是她一向笨,沒記住他越野車的牌子。
「你開吧,」木槿把車鑰匙遞給他,淡淡的說了句:「這車,早晚也得還給你不是嗎?」
「車已經給你了,我就不會再要回來的,」石巖幫她拉開車門,示意她趕緊上車。
「你今天真紳士!」木槿在副駕駛座位坐好,淡淡的稱讚了一句。
「是嗎?」他側臉,朝她笑了一下,戲謔的道:「對自己的老婆,當然要紳士了。」
「不過你昨天更紳士,」木槿依然淡淡的開口,「把愛和不愛表現得淋漓盡致,讓我真心的折服。」
石巖的臉當即就陰沉了下去,不再接話,只是腳底的油門踩到很大,車速在瞬間提了上去,一下子就飆了起來。
木槿嚇得趕緊拉過安全帶來繫上,石巖這人自那林晨晞回來後,偶爾就有些發神經,她不知道他的命重不重要,不過她的命肯定不能隨便丟掉,她還有父母要贍養啊?她的義務和職責還在等著她呢。
從創科公司到鷺湖山莊的石家大院臨湖別墅,平時木槿自己開車要四十分鐘的車程,他硬是只用了二十分鐘就跑到了。
車停下來,木槿已經被晃得七暈八素了,胃裡翻江倒海。她推開車門下車,即刻就三兩步跑向路邊的垃圾桶,對著那垃圾桶就大吐特吐起來。
「你怎麼了?」石巖搖晃著車鑰匙過來,看著在垃圾桶邊嘔吐的她,忍不住皺眉:「你不能坐快車了麼?」
「估計是感冒了,」木槿一邊從包裡掏出紙巾來擦嘴一邊起身來,又因為起得有些急,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搖晃了兩下,差點暈了過去。
「你究竟怎麼了?」石巖用手拉住她的胳膊,忍不住關心的問:「感冒嚴重嗎?要不要去看醫生啊?」
「不用,已經沒事了,」木槿搖搖頭,正欲掙開他的手,卻在抬頭的瞬間看見林晨晞正從庭院裡跑過來。
「巖,」林晨晞的聲音柔柔糯糯的響起,卻在看見石巖和木槿的手抓住一起時臉上的笑容在瞬間淡了下去。
木槿迅速的反手,抓住正欲撤離她手的手,迅速的和他十指緊扣著朝石家大院走去,對於林晨晞幽怨的目光,她完全選擇了無視。
石巖的身體明顯的有些僵,不過卻並沒有掙脫木槿的手,任由她握著,領了她走進院門,看見眼裡含著淚水卻硬是不讓其流下來的林晨晞,柔聲的喊:「晞晞,進去啊,怎麼站這裡呢?」
「林小姐,好巧啊,今天我們又見面了。」木槿臉上的笑容恬淡而又自然,非常禮貌的給林晨晞打招呼,就好似,她和她原本就很熟悉一般。
「呵呵,木丫頭,你身體好點了嗎?」劉琴笑著從廳裡走出來,看見木槿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忍不住臉一沉:「石巖,怎麼回事?木槿這養半個月身子了,怎麼就越養越瘦了?」
「奶奶,我是感冒了,」木槿趕緊替石巖解圍,接著又迅速的解釋著:「剛剛石巖的車開得有些快,我又有些暈車,所以臉色就有些白。」
「哦,怪不得呢,原來是暈車啊,」劉琴釋懷了,然後拉了木槿的手朝廳裡走,一邊走一邊道:「雖然現在很多年輕人不過冬至節了,但是我這老婆子呢每年都還惦記著這節日呢,這不,我把他們都給我叫回來了。」
木槿點點頭,隨即看見了谷雪,石磊和白婷婷,還有站在不遠處和白慧容聊得正起勁的市長夫人唐宛如。
距離吃飯的時間還早,谷雪拿了個桶和漁網,說要出去湖邊釣魚,問木槿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木槿微笑著開口道:「我剛剛暈車吐了,這會兒有些餓,我得去尋點東西吃。」
「我也不去了,」林晨晞在一邊看了看谷雪提著的水桶和漁網搖搖頭,對白婷婷說:「婷婷你跟他們去吧,我半個小時前在廚房裡醃了排骨,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做紅燜排骨去,」
林晨晞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然後看著站在谷雪身邊的木槿,挑釁的說了句:「石巖最喜歡吃我做的紅燜排骨了。」
木槿聽了這話微微一愣,隨即漫不經心的回了句:「石巖最喜歡做紅燜排骨給我吃了。」
一句話,嗆得林晨晞半響沒回過神來。
「哈哈哈,」谷雪終於沒有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看著林晨晞那張在瞬間變得煞白的臉,忍不住盯著木槿追問道:「真的,表嫂,表哥真的做紅燜排骨給你吃?」
「是啊,」木槿的聲音依然很平淡,並沒有炫耀的意思,:「我在家幾乎都不用下廚房的,石巖罵我笨得跟頭豬一樣,什麼都不會,他不做我們吃什麼啊?」
木槿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了眼已經咬著嘴唇一臉難堪的林晨晞,雲淡風輕的飄出一句:「再說了,石巖說老婆大人皮嬌肉嫩的,哪裡經得住廚房油煙重地的熏烤?不得像花兒一樣愛護啊?」
木槿說完這句,優雅的轉身朝著大廳門口走去,留下一群表情各異心思各異的人在風中石化。
木槿是真的餓了,暈車嘔吐後,胃裡空空的,也就顧不得所謂的矜持形象了。
再說了,她在石家這地位尷尬的,矜持不矜持的,也不可能幫她提升什麼地位來。
走進大廳,她直接朝廚房走去,恰好白慧容在指揮廚師做菜,看見她進來,忍不住好奇的問:「木槿,你也是想來幫石巖做個他喜歡的菜嗎?」
白慧容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林晨晞半個小時前來醃製了排骨,說是要做給石巖吃的,還說石巖最喜歡吃她做的排骨了。
「我是來找東西吃的,我餓了,」木槿直接開口,見白慧容一臉的詫異,又淡淡的解釋了句:「我剛剛暈車吐了,這會兒胃裡空空的,有沒有暖胃的湯什麼的,我想先喝點湯暖暖胃。」
「有有有,」白慧容這才相信木槿是真來找東西吃的,於是趕緊吩咐阿姨道:「王媽,給少夫人打碗丸子湯過來,少夫人餓了。」
木槿就在廚房外邊的小餐廳坐著吃的,畢竟是她一個人先吃,端去大餐廳吃也不太好,何況她胃裡沒東西的確是難受,此時也就顧不得形象了。
木槿喝了這碗湯,胃裡即刻好受了不少,她謝了白慧容和王媽,即刻起身,準備朝樓上走去,因為距離吃晚飯的時間大約還有半個小時的樣子。
可外邊白婷婷在喊:「表嫂,表哥讓你給他拿件外套去湖邊,他在釣魚呢,說有些冷。」
「哦,」木槿應了一聲,只得上樓,她記得石巖明明穿了外套的啊,難道是釣魚時把外套給弄濕了?
心裡雖然疑惑不解,不過依然還是到三樓的房間另外幫他拿了件外套下樓,迅速的朝門外涼亭邊走去,只想著趕緊給他送過去。
還在長廊上,就遠遠的看見石巖蹲在岸邊在,身上明明的披著外套,頭低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整理魚鉤,她心裡忍不住有些想發火,真是的,這穿著外套還讓人送外套,他就會折騰人。
「喂,你這不穿著外套嗎?」木槿對著那背影用手推了一下,卻沒有想到這一推,那人一個不穩,一下子就朝湖裡跌落下去了。
「啊!」隨著一聲驚呼,木槿這才發現,這人不是石巖,而是林晨晞,她身上穿著石巖的外套,估計是她冷,石巖脫下來給她穿的。
「喂,你把手給我?」木槿嚇了一大跳,趕緊朝著林晨晞伸出手去,迅速的抓住了她那正在水裡揮舞著的手,然後迅速的道:「我拉你,你另外一隻手攀住木條,應該可以」
木槿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白婷婷在一邊呼天搶地的喊:「林小姐掉水裡去了?表嫂把林小姐推水裡去了!」
木槿只覺得白婷婷這話有些刺耳,可她此時也顧不得反駁,因為她要忙著拉林晨晞。
再說了,剛剛的確是她不小心推了一下,因為她誤以為是石巖在這裡,何況,她就是象徵性的拍了一下,都沒怎麼用力,誰知道這人是林晨晞呢?誰又知道林晨晞如此嬌弱不堪一拍呢?
只是,她一心要拉林晨晞起來,人家林晨晞卻一點都不給力,不僅不用另外一隻手攀住岸上的木頭橫條,還拿另外一隻手來掰開木槿抓住她手腕的手指。
而木槿的身後,石巖正風一樣的跑過來,看見木槿在那裡堵住,他心慌意亂,只想著要救林晨晞上來,於是大手一揮:「你先讓開!」
木槿正在用力的身子經不住他這大力的一推,何況另外一邊不知道怎麼回事有很多水,而那些水又很滑,她的身子直接被推到旁邊,一腳踩空,整個人搖晃幾下穩不住,直直的朝台階下的撲著過去。
而石巖則迅速的跳到水裡,把林晨晞從水裡撈起來,12月下旬,天氣涼,林晨晞身子弱,此時整個人已經冷的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如紙。
石巖抱著林晨晞,風一樣的朝大廳跑,一邊跑還一邊喊:「趕緊拿急救箱,婷婷,趕緊去把你平時放這裡的衣服找出來,把你的房間門打開!」
「怎麼回事?」大家聽見石巖慌張的呼喊聲,即刻都圍了過來,當看見他懷裡的林晨晞時,又都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林晨晞兩年多前出了車禍受了重傷,身子極弱,這麼冷的天,還掉水裡去了,看她那臉上都凍青了,讓人看了好不心疼。
石巖把林晨晞抱上二樓白婷婷平時來住的客房,林夫人唐宛如已經嚇得臉色蒼白的進來了,白婷婷手忙腳亂的把自己的衣服找出來,大家都在門外等著她們倆給她換衣服。
幾分鐘後,門再度打開,林晨晞已經換上了白婷婷的衣服,整個人裹著被子坐在沙發裡發抖,而她的腳卻懸在外邊,原來是崴倒腳踝了,此時紅腫得跟胡蘿蔔似的,還不知道在哪裡擦破了皮,看了讓人不由得又心疼幾分。
「是表嫂,是安木槿,」白婷婷義正言辭的控訴著自己看見的一切:「我看見她朝晨晞走過去,然後就那樣用手去推晨晞」
「不是,」林晨晞趕緊糾正著白婷婷的話,然後急急忙忙的解釋著:「不怪木槿,怪我自己,我身上穿著石巖的外套,木槿她她估計是沒看清楚真不怪她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該穿石巖的外套」
石巖的臉色特青著,木槿的性格一向好強他知道,從她那一次和晨晞爭買一雙鞋子能用水果刀把皮鞋劃爛都不讓給晨晞的舉動,他就知道她不是善茬。
只是,他沒有想到,木槿對晨晞的敵意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僅僅因為晨晞穿著他的外套,她就把她推到水裡去?
「活絡油來了,」白慧容匆匆忙忙的從樓下找到活絡油,然後又遞給石巖道:「趕緊幫晨晞揉揉吧,幸虧只是崴到腳踝,不是骨折什麼的,不過估計也要一兩天才能走路了。」
因為人多,谷雪是站在門外的,看著蹲在那裡給林晨晞揉腳踝的石巖,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突然就有些心酸起來,覺得木槿其實也蠻可憐的。
就算是她真的推了林晨晞,那又有什麼錯呢?誰讓林晨晞沒事就炫耀她和石巖的感情呢?這讓哪個當妻子的受得了?
「谷雪,去我車裡把晨晞的拖鞋拿上來,」石巖抬頭,把車鑰匙丟給她:「晨晞的腳現在只能穿拖鞋了。」
「哦,」谷雪接過鑰匙應了一聲,隨即迅速的朝樓下跑去,林晨晞那腳踝,的確是崴得有些厲害。
「怎麼了?我剛剛聽到哥在大呼小叫的?」石磊提了個桶從院門外走進來,他在外邊的一個拐彎處抓螃蝦去了。
「林小姐掉水裡了,腳踝崴了」谷雪把剛剛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接著又快速的朝著院門外石巖的車跑去。
「那嫂子呢?」石磊一邊提著桶朝涼亭那邊走一邊很隨意的問了句。
「可能還在涼亭邊吧,」谷雪猜測著的回答,在石巖的車上拿了林晨晞軟軟的絨布拖鞋就又朝門裡跑。
石磊把桶提到涼亭邊,望著桶裡的兩顆蝦子,實在是太小,無法下鍋,他苦笑著又朝湖裡倒。
剛要轉身,就聽見有喊痛的聲音傳來,他忍不住走上前兩步,這才發現木槿居然在那裡掙扎著,而她的腳卡在一個木條縫裡,怎麼都拉不出來。
而她的手卻被抓老鼠的夾子給夾住了,此時也取不下來,整個人趴在地上,正用力的掙扎,無比的狼狽。
「嫂子,」石磊大驚,迅速的過來給她幫忙,可那木條縫隙就剛剛好那麼大,他不得不住在木槿的腳,小心翼翼的側著慢慢的歪斜著拿出來,然後又趕緊過來把這個抓老鼠的夾子給取下來,而木槿的手指卻被夾得血淋淋的,看上去好不恐怖。
「我帶你去醫院,」石磊用手扶著木槿走路,可木槿的腳因為卡太久使不上力,而且肚子又痛得要命,幾乎站不穩,根本無法行走。
石巖著急起來,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他迅速的把木槿打橫抱起,快速的奔向院門外自己的車邊。
「這裡三公里外就有醫院,幾分鐘就到了,你忍一忍,」石磊把木槿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看見她額頭上都在冒汗,以為她是手和腳痛的,也沒多想。
木槿點點頭,蒼白著臉,側臉過來看著正在啟動車的石磊,勉強扯出一絲笑容來:「謝謝,要不是你,估計,我還在那沒爬起來。」
石磊的鼻子一酸,迅速的啟動車,腳下油門一踩,車快速的飛馳著開了出去。
二樓上,石巖終於給林晨晞把腳踝揉好了,谷雪把林晨晞那國外帶回來的絨布拖鞋遞過去,他親自給她穿上。
「好了,晞晞,我們下去吃飯吧。」石巖起身,看著沙發裡已經沒有發抖的女人,稍微遲疑一下,又輕聲的道:「我扶你下去?」
「我要背的,」林晨晞撒嬌,嘟起已經不再泛白的嘴唇:「巖,你背我下去。」
「這」石巖遲疑一下,可看向林晨晞那雙充滿渴望的眼,終於不忍心拒絕,於是在她跟前蹲下身來:「好,來吧。」
石巖知道,林晨晞是想要在木槿面前展現他有多愛她,其實他不願意這樣做,可想到是木槿把她推下水的,想到她的腳踝崴到了,到底也還是滿足了她這虛榮的要求。
只是,他背著林晨晞下來,卻沒有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把林晨晞放在沙發上,然後才皺眉問到:「木槿呢?」
「沒看見哦,」白慧容看看大家,然後恍然大悟道:「剛剛我們都在二樓,木槿是不是怕我們責怪她,上三樓去了?」
「木槿這孩子,」劉琴眉頭略微皺了一下道:「她把晨晞推水裡去了,就算不是故意的,也該來給晨晞道個歉不是,居然還躲起來了?」
「這有沒有教養,不一下子就表現出來了嗎?」白婷婷在一邊添油加醋的道:「表嫂一向很自大的,她都沒把晨晞放在眼裡,又怎麼可能跟晨晞道歉呢?」
「婷婷!」白慧容瞪了自己的侄女一眼,然後又趕緊解釋道:「估計木槿是嚇住了,我去叫她吧。」
白慧容剛要轉身,谷雪的手機就響了,谷雪趕緊走到門口去接電話,卻在聽了兩句後整個人臉色都變了,忍不住失聲喊道:「怎麼會這樣?」
「谷雪,你在喊什麼呢?」劉琴看向門口的外孫女:「怎麼了?誰給你打的電話,那麼大聲嚷嚷的?」
「表哥,二表哥讓你趕緊去醫院,」谷雪沒有回答劉琴的問題,而是看著石巖喊:「表嫂流產了,要你去簽字做手術!」
什麼?流產?!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木槿流產了,要做手術?
「木槿不是兩周前才流產的嗎?」劉琴率先反應過來,瞪著石巖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石巖已經顧不得回答劉琴是問題了,他人瘋了一樣的奔跑了出去,大腦裡一片混亂,整個人完全的懵懂了。
她的懷孕是假的,他一直以為她的懷孕是假的,所以,他幫她安排了流產那樣一個環節,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既照顧了她在面子,又幫她解決了難題,簡直兩全其美在辦法。
可他,從來就未曾去想,她的懷孕有可能是真的!
就在今天,剛剛她下車,還吐得一塌糊塗,可他居然——都沒有朝那方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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