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城,硅谷別墅社區,一棟名為晨晞苑的別墅內。
「啪」隨著清脆的聲音,只見一部原本大屏幕的手機在瞬間碎裂成幾大塊。
而這堆碎片的旁邊,站在一個滿臉近乎憤怒的男人,不遠處還有兩個為之震驚得面面相覷的男人。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大約兩分鐘之後猵。
喬子軒走上前來,蹲下身撿起那些碎片,然後苦笑著搖搖頭道:「石巖,你這是發什麼神經呢?你明知道,他們有二十年的情感,不是說斷就真的能斷得乾乾淨淨的,何況,他們也沒有做多出格的事情不是?」
「這還不叫出格那什麼才叫出格啊?那可是公共場合,除了接吻,他們也沒辦法做別的啊?」蕭天陽在一邊接過話去,然後又迅速的轉過頭來勸著石巖:「好了,你這生氣又有什麼用呢?她畢竟是安木槿,而不是晞晞,不是那個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你又怎麼能對她有那麼高的要求呢?」
「說的也是,」喬子軒把那破碎幾片放在一邊,然後拉石巖在吧檯邊坐下來道:「算了,你和她也就是過日子,再說了,人家倆人曾經是從戀人到夫妻的,初戀,初吻,初夜都相互擁有過,只不過是在餐廳的一個吻而已嘯」
「初夜你個狗屎啊初夜!」石巖狠狠的瞪了喬子軒一眼,或許因為生氣的緣故,此刻的他一改平時溫文爾雅的形象,居然爆粗口。
喬子軒和蕭天陽都是一愣,好吧,石巖這傢伙自從和安木槿結婚後,貌似很久沒有爆粗口了,而且也逐漸的走出憂鬱變得開朗起來了。
他們倆曾經還暗自慶幸過,雖然知道安木槿於石巖來說只是個影子,但是他們也慶幸有這麼個影子,至少讓石巖重新活過來了。
今天是石巖30歲的生日,前兩天他們倆就在問他怎麼過生日,畢竟30也算是整壽了,還以為石家會開盛大的派對什麼的。
誰知道石巖卻說不在濱海過,他要帶木槿去g市,於是,他們倆當即就心知肚明的默了,然後誰也不問他生日的事情,因為對於石巖來說,沒有比去g市更重要的事情了,雖然,他已經兩年沒有去過了。
可誰知道,下午七點多,他們就接到石巖的電話,讓來硅谷別墅的晨晞苑喝酒,當時他們倆都非常的吃驚,因為石巖曾在和安木槿結婚前說過,以後永遠不來晨晞苑了。
晨晞苑,石巖為林晨晞築的愛巢,原本用來和林晨晞結婚的別墅,卻因為兩年前的那場變故,現在成了一座空蕩蕩的鬼屋。
他們到晨晞苑時,石巖已經在喝酒了,他們並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也不說,只是安靜的喝酒,他們猜測可能是和安木槿鬧彆扭了,也不好多問,只是陪著喝。
可誰知道,這酒喝了還不到幾分鐘,石巖的手機就有短信提醒,石巖懶得連手機都不看,還是蕭天陽拿起來按開送到他跟前的,結果卻是——
安木槿和其前夫方逸塵在某家餐廳裡,倆人正隔著餐桌接吻,從畫面的角度看上去,安木槿貌似很享受,她的手抬起來好像要朝方逸塵的脖頸掛的樣子。
石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而吧檯的上方,是林晨晞面帶微笑的臉,就好似她此時正安靜的注視著他。
那張臉,晃眼看去和安木槿的臉有幾分相似,但是仔細一看,其實卻大不相同,尤其是五官,眼睛鼻子嘴巴其實都不怎麼像。
木槿開著車,茫然的在街頭轉來轉去,她和石巖結婚一個多月了,可她卻在瞬間發現,她對他的瞭解居然少得可憐。
平時大多是他打電話給她,她除了知道石家大院和那套他們租住的公寓居然不知道他還有哪裡可去。
公司,這是她唯一知道的,畢竟展業集團也不算很小,雖然才從國外搬回來一年多,但是發展倒是很迅猛的。
雖然蘇北平說石巖早就下班了,但她還是想著他會不會因為什麼事情又返回公司去了,於是依然抱著一絲希望開車前往。
只是,很遺憾,保安無情的告訴她,總裁下班後就沒再回來過,這會兒整棟大廈一個人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
展業集團沒有人,這一下她就更加的茫然了,因為她居然不知道找誰去問,甚至,她連他那些親朋好友的電話都沒有。
最終,還是給蘇北平打了電話,小心翼翼的問蘇北平知不知道那些人的電話,或許給她一個石家人的電話也成,比如谷雪的或者石磊的。
蘇北平說谷雪的電話他沒有,不過有石磊的,於是在猶豫了片刻之後,蘇北平還是把石磊的手機號碼發到了木槿的手機上。
石磊開車到硅谷別墅時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當他走進晨晞苑時,石巖已經喝得有些醉了,不過好在有喬子軒和蕭天陽作陪,倒並沒有醉的一塌糊塗。
石磊走進去,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下來,蕭天陽在裡面調酒,他很自然的開口:「給我來一杯藍色火焰。」
蕭天陽嘴角勾起笑意,很自然的調酒,石磊側臉看著一臉陰沉著的石巖,雲淡風輕的開口:「哥,跑這喝酒呢,我就說嘛,你一個三十歲的生日,能去哪裡呢,除了晨晞,你還能想到誰呢?」
石巖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顯然是嫌他嘴多,石磊今晚卻好像看不懂石巖眼神似的,居然繼續自己的話說下去:「哥,我覺得吧,你今天心情不佳肯定和嫂子有關,於是嫂子打電話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裡時,我就騙她說你去東衝找找看,我哥那人其實詩人氣質滿濃厚的,又恰逢他三十歲生日,沒準他夜晚去海灘散步感歎人生了呢。」
「啊,你跟嫂子說石巖去東衝海灘啦?」喬子軒在那邊把話接了過去,然後又背地裡對石磊做了個豎起大拇指的動作,然後故意的道:「石磊,真有你的啊,東衝海灘那可是還未開發的原始海灘,那地方即使有人去也都是自駕游什麼的,今年夏天就有個女孩子在東衝海灘支起帳篷過夜,然後晚上被人給輪了,據說那女孩子長得還不咋樣,而嫂子長得這麼漂亮,你讓她一個人晚上去東衝海灘」
石巖陰沉著臉站起來,轉身就要朝外邊走,石磊忍不住在心裡暗呼一聲,終於成功了,可沒有想到,石巖一個轉身,狠狠的一個拳頭朝他揮過來,石磊想躲來不及,直接被石巖打在肩膀上,痛得他大喊了一聲:「我的肩胛骨。」
看著石巖急急忙忙走出去的身影,石磊按著自己的肩膀罵罵咧咧了一句:「靠,這什麼人嘛,人家好心給他當和事老他還打人家,下次再也不要理會他們兩口子的事情了。」
蕭天陽和喬子軒相互看一眼,隨即都不吱聲了。
濱城的東衝海灘是屬於原始海灘,尚未開發,但是這不代表這裡的海灘就沒有人來,只是說沒有那開發出來的海灘人多而已。
東衝海灘很美,美就美在它的未開發和原始,來這裡的人大部分是濱城住久了的人,而且一般都是自己開車來玩的,據說海灘上還能撿貝殼呢。
東衝海灘白天人還是有一些的,畢竟現在的人越來越喜歡原始的東西,對於人工打磨過的東西越來越不感興趣了。
但是晚上的人就很少了,尤其現在是11月份,晚上海風吹來很涼,所以在海灘支起帳篷過夜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從市區開車前往的遊客,游水累了,又想明天一早在海灘看日出,於是就在沙灘上扎帳篷或者弄燒烤什麼的。
當然,這個地方不要錢,而且晚上沒有城管什麼的,所以晚上也是流浪漢的聚集地,尤其是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直接就把這海灘當成了他們的家,把大海當成了他們的浴池。
濱城市區到東衝並不近,即使晚上走高速不塞車也要四十多分鐘。
木槿到東衝時非常的著急,把車隨便停路邊就跑下去了,晚上的海灘很暗,尤其是沒開發的海灘,根本沒有大燈,只有不遠處的路燈照下來,整個海灘都顯得朦朦朧朧的。
木槿著急著尋找石巖,於是顧不得這地方黑暗,只是沿著東衝沙灘走,因為看不清人,她匆忙中下車忘記帶手電,於是就邊走邊喊:「石岩石巖」
一路上只有尋著她聲音望過來的目光,卻沒有人走上來找她,她開始著急起來,東衝足足一千二百多米的沙灘,她來來回回的尋了個遍,可就是沒有發現石巖的身影。
午夜的海風嗖嗖的吹來,她因為著急的緣故並沒有帶多衣服,此時在沙灘上瑟瑟的走著,整個人不僅是身冷,因為找不到石巖的緣故,心也開始逐漸的涼了起來。
找不到石巖,該怎麼辦呢?
他是不是沒有來東衝?亦或是他來了又走了?或者是,他這個時候還在海水裡泡著沒起來?
這個時候海水裡的確還有人在游水,因為整個海面黑沉沉的緣故根本看不清人,但是可以聽到聲音,剛剛還有人在說有兩個不怕死的還在海水裡泡著。
木槿走得精疲力盡,她早已脫了上班穿的皮鞋提在手裡,最終在距離海水最近的,隱隱約約能聽見海裡傳來撲騰聲的沙灘邊坐下來。
沙灘不遠處隨時有情侶的在走動,或者共同躺在沙灘上,或者並肩坐著沙灘上,擁抱,親吻,更有甚至,早早的爬進了帳篷,從帳篷晃動的情況來看,估計在裡面不知道有多激烈。
木槿望著漆黑的海面休息了會兒,拿出手機,已經快11點半了,石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她不得不給家裡打電話。
沒人接聽,這意味著石巖還沒有回去,她不由得煩躁起來,就算是他的生日,就算她回去晚了,就算他要和朋友慶祝生日,可他,總也該回家吧?
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了,這個生日,她注定是不能幫他過了,除了一聲對不起,她可能沒有辦法做到別的補償。
而且,她隱隱約約的有種預感,石巖肯定是因為在家裡等不到她回去所以生氣了,其實她下班只是去見了一下方逸塵,回去的路上塞了一會車,晚了大約一個鐘的樣子。
僅僅一個鐘,他就生氣不理她,還關機了,這氣性,是不是也太大了點?
大約十分鐘後,海裡的兩個人也上岸了,不是石巖!
她終於失望的起身,提上自己的鞋子慢慢的沿著海水邊朝回走,海風呼嘯著吹來,已是晚秋,又是在海邊,夜裡風涼,木槿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本能的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低著頭朝前走,直到看見跟前一雙鞋子時才猛然抬頭,卻在一瞬間愣住,因為此刻站在她跟前的居然就是——石巖!
海灘依然朦朦朧朧的,如果不是這麼近幾乎辨認不出誰是誰,她就那樣傻愣愣的望著他,而他也同樣看著她。
倆人都沒有說話,就那樣彼此注視著,彷彿等待了千年,只為這一刻的相見!
尋尋覓覓,兜兜轉轉,終於尋到了彼此的身影!
木槿原本涼了的心在一瞬間開始變暖,怦然加速,剛剛的擔憂和惶恐都在瞬間煙消雲散,一切,好似都不那麼重要了,即使,她的腳底被貝類的殼劃傷了無數道口子,都變得無所謂了。
第一次,有一種和他在天涯海角相遇,於是就要跟他天荒地老的感覺!
而石巖就那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這讓她不由得又開始迷惑起來,他的目光裡跳躍著的火焰,是因為生氣,亦或是因為激動?
在她還沒有弄清楚這個問題時,石巖卻迅速的一步來到她的身邊,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雙臂已經迅速的擁抱住了她的身子,木槿心裡一慌,手上的手機和挎包都滑落到沙灘上。
正想開口,石巖當然沒有給她機會,因為他已低頭,薄唇迅速的覆蓋上她被海風吹了略顯乾燥的唇瓣
又急又速,又猛又狠的吻,幾乎是像龍捲風般的襲來。
石巖一手摟著木槿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薄唇狠狠的在她的唇瓣上吻著,粗糲的舌頭在木槿錯愕的瞬間迅速的衝撞了進去,拖住她的丁香小舌就一通輾轉糾纏,完全是一副拚命的架勢。
木槿閉上眼睛,緊緊的抓住石巖的肩膀,好在她是赤腳站在沙灘上,如果是穿高跟鞋的話,她估計肯定穩不住自己的身子。
而石巖這個吻兇猛無比,就好似要把木槿給活生生的吞下去一般,他的舌頭在她的嘴裡肆虐的狂掃著,恨不得把她的舌頭都給拖到他嘴裡去生長著一般。
木槿承受不了他這瘋狂的力度,身子本能的朝後仰著,而她的身後是黑漆漆的海水,這樣的姿勢讓她不由得膽戰心驚起來——
石巖,你要吻也該選擇一個安全的姿勢是不是?這樣吻下去,難不成是想我們倆還到海水裡去撲騰一番?
倆人的身子貼得很緊,而他的昂然此時正耀武揚威的抵住她小腹,那火一般的熱度和鐵一般的硬度正向她傳遞著某種信息。
而石巖的吻又狠又急,又深又重,木槿開始心慌意亂,因為整個人朝後仰的緣故頭髮也垂直下去,她有種今晚要被他吻死在這東衝海灘的感覺。
就在她幾乎快要無法呼吸時,石巖終於放開了她的嘴,不過他的薄唇卻並沒有離開她的身體,而是沿著她的脖頸而下然後在她的蝴蝶谷和胸口處游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