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站在石巖的車邊等石巖,因為他們下午要回公寓去住,石巖和她一起走出院門的,只是剛到門口又被劉琴給叫進去了。
她掏出手機來給橙子回短信,其實橙子的短信是上午發的,可她這會兒才看到,問她明天能不能陪她去試穿婚紗禮服什麼的。
正低頭在手機上打字,猛然聽見身邊一個略帶譏諷的聲音響起:「哎呦,不是結婚了麼,怎麼那手指上什麼都沒有戴呢?石巖哥哥該不會連一枚戒指都捨不得買給你吧?」
木槿其實不用抬頭都知道是白婷婷,因為這女孩昨晚就住在石家根本沒有走,今天中午吃飯時還在餐桌上遇到過。
她是按下發送鍵才抬起頭來的,看著白婷婷淡淡的道:「有沒有戒指重要呢?關鍵是有沒有結婚證不是嗎?現在的社會上好多女人手指戴著男人花錢買的戒指,可她們和男人卻沒有一個合法的關係,據說,這種女人被人們稱之為小三。猵」
「你」白婷婷被木槿一通搶白當即面紅耳赤,正要再開口說什麼,卻發現石巖已經從院子裡走出來了。
白婷婷跺跺腳,然後嘟起小嘴走向自己那輛紅色的小車,木槿則在石巖按開車門的一瞬間拉開車門上了車。
「以後不要理會她,」石巖一邊開車一邊淡淡的對她說:「她就是個孩子心性,過幾天就沒事了。嘯」
木槿點點頭,附和著石巖的話道:「嗯,我理解的,這就好像原本她認為是她的蛋糕,一直捨不得吃,突然某一天發現,她一直篤定是她的那塊蛋糕居然被別的人吃了,於是,她就免不了要生氣的。」
石巖當即就默了,木槿這比喻,哎,到底是學理科的,一個比喻都打不好,也不知道當年的語文有多差,他是塊蛋糕麼?
倆人回到公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石巖說:「啊木,我們趕緊研究明天去哪裡度蜜月吧,趁還有兩天的時間。」
木槿聽了這話笑著搖頭道:「得,兩天時間還出什麼門啊?再說了,我答應了我朋友明天陪她試穿禮服的,她要結婚了,我總不至於說話不算數吧?」
「那我們的蜜月就不度了?」石巖略微有些悶悶的,接著看見木槿那一臉的沉默,又趕緊道歉:「對不起,我前幾天去國外剛好事情有些多,原本計劃31號之前回來的,可誰知道事情忙都忙不完,最終就給耽誤了。」
木槿深明大義的說:「當然是工作要緊了,蜜月完全可以推後的,何況國慶期間去度蜜月,人山人海的,也度不出什麼名堂來,還是等以後有空了再說。」
於是,度蜜月的事情暫時擱淺,晚上只有他們倆個人,石巖心血來潮,說要不我們去超市買了食材回來煮飯吃吧,你煮給我吃。
木槿當時就囧了,趕緊聲明:「那個,我的廚藝非常的一般,估計煮出來的東西你吃不下去,要不,今晚就先別煮了,等我去買兩本食譜回來,練習熟了再煮給你吃吧。」
木槿這完全是實話,因為她從小幾乎沒有進過廚房,當然了,家裡有個廚房能手的母親,她偶爾進廚房也都是打打下手,所以基本上沒什麼廚藝。
石巖聽了她的話就忍不住苦笑,他說得,那我們去買了我煮給你吃吧,我的廚藝也還馬馬虎虎,你應該吃得下。
木槿當時就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石巖是誰啊?市委書記的公子,展業集團的總裁,美國哈佛大學碩士,貨真價實的青年才俊一枚啊,人家居然還能下廚房?
石巖的確能下廚房,而且他說手藝馬馬虎虎其實是有些謙虛了,他們倆去附近超市買了菜回來,然後他就在廚房裡忙活開了。
木槿當然不敢怠慢,聲稱自己要學廚藝,於是屁顛屁顛的跟著跑進去,見他洗切摘剁等樣樣行,而煎炸燉炒就更加不在話下了。
「我看那些狗血的小言裡寫有錢人的公子哥都是奉行『君子遠庖廚』的啊,」木槿站在一邊看著腰上繫著圍裙剁肉的石巖,忍不住疑惑的問:「你咋就不奉行這句話呢?」
「你看誰寫的狗血小言啊?」石巖頭都沒有抬,兩把菜刀剁得篤篤篤的響。
「那個不入流的胡楊三生啊,」木槿即刻就說:「你不知道,她有本狗血的小言《空房》,那裡面的男二就是奉行這個信條的,和女主買了食材回去讓女主煮給他吃,他自己則『君子遠庖廚』啥也不會。」
「哦,怪不得他是男二呢,」石巖用刀把案板上的肉翻了一下再剁:「如果他像我這樣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他就成男一了,男二永遠都沒有娶女主的機會哦。」
「可他最終抱得美人歸了,」木槿小心翼翼的提醒著他:「而且,那些個讀者都覺得他比男一好。」
「得,以後別看那個作者的狗血文了,」石巖一本正經的批評著那個作者:「我覺得她肯定不瞭解現實生活和社會上男女分化的情況,你想想看,現在的男人比女人多了將近三分之一,在競爭如此激烈的情況下,哪個男人敢不出得廳堂入得廚房?除非他不想娶老婆了,現在的女人那可都是公主,嬌貴著呢。」
木槿聽了石巖的話就忍不住笑出聲來,而廚房通往陽台的門敞開著,此時夕陽的餘暉照射進來,剛好照到石巖的臉上,那一刻,她覺得他的形象在瞬間高大起來,比胡楊三生《空房》裡東子的形象都要高大。
東子不會下廚啊,她心裡想,而她的石頭,可是真正的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呢。
「得,你不做菜,趕緊去客廳裡看電視吧,這裡沒什麼你需要幫忙的了,」石巖用手推著她:「廚房油煙重,老婆大人皮膚嬌嫩,趕緊遠離油煙重地。」
「」
木槿果然到客廳裡看電視,其實她對電視一向不感冒,這會兒一般都是些少兒節目或者電視電影之類的,她無聊的用遙控器翻著,卻是一個台都沒有選定。
石巖的動作非常麻利,緊緊二十分鐘時間,他就端出三菜一湯出來了,西紅柿炒雞蛋,韭菜花炒瘦肉,蒜蓉炒菜心,還有一個香菇肉丸湯,而那肉丸卻是他用菜刀親自剁出來的。
石巖的手藝真的不耐,木槿忍不住就好奇:「你家裡有傭人,而且還有奶奶和容姨,你在石家應該連碗都不用洗吧?你在哪裡去學的廚藝啊?」
石巖就笑,然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在國內的確的是這樣,關鍵是到了國外,我一個人總不至於還去請傭人吧?可剛去國外又吃不慣西餐,沒有辦法,只得自己買了食材買了菜譜在家裡慢慢的學著做,然後,做多了也就熟能生巧了。」
「怪不得呢,都說是生活鍛煉的人,看來這句話一點都不假,」木槿夾起一個肉丸往嘴裡送:「以後我也跟著菜譜學,爭取向你看齊,也入得廚房出得」
「哎呦,」木槿話還沒有說完就喊了一聲,然後趕緊把剛咬到嘴裡的肉丸吐出來,因為磕到牙和石頭了,一個生硬的東西。
「吐出來只覺得是個金屬,用筷子扒拉了幾下,這才發現居然是一個銀色的環,最主要的是,那環上還鑲了一顆粉色的,亮晶晶的東西。
戒指?居然包在肉丸裡?
好吧,她在橙子推薦的狗血小言裡見過有戒指藏在蛋糕裡的,卻從來未曾見過有包在肉丸裡的,他也不怕她一個不小心囫圇吞棗整個兒把肉丸吞下去了,那豈不是要害死她?
石巖在一邊笑著,撿起那枚戒指去廚房洗了洗,然後走過來,拉過她的手,緩緩的朝她無名指上套。
「這是我補給你的求婚戒指,」石巖解釋著。
「求婚時你已經給我戴了一枚戒指了,」木槿趕緊提醒著他:「那枚戒指我一直都收藏著呢。」
石巖就不好意思的笑,然後又給她夾了個肉丸道:「好了,吃飯吧,嘗嘗你老公的手藝。」
木槿看看無名指上的戒指,然後又拿起筷子吃飯,其實對於戒指她沒什麼研究,只知道三年前方逸塵送給她的是鑽石戒指,那鑽石跟淚滴一樣無色的,晶瑩剔透。
而石巖送給她的這枚,估計是紅寶石的吧,她這樣想著,不過因為有顏色估計是太過招人眼球了,她上班肯定還是要取下來的。
第二天還剛起床,手機就鈴聲大作,她一邊刷牙一邊從洗漱間裡走出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橙子的,估計是催她,於是又趕緊跑進洗漱間去加快速度。
石巖靠在床頭,看她那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就皺眉道:「你那麼著急做什麼呢?才上午十點多,一天的時間試穿婚紗禮服還不夠嗎?」
上午十點多還早?
她原本和橙子約好十點鐘在婚紗禮服店見面的,這會兒倒好,都十點多了,她這都還沒有出門呢。
「都怪你,」她瞪了床上的男人一眼。
其實她是調了鬧鐘的,八點半醒,誰知道鬧鐘把她鬧醒的同時也把石巖鬧醒了,於是這廝即刻就又拉住了她,然後再次把她當成早餐給吃了,最終倆人再睡,就到十點多了。
石巖就得意的笑,見她背包出門了才慢悠悠的從床上起來,既然不能去度蜜月,小女人又要去陪朋友試穿禮服,那他還是跟喬子軒他們去水庫邊釣魚好了。
木槿緊趕慢趕到了橙子指定的百合婚紗禮服店,橙子果然已經等在那裡了,看見她來,忍不住抱怨她:「木頭,你這不上班怎麼也這麼慢騰騰的?誰絆住你起不來?」
木槿的臉一紅,誰能絆住她,當然是她那精力無比旺盛的老公,於是趕緊轉移話題道:「你還不去化妝呢?對了,你家耗子呢?怎麼是你一個人過來的?」
「劉昊原本陪我來的這裡,剛剛他接了個電話,好像有急事,於是就又匆匆忙忙的開車走了,估計要等把急事辦了才過來。」橙子沒怎麼在意的開口,然後又用手指著自己臉上長出來的斑苦惱的說:「你看,我這些斑怎麼辦啊?這結什麼婚照什麼婚紗照啊,不定多難看呢。」
木槿就白了她一眼道:「幾顆斑有什麼呢?有道是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嘛。」
「切,你知道我這人最不喜歡詩啊詞啊的,你這文縐縐的我能聽得懂嗎?」橙子白了她一眼,然後又冷哼一聲道:「木頭,我可記得你是學理科的。」
「學理科的人不代表語文就不好啊?」木槿真是服了她了,於是歎口氣說:「好吧,那說句你能聽得懂的,斑顯人更靚,你趕緊讓化妝師給你化妝吧。」
「真的啊?」橙子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即刻在鏡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只覺得自己臉上那幾顆不太明顯的雀斑沒有讓自己變醜,反而越發的讓自己顯得可愛了些。
橙子因為懷孕才兩個月的緣故,腹部根本看不出來,所以身材還是相當不錯的,而她皮膚又好,經過化妝師的鬼斧神工就越發的顯得美了。
只是,試穿婚紗禮服時,她又不忘罵木槿,說她不夠人性,都不等她先結婚了再結婚,現在她得另外去找伴娘,煩都煩死了。
木槿就只是笑,反正孕婦的脾氣總是有些反常,何況橙子的脾氣一向都不太好,所以她也就見怪不怪了。
橙子要試穿的婚紗禮服多,好在今天婚紗理髮店人不多,所以大家都圍著橙子一個人轉,兩個多小時後,她倒是都試穿完了。
劉昊的不用試穿,男人嘛,永遠是西裝襯衫領帶,倒時他買兩套跟她的婚紗禮服相配的高檔西服就可以了。
試穿完婚紗,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橙子直嚷著餓,而木槿早上不僅沒有吃早餐,還被石巖當早餐給啃得一乾二淨,此時就更是餓得前胸貼著後胸了。
木槿和橙子剛在附近的西餐廳吃完午飯劉昊就過來了,於是木槿就省了送她回家的麻煩,還笑著跟劉昊打趣,說這要娶了橙子,以後估計就要被橙子管著了。
橙子就在一邊得意洋洋的說,「我家耗子心甘情願的讓我管他呢,要不他怎麼會願意和我結婚呢,還是他跟我求婚的呢。」
劉昊就在一邊不好意思的點頭,附和著橙子的話道:「是,我不被你管那被誰管去呢?你天生就是我的管家婆唄。」
橙子聽了這話越發的笑的得意,在劉昊的攙扶下上了他的車,而木槿在恍然間覺得,橙子臉上的笑容近似幸福。
橙子和劉昊走了,她這才打車回安家,因為她後天要上班了,而上班免不了要用車代步,她得回安家把自己那輛車開過來。
打車回去,沒有在自家樓下看見自己剛買的那輛新車,她沒太在意,以為父母借給誰家臨時用去了。
安崢嶸和邵敏之都在,看見她回來,還問怎麼是她一個人,石巖呢?
她說石巖沒有跟她在一起,她今天是陪橙子去試穿婚紗禮服的,然後就問自己的車是不是被誰借走了?
邵敏之聽了她的話瞪大了眼睛,然後本能的說:「你的車不是退給車行了麼?」
「什麼?」木槿大吃一驚,也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父母,略微失聲的問道:「我的車什麼時候退的啊?誰去退的啊?我怎麼不知道呢?」
「昨天啊,一個姓蘇的小伙子來我們家了,把你購車的發票拿走了」邵敏之看著木槿道:「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同意了的呢,石巖在電話裡說那小伙子是他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