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你這麼早要出去啊?」這一天一大早,李柱剛起床,正打算去開門營業,卻看見白月兒走了出去。
「嗯。」白月兒點了點頭,笑著道:「李大哥這麼早,真是勤勞!」
「這幾天病人多,早點開門,免得讓人家久等了,也好多治幾個。」李寶憨厚地笑了笑,他正想問白月兒去哪的時候,想到石秀芳讓他離白月兒遠一點的話,便訕訕地站住,不再說話了。
白月兒也不理會李柱的變化,逕直往外走去,她今天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的。
自從上次她想激怒陳思晴失敗之後,她便消停了一陣,冷眼觀察了幾天,發現陳思晴天天忙得不可開交,而李寶多數時間是在房間裡勤奮地看書,經常一坐便是一個時辰。
休息的時候,他就會到回春館的大廳去,站在門口,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含情脈脈地看著陳思晴在大廳忙裡忙外地給人治病。
每次,他都那麼默默地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陳思晴,臉上掛著笑容。
偶爾陳思晴看見他的時候,會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並衝他擺擺手,示意自己正忙著呢,讓他趕緊去看書,而李寶則微微點頭,似乎在說知道了,讓她只顧自己忙就可以了,他不會打擾她,只是想她了,來看看她。
而每每看到這一幕,白月兒心中的嫉妒和恨意,便更加地深刻。
她明知道自己會很受傷,卻依然忍不住躲在暗處,癡癡地盯著李寶的一舉一動。一如李寶癡癡地盯著陳思晴那般。
不同的是,陳思晴與李寶是兩情相悅,他去看她,是正大光明的,是甜蜜幸福的。可是她卻只能默默地暗處。偷偷地看著他。
不過,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的,白月兒臉上浮現出了陰冷的笑容,她看得出來,陳思晴沒有時間陪李寶,他是寂寞的。很多時候,他只能一個人默默忍受著相思之苦。
這樣,不正是白月兒趁虛而入的大好機會麼?
陳思晴,你且等著吧!
下午時分,白月兒提著一包東西回來了。一回來便鑽進了廚房,忙得不亦樂乎。
李寶看了一會書,又想到大廳門口去看看陳思晴,卻見白月兒端著一個碗,笑吟吟地走進了他的房間。
「寶哥。」白月兒嬌滴滴地說道:「我給你做了冰糖燕窩,你嘗嘗。」
「燕窩?」李寶一愣,他知道燕窩是名貴的東西,這輩子還沒見過呢。
「嗯。」白月兒一邊將碗遞給李寶。一邊看著他的眸,嬌聲道:「寶哥,你天天用功苦讀。定然很費神,都說燕窩是進補的上佳物品,來,你快趁熱吃了吧!」
「這」李寶心中滿是疑惑:「月兒,你從哪弄來的燕窩呢?」
白月兒低下了頭,咬著嘴唇道:「難得寶哥你不嫌棄我這個罪臣之女。好心收留了我,我怎麼能白受你的恩惠呢?所以我總想著要報答
你才好。我看寶哥你這麼辛苦。而思晴姐又忙於治病,難免忽略了你。所以才自作主張,想買些燕窩給你補補身子。」
「可是,燕窩這麼名貴,我哪用得到呢?」李寶皺眉說道。
「寶哥,你放心,這燕窩是我將我娘留給我的玉鐲去典當了,特意上京城換的錢買的。」白月兒柔聲說道:「以前在白府的時候,綠蘿經常會燉燕窩給我吃,我在旁邊看久了,便也懂得如何燉了,今天我也是第一次,沒有經驗,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月兒,你特意跑這麼遠的路,上京城去買燕窩?」李寶心下有些感動,但更多的是不安,他收留白月兒,只是同情她、可憐她,是為了贖罪,可是,月兒卻一如既往地那麼關心他。
「月兒,你娘留給你的玉鐲那麼珍貴,你怎麼能去典當了呢?」
「只要能報答寶哥你的恩德,我做什麼都願意的。」白月兒低著頭,小聲地說道,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月兒你放心,將來我一定會幫你把你娘的玉鐲給贖回來的。」李寶他不想欠月兒更多。
「寶哥,都涼了,你快嘗嘗味道怎麼樣。」白月兒見李寶不解風情,又怕表現得太過太不矜持了,破壞了在李寶心中的淑女形象,便又把燕窩往李寶面前推了推。
李寶看著白月兒那殷切期盼的眼神,實在是不忍拒絕,挖了一口,放入嘴中:「嗯,很甜,很好吃。」
「寶哥你喜歡吃就好了,以後我天天給你做!」白月兒聽得李寶滿口稱讚,心中歡喜,在李寶身旁坐了下來。
「不,不用麻煩。」李寶一口燕窩差點噴了出來:「怎麼好意思這麼麻煩你呢?」
「寶哥,你不必跟我客氣!」白月兒往李寶身邊靠了靠,道:「這個家,人人都那麼忙,就只有我一個閒人。你看思晴姐,天天忙得氣都喘不上一口,哪有時間照顧你呢?」
「是啊,思晴太辛苦了!」李寶正吃著燕窩,突然停了下來:「燕窩應該留給思晴吃。」
白月兒聞言,氣得一口血都差點要吐了出來,忍不住問道:「寶哥,你就不怕思晴姐誤會?」
「思晴不是那般小氣的人。」李寶稍微錯愕了一下,說道。
「可是,這是我特意買了給寶哥你補身子的,要是思晴姐也想吃的話,我重新再幫她燉。」白月兒可不想讓陳思晴吃她
辛辛苦苦燉的燕窩,故意這麼說道。
果然,李寶道:「不用這麼麻煩了,我想思晴也不捨得月兒你這麼勞累。」
「嗯,那寶哥,你乖乖把這碗燕窩吃完,我要看著你吃完!」白月兒撒嬌道。
李寶說不過白月兒,又怕她在自己房間久了,惹人閒話,便三口五口地把燕窩給吃完了:「謝謝你,月兒,我吃完了。」
「嗯。」白月兒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環顧了一下房間,說道:「寶哥,這櫃子上都落灰了,我來擦一下。」
「不用,不用!」李寶忙阻止道:「回頭我擦下就行了。」
「那怎麼行?這些瑣碎的家務活,應該是女子來做才對,寶哥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如何能做這些?」白月兒故作賢惠和溫柔的樣子,說道。
「沒什麼的,思晴太忙了,而我又閒著。」李寶說道。
白月兒在心中輕蔑地笑了笑,接著李寶的話說道:「思晴姐這麼忙,何時才是個頭呢?」
李寶有些感慨:「是啊,思晴真是太忙了。」
「雖然我娘去得早,但是我也知道,女子還是應該在家裡操持家務,相夫教子的好。像思晴姐這樣整日在外面拋頭露面,忙忙碌碌的,倒真是很難得呢!」白月兒捕風捉影地說道,言下之意,就是陳思晴扔下家裡不管,冷落了李寶,整日在外面忙碌,沒有盡到做妻子的責任。
「思晴她原本就是個心胸廣闊的女子,怎能為家務瑣事而牽絆呢?」李寶笑道:「我李寶的娘子,定然是與眾不同的。」
「可是,寶哥,思晴姐整天給人治病,冷落了你,你沒有意見嗎?」白月兒還是沒忍住地問道。
「思晴那麼遠大的理想,我應該支持她啊!況且她也沒有冷落我呢,她心裡有我,這就夠了。」李寶想起陳思晴之前怕他手凍著,晚上趁著有空,在燭光下替他縫製手套的樣子,心裡暖暖的。
他明白思晴對他的情誼,也能理解她那救死扶傷的遠大志向,作為她的相公,他當然是全力支持她了。
「也對。」白月兒見李寶言語之中對陳思晴充滿了維護,心想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也不能指望一下就能改變陳思晴在李寶心中的形象,她得慢慢來,潛移默化。
「對了,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看見思晴姐和吳大哥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在說什麼,他們關係倒是很好呢!」白月兒又生一計,若有所思地說道。
「定又是在討論什麼醫學問題了。」李寶說道:「這些日子多虧了有吳大哥的幫忙,要不然思晴肯定忙不過來。」
「是啊,說起來,吳大哥也是個美男子呢。」白月兒看著李寶,捕風捉影地道:「聽說還沒有成親呢,吳大哥年紀應該也不小了吧?」
白月兒原本是想提醒李寶,陳思晴和吳為走得這麼近,這兩人說不定有姦情,想破壞陳思晴在李寶心目中的形象。誰知道李寶卻會錯了意,他聽得白月兒這麼說,以為白月兒對吳為的印象不錯,在側面打聽吳為的個人情況。
這麼說來,白月兒這番過來的目的,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打聽吳為的?
李寶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不由心中十分高興。
剛才月兒端著燕窩進來的時候,他曾經一度以為月兒對他還不能忘情,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月兒是個明白事理的女孩,她知道他已經和思晴成親了,都說了會把他當成親哥哥般,怎麼還會再來糾纏他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