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月兒終究也沒有等到她爹回來。
不僅沒有回來,不久之後更是傳來了白知縣在獄中自盡身亡的噩耗!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白知縣他必須死。
之前,陳思晴到侯府,請求侯爺救李寶。
侯爺上奏皇上,朝廷之上原本就對地方官員收受賄賂、官官相衛的傳言,而這次正好就此機會,派了欽差大臣前往風田縣,徹查此事。
李寶是被冤枉的,這一點毫無疑問,所以欽差大臣很快查明了這件事情的真相,李寶也很快被放了出來。
而欽差大臣此次的目的,顯然遠遠不止是為李寶翻案。如果僅僅是這麼小的事情,又何須勞煩
欽差大臣呢?
皇上此次最終的目的,就是要順籐摸瓜,殺雞儆猴,治理地方官員貪污**、貪贓枉法的不正之風。
於是,白知縣就撞到了槍口之上。
欽差大臣很快搜集到了白知縣收受賄賂、私吞朝廷官銀的罪證,將他收押在監。
其實白知縣本人倒也不是十分貪得無厭,他之所以會執法犯法,完全是受了顧知府的指示,而他貪來的大部分錢,也都孝敬了顧知府。
白知縣被關入獄,最著急的莫過於顧知府了,如果白知縣和盤招人,那麼,等待顧知府的,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不是白知縣死,便是顧知府死,這種情況下,白知縣他必須死,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
所以。顧知府為了自保,不惜鋌而走險,買通了其中一個獄卒,暗中將白知縣害死,並佈置成他上吊自盡的樣子。
當然,欽差大臣也不是吃素的,白知縣死得蹊蹺。更讓他覺得其中的事情不簡單。
很快。欽差大臣便查出其中的疑點,揪出了顧知府這條幕後大魚。
當然,這些是後話。且與本的主角們關係不大,就不細說了。
只說白月兒得知了她爹的死訊,傷心欲絕。
她苦苦留在早已經破落的白府,就是心裡存著一絲希望。期盼著她爹還能早日回來。
可是,誰知道。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而且,她也聽說了,他爹之所以會被查,正是因為陳思晴持令牌上侯府的原因。
所以。白月兒對陳思晴更加是恨之入骨了。
她之所以能夠強撐到現在,只因為心中還存著的那一絲希望。
如今連她那僅有的希望都破滅了,白月兒終於支撐不住。
「小姐。小姐,你好歹吃點東西!」綠蘿看著已經兩天不吃不喝的白月兒。關切地說道。
白月兒卻只是默默地流著淚。
「綠蘿,月兒她怎麼樣了?」趙正聽到了白知縣自盡的消息,天天都來白府看望白月兒。
「趙公子,你來勸勸小姐吧!」綠蘿看見趙正,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小姐,小姐她已經兩天不吃不喝了。」
「月兒,你別這樣!」趙正看著白月兒傷心欲絕、憔悴不堪的樣子,不由陣陣心疼。
這還是以前那個明艷動人、光彩照人、眾星捧月的月兒麼?這都怪李寶,辜負了月兒的一片真心。
「綠蘿,你看,爹他回來了!」白月兒突然興奮地指著門口說道。
「小姐?」綠蘿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門口:「小姐,你別這樣!大人他已經不在了。」
「不,綠蘿,爹真的回來了,你看,這張椅子,是爹在我七歲那年,特意帶我到京城挑的。你看,這棵牡丹花,是去年爹親手種下的。」白月兒繼續說道:「爹真的在,他真的在我身旁!」
「小姐!」綠蘿見白月兒這個樣子,不由很著急,用求助的眼光看著趙正:「趙公子,你快想想辦法,小姐這樣下去可怎麼行啊?」
月兒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她整天想著她爹,不吃不喝的,就算神仙也抗不住啊!
趙正想了想,道:「恐怕小姐呆在白府難免觸景生情,難免無時無刻地不想著白大人,不如讓月兒先住到我家去,換個環境,說不定月兒會好起來呢?」
「趙公子,你說的有道理,不過趙公子始終也是在縣城,而且趙師爺跟白大人關係那麼好,只怕小姐看到趙師爺,也會不由想起白大人。」綠蘿躊躇地說道:「不如讓奴婢帶小姐回奴婢的家鄉,奴婢家鄉就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依山傍水,很美的。」
趙正想了想,覺得綠蘿的話似乎也有道理,便道:「也行,希望月兒遠離傷心地,能夠盡快好起來。」
聽趙正這麼說,綠蘿似乎看到了些許希望,她用白府剩餘不多的錢,租了輛馬車,帶著白月兒回到了她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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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館內,這天,陳思晴正在大廳和吳為一起替病人診治,李寶放了學回來了。
「二哥,你回來了?」在門口的李雪看見二哥,高興地問道。
「嗯。」李寶點了點頭,看了看正在大廳專心替人治病的陳思晴,便穿過院子,默默地回房間去了。
奇怪,二哥今天怎麼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的樣子?李雪心裡嘀咕著,這些天來,李寶和陳思晴恩愛甜蜜,他每天放學回來都是眉飛色舞的,今天是怎麼了?
好不容易看完了最後一個病人,陳思晴看了看,天色都快暗了。
「吳大哥,思晴姐,你們累了吧?我去做晚飯,你們休息一下!」李雪說道。
「辛苦你了,小雪。」陳思晴看著同樣忙碌了一天的李雪說道。
「客氣啥呢?」李雪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二哥回來了。」
「是嗎?」陳思晴笑道:「他人呢?」
「可能回房了。」李雪補充道:「他今天看上去好像不太高興,思晴姐你去看看。」
「不高興?」陳思晴一愣,道:「好,我問問他去。」
陳思晴來到房間門口,只見李寶正坐在椅子上,愣愣發呆。
「猜猜我是誰!」陳思晴快步走過去,摀住了他的眼睛。
「我都看見你了,思晴,別鬧了!」李寶拿開了陳思晴的手。
「怎麼了?」陳思晴就勢坐到李寶旁邊:「小雪說你今天看著有些不開心,果然是的嘛。」
「沒有。」李寶躲閃著說道。
「怎麼了嘛?」陳思晴拉著李寶的胳膊,撒嬌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說來聽聽嘛!」
「其實不是我的事情,不過也不能說不關我的事。」李寶正了正身子,說道。
「到底啥事嘛?我都給你弄糊塗了。」陳思晴把腦袋靠在李寶的肩膀上,繼續撒嬌:「快點告訴我啦,別打啞謎呀!」
「今天,我聽說白知縣,他,他在大牢自盡了。」李寶猶豫了一下,說道。
「自盡?!」陳思晴一驚,抬起頭來,驚呼道:「怎麼會這樣?他為什麼自盡?」
李寶搖了搖頭:「我哪知道呢?」
「你聽誰說的?消息可靠嗎?」陳思晴側頭問道:「趙正說的?」
李寶卻搖了搖頭,因為他傷害了月兒的事情,趙正如今已經不怎麼搭理他了。
「整個風田縣都傳開了,說是前幾天的事情,應該不會有假。」
「雖然他入獄了,但是也不需要自盡啊!」陳思晴皺眉道。
她明白李寶今天為什麼顯得很有心事的樣子了,她能明白他的心情。
其實她自己心裡也不好受。
白知縣的入獄,可以說跟她有著很大的關係,若不是當日她拿著令牌到侯府,朝廷也不會派欽差大臣徹查此事,也不會牽連出白知縣貪贓枉法的事情。
她的本意只是要救李寶,把顧學邦繩之以法。
至於白知縣,雖然顛倒黑白,偏袒顧學邦,但是罪不置死,他怎麼就自己突然自盡了呢?
「你擔心月兒?」陳思晴想了想,柔聲問道。
「嗯。」李寶點了點頭:「白知縣是月兒唯一的親人,白知縣走了,月兒肯定傷心透了。」
對於白月兒,李寶的心中,除了愧疚,還是愧疚。
「是啊。」陳思晴輕聲贊同道。
「思晴,對不起。」李寶突然拉著陳思晴的手,撫摸著:「思晴,你知道的,我心裡只有你一個的。只是對於月兒,我實在是太虧欠她了。思晴,我不應該跟你提這些的,我不應該在你面前提月兒的,對不起!」
「傻瓜!」陳思晴微微一笑:「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說實在的,月兒真是很可憐,對於她的遭遇,我也很同情,更何況是你呢?假如你真的對於月兒的遭遇無動於衷,一點愧疚都沒有,假如你是這麼鐵石心腸的話,才不配做我的夫君呢。」
「謝謝你!思晴。」李寶對陳思晴吐露了心事,心情變得好多了。
「我們都是夫妻了,還這麼客氣幹什麼呢?」陳思晴想了想,說道:「不如明天我休息一天,陪你去白府看看月兒。」
「好。」李寶點了點頭,在陳思晴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思晴,你真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