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會在此?」並不回答清樂的話,她問道。
「不知何故,那熵魔竟願放了我,還允許我走之前前來見您。不管如何,公主快將這黑藥膏帶在身上,切忌不要碰溫度太高的東西,否則化開了,讓那熵魔見了,必定認為我們欺騙他。」
清樂打開藥罐,將猗房的臉重新塗黑,蕭王請的易容術士真不簡單,瞧那疤痕,跟真的一模一樣。
「你來的時候,後頭是否跟了人?」
「好像沒有吧。」清樂回頭看了看,那帳篷簾子隨風飄起,外面除了偶爾走動的人,便是空蕩蕩的了。「公主,我聽說,那熵魔要蕭王拿十座城池換南神的命。」
「十座城池?」
「是。」
那南神的命在他的心中值十座城池麼?
「你怎麼還在此。」
突然,一個陰冷的聲音在外響起,猶如索命的撒旦從地獄降臨,清樂嚇得跌倒在地,手中的藥罐啪的掉在地上,摔碎了,青花瓷片濺落四處。
「我……我馬上就走了。」清樂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看了眼那摔碎的藥罐,用腳踢了一踢,而後猶猶豫豫地走了出去。
熵魔雙手背在身後,走到床邊,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問道:
「這是什麼?」
「藥。()」
「什麼藥?」
「塗傷口的。」
熵魔不再說話,猗房悄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面具下的臉,真的是惡魔段世軒麼?他為什麼要戴著面具呢?從前,他總穿著白色的袍子,那是為了懷念花蠻兒,而現在身穿的是玄色的袍子,黑色似乎更加適合他。
「好看麼?」
「……」
猗房忙將視線收了回來,她今日是怎麼了,竟然如此大膽地打量一個男人,若沒有傷疤和黑顏料的遮掩,此刻她的臉應該是酡紅的。這大概是因為剛從黃鸝那裡得知,這是個熟悉的男人吧。
「你一個馬奴倒是好命!黃鸝親自為你塗藥,本王親自來看你。還準備一直這麼躺下去麼?」
「奴婢這就去給馬喂草料。」
他若有似無的注視和漫不經心的話讓猗房倍覺緊張,忙掀了被單從床上爬起,帶著還有傷的身子走了出去,並未發覺自己情急之中將奴才說成了奴婢。
熵魔怔了一下,看著她急於逃走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
猗房出去後,問了人,便直接朝馬坊走去。
馬坊裡的馬匹匹膘肥體壯,喂得很好。
沒有餵過馬,不過是將一旁已經備好的草料分別倒入馬槽內。
上一回來的時候是夜色朦朧之時,她只知此處大概是沙漠中的一處綠洲,後來睡在帳篷中一直也沒有出來過。現在看去才發現,這綠洲比想像中大了許多,像是一個沙漠的草原。羊群和牛群四處走動著,陽光下,人們在生產,比起那高大的宮殿樓閣,這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草原,給人一種廣闊無垠的自由之感。
這時,猗房突然產生了一種想要馳騁飛揚的感覺。
於是,大膽的,她從馬廄裡牽出一匹黑色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