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女子欲言又止,而熵魔已走在了前頭,她便跟了上去。
猗房暗自吁了口氣,頹然倒在地上,什麼喂些糧草和水,她這新馬奴全身已經沒有半點力氣了,渾身酸痛不已,手臂手腕都火辣辣的疼,而外面的衣裳已經襤褸,她從未體驗過如此身心俱疲之感。
四處看看,那手持長鞭的人正拿著海碗喝酒,卻不曾見到南神和清樂的蹤影。
此時,她右臉上的黑色已經被汗水沖淡了很多,適才用手一摸,滿手的黑,那塗臉的黑顏料還在清樂身上,若不快些補上,必然讓人察覺她是個假扮的醜人,屆時,說不定會引來什麼麻煩。
她好累,靠著那拴馬樁就睡了起來,因為入夜,溫度降低,她抱住自己的身子,蜷縮成一團。
沙漠的上空,星星出來了,浩淼的星空中不知道隱藏了多少跟往事相關的秘密,而歲月的流逝中,又有多少美好被蹉跎了呢。
錯錯過過,過過錯錯。
如煙,卻也能聞得些許氣息。
夜色漸濃,更多的篝火升起來了,人們開始圍著篝火載歌載舞,熵魔換了件玄黑色的袍子出來。臉上的面具依然戴著,見到他來,舞群停了下來,直到他入座,才又重新開始歡騰。()
他們的舞,熱情而奔放。跳著跳著,有的女子索性脫了衣裳,做出魅惑的舞姿,而那些被跳動**的男子便上前來,一把抱起那撩動心扉的柔軟,匆匆離去。也許是一種習慣,或者說是一種風俗,其他的人對這樣大膽的行為都淡然以對。
歌舞昇平,氣氛祥和。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舞者的行列,而熵魔坐在上座,身邊跪坐著幾名近乎袒胸露乳的女子,但因為熵魔一直沒有說話,她們幾個人也不敢妄動,只是默默地敬酒,偶爾替熵魔添菜……
這才知道,這些女子穿著如此大膽並非是要勾引,而是她們的穿衣風俗本就如此。
「熵王,抓來的那兩個蕭國人裡,有一個竟然是女的。不如,賞給兄弟們吧。」喝過半巡,酒酣耳熱之際,那執長鞭的端起酒杯上前,酒氣沖天的說道。
「女的?」抬起眼來,問道。
「是!」
「押到帳篷裡去。」冷冷的眼神卻一眼瞥見死屍般睡在馬樁旁的醜陋男子,他原來並未遵從他的命令去餵馬,卻在這裡睡覺。他站起身來,在眾人奇怪的眼神中走向他。
許是感到危險的迫近,猗房自沉睡中醒了來,睜眼便看到一張在夜裡閃著寒光的面具,讓人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她朝後移動了一下。
他能看到的依舊是她那張有條長長疤痕的左臉。
「本王的命令,你敢不從?」
「並非不從,我走不動了。」她據實以告。
熵魔用研究的眼神看著眼前並無多少畏懼的男子,而他偏開了頭。
只有自己知道,這種平淡的語調其實是努力掩飾恐懼的表現,即便面對的是鎮南王段世軒她也沒有這麼慌過,而眼前這似乎從來不會講面具取下來的迫人男子卻讓她感到害怕。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