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世軒下令嚴查軍中每一個人,上至將軍下至伙房,一時之間軍中氣氛緊張異常,各個出入口也派人嚴格把守,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混亂中,猗房面色蒼白地從屏風後面走了出去,她渾身虛弱地,不知道要去哪裡。方纔,蕭逝之高大身軀轟然倒地,眼角卻流下淚水的情景如一塊烙鐵燒著她的心。她踉踉蹌蹌、失魂落魄地朝住處走去。
「王妃,蕭王中毒,現在王爺的火氣很大,軍中混亂,請王妃先不要隨意走動。」正在勘察的藍祿看到猗房一手倚在牆壁,頭靠在手上,一副不舒服的樣子,便走進關心。
「是我下的。」
沉寂的聲音中透露了一絲恐懼和不安,藥理上說,中了斷腸散的毒會腸胃發懶,呼吸停止,蕭逝之也許就一命嗚呼了。
「王妃!您說什麼?」藍祿大驚,以為自己聽錯,便重複問道。
「蕭王所中的毒,是我下的。」重複了一遍,望著藍祿不敢置信的眼睛,她的聲音又絲絲顫抖,縱然她的心在冷在沒有感覺,但現在卻活生生毒殺了一個人,原本以為,這種殺戮在她人生當中是很遙遠的事情。
「王妃……」
為什麼,為什麼她下毒後沒有逃跑,反而自投羅網,她似乎很希望自己被抓然後被軍法處死。因為皇上和段王爺之間的恩怨,這個血統高貴,卻如此低賤活著的公主一直過著不如意的生活,像一片枯葉,隨時被風所摧殘。
「我殺了人,我殺了人……我殺了人……」猗房面帶飄渺的微笑,口中喃喃地重複這四個字,藍祿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猶豫一下之後牽起猗房的手,趁人不備,閃入大樹下方,一個大膽卻強烈的念頭他腦海中浮現,他明白,若這樣做便是背叛了鎮南王,結果只有一個字——死。
「王妃,得罪了。」下一秒,藍祿將猗房扛在肩頭,飛身躍上牆頭,在屋頂飛簷走壁,在暗夜中逃出了軍營,將手指放入口中,一聲長哨,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奔騰而來,藍祿抱著猗房飛身上馬,而後將猗房放置馬前:
「王妃,出了城門一直往西,便可到大興國,拿著末將的這把匕首去找大興國的燕青將軍,他會安置好你的。以後,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快馬加鞭出了城門後,藍祿在路邊雇了輛馬車,將一把閃著銀光的匕首和一些銀兩塞在猗房的手中,叮囑道。
在蕭逝之倒下的那一刻,猗房的意識便是渙散的,這跟著藍祿逃了一路後,已慢慢恢復了過來。
「等一等……」拉住藍祿離去的衣袖,「你……」
「王妃,王爺對末將恩重如山,如今做了……做了背叛王爺的事,末將回去受死。」
「看來本王的將軍還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有情有義,我鎮南王沒有看錯你啊。」藍祿正要上馬,一個奚落諷刺的聲音響起,段世軒跨在赤兔馬上,後面是身著黑衣的十大高手,高舉的火把照亮了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