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衣,白色的髮簪,連臉和唇都白的那麼不真實,她那微弱的呼吸彷彿漸漸遠去。
段世軒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良久,俯身上去,唇對準她的,將屬於他的氣息灌入她的胸腔中,直到她的胸前開始起伏才放了開來。
她蒼白的唇也因為他的蹂躪而紅了一點點,但是因為失血過多,臉依舊白的沒有任何生機。
段世軒將她肩上原來包紮好的布拆了下來,經過墜崖,那早就鬆了,撕開她肩上的衣服,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她真的很白,像是一個瓷娃娃。
她今年多大?聽說好像是十八吧,比他小了整整七歲。
將她的衣服全部褪下,檢查身上其他的傷痕,這是一個女人的身子嗎?到處是刮傷、摔傷、咬傷的痕跡,那青紫的齒印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傑作。
他撕下袍子上一塊乾淨的布料,讓她的手微微抬起,纏繞幾圈,再打上一個結,血沒有止住,依然慢慢地流,那白色的布慢慢地滲出紅色來。
不知何時她已醒了過來,正看著他,被她看到自己因為替她包紮而汗流浹背的樣子讓他覺得有些尷尬。
「我說過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死。」
「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像我這樣的人,活在世上,是多麼寂寞。」她別過頭,淡淡地說道,眼淚再一次順著眼角流下,洛昇死了,他因為她而死了,是眼前這個男人殺了他。
「你殺了他。」她渾身無法動彈,口中喃喃地說道,眼前抹不去的是洛昇轟然倒地的那一刻的情景。
「是他找死!」段世軒的拳頭青筋暴露。
「你為什麼不把我殺死?讓我跟他一塊去死。」
「你想跟他一塊死?」話語冰的讓人發顫,「你,他,你父皇,你們任何一個人的生命都掌握在我手中,所以,你別癡心妄想了。」
一陣馬群奔跑的聲音由遠及近,他的人找來了。
「王爺,末將來遲,請王爺恕罪!」
藍祿及十大高手從馬上跳下,齊齊跪在段世軒面前請罪。
「把她……」正要說話,卻看見蕭逝之也跨馬而來,身後跟著屬於他的侍衛。
「段王爺……可好?你的手傷了」蕭逝之看著段世軒渾身的血跡,以及被刮傷而血流不止的手臂。
「本王無事,蕭王,你的女人在那裡,本王看在你的面子上,救了。」段世軒說完,不再回頭看一眼,跨上藍祿牽過來的馬,用最快的速度狂奔而去,十大高手遠遠跟在後面。
那揚起的灰塵很快模糊了人的視線,他的袍子上沾染的全是她的血,那濃稠的味道一直在他的鼻息間揮之不去。
猗房躺在那裡,動彈不得,好冷,好冷,她從來未體味過如此淒涼的夜,空曠的天空塞滿了濃重的悲哀。夜風鬼魅般嗚鳴,森然拂過。清涼的月色水銀般凝重,灌滿她冰冷的胸膛。
「猗房,可能會有一點痛,忍著點。」蕭逝之彎下腰去,忍住眼中要流下的淚,將這已走在鬼門關門口的女人抱起,她閉上了眼睛,將頭無力地靠在蕭逝之的胸前。
不該死的人死了,該死的人命卻那樣硬。
據說,彼岸花的靈魂是不死的,她們會化作一隻隻身披綵衣的蝶,在花間旋舞,那,將是一片多麼美麗的景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