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拉我去哪裡,放手!」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天生淡漠的性子讓她不喜歡跟陌生的人太過接近,在段世軒之前,只有洛昇才可以與她親近,段衍軒對她拒絕的行為倒是不在意。卻在轉眼之際看到了她手腕上肋紅的印記,還有被牙齒啃噬的齒痕,斑斑點點的,佈滿手臂……
——段世軒,那個把她剝得體無完膚的男人的傑作。
「天啊,我大哥都用啃的嗎?」段世軒並不知道他的大哥是用什麼方式佔有這個被她稱為大嫂的人的,他拉過她的手,將她的袖子往上一捋,他倒吸一口冷氣,這……這是一個女子的手臂嗎?紅紅紫紫的痕跡佈滿了,看著好刺眼。
「我不認識你,不用你管。」猗房將衣袖拉長,遮住那些印記,只露出一小截手掌在外面,淡漠地說道。
「為什麼對周圍的人都那麼冷漠呢,剛才在我父親母親面前演的很辛苦吧。」她根本就不適合去討好別人。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她別過臉,不去看這張年輕的沒有任何滄桑的臉。
「三從四德?我不覺得平南公主會是這樣的一個女人。你的眼睛和你的氣質出賣了你。」段衍軒說著,伸手再次抓住她的手臂,他斷定她的身上還有比看到的更多的青紫的傷痕。
她命苦,誰讓她嫁的是他大哥這個危險的男人呢,他懷疑她有多少力量來承受他大哥段世軒疾風驟雨、天崩地裂的恨意。大哥和大嫂感情好,那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否放開手說話。」她只想平靜地過完接下來的日子,不想要與任何人有任何的牽扯,她從來就是一個人,她已經習慣了自己面對一切的事情。若不是三年前洛昇在那個下午出現在她的視線裡,那麼她的日子會像之前的十五年歲月那樣繼續下去,孤獨、寂靜,每天對著冷宮裡的一草一木一語不發,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只有日月和朝夕陪伴著她的年華,直到歲月老去,
「好吧,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放了你便是。不過,我要請你幫我一個忙。」段衍軒清澈的聲音不厭其煩地在她耳邊響起。
「什麼忙?」對於這個話有點多的男孩子她並沒有討厭的感覺,其實,若不是他剛才強拉她出來,老王妃那她還不知該怎麼辦好呢。
段衍軒說得對,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討好老人家,剛才在老王爺和老王妃面前的那一套說法,是在宮裡的時候,蘇妃娘娘交了幾十遍才勉強記住的,她說鎮南王的母親一定會問到這種問題,她到時候只要照著回答就不會出錯的。
蘇妃娘娘料的很準,老王妃的問題完全是按照她當初的猜測來問的,她就像小時候背書一樣背了出來。
那時她心裡生出過疑惑,為什麼蘇妃那麼肯定段世軒的母親會問這幾個問題呢?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直到一切前因後果。
「明日是我中意的一個姑娘的生辰,我不知該送什麼好,你幫我看看。」段衍軒強拉著猗房走了不短的路。
「這裡……」猗房打量著房間。
「我的房間。」
猗房愣了一下,便要退出去,新婚第二日便進陌生男子的房間,若讓人知道,怕是又要抓住她的小辮子了,她從小明白,若要別人不講閒話,就必須讓別人找不到茬,這是她一個人在冷宮生活多年總結出來的道理。
「愣著幹什麼?進來,看看這些寶貝,哪個好?」段衍軒可不依她,拉著她就進去了。
好漂亮的玉,猗房不覺被眼前一塊閃著晶瑩剔透光芒的玉吸引了,心中暗暗讚歎。
「這是大哥送我的生日禮物,小時候,大哥可疼我了,他和蠻兒姐姐,還有我,我們三個常常一塊玩,後來大哥和蠻兒姐姐成了親,我們就玩的少了——」段衍軒發現猗房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便住了口,一副不小心說錯話的樣子。
「她的死,和你沒關係,我知道。」
猗房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眼前的東西。花蠻兒被她的父皇害死,雖然與她沒有直接的關係,但也有間接的關係,畢竟,她就是那個仇人的女兒。
「你看,我送哪個好?」段衍軒舉起手中的盒子。」
「隨便。」
「她是跟嫂嫂一樣嫻靜美好的女子,該送什麼呢?」猗房一聽臉騰地紅了,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樣直接的誇獎過她,連洛昇也不曾說過這樣大膽的話。
洛昇,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想到他,她的心有微微的刺痛。
她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段衍軒若無其事地翻著盒子裡的東西,這才知道,這樣讚美的話不過是他習慣性的話語罷了,她這樣害羞的樣子,到顯得她不夠大方了。
「你說,選哪個好呢?」
「這個吧。」猗房隨意指了一個鐲子,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指段世軒送給弟弟那塊玉。
「那就是它了。這個,送給你……」段衍軒將剛才她選中的禮物遞到她的面前
「我?」他剛剛明明說的是自己中意的姑娘啊,罷了罷了,這個段衍軒說話辦事果然是不一般,誰要是得罪了他,怕是會吃足苦頭。
「對,這是要送給你的見面禮,希望你喜歡。」不由分說,段衍軒就將鐲子套進了猗房的手上,那白玉無瑕的手指,因為這成色極好的鐲子而顯得更加白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