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你這事兒辦的不地道吧?」
喬大爺大馬金刀往客廳的椅子上一座,淡淡的問了句。
他口中的程老,看起來很是慈祥,頭髮有些白了。但是一雙眼睛裡,卻像是透露著一絲絲的剛烈。
「老喬,你這話是怎麼說的?我有些糊塗了。」
程老倒是笑著,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沒關係的事兒。
喬大爺不動聲色的喝了口茶,好一會兒才砸了砸嘴,淡淡的說了句:「這茶不錯,不知道沾了血之後,還會不會這麼好喝?」
程老沒動,只是微微的用手指敲了敲杯子,邊上一個黑西裝的年輕人掏出匕首,在手心割開了一道口子,對著喬大爺的被子滴了幾滴。
「老喬,沾了血到底好不好喝,還是要試試才知道。」
程老也是淡淡的說了句,靜靜的盯著他的杯子。
卻見喬大爺慢慢的端起杯子,在鼻子邊上聞了聞就放下了,若有所思的說道:「很多年不沾血了,有些不喜歡這味道。」
程老呵呵一笑,放下茶杯,淡淡的說了句:「老喬還是說說,這次是因為什麼事兒,這麼著急來我這兒,按說我們應該沒有什麼瓜葛才對。」
喬大爺卻是冷哼一聲,盯著程老的雙眼看了老半天,才失望的說道:「我是想來當面問問老程,當年的約定還算不算?」
程老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卻不答話,自顧自的喝著茶。喬大爺有些無奈,卻只能坐在對面等著。
只見程老幾乎喝光了杯子裡的茶之後,把杯子直接扔在了垃圾桶裡,冷聲說了句:「當年的約定?你還是去問問你們的老五和老八,是不是早把當年的約定不當回事了?我年紀大了,喝點兒茶就得上廁所,老喬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說完站起身來,在黑西裝的攙扶下,朝著樓上走去,把喬大爺和喬義山倆人直接涼在了客廳。
程老走到拐角處,卻停了下來。緩緩的轉過身,看著喬大爺冷聲說了句:「詩詩那邊兒,張強怎麼鬧騰,我不會管。但是,如果八大王有其他人敢插手,我就算拼著家業不要,也要拉上你們一起死!」
程老眼裡冒出一道精光,跟他的年紀完全不相稱。喬大爺心裡一愣,只能站起來點了點頭,像是一下子老了幾歲。
程老這才進了房間。
「大哥,就這麼算了?」
喬義山不服氣的說了句,拳頭捏的緊緊的。
喬大爺卻是慢條斯理的說道:「義山,張強和胡留根兩個人做的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真的惹怒了國家,我們幾個老頭子哪兒禁得住這番折騰?我來,左不過是想著盡盡人事罷了。」
喬義山卻是一臉的不屑,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四大家族已經不是當初的時候了,如今真的鬧起來,我們也不見得就怕了他們!」
喬大爺站住了,看了喬義山半天。
面對這個年過八旬的老頭,喬義山感覺像是被獅子盯住了一樣,渾身冰冷,連說話都打起結巴來:「大……哥。」
喬大爺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喬義山趕緊跟上,卻無論如何也揮不散剛剛那股子冰冷的感覺。
直到出了種滿大樹的院子,正當午的太陽照在身上時,喬義山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兩人剛出門,已經有一輛車在等著,喬義山趕緊過去開了門,喬大爺進車之後卻阻止了他。
「義山,四大家族即使已經不再有當年的能量,你認為,在現在的華夏,我們八大王還有當年的威風麼?你自己走回去吧,在路上好好想想,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以後公司裡的事兒就不用你再操心了,等你走回來,我送你去美國好好讀書,別幹這個了,你不適合。」
說完,喬大爺關上了門,司機識趣的開車走了,留下喬義山一個人站在太陽底下。
他看了看炙熱的太陽,一步一步朝著東北方向走去。
「大爺,您對義山是不是太過嚴厲了些?他畢竟還年輕。」
司機這個時候說話了,一邊勻速的開著車,一邊試探著說了句。
喬大爺疲憊的靠在後座上,歎息了一聲,才說道:「我是為他好,這趟回去,你告訴弟兄們收斂點兒,有些踩線的東西,能不碰就不要去碰了,我擔心這片土地,真的要清洗了。」
「你娘個腿,咋這麼快呢?」
楊日天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十來個精壯的漢子,雖然身著便裝,但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強壯來,忍不住罵了句。
卻見程詩嘿嘿笑著說道:「這有什麼,人要是不夠,老娘再給你弄幾個來,你別看人數少,這裡每一個都是好手。」
說完,一臉的自豪,就像這些精裝漢子都是她教出來的一樣。
卻聽見為首的精壯漢子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說了句:「謝首長誇獎!」
這回楊日天徹底驚了,把程詩上下盯老半天,才悠悠的說了句:「你小小年紀,咋還是個首長了?」
卻見程詩不知從哪兒變了個本本出來,甩在楊日天的手上,一臉淡定的說道:「你給老娘看清楚了,中校!」
楊日天真的翻開瞧了瞧,然後若無其事的扔了回去,嘟囔了一句:「誰知道真的假的?」
程詩正要反擊,卻聽到外面亂糟糟的,就見玉枝嫂的秘書小張已經推門進來,雖然著急但卻穩穩的說道:「劉總,外面有人鬧事兒。」
玉枝嫂一驚,就要出去,卻被程詩攔住了,只見她微笑著說了句:「玉枝姐,你就安心坐在這兒吧,剛好這十個給你新找來的保安表現表現。」
說完打了個響指,帶著十來個人就要往外走,卻被楊日天攔住了。
「你幹啥?也不瞧瞧他們鬧事兒是因為啥,你這麼一折騰,就像是褲襠裡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這是商場,你以為是戰場麼?還是先讓我和玉枝嫂去外面瞧瞧咋回事兒。」
楊日天淡淡的說了句,帶著玉枝嫂朝著外面走去。
「小妞兒,你別跟我扯這些沒用了,老子就想問一句,這衣服給不給賠!」一個臉上掛了塊兒刀疤的大個子光頭,囂張的說道,他身後還跟了幾個身強體壯的大漢,正一臉蕩笑的看著女服務員。
「這位先生,這件西裝您拿走的時候,確實是完好無損的,我們沒辦法賠償的。」服務員說的嘴巴都干了,依舊保持著禮貌。
「滾你媽的!再他媽跟老子唧唧歪歪,就把你弄去賣!」
刀疤一臉凶狠,扇了女服務員一耳光。
「住手!」
玉枝嫂一看刀疤打人,頓時忍不住叫出了聲。
卻見刀疤轉過臉來,看到玉枝嫂的時候眼睛裡突然放出了光,嘴角咧著說了句:「喲,你是哪路的,想管我刀疤的閒事兒?」
玉枝嫂看著刀疤臉上那塊猙獰的傷疤,心裡咯登了一下,卻依舊走上前去,義正言辭的說了句:「我不管你是誰,在我的商場裡鬧事兒就是不行!」
刀疤一聽,頓時笑翻了,一邊還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幾個兄弟說道:「聽見了沒,這娘們兒讓老子不能在這兒鬧事兒!哈哈!」
身後的幾個大塊頭也跟著笑起來。
「這麼著吧,你長這麼好看,要是能陪我個一兩晚上,我試試看能不能不鬧事兒!」
刀疤一臉淫邪的靠近了玉枝嫂,恬著臉說了句。
「啪!」
玉枝嫂氣急,甩了刀疤一耳光,卻沒想把自己的手都弄疼了,臉普通話都忘了,捂著手罵了句:「你個驢日的,咋還給臉不要臉了!疼死老娘了。」
「賤貨,你敢打老子?把這女人抓回去,老子要好好玩兒死她!」
刀疤舔了下嘴角的血,一口吐在地上,惡狠狠的罵了句。
「等等,你們著啥急?老子還沒說話呢。」
楊日天這時才站到玉枝嫂前面,他算是看出來了,今天就算把這幾個流氓全廢在這裡,估計也不會影響玉枝嫂的生意了。
「喲呵,小子,混哪兒的?想玩兒英雄救美?小心英雄當不成,把命給丟了!」刀疤見楊日天站了出來,一身西裝看起來很牛逼的樣子,忍著怒火問了句。
楊日天嘿嘿笑了笑,才說道:「那啥,我哪兒都沒混,就是瞧不過去,想管管這閒事兒,行不行?」
刀疤見他愣頭青的樣子,居然笑了,眼裡閃過一絲陰狠,沉聲說了句:「那你就準備死在這兒吧!」
話音一落,後面的幾個壯漢已經朝著楊日天撲了過來。
楊日天躲開了一個壯漢,嘴裡還不停的嘟囔著:「你們別這麼囂張!」
刀疤嘿嘿一笑,冷聲說道:「老子就是囂張了,你拿我怎麼樣?」刀疤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掐著腰說了句。
楊日天躲過最近一個大漢的拳頭,用手肘撞在他的腰上,大漢哀嚎了一聲,爬在了地上,正掙扎著要起來。
卻見楊日天不給他站起來的機會,一個鷂子翻身,用膝蓋頂在大漢的肚子上,翻身而上,騎著大漢就是一通胖揍,而且專打臉。
周圍幾個大漢愣了下,這他娘的打法以前沒見過啊。那些個被自己盯上的人,要不就是跪地求饒,要不就是直接逃跑,今天居然碰見反抗的了,而且還這麼兇猛!
「老子曾經曰過,做人太囂張,是要被人揍的!」
楊日天站起來擦了擦拳頭上血,用大拇指指著自己裝逼一樣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