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昏黃,照在明琅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渡了一層雅致清輝,微卷的睫羽一扇一扇,似蝴蝶的羽翼輕展,說不出的靈動優雅,一線柔軟的唇,抿出櫻花般的嫣紅,煞是誘人。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明琅一驚,順聲望去,只見三叔立在屏風旁,一臉笑意地看著她,而她完全沒察覺三叔是什麼時候來的,也沒聽見丫鬟通報,難道說,她當真走神得如此離譜了?
他坐到她身旁,探出如玉修長的手,將她鬢角垂下的一縷秀髮攏到耳後,輕聲道:「你幾時喜歡看書了?」
明琅微怔,不明所以地看向了他,他怎麼知道她不愛看書?「你記得以前的事了?」
他眨了眨邪魅的眼眸,矢口否認:「哦,沒,只是聽人說過。」
沐軒最討厭看書,這點跟前世的她倒是不謀而合。明琅淺淺一笑,滿眼寵溺:「你怎麼來了?」
昨晚,他以為自己喝下的只是普通的毒酒,運功逼毒時才發現它比鶴頂紅還霸道三分,若非他體質特殊,只怕早已是黃泉路上一縷孤魂。北涼皇室,當真不可小覷。
他在死亡線上掙扎了一夜,滿腦子想的都是她……
他就勢將頭埋在她胸口,迷戀地呼吸著她的幽香:「我想你了。」
今天忙著在宴會上迎送往來,的確有些忽略他。明琅輕撫著他垂順而下的墨發,彷彿回到了前世,每一個明熙賴在她懷裡的日子,但這畢竟不是二十一世紀,為了不影響他日後娶妻,她還是注意些的好。
她笑著哄他:「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院子,明天我一起床就去看你。」
他不依,摟緊她的纖腰,力度之大,幾乎要掐斷了她:「我們成親吧,好不好?這樣,我就不用和你分開了。」
「誒?」明琅一怔,他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他們是姐弟呀!但她並未真往心裡去,在她看來,心智不全的他根本不理解「成親」是什麼意思,他只是太孤單、太想她而已。
她掬起他俊美無雙的臉,認真地道:「我們不可以成親的,但我答應你,我會一直陪著你。」
「為什麼不可以成親?」他像頭被踩了尾巴的獅子,瞬間警覺。
這些,她其實早就想對他說明,只是剛認出他,他便被夏侯奕重傷了頭部,是以,她一直強忍著沒說。現在既然他問起,她便也不再隱瞞。但考慮到他目前的心智,她還是簡化了相當一部分內容,「等你恢復記憶了,就會知道,我們其實是像……我和沐嵐、沐長隱和沐莘那樣的關係。你看,沐長隱娶了唐念兒,但他依然對沐莘很好,這不衝突的。所以你放心,我們是親人,一輩子不會改變,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呆怔。
「明熙。」終於,她喚了他的名。
他的瞳仁一縮,這兩個字宛若五雷轟頂,炸得他大腦一片空白!而空白過後,是無盡煙冷般的茫然!
明琅以為他不信,又道:「幸好你畫了那副畫,我才能認出你來。」
說著,明琅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取出那幅古裝版的她,大抵他不擅水墨畫,是以,只描繪出了她前世的五、六分模樣。
畫?沐文獻這輩子只會畫一個人,那便是——
他閃電般地擒住她的皓腕,額角淌出了細密的薄汗,卻字字如冰道:「你叫我什麼?再叫一遍!」
明琅被捏得生疼,但又不忍凶他,「明熙,你原本的名字叫明熙,我叫明琅,你是我……」
「一輩子的親人,是嗎?」他雙目急速竄起一層紅血絲,渾身顫抖著打斷了她的話。他此時的模樣,像極了一頭被搶了幼崽的猛獸,眉毛一根根豎起來,額角的青筋也一道道凸顯出來,彷彿一呼吸,便要爆破!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明琅!你怎麼可以?
明琅不解地看著他,正欲開口,他卻奮力甩開她的手,力度過猛,令她重重地摔在了厚實的錦被上,他終究是不忍傷她的。
待明琅狐疑地坐直身子時,他早已沒了蹤影,明琅揉了揉被他掐得發紫的皓腕,蹙眉道:「他今晚吃火藥了?」
一上馬車,他便扒了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掌揉了個粉碎。
兮子羽跟了他五年,還從未見過他如此暴怒的神態,那雙眼,已不能稱作是眼,彷彿是在寒冰地獄強行鑿開了兩道狹長的口子,閃動著幽冥般陰冷的光;也像是火山頂忽而沖爆的裂缺,正有無數灼熱的岩漿在沸騰流竄。
兮子羽只看了一眼,便冒了一身冷汗。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主子,你不假扮沐文獻了?」
夏侯奕咬牙道:「假扮個屁!爺憑什麼扮他?」
切!從沐文獻咬傷小美人之後,你就開始假扮他,那麼久了,現在才說這話,不是太遲了麼?「你假扮他,又不是他假扮你,你氣什麼氣?」
夏侯奕的雙眸射出毀天滅地的厲芒:「告訴雪蟬,把靈藥喂沐文獻喝掉!讓他趕緊恢復記憶!恢復心智!有多遠滾多遠!」
兮子羽被嚇到了:「恢復了記憶和心智他也會回沐府的呀,他現在是沐府三爺。」
夏侯奕冷聲道:「你腦子壞掉了,是吧?沐文昊不是在查他的身份嗎?」
兮子羽恍然大悟:「對哦,一旦沐文昊知道了他是誰,哪裡還會留他在沐府?我知道怎麼做了。」
他話鋒一轉:「清瀾呢?」
兮子羽答道:「我大哥傳來消息說,她快出關了。」
「一閉關就是四年,黃花菜都涼了!讓她出關後馬上來京都!」曾經的溫潤少年早已遠去,歷經殺戮無數,他滿手血腥、滿身血債,只因為守著和今生和她一場相遇,所以才沒成邪成魔。
一輩子的親人?他做不到!
兮子羽吐了吐舌頭,「那你不要小美人了?清瀾小姐肯定……」
夏侯奕一把掐住她的喉嚨,像個嗜血的地獄修羅,渾身都散發著令人戰慄的肅殺之氣,「我警告你,不許在清瀾面前提什麼小美人!還有,大祭司是沐長隱殺的,這點你也給我記住了!否則,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兮子羽連呼吸都不能了,她拚命點頭,好可怕!這樣的主子,真的好可怕!
夏侯奕抽回手,卻側過身,猛然噴出了一大口黑血。
兮子羽又是一驚:「毒……毒不是已經解了?怎麼……又發作了?」
夏侯奕拿過一方絲帕,優雅地擦了唇角,眸光一涼:「我也以為解了。」
可看樣子,這毒……他解不了!
心裡,對這個皇帝舅舅有了全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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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蠻多人米有看懂……禁忌戀,重口味,米有看懂……我45度角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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