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沐長恩要回來了,他向來寶貝沐珂,若是知曉沐珂的死跟她脫不了干係,那麼他一定會恨她的吧!這個想法一閃過唐氏的腦海,唐氏便再也沒法將其抹除了。她捏了把冷汗,當務之急,是善後!絕不是找四姑娘的麻煩!
唐氏冷冷地瞪了明琅一眼,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唐氏的全力運作下,沐珂的死因最後由貼身丫鬟頂了罪,說是受不住沐珂的打罵,起了報復的心思。這是二房的事,處置權在沐二爺,沐文昊並沒插手太多。只是回京不足一月便接連發生變故,沐文昊的心情沒眾人想的那麼輕鬆。
十天,一晃而過,轉眼步入三月,沐府的荷塘邊,陽光明媚,清香陣陣。
明琅坐在石凳上,宛若一個靜謐於萬花叢中的仙子,越大啊,這張臉就越是迷人,只是她清冷的眼眸卻如凝了冰似的,看著不大好相處。
「咳咳!」沐文昊清了清嗓子,表示他來了。
明琅不鳥他,繼續往水裡撒魚食,倒是習秋和釵兒趕緊轉身行了一禮:「見過侯爺!」
沐文昊淡淡地擺了擺手:「你們先退下。」
「是!」習秋和釵兒識相地離開了。
沐文昊走近明琅,高大的身軀很快便遮了她頭頂驕陽,浴血沙場多年,他身上的凌人之勢足以威懾大批勇猛的將士,但他意外的發現,女兒毫無反應,這也太沒存在感了!
「我……聽人說了,那天的刺客是沐珂派去的。」不,是他查了,而他不再喚「珂兒」,其間的憤怒已相當明顯。
明琅依舊沉默,彷彿什麼也沒聽到。
沐文昊的眉頭一皺,但也沒急著發火,到底是他打了她,她一個孩子,有脾氣也說得過去。他像變戲法似的,攤開掌心,露出一塊質地通透的玉珮:「我錯怪你了。」
明琅淡淡睨了一眼,冷笑,這算什麼?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那種被至親誤會的委屈和心痛,是一個勞什子玉珮抵得了的?
「你還是送給倪汐晗吧。」
這孩子,怎麼如此不識抬舉?他是她老子!不就打了她一巴掌嗎?她偷偷習武,沒少挨習秋的打吧!當然,他只怨念了一瞬便歸於平靜了,他當然明白這次自己是傷到她的心了,可十四年了,她難道還沒習慣他的冷淡嗎?想到這裡,沐文昊的眼神忽而明暗交加、意味難辨了:「收好!」
命令的語氣。
明琅直言道:「我不要。」他不疼她,但也不至於把她趕出侯府,那麼,她便沒有巴結他的必要。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原諒這個男人!
「你……」沐文昊氣得夠嗆,她不是一直很渴望他的疼愛嗎?現在他給她,她又拒絕?咬咬牙,他不顧明琅的反對,將玉珮戴在了明琅的脖子上。
明琅抿了抿唇,淡道:「我弄丟了,你會把我逐出家門嗎?」
這是什麼話?哪裡有弄丟一樣物件就被逐出家門的道理?那不是讓全天下的人笑話他刻薄寡恩嗎?沐文昊蹙眉道:「不會。」
明琅二話不說,扯了玉珮,奮力一扔,丟進了荷塘,爾後在沐文昊暴怒的注視下瀟灑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原地。
在有足夠的能力養活自己和三叔以前,能有個容身之所就好,打板子、關禁閉她都不怕,再者,她吃的不多,穿的也不挑剔,洗衣做飯打掃她也能幹,沐文昊想怎麼懲罰她都行,她絕不哼半個字!
沐文昊的肺都要氣炸了!是誰每年年關將至時,天天守在侯府門口盼他回家的?又是誰偷偷摸摸地往他書房張望,只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的?還是誰生病了燒得稀里糊塗,口裡一個勁兒地喊「父親」的?是她吧!是沐軒吧!可瞧瞧這孩子,似乎一下子心裡就沒他了!她這個小屁孩兒,究竟又懂些什麼?
就在沐文昊以為忍無可忍的時候,某隻狐狸邁著優雅的步子,給了他沉重一擊:「女兒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打的。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否則——」
冷聲說完,一股令天地為之色變的肅殺之氣如颶風呼嘯而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似鬼哭狼嚎,讓人顫慄!
沐文昊殺敵無數,早已練就了一副鐵膽,但眼下卻被這名白衣男子的威壓給震懾得手腳發涼。
某人雙眸一眨,爾後意態閒閒地走了。他的小東西可以在困境中成長,他也允許一些魑魅魍魎的存在,但傷她的心,他卻是不樂見的。
待他消失在了沐文昊的視線,「卡擦」一聲,地面一晃,沐文昊騰空而起,落在了不遠處,卻萬分驚詫地發現剛剛他站立的地方赫然裂開了一道丈長的口子,像一條蜿蜒的黑蛇,彷彿要吞噬他的靈魂!
三弟根本沒有出手,只眨了眨眼,就已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破壞!
三弟,到底是誰?
「來人!」
「侯爺!」兩名暗衛應聲而至。
沐文昊眸色一暗:「給我查沐文獻的真實身份,以及他和老侯爺到底有什麼瓜葛!」他倒要看看,這名義上的三弟究竟是一尊什麼樣的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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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爹吃癟了,開心,有木有?
謝謝:櫻雨。(10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