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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他媽沒用，稍稍一絆，就摔了個狗吃泥。」
「不，是狗吃屎！哈哈哈……」又是一陣刺耳的狂笑。
「哥們，剛才吃的是第一道菜，叫『五味醬』，吃夠了三道菜，你才有資格舔咱們的屁股呢！」
「起來，爬起來，別他媽的裝癩皮狗了！」
「把他翻過來，給他上第二道菜——倒茶！」
幾個人撲上去，扳住賈軍的身子，把他仰面按在了地上。
「預備——開始！」
五六個人一齊拉下褲襠，掏出傢伙，對著賈軍打機關鎗似的一陣狂射。
就像五六隻水龍頭一齊擰開，一股股臊熱的尿水頃刻間全噴注在賈軍的臉上、身上。
他全身一陣痙攣，眼皮就慢慢地睜開了。
賈軍的眼前是一片昏暗和模糊。
他往旁邊一傾，側了身子。又一傾，氣喘吁吁地趴在地上。
賈軍用衣袖揩揩眼睛，雙肘支撐著抬起頭來，一點一點地往上抬，他看見了一條一條排列的大腿，一根一根抖動的**，一張一張猙獰的面孔……
頭腦還未完全清醒，賈軍又聽得一聲叫喊：「第三道菜——抽煙！」
立時，他的雙腿、胳膊被一隻隻強大有力的大手緊攥著，向不同的方向拉扯著。
這一拉一扯，竟將他全身的筋骨扯活了。賈軍感到莫名奇妙的舒適與快感。
他睜開眼，打量四周的一切，空蕩蕩的牆壁、陰暗的空間、清一色的光頭男人、冰冷森然的鐵門。一瞬間，他什麼都明白了。
賈軍知道自己已經投入監獄，遭受著囚犯們的虐待。
「上菜」這黑話他已聽過不止一次了。剛進監獄的囚犯都得經過「上菜」這一關，被那些先進來的囚犯制服，先進來的就成了「班房頭」——監獄裡的大哥，被制服的囚犯就俯首貼耳地為「班房頭」服務，為「班房頭」賣命。
拉扯越來越劇烈，皮肉關節開始疼痛。
「點火！」又是一陣叫喊，賈軍的身子被幾雙大手有力地拋了出去。
他感到自己懸在半空，正急速地往下摔落。
賈軍驚恐萬分。不，不能下落，落下去就是萬丈深淵，就沒有出頭之日了！要抓住青籐，要飛躍上去……
他凝聚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在空中猛然一翻，「咚」的一聲響，竟奇跡般的穩穩地站立在牢房中央。
賈軍活了，他感到自己又成了一個真正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面對的是一群窮凶極惡的囚犯。
要將他們制服！就是拚死，也要將他們制服！這樣的念頭不斷在賈軍的腦海閃現。不然的話，以後的日子就會更苦更慘！
「啊——」賈軍一聲怒吼，飛起右腳，踢向一個蠻大個。
蠻大個根本沒想到對方的腳力是如此之猛，來不及招架，悶哼一聲，轟然倒地。
解決了一個，賈軍緊接著揮舞雙拳，左右開弓，「通通！」二聲打在兩個傢伙的胸前。這兩個傢伙應聲而倒。
剩下的幾個傢伙傻了眼，還未及他們反應過來，賈軍拳腳並用，雙腳雙拳一陣猛踹猛打。他完全沒有了套數，沒有了輕重，只是一個勁瘋狂地揮舞著四肢。
賈軍在審訊室憋著的惡氣全發洩在這裡，牢房裡頓時響起一陣陣淒慘痛苦的嗥叫。
一陣鬼哭狼嚎之後，囚徒們苦於牢房狹小，無處躲藏，只好一個個龜縮在牆角抖索著身子求饒。
「大哥，饒了咱們吧！」
「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哥，罪該萬死！」
「大哥，只要你能放我們一碼，往後無論做什麼我們都聽你的，我們要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
轉瞬間，賈軍就成了他們的大哥，心裡好不快活。
想起剛才的羞辱，衣服濕漉漉的，還在往下跌落著尿水，股股令人難聞的尿臊味直衝鼻孔，他就憤怒。
「打！你們自己動手打！」賈軍心裡油然而生一種報仇解恨的痛快。
「怎麼？不肯動手？要老子親自來給你們裝香是不是？」賈軍吼道。
「啪」，不知是誰先開了頭，隨著響起一陣「辟辟啪啪」的巴掌聲。
賈軍凶神惡煞般地怒吼道：「不行，得用勁！使勁打！拚命打！打！打死你們這幫狗日的！……」
半個鐘頭過去，七八個壯漢個個都是臉青鼻腫的，嘴裡、鼻孔淌出了鮮血。
這時，一個瘦高個站出來說話了：「老大，饒了我們兄弟吧，懲罰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真鬧出人命來，大家都不好辦。」
瘦高個的一席話驚醒了賈軍，一時的憤怒沖昏了賈軍的頭腦，得饒人處且饒人，該收手時就收手。但賈軍仍裝作餘怒未消，怒吼道：「你們這幫狗日的，看在都是難友的份上，暫且饒你們一次，以後再敢惹老子，看你們死得好看！」
大家如同得到特赦令，都停下手，千恩萬謝。
瘦高個眼珠一轉，突然說：「兄弟們都跪下，拜大哥！」
大伙齊刷刷膝頭跪地，瘦高個朗聲說：「大哥在上，受兄弟們一拜！」
「你們這是……」賈軍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你武藝高強，膽識過人，我們佩服你！」瘦高個朗聲說，「我們誠心誠意拜你為大哥，希望你不要嫌棄我們……」
「這……我能行嗎？」賈軍遲疑著。
「大哥，你一定行！你在號子裡是我們的大哥，以後出到社會上混仍然是我們的大哥！」
「好吧，都起來吧。」賈軍也被他們的誠意所打動，說，「以後大家都是兄弟了，不用這般客氣，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是，我們聽大哥的。」大伙都起來，說，「以後大哥只要吩咐一聲，哪怕赴湯蹈火，如果皺一下眉頭就不是爹娘養的！」
賈軍心裡很是高興，說：「各位兄弟的心意我領了，現在大家把臉洗乾淨，我要好好看看你們。」
大伙漱口的漱口，洗臉的洗臉，忙乎開了。瘦高個從床上拿出一身乾淨的衣服說：「老大，你也洗一下，衣服不能穿了，穿我的。」
賈軍「呵呵」一聲，脫下滿是尿臊味的外衣，不客氣地接過。
瘦高個對著受傷較輕的兩個光頭男人，又發話了：「張榮昌、林袖山你們過來，大哥要擦洗一下，你們幫幫忙，別勞累了大哥。」
張榮昌、林袖山喏喏連聲，趕忙過來幫賈軍寬衣解帶。
瘦高個提來鐵桶，放上滿滿的兩桶水，對賈軍說：「大哥，這裡沒有熱水，只好將就一下了。」
「沒事，我記事起就沒洗過熱水澡，在部隊下雪天還要下河游泳哦。」享受閱讀樂趣，盡在吾網,是我們唯一的域名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