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位於北海的阿茲卡班,天空就越來越陰沉,暗色的海水,灰色的天空,冰寒刺骨的空氣,再加上位於小島上那座形狀古怪的建築物。讓人見到就覺得不寒而慄。
還不用說漂浮在這四周的那穿著黑色斗篷,像在這片海水裡面給泡爛了一樣的怪物,成群結隊地在每一個最黑暗最骯髒的角落裡神出鬼沒。這座小島散發著濃濃的**和絕望氣息,彷彿整個世界的負面情緒都聚集到這裡來了。
西弗勒斯跟在voldemort身後,隱匿著身形不斷穿梭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繞開一隻隻無形卻恐怖的怪物。這裡的氣息讓他十分難受,過去那些陰暗悲慘的記憶就像失控了一般在腦海中此起彼伏。他可以感覺得到,走在前面的voldemort也絕對談不上有什麼好的心情。那個高挑優雅的黑色背影此刻已經被濃郁的黑色氣壓籠罩,週身都散發出冷冽瘆人的寒氣。
西弗勒斯快步追上voldemort,和他並肩而行的同時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被那雙猩紅的眼睛之中的暴虐氣息給刺得心口一疼。他知道身邊這個人所擁有的記憶比他的還要陰暗殘酷,從小就得不到任何一絲溫暖的voldemort大概根本就找不到什麼快樂的回憶。
不過……
用力地抱緊那個臉色陰沉可怕的人,西弗勒斯輕輕地拍撫著voldemort的後背,親吻落在那張有些僵硬的臉上。彼此的心跳在胸腔內,一下,一下地跳動著,然後變成了相同的節奏。
視線交纏,呼吸交錯,心跳同頻。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漸漸地,voldemort反過來將西弗勒斯抱進懷裡,紅眸裡的神色緩和了下來,重重地在西弗勒斯淡色的薄唇上吻了一下,voldemort鬆開了手。西弗勒斯微微抿了下唇,朝某個角落看看,然後朝那邊走去。
在這裡沒有時間給他們溫存,雖然他依然非常擔心voldemort的狀況,但還是按照之前商量的,他獨自去找西裡斯布萊克,而voldemort去找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
或許是擔心西裡斯見到自己仍然不肯說話,鄧布利多沒有提出要和西弗勒斯一起來,他認為西弗勒斯獨自一人更加能夠刺激到西裡斯,並說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而西弗勒斯已經從voldemort那裡知道,告密者實際上是劫道四人組中那個毫不起眼的小個子彼得佩迪魯。但他還是很想親眼看到曾經的敵人此刻究竟有多麼淒慘——你不能要求被不公正待遇對待了那麼多年的斯萊特林,會對一個曾經想害死自己的格蘭芬多抱有任何的同情心。
更何況,他這次來阿茲卡班的目的,實際上是陪著voldemort來取得金盃的下落。至於這只已經和空空如也的大腦擁有相近的外表的蠢狗,他就大發慈悲讓他想辦法洗脫罪名吧——為了這只蠢狗那獻祭式的為朋友出事而贖罪的行為。
至於魔法部那些人究竟相不相信,就不是他能夠干涉的了。
「瞧瞧,曾經的格蘭芬多王子,斯萊特林著名的叛徒,現在過得日子可真是符合他的身份!」西弗勒斯微抬下巴,冷眼看著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裡的西裡斯,壓低了聲音說。
「嘿!鼻涕精!」頭髮和鬍子全都粘結在一起,亂糟糟地遮住了大半張臉的西裡斯聽到西弗勒斯的聲音下意識地跳了起來,伸手就想拿出魔杖對準西弗勒斯,但是他摸了個空。
西弗勒斯皺緊眉頭看著曾經意氣風發的傢伙變得如此落魄,在他因為家貧,穿著不合適的舊校服行走在校園之中時,這位貴族出身從來沒有體會過困苦的貴公子是怎樣嘲諷他的?
——骯髒的鼻涕精,你那遮不住腿的破袍子下面是不是什麼都沒有穿啊?
他永遠都記得那一次,被詹姆斯波特倒吊在樹上,露出他那舊得看不出原本顏色內褲的一幕。眼前這個人放肆誇張的笑容就好像和此刻那神經質般的防備表情重合了。
「看到你恢復了你原本應該過的生活,我真為你感到高興,蠢狗。」西弗勒斯惡毒地盯著西裡斯,嘲笑著西裡斯那乞丐般的外表。
「你為什麼到這裡來?你也被關進來了嗎?他們終於都知道你這只邪惡的毒蛇曾經做過的事情了?」西裡斯並沒有因為這幾年與攝魂怪為伍而真的變成白癡,他迴避了西弗勒斯那幼稚的報復性的挑釁,直接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恰恰相反,我是在來看看你究竟死了沒有,這樣,那個享負盛名的黃金男孩哈利波特就徹底沒了監護人。哈,讓我想想,這樣一來,這個還不到六歲的小男孩會過上怎樣的生活呢?在麻瓜界被當做怪物,受盡欺負;在巫師界被食死徒們處處緊逼,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怎樣,你覺得我的猜想對不對?」
「你!詹姆斯和莉莉怎樣了?難道……」西裡斯聽到西弗勒斯惡毒的語氣說著這樣幸災樂禍的話,恨不得立刻從鐵欄杆中鑽出來,然後狠狠地打爛西弗勒斯那張和學生時代沒多大變化的臉。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從西弗勒斯那裡知道詹姆斯夫婦的情況。
「他們沒有醒來的跡象。一直這樣下去,和死了有什麼區別?!而你,這個哈利波特的教父,他在巫師界唯一的親人,卻自我放棄地縮在這個地方。啊,多麼偉大的友情!」
西弗勒斯內心其實還是很讚賞詹姆斯和西裡斯之間那深厚的友情,雖然這種友情只是讓這兩個沒腦子的蠢貨有了一起做蠢事的默契。
西裡斯看著西弗勒斯那雙如同黑洞般彷彿能夠吸走所有光線的眼睛,久久地沒有說話。每天都需要和攝魂怪做做遊戲的四年多阿茲卡班監牢生活,雖然讓他變得更加暴躁,但也有了更多的冷靜思考的時間。他擔心著詹姆斯和莉莉的身體情況,擔心著沒有父母照顧的小哈利會有怎樣的生活。
他已經一無所有,這份友情給予他的,就是他剩下的一切。
西弗勒斯會突然到阿茲卡班來,還特地對他說這些,他雖然氣憤,恨不得對這個鼻涕精丟出惡咒。但內心還是明白西弗勒斯來的目的絕對不是因為突然惡趣味地想要來嘲笑他。
原本在得知詹姆斯和莉莉因為他那不謹慎的行為險些喪命,他就懊悔得恨不得被神秘人阿瓦達的是自己。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不顧一切地找到了出賣好友的彼得,結果也因為怒火上頭,在殺死彼得的時候,連累了住在附近的十二個麻瓜。
殺害麻瓜,這種曾經被他鄙視厭惡,認為只有邪惡的食死徒們才會做的行為,居然是他做的!這也是他在被抓的時候沒有逃跑的原因。
而沒有審判就被直接關到阿茲卡班,讓深諳貴族規則的曾經的布萊克繼承人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或許他只是被當做了那些戰爭受害人對布萊克家族的洩憤的途徑。
想通了這一點,他反而安靜了下來。他原本就應該贖罪,為了詹姆斯和莉莉。如果不是他私自修改了保密人,並且看錯了彼得,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所以不管鄧布利多來勸他多少次,他都不想說出真相,除非詹姆斯和莉莉能夠恢復健康。
可是他忘記了小哈利!
如果不是西弗勒斯用這樣幸災樂禍的嘲諷語氣提到小哈利的悲慘生活,他還一心沉浸在過去的事情之中。
「為什麼?你是站在神秘人那一邊的,為什麼會關心哈利?」西裡斯壓低了聲音問,「你還愛著莉莉?她已經嫁給了詹姆斯,她愛的是詹姆斯!」
「你想得太多了,蠢狗。就算莉莉嫁給了那個沒腦子的破特,但她依然是我的朋友。不是只有你們格蘭芬多才忠實友情!」
「我不管你是什麼原因,這一點,我感謝你。是的,我不是告密者,實際上彼得才是。我把保密人私自換成了彼得。我之前對你和鄧布利多說過,但是我沒有證據可以證明。」
「攝魂取念,吐真劑,有許多種辦法可以證明你是否說了謊。只是需要魔法部同意審判你。我很高興地告訴你,他們不願意。因為你愚蠢地殺掉了可以證明你無罪的那個人,真正的出賣者彼得佩迪魯。」
「是的……你說的對,當時的我腦子真的是空空如也。」西裡斯用頭抵在欄杆上,低聲說。
「行了,接下來就是鄧布利多的事情了。對於我個人來說,看到你如今的狀況,非,常,高,興!」西弗勒斯一字一句地說著,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微笑,但是同時卻丟給了西裡斯幾瓶對身體有好處的魔藥。
西裡斯接過魔藥,沉默地看著西弗勒斯,突然有種感覺,是不是眼前這個人每次說出的那些惡毒諷刺的詞句,其實都並不是表面上的那些意思。
西弗勒斯沒花多少時間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而voldemort那邊就更加順利。當這位黑色短髮,暗沉紅眸的俊美男人出現在關押貝拉特裡克斯的監牢前面的時候,萊斯特蘭奇家的三個最忠實狂熱的食死徒激動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