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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下) 文 / 鸚鵡曬月

    慕謠竹恍然驚呼:「大師兄你說什麼!」眾賓客統統看向她,她不好意思的低頭順目身姿如雪傲然悄兮,卻緊跟著道:「對不起呀,是師妹太心急但大師兄你怎麼能這麼和龍家主母說話呢?」

    「龍家主母?」王千幻的呼聲又招來一批好奇的眼神:「她明明是--」

    「我是龍家主母徐兮惜,二公子好久不見!」幻惜眼光清澈彎腰行禮說謊說的理所當然。

    他不解的望著幻惜再看看師妹:「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是……

    「什麼怎麼回事?」慕謠竹語中好奇,面對王千幻時笑的很淡。

    遠處的男子落寞的飲完杯中的茶水:這樣的宮主他好陌生,幾年不見她更加不是自己了!但他的心呢,為什麼還停在原處!

    「小妹有幾樣特產想寄回去給家母嘗嘗,二公子可否和小妹借一步說話。」

    「好!」他必須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成了龍家主母!

    慕謠竹趕忙拉住他:「大師兄,謠竹想聽你說嫂子的事呢?你成親都沒邀請師妹,難道你害怕嫂子太漂亮惹師妹心情不好呀,大師兄你太偏心了。」慕謠竹嘴裡埋怨著手臂卻緊緊纏住王千幻擺明不想放兩人獨處。

    幻惜縷縷髮絲,貓眼晶亮:「謠竹妹妹好奇的有理,我三姐確實漂亮,知書達禮、熟讀四書,女紅女工樣樣都行,連我家最明理的大姐都誇誰能娶了三姐是福氣呢。」

    「是嗎?」說自己都不帶臉紅的,慕謠竹於私於公今天都要嚇嚇她:「我怎麼聽說是你那個三姐戀慕我大師兄還威脅我大師兄要跳河呢。」

    王千幻依然盯著徐幻惜,眼神非常不解:這到底是怎麼了?她以前似乎不是這個樣子?

    「跳河?怎麼可能!我三姐就是愛玩,偶然和三姐夫撒撒嬌自是他們兩人的遊戲,我這個做妹妹的可不好說。」

    「原來跳河在徐三小姐的眼裡是遊戲,徐三小姐真會玩。」慕謠竹面頰微動,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眾人都知道她在笑。

    在場的人多多少少和王千幻有點關係,對於他和徐家三小姐的傳聞也略有所知,不過每每想起徐三小姐也僅限於知道是個愛吃醋的主,還時不時的鬧點小緋聞讓江湖中人人皆知她對王千幻的愛慕。

    在坐的也有隴墓堡的食客,有心認識的人也自龍主娶了徐家的六小姐就對徐家的事情做了打探,知道那個徐三小姐為了嫁給王公子不惜深夜投河,雖說愛情可歌可泣,但封建時期最看不起的恐怕就是高唱愛情的青年,尤其是在這幫文人眼裡,愛情只可吹燈談不可白日顯。

    「讓大家見笑了,三姐是個性情中人,她常說想談一場純情的但不慢熱的,熱烈的但不悲慘的,激動的但不心傷的,出奇的但不庸俗的戀愛,她說她想想體驗一下一首詞裡描寫的生死愛情。」

    「荒唐。」慕謠竹發言:「女子的德行比一切都重要!」

    幻惜忍不住笑翻,如果這句話出自司徒雨昕之口,她無話好說,但是換成江湖第一邪教組織的慕謠竹就好玩了:「謠竹妹妹您是當中表率我們怎麼敢與你相談,不知妹妹有沒有聽過這樣一闋詞?」

    「什麼?」慕謠竹說完,發現招了幻惜的道,不禁氣白了臉。

    幻惜輕輕喉嚨:「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幻惜停住歎口氣道:「三姐其實就是位性情中人,她一直追求的無非就是和自己的相公笑傲江湖、依伴青山,郎自衛國女自耕織,等到垂暮之年,歷經生死,相思一葉,也許不為世俗所容但也不失女子英姿,您說是嗎宮--主--」幻惜也加重了宮主的份量!

    「你!--」慕謠竹壓下心裡的話,故意纏著王千幻道:「大師兄,嫂子是什麼樣的人。」

    王千幻有點懵了:這算不算當著自己的面再次別告白?

    幻惜瞪她一眼,除非王千幻傻了才會拆她的台。幻惜無聊的看向賓客,笑著和珠寶一樣讓人迷戀:「大家慢慢吃,今日可是幽冥宮請客,不吃白不吃哦。」

    「多謝主母。」

    蘇軾那首詞看來給她贏得了一些人氣。

    「不客氣啦,又不是我請,呵呵,大家慢慢吃哦,我家相公最喜歡吃鮑魚呀人參呀,他說那叫品味,吃不了兩百斤都不過癮呢。」

    「是嗎?」

    「是!是!」

    「怪不得龍主器宇不凡!」

    「呵呵,還仙風道骨呢。」

    「對!對!再上來兩盤海參!」

    「我也要!」

    「我也要!」

    慕謠竹氣的冷臉發紫,但她也不是好惹的:「大師兄,聽說徐府六小姐體弱多病是不是呀!」

    「是。」這是人人都知的事實。

    「可我看主母很精神嗎?」

    眾賓客一路望來,都恍然記起徐家六小姐從小病的不能下床的事實。

    「這是怎麼回事?」

    「莫非她不是徐家六小姐。」

    「怎麼可能?龍主怎麼可能娶錯主母。」

    「倒也事。」

    「但她很精神也說不過去吧。」

    幻惜低下頭,柳眉低垂婉婉孱弱。

    慕謠竹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冷寒似夫。

    王千幻把她此時的形象和徐家大院裡逆來順受、暗處獨泣的樣子重疊,只能從記憶中摸索曾經的徐幻惜,卻獨獨想不起她有獨自面對眾人的魄力,他迷惑了:這個幻惜似乎不一樣。

    幻惜沒空管他想什麼,慢慢的從頭上拔下一枚冰海一日醉,慢慢撫摸她的簪身,語氣幸福留戀:

    「其實……其實是人家相公知道人家有病,對小女照顧有佳啦。」說完還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這枝簪子是相公特意從赤木國帶來為小女療傷的,小女能有今日完全是相公的功勞,小女今生能得到如此夫君實在是死而無憾!」呸!烏鴉嘴!他死我也要獨活!「大夫說我的病就是見光太少,所以要金縷玉器常伴,珍饈百寶相隨才能平安,相公體恤小女年幼特意賞了小女這身衣著,小女的病情終於感召了天地有了好轉,這都是……是相公關愛小女,小女三生有幸能得龍主疼愛!」幻惜說完,小臉通紅的躲是兒身後,含羞帶卻,妙不可言。

    是兒納悶的看看非兒:主子什麼時候疼主母了?

    非兒搖搖頭:夢中。

    康兒福兒不禁點頭:真真假假又有什麼關係,生存才是王道。

    「主母手中拿的可是冰海一日醉!得見一枚神木,小人三生有幸!」

    「龍主對主母真好,情真意切!」

    「龍主原來心有所繫。」

    席中不知是誰嚷了一句:「不如多送些寶物為主母養病也為龍主分憂。」

    「對!」

    「有道理!」

    「龍主操勞多時,我們這些追隨者更應出力!」

    幻惜與說話之人目光相對,兩人狼狽為奸的笑了,男子笑容偏於女氣,女子笑容過於奸詐,但利益不謀而合。

    王千幻心裡很複雜,自己的妻子(算是妻子吧必定都抬過門了)當著自己的面誇另一個男人對她如何恩愛,哪個男人受的了。

    下面有人輕微的不滿道:「又是錢,這兩個月給的還不夠多嗎。」

    「噓--小點聲,抱怨不如多吃,還能平復下心裡的不平。」

    「就是,你看這江海珍饈都是世間難得的佳品,隴墓堡真是大手筆,趕緊吃吧。」

    「吃!老子化悲憤為食慾!吃回來!再上十盤!」

    遠處一身藍衫的男子扭過頭,他覺得自己回來的真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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