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著敞開的窗稜我仰著頭看著雪花一片片的落下將紫禁城滿滿的覆蓋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冰涼的雪花在伸出的手掌中漸漸融化變為一滴透明的晶亮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美麗的銀光。
呵呵呵呵。
我掩著唇輕笑著窗外的手胡亂的揮著打亂了雪花飄落的軌跡。
「既然不快樂為什麼要笑!」門扉啞然而開我沒有回頭改為懶懶的趴在窗稜上望著院子裡那株被白雪覆蓋的桂花樹。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我想我還能分辨得出一個人臉上的笑容與心底的笑容。」頎長的身體站在我的身旁慵懶的看著我的側面沉聲說著。
我撇唇譏諷的笑「禟禟你有沒有想過開個算命攤兒啊!虧得不是默語來弄不好你們還是志氣相投的人呢!」最後一句話我在口中囁嚅道。
「爺和你說正經的呢!」他輕啐我顯然對我這副調侃相當的不滿意。
「我也很正經的回答你啊禟禟。哦對了你府上的那位生了吧格格還是——」
「是個女孩!」他快的說眉頭緊緊的皺著。
「你怎麼那麼閒不用拜年嗎?」這幾日應該是宮內的大拜年時期按理說他應該沒空到我這裡遛彎兒啊?
「我又沒有福晉省事兒!」他走到一旁兀自倒了一杯茶慢慢飲著。
我忽然想起他府裡小妾一群卻沒有一位福晉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喲九爺這是提點我讓我哪天在皇上面前提下嗎?您去找宜妃娘娘豈不是更容易?」
「完顏凌月你誠心找我不痛快是不是!」『啪』的一聲茶水濺到了桌面上。
我不再言語靜靜的看著他。
「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要——凌月你到底在想什麼?」他懊惱的揉著鼻子對我說道。
「九爺你去過紹興嗎?」我驢唇不對馬嘴的說轉身看向窗外眼神渺然。
「紹興?」他驚呼一時反應不過來。
「悠悠鑒湖水濃濃古越情。悠悠的古纖道上綠水晶瑩石橋飛架輕舟穿梭有大小河流19oo公里橋樑4ooo余座構成典型的江南水鄉景色。東湖洞橋相映水碧於天;五洩溪泉飛成瀑五折方下;柯岩石景鬼斧神工;蘭亭以王羲之的《蘭亭集序》而被稱為書法勝地;沈園則因陸游、唐琬的愛情悲劇使後來者嗟歎不已;此外還有唐代纖道南宋六陵明石拱橋以及與此相關聯的紹興風土人情以烏蓬船、烏氈帽、烏乾菜為代表在數千年的歷史演變中積澱了豐富的文化內涵並呈現出獨特的地方風采令人仰慕神往。」想像著那番景色我的聲音飄忽不定。
「凌月你在說什麼?」
「我去過威尼斯那裡真的很美。水蜿蜒的水巷流動的清波她就好像一個漂浮在碧波上浪漫的夢詩情畫意久久揮之不去。」我小聲的囁嚅著用著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
曾經我和默語說過碩士畢業後要帶她去威尼斯可是現在——
「凌月你——」肩胛生痛我看著他的手緩緩的移到他的面頰之上。
「胤禟我想去紹興!」堅定的目光迎著他我綻放了今天第一抹真心的笑容。
「去紹興?你瘋了你甚至連紫禁城都出不去!」
「切你這人怎麼這樣連想像的權利也要剝奪?」猛地推開他我走到一旁坐下狠狠的看著他。由於過年的緣故閒暇的時間多了起來而自己的精神也會有時的恍惚總是無聊的幻想著。
霎時一陣寒風吹進我忍不住連連打了兩個噴嚏鼻頭頓時通紅。
「你就是這麼愛惜身體的?」薄怒的聲音傳來既而傳來了關窗聲。
「冬天保持室內通風是必要的再說打個噴嚏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用力的吸吸鼻子我收斂鬆散的神情正經的看著他「那些花種開春應該可以播種了吧另外店面如何了?」
閒聊的時間結束我們皆是神情一稟談論著生意上的事情。
終於瞭解了病去如抽絲的定義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身體虛弱到什麼程度僅僅是吹個風而已便已經衍變成嚴重的風寒。
想我以前見天的跑也沒有生過病反倒是那次落水後身體便總是覺得乏力精神也不足了。
不會落下什麼病根吧?我惶恐的想著迫不及待的看著一旁的太醫。
「陸太醫她的病……」我還沒有開口床邊站著的弘皙便急切的問著凌厲的眼神責怪的看著我。
有沒有搞錯生病的人是我耶!不過知道有人在身旁關心心裡還是不免小小得意一番雖然這個人是個弟弟型的人物。
「回世子完顏姑娘的風寒並無大礙只要開幾副方子便可。只是……」陸太醫猶豫的看著我遲遲沒有開口。
「陸太醫有話直說便好不會是我得了什麼絕症吧?」看他沉重的神色我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你亂說什麼!」弘皙大聲的怒斥我神情是我從沒見過的嚴厲。
「我只是看陸太醫說的吞吞吐吐的所以猜測啊!」無聲的瞥著他我強辯道。
「你看什麼還不快說!」
這個弘皙真拿他沒辦法。今兒個一早進屋後看到我不住的咳嗽便不顧我的阻止差人找來了太醫。這下我倒真的恃寵而驕了!
陸太醫謹慎的看了看弘皙又尋味的看著我捋著花白的鬍子考慮了良久方道:「姑娘的身體是否自幼虛弱一直靠著藥物調理著?」
我一驚遲鈍的點頭以前的完顏確實如此。可是「陸太醫咳咳咳抱歉。可是兩年前我就沒有再吃藥了身體也爽利了很多。」準確的說自從我進了她的身體便再也沒有生過大病的我一直以為是我的靈魂改變了她的體質。
「姑娘這段時間之所以沒有病這也是我的疑惑。」他搖著頭仔細的號著脈「從脈象上看姑娘的身體本應虛弱畏寒至於過去的兩年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自從上次落水後你體內的寒症被激了出來。所以每年秋來的時候姑娘仍是應像往年一般進行調理。不然略受風寒便會引各種病症。」
最後陸太醫起身走到桌旁寫下藥方交給了弘皙身旁的小太監。
「陸太醫難道我以後要終日與藥為伍?」難道我要變成那個藥罐子?吃的還是我苦死人不償命的中藥?
「姑娘不用擔心這次的寒症不同於先前的只要姑娘用心調養定能恢復如初的。」他和藹的笑著猶如一個慈善的長輩對著弘皙行禮後轉身離開。
「我不要吃藥!」對著弘皙責備的目光我躺在床上大叫著……
一月二十八號康熙決定西巡五台山胤礽、胤禛、胤祥隨行。而我因為生病的緣故留京養病同院的綿玉隨侍在康熙左右。
看著胤祥在康熙的面前越來越受到重視心裡衷心的為他欣喜能夠得到最敬愛最崇拜的皇阿瑪的賞識對他而言應是無比歡愉的吧!
回想起臨行前的那個下午唇角閃過點點苦澀。
「怎麼病了呢你又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坐在床邊他心疼的看著靠坐在床上的我冰涼的指尖貼在我的額頭上。
「我也想去五台山!」能夠陪伴康熙去五台山該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而我卻在這個時候生病了!或許對我來所不去也是一件好事情吧!
「會有機會的等你養好了身體以後我必會帶你去的。」他的手附上我的同樣的冰涼。
心底驀然一怔不知如何開口。「胤祥跟在四爺身邊你可要學學四爺遇事沉穩不要意氣用事了知道嗎?」就像入宮前的每次談話一般我總會把我認為對的事情說予他聽看他是否採納。
「知道啦像個管家婆一般。」指節刮過鼻尖我微微一笑回味著這一刻的點點甜蜜心裡卻漸漸的劃開了界限眼神也不再像往常那般溢滿了柔情。
「明天就要出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催促他掩著唇口咳嗽。
「嗯。盈盈我會想你的。」他纏著我固執的將我攬入懷中捋著我的長。
狠狠的閉上眼指甲刺入了手掌中帶起了早先的傷痛。
「我又跑不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強硬的逼迫自己要堅強沉靜的看著他微笑著送別他。
他一步一回頭側著頭看著我微笑笑容中含著隱隱的擔心聰明如他又怎會感覺不到呢?
「胤祥」在他關門的剎那我終是忍不住開口喚道:「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他沉沉的看著我久久不語瞬間關閉的門扉遮擋住他的背影……
無趣至極!
面對著眼前一碗又一碗的黑色『濃湯』我多半時候選擇的是直接倒掉!所以在被弘皙碰巧撞到了幾次後那小子居然對我下了命令要我盡快將病要好以便教他彈『鐵絲琴』。
唉!每次聽到這個名字都不禁為鋼琴扼腕一把好好的一個名字居然就這麼……
不過誰規定帝王起的名字就一定華麗優美的?
咳咳咳咳……
一連串的咳聲嗓子裡彷彿冒了煙兒乾澀腫痛。看著面前的濃藥我終於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
左手捏著鼻子右手端起了那碗黑糊糊的湯藥來到了痰桶旁深深的運氣。
早死早生!心底默默的鼓勵著自己我閉的將藥汁倒入口中。
唔!這是什麼味道?不光是苦還含著微微的澀嗆鼻的濃烈氣味頓時排山倒海的襲來我連咽都沒有咽便直接的吐到了痰桶中。
呸、呸、呸這是什麼破藥!濃烈的藥味甚至讓我將肚子裡能吐的都吐了出來身體虛弱的癱坐在一旁靠著牆壁閉目喘息。
想到以後要和它度過漫長的秋冬季節心底升起了濃濃的絕望。
好想念我的白加黑!白天吃白片不瞌睡夜晚吃黑片睡得香!
「喝口水漱漱口會好些。」一杯溫開的白水遞到面前這是我剛剛準備在桌上的原因無它因為我早就預見到結果了。
接過杯子我連忙漱口直到口中的苦澀味道漸漸退去才扶著牆壁顫巍巍的走到椅子旁。
「謝謝你。」我無力的說著懶得看向突然出現的他。
「你就這樣吃藥?」十四的聲音中充滿了驚訝與濃濃的擔憂。
趴在桌上我將面孔埋入胳膊中微不可側的點頭。
「這樣怎麼行呢你的病都已經拖了快一個月了。」
是啊從正月十五拖到了二月中旬怪不得弘皙快要抓狂了。但是只要不像弘皙那樣強硬的灌藥我通常都是這樣吃的。起碼能有幾滴流到體內吧?我猜測。
雖然平時我拚命的喝菊花茶盡量的鍛煉身體以期望身體能有些好轉無奈起色不大。
「十四阿哥我不想聽教訓。」我哭喪著音軟綿綿的開口。
弘皙和九爺這些日子沒事就跑到我身旁亂晃不是灌藥便是說教弄得我現在見到『阿哥』就會產生一種懼怕心理。
「凌月你哪裡不舒服我去找太醫來。」
「不要!」我抬手拽著他的衣襟眉頭蹙得緊緊的。「拜託你不要管我好不好!」明天另一個監工還要來檢查他就不能讓我清靜會兒?
「那怎麼可以你都病成這樣了。來把這碗藥喝了。」他固執的看著我拿起了桌邊放著的另一碗藥。
沒辦法因為我喝藥太浪費所以每次都會煎三碗連灑再吐的真正喝到我肚子裡的還不到半碗。
我鄙視的看著他他又不是沒有看到就我那種吐法多喝幾碗病還沒好命就去了大半了。
「要喝你自己喝。」頭越來越沉我慢慢的向床邊移去恍然間憶起十四好像也不喜歡吃藥。
「你——我是你生病我喝做什麼!」他想了半天才理直氣壯的說。
小樣料你也不敢!我彷彿吃定了他一般坐在床上昏沉沉的只想讓這只麻雀趕快離開以免吵了我休息。
「你喝我就喝不然您就趕緊回乾西五所!」
「你——」他端著藥碗才看了一眼便厭煩的放到一旁。
「十四爺我求您了給我片刻的清靜吧。至於藥明天會有人來喂的!」明天弘皙過來不用說就會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個人給我架起來強硬灌藥。
我只想得過且過的躲過一天算一天寧願生病也不想喝藥。
記得現代的時候我就無法喝那些中藥就連瓶裝的中藥也是一喝便吐所以每次生病都是掛水了事。
「誰?」什麼誰啊?
頭腦昏昏的我趴在枕頭上眼皮漸漸的沉下手臂朝著他揮了揮。
「明天誰會來?」
「走開!」我蹙眉瞇著眼睛瞪著眼前的黑影。這個人怎麼這樣聽不出人家口氣嘛?
「好不就是喝藥嘛!」昏迷中他的聲音異常堅定在我還沒來得及意識到時作嘔的藥汁便瞬間嗆入了喉嚨。
唔!想要吐出卻被他狠狠的扣住了後腦只能生硬的嚥下了所有部分的藥汁嗆到了鼻腔引起強烈的不適。
我睜開眼望進了一汪無盡的海洋映出了狼狽的自己。
他的眼含著淡淡的笑而我的口內苦不堪言!
看著他得意的笑臉我賭氣哽著一口藥汁遲遲不肯嚥下剛才的猛灌早已嗆麻了神經現在腦中除了一股昏沉外什麼也沒有。
毫不猶豫的我右手反按著他的頭將藥汁反哺到他的口中直到他嗆著嗓子推開了我。
「你——咳咳咳——你居然咳——」他連忙退後幾步拿起桌上的茶壺猛灌而我眼睛卻越來越沉昏沉的睡了過去。